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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吴清晨又好笑又好气,指着下坡的方向说道:“这里太热,先下去吧。”看看三名盗贼身上发酵的模样,吴清晨又补充道:“你们走前面,带上他们几个,走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十分钟左右,队伍走下山坡,来到了溪流旁边。
又走了几分钟之后,某处比较平坦的溪流滩边,吴清晨叫了两声,队伍停了下来。
停在这里,吴清晨当然是准备给这三个肮脏到过分的俘虏,好好清理一下皮肤上不知道结了多少层的附着物。
吴清晨并没有给俘虏们说明自己的目的,原因之一是由于语言问题,现在和这三个家伙交流起来还很是困难;原因之二嘛,看看这三个混账满满的仇恨值,吴清晨估计,就算自己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出乎意料的是,随员们随手拽住年纪最小的劳托卡,押到溪边,解开绳索,推到水中,一直踹到溪水没胸的地方时,看着这一幕,劳托卡的父亲和伯父虽然深深叹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什么太激动的表现。——大约在他们看来,能够被快速地,不受太多折磨地淹死,已经是很难得的运气。
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用了十几根树枝和无数的大叶片,并将下游近百米都染上了一层浅灰色之后,三名俘虏身上的味道,终于淡化到吴清晨勉强可以捏着鼻子走到两米附近。
“洛斯老爷。”
吴清晨正在检视清洁效果的时候,强制三名俘虏洗澡之前,被吴清晨派去遭遇盗贼处查看的送信人和阿布维尔回来了。
“怎么样?”
“和您说的一样”帕梅拉满脸佩服地说道:“小树、树枝、草皮倒的是同一个方向那个那个”
“布片!”吴清晨提醒。
“对对对!”帕梅拉连连点头:“顺着草皮倒的方向,一路的荆棘,找到了不少布片和细藤条。”
“有搭棚子吗?”
“没看见。”
“半空有吊篮吗高高的,用藤条把树枝连起来。”
“没看到您说的那东西。”
“有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吗?”
“没有。”
“有田垄那样,一长条被砍掉了树木的地方吗?”
“没有。”
就这样,根据培训团当时指导的要点,吴清晨细细询问手下的“侦察兵”。
十分钟之后。
“唔树枝,草皮,布片,应该可以确定是逃跑了没棚子,没长时间休息点,没防火带,埋伏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没陷阱,没大石头,也没有”
将得到的情报,和记忆中的课程仔细印证几次,吴清晨终于微微点头,喃喃自语道:“看来来,这几个家伙交代的事情应该就是全部的真相,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
“老爷”吴清晨久久沉吟的时候,帕梅拉一次又一次地望向天空,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这个样子,前面算是安全了吗?”
“嗯。”吴清晨下意识地点点头:“应该没问题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帕梅拉长出了一口气。
“咦?”吴清晨偏过头:“怎么了?”
“宿营点呀!”帕梅拉说道:“您说的宿营点。”
“宿营点怎么了?”
帕梅拉每年都要在艾克丽村庄和阿克福德堡之间来回几趟,当然有自己的宿营点。
不过,送信人独来独往的过夜点,明显不完全符合吴清晨一行九人,四头牲畜的要求,送信人风餐露宿的习惯,明显更不符合吴清晨老爷必须“富养”的极大需求。
因此,离开艾克丽村庄之前,吴清晨就和送信人,以及好几次参加秋末运税队的两名警役,仔细地商量路线,议定行程,预设了好几个备选的过夜宿营点。
“那个”帕梅拉指指天空:“再晚的话,就肯定走不到任何一个您说的宿营点了现在太阳已经过了一半”
太阳何止过了一半?
吴清晨也抬起头,由于盗贼的事情,又是逃跑,又是讯问,又是净化,又是侦查,多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四个小时。
现在这时候,应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宿营点啊”吴清晨摇摇头,“不用管它们了。”
“嗯?”帕梅拉微微一愣。
“今天不走了。”吴清晨确认道:“就在这附近过夜吧唔,前面有个小山谷,那边就挺不错。”
“啊?”帕梅拉又愣了一下。
赶路也好,宿营也好,路上的事情,通通吴清晨大爷说了算。
刚才有关“宿营点”的提醒,帕梅拉已经尽到了领路的义务,至于为什么这么早就宿营,吴清晨大爷,理论上完全没有继续解释的义务。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帕梅拉的配合。
“帕梅拉”吴清晨说道:“刚才过去发现盗贼的地方查看时,还记得那边的脚印吧?”
“记得啊。”这是已经说过一遍的事情,帕梅拉说得很流畅:“脚印很混乱,大部分都是朝着山上的方向,不过没多远就有不少脚印走散了。”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知道。”全程参与了针对俘虏的讯问,再加上刚才被吴清晨指点着“侦查”时的联想,帕梅拉明白其中的含义:“说明这三个盗贼说的没错,其他盗贼逃走的时候,肯定落下了不少人。”
“没错,就是这样。”
吴清晨点点头,沉吟着说道:“我打算把这些落下的盗贼都弄出来。”
“唔”这一次,帕梅拉倒是不算太惊讶。
作为送信人,作为一位已经有三十几年的生活经历的中老年人,帕梅拉的阅历很是丰富,他相当清楚,绝大多数时候,农奴犯了错,活不下去了,就有可能变成盗贼,不过也有些时候,某些运气好的盗贼,也未必不能重新成为农奴。
看吴清晨刚才处置三名俘虏的方式,帕梅拉就隐约猜到了吴清晨的心思。
“把落下的盗贼弄出来”帕梅拉也开始沉吟:“这可不太容易。”
“我知道。”说到这儿,帕梅拉注意到,洛斯老爷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为难:“所以,我现在还只是想想嗯,只是想想你们看住这几个家伙,我去溪边,好好想一想”
“好的,老爷。”
帕梅拉走到正在晾干身体的三名俘虏旁边。
接着,送信人看到,顺着缓坡,洛斯老爷走到溪边,在一片沙地旁缓缓地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洛斯老爷捡起了一块石子,一边思索,一边随手在沙地中涂画。
唔洛斯老爷喜欢画方方正正的东西?
195乡亲们……()
有这么难决定吗?
溪流滩边,吴清晨已经呆了许久,帕梅拉不禁稍有些疑虑。
阻止盗贼重新回到村庄有两大难点,其一是原老爷的追究,其二是养活他们的粮食。
刚才讯问的时候,帕梅拉已经知道,这群盗贼,几乎没有来自艾克丽村庄的农奴,不存在来自于伊弗利特管事和普拉亚牧师方面的压力,而对于其他村庄的老爷们来说,既能卖洛斯老爷一个面子,又能让这些盗贼远远滚蛋,秋天少几个人偷粮食,眼不见心不烦,完全就是顺水人情。
至于最困难的粮食
有蜜蜂,有木桶
粮食算是问题吗?
身兼牛倌、养蜂人、教士三重身份,洛斯老爷想养几个农奴玩玩,还怕没活儿给他们干?
至于和盗贼接触的危险
帕梅拉看看身边的同伴,警役也好,牛倌帮工也好,洛斯老爷的兄弟姻亲也好,就连两个农奴,现在也非常轻松,完全没有了变故骤生的时候,双腿抖个不停的模样。
从三名俘虏身上,真正见识到盗贼的可怜模样之后,帕梅拉相当确定,对于所谓的“盗贼”,身旁的同伴们原本有多恐惧,现在就有多蔑视。
————————
沙地旁边,吴清晨呆呆地坐着。
进入中古世界以来,作为永久性后备退路,每次培训都不会缺席的逃亡和野外生存训练课程,让吴清晨深刻了解到原始森林中生存的困难程度。——这些落单的盗贼,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基本已经可以宣告死亡。
吴清晨愿意提供一份“外力”。
二十几年的平凡生活,只有口味最重的新闻资讯中,吴清晨才偶尔会看到三名俘虏这么凄惨的身体状态。
隔着屏幕或纸张浏览,和活生生站在眼前,两者的冲击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中古世界原住民的生存状态,都经常令吴清晨心生怜悯,更何况这些更加悲惨的所谓“盗贼”。
只不过,同情归同情,怜悯归怜悯。
几个不相干的盗贼,和几十亿地球人之间孰轻孰重,吴清晨分得相当清楚。
促使吴清晨坐在这里的原因,除了动物天性中对同类的感情,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理由:根据“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一基本政策,这些天上掉下来的人力资源,地球方面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由于吴清晨接受的培训,并没有和盗贼群意外遭遇的针对性项目,当然也就更没有针对落单盗贼的行动方案。
根据和地球参谋团的约定,遇到小概率的突发意外、没有相关预案的重大事件、无法完全判断利弊的选择等情况时,如果条件允许,时间也比较充裕的情况下,吴清晨可以通过几种提前约定的方式,和地球进行有限的沟通。
比如此刻:
吴清晨面前的沙地中,用石块划出的几行汉字,详细列出了收纳盗贼的意见,以及大致的行动计划。
如果地球方面认为,吴清晨的决定,会对安全、地位、未来重大利益等方面产生不良的后果,医疗团将会直接将吴清晨唤醒。
如果地球方面认为,吴清晨的决定正确,或是无论成功与否都影响不大,则不会有任何反应,任由吴清晨施为。
吴清晨不时偏头看看自己根据太阳方向,微斜着插下的树枝。
15分钟过去了,地球没有反应
30分钟过去了,地球没有反应
这是约定中,基本确定的时间。
45分钟过去了,地球没有反应
一个小时过去了,地球还是没有反应!
这是约定中,完全确定的时间。
吴清晨的心脏,忽然“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说起来,这是吴清晨第三次和地球沟通。
第一次,夏役临近,家中耕牛受伤,牛倌事件。——吴清晨摆出姿势,地球提前唤醒。
第二次,十日周期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行动,掌握移蜂窝权限的任务就莫名奇妙地“被”提前完成。——吴清晨写下了“维持现状”的意见,地球认可。
这一次,遭遇盗贼,毫发无伤,抓住俘虏,讯问口供和侦察结果显示出好几名落单的盗贼。——吴清晨写下的收纳的意见,地球表示可以执行。
这是天象事件发生以来,进入中古世界的两个月时间内,第一次在没有任何预案,没有任何培训的情况下,由吴清晨独自作出决定,并独自完善细节的行动。
说不清紧张、激动、兴奋,还是其他情绪。
抚着胸口,吴清晨用力地深呼吸几次,胸中心脏快速跳动的频率,怎么也降不下来。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