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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渐渐远去的,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一片钢筋水泥的丛林,王一男年轻的心,好像有什么陌生的情绪在生长。
回到小城的时候,还是下午,王一男手痒的不行,跑进台球厅,跟小伙伴来了几局。录像,夜啤酒。当然,要过年了,古惑仔们,也是顾不上打群架的。
还是一样的生活,桌球,录像,调戏调戏小姑娘。只是王一男总觉得怎么都不得劲。
直到大年三十,一家人坐在火柜里烤火,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新年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了,王一男突然有点想哭,自打小学五年级,跟隔壁班的熊孩子打架输了哭过一场之后,王一男就再没哭过了。
“我出去走走”,王一男对父亲说。
“注意安全”,父亲没问他去哪里。
王一男独自爬上研究所边上的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废弃的输电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小城。看着小城的点点灯光,天空中偶尔有几束烟花炸开,鞭炮声此起彼伏。王一男突然就泪流满面。
“你甘心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你确信自己属于这个地方吗?”王一男问自己。
在没去过魔都之前,王一男也许会回答是,但是去过魔都之后的王一男,终于明白,这座小城不是自己人生的终点,而是人生的起点。我的未来,一定是星辰大海。
从农历大年初一到公历的七月七号高考的那一天,王一男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疯狂的5个月。
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疯狂的学习计划,要把自己丢失的时间找回来,早上六点起床,背英语单词。
一直到上课为止,吃饭背,走路也背。
上课的时候,王一男除了参加模拟考试以外,坐在课堂上,从来不听老师讲课,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学习。
物理,基础很好,需要多做模拟考试题就行了,只用花费10%的时间
语文,基础不错,但是文言文要加强,花费10%的时间
化学,拉下太多,需要全面系统补课,花费15%的时间
数学,主要高中内容基本没学,需要补习高中内容,花费15%时间
生物,这个简单,每天花5%时间背背书就行了。
政治,这个没辙,每天花15%时间背吧,
英语,这个实在是太差了,而且据说英语不及格会影响大学录取的,这个花30%的时间,往死里弄!
王一男给自己制定了精确到天的计划,每天不完成,就不睡觉。
父母把王一男的变化看在眼里,默默的支持着他,每当十二点,王一男还没睡觉的时候,母亲总是做好了醪糟甜酒,卧一个鸡蛋,悄悄地放在王一男的桌上。
一个聪明人,就算再不努力,也不会混的太惨,一个聪明人,稍微努力一点,肯定会混得不错,要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努力到拼命的程度,那一定会创造奇迹的。
王一男放了一颗卫星,高考的时候,他物理考了满分,数学120总分,他考了110分,语文120总分,他考了105分,最后满分700,他考了610,全校第三名。
水木大学,帝都大学的招生老师,都觉得王一男会填自己的学校,不过最后,熊孩子到底是熊孩子,一考的不错,就开始翘尾巴了,他看着水木和帝都都要军训一年,王一男这个不爽啊,他最怕这种出操,站队列啥的了。于是王一男选择了不需要军训的N大,物理系,也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李文静。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牛,物理满分啊,610的总分,有几个人这么厉害的“,王一男说。
“不过没几天,我就被好好教育要低调做人了”
刚进学校没多久,有一天,大家正在宿舍聊天呢,隔壁寝室的一个同学过来串门,他跟我上铺的程潜是老乡,N大数学系的,上来他就嚷嚷说,系里面今天专业课,老师出了一道题目,是一个多项式相关的,超级难,说一整节课的时间,估计到下课都没人能做的出来,他们系有个女生,20分钟就搞定,他也只花了25分钟。
“那个女生肯定是李文静吧”,张琪问。
“嗯,是我,不过这事很丢脸,一男他们宿舍都是一群变态”,李文静说。
程潜就说,“物理系学的数学,比数学系难多了,你把题目给我们看看”,他的同学就把写在小本子的题目拿给我们宿舍的人看了,当时我们宿舍有三个人在,我,程潜,杨行知。
程潜是浙省的高考状元,不想去北方,就读了N大,杨行知父亲是物理系的教授,算是保送的。
我们几个凑过去看了题目,没想象中那么难,基础课的《数理方法》,貌似都要难一些,就是稍微绕了一点。
结果我们三个差不多同时算出答案,杨行知最慢,也只花了十五分钟,我和程潜大概都花了十分钟多一点把。
程潜的老乡被打击的不轻,结果还没完,这时候我们宿舍的古南回来了,这哥们是个神人,平时很少见他去上课,看我们在讨论,他拿过小本子,看了看,然后说,这个多项式问题,很像某种能级跃迁嘛,这个能级不可能是氢,没那么复杂,也不可能是。。。。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做了两个假设,一个推论,1分钟之后,古南直接把答案报了出来。
“所以说你们宿舍的人都是变态”,李文静在边上说。
“以后在理学院,一男他们宿舍的F4就出名了,叫Fast4”
“哈哈,原来是这样的F4“
“嗯,从此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一男说。
第9章 王一男的故事 下()
大学的生活对王一男来说就像天堂一样,每天强制性的听课很少,更没有人整天告诉你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最主要的是,有无数的书可以看。
N大有一个公共图书馆,一个专门存放各种影印版的老图书馆,物理系还要有一个自己的图书馆,有很多专业领域的各种盗版,哦,不对,是影印版的期刊杂志。
王一男没事的时候,经常在老图书馆里面呆上一整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翻出一本1905年《物理年鉴》的合订本。
《关于光的产生和转化的一个试探性观点》光量子假说的提出
《热的分子运动论所要求的静液体中悬浮粒子的运动》布朗运动的基础论文
《论动体的电动力学》狭义相对论
《物体的惯性同它所含的能量有关吗?》这个不解释E=MC平方
每次看到这些,王一男总有一种遥想公瑾当年,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我大爱因斯坦真是奢侈啊,任何一篇拿出来,妥妥都是诺贝尔级别的成果,更不要说光量子和相对论了,那都是给五个诺奖都嫌少的。
真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王一男总是遗憾自己怎么没出生在那个年代。
作为一个精力旺盛而又没有长性的家伙,王一男的大学,除了在泡妹子方面是个白痴以外,还算得上丰富多彩。
大一的时候,王一男爱上了文学,没事就写点诗啊词啊什么的,“昨夜小松树,与风几度(别想歪了,不是黄词)。
“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是N大文学社的成员吧,叫做什么N苑词社的”李文静说。
“你那时候写的散文,诗歌还挺不错的,我记得那年中秋你发表在《萌芽》上的小诗,就挺好的。”
好像叫中秋写在远方
“前年中秋,我第一次离开家乡,把思念写在远方“
“去年中秋,我什么也没写,只喝了点酒,做了些梦“
“今年中秋,甚至我已不敢梦想,害怕梦光了回忆之后,那日子好长好长“
“你居然还记得”王一男有些吃惊。
“当然,你忘了我学什么的了,记忆力是基础啊,对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写给你初恋情人的了吧,”
“。。。哪有什么初恋情人”,王一男继续开始装傻。
“大二的时候,我对哲学特别感兴趣,什么存在主义哲学,什么符号主义,结构主义,什么哲学的语言化,”
反正能看的书都看了,《BeingandNothingness》类似这种里程碑的著作,那是一定要看原版的,
好吧,学霸的世界我不懂,张琪觉得自己B大高材生的牌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你别说,那些东西对我帮助很大,特别是哲学的语言化,包括行为语义和指称语义的一些详细论述,其实现代程序语言很多理论基础都可以追溯到谓词逻辑。”
“所以一饮一啄,皆由天定,能把哥德尔系统搞出来,还得多亏那一年不务正业”
“是啊,差点没走火入魔,变成尼采了”萨特之后,就是尼采,所以天才和疯子,总是只有一线之隔,李文静补充到。
那时候,我们大概知道对方,但是大家还不熟。
直到大三的时候,我们要细分专业,每个人可以有限度的选择自己的专业方向和指导老师。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凝聚态物理方向,文教授,张教授,他们都是学部委员,现在叫做院士了。手下都有一堆人报名,托关系找熟人的,反正抢得不亦乐乎。
王一男的中二病又犯了,他选了导师名单里面唯一的一个副教授,李诗尧,也就是李文静的父亲。后来王一男才知道,他这个导师在回到N大之前,在郎之万实验室读的博士学位,是N大的前任校长去法国访问的时候,专门请回来的。
但是因为脾气太坏,喷起同事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关键是每每还能戳到痛处,你想,跟同事的关系能好得了吗,加上之前赏识他的校长,因为个人问题被一撸到底,没了后台加上不能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所以到现在还是个副教授。
李诗尧在法国巴黎大学的时候,就一直从事低温超导的研究,他关于库柏对的论文,被认为开创了一个新的方向,不过回国以后,由于多年没有任何新的成果出现,他慢慢的也被主流物理学界遗忘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程潜也报了你父亲的指导老师,那时候你们。。。”王一男说。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来说吧“,李文静,有些黯然,说不上是愤怒,还是伤心,更多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失望吧。
“大二的时候,程潜就开始追我了,他是系里面篮球队的,家里据说是个什么副市长,个高,长得帅,还是高考状元,简直是完美男生的代表啊,当时我们宿舍的女生都羡慕的不得了,我当时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只是觉得不讨厌,挺好的“
“后来有段时间,流行卡拉OK,自弹自唱什么的,程潜专门去学了吉他,然后守在我们宿舍楼下,给我唱他写的歌“
“原来之前学校流传的,在楼下弹了一周吉他的情圣,就是他啊,可是他在宿舍里面从来没说过“,王一男很是吃惊。
“当然不能告诉你们呢,他可害怕有竞争对手了”,李文静恨恨的说,“不过那时候,我啥都不知道,有男生能为我这样,也很感动,就跟他在一起了。”
“后来想想,他一定是知道了我父亲的一些事情,我真是。。。”,李文静有点哽咽。
“喝点水,还是我来说吧”,王一男给李文静续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