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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机场大厅,云倾丢开了所有矜持,在人来人往中,失声痛哭。
周边的喧闹,瞬间离她远去。在仿佛被抽空的死寂中,高大阴影覆盖了下来,他终于坦白。
“是脑癌末期。”
*
尽管之前有多少心里准备,然而,在知道真相的那刻,云倾依旧险些崩溃。
在他开口之后,曾被忽略的细节,才在她的脑海中划过——
这个任务世界中,祁桀常发的头疼,被系统简单归为其执着追求“天籁之音”的原因。
于是,自己便也忽略了过去。但是,仔细想想,这症状真的来源莫名么?
而,在原来的命定轨迹中,男人被敌人枪杀而亡的消息,或许,也只是个掩饰。
但是,就算解释再合理,她也料想不到——
命运,真会开如此的玩笑。
上一世,她附身的“叶云倾”死于先天性心脏病,在婚礼上留下了他一人;这一世,两人再次相遇,在她做好了陪男人此生的准备时,先说离开的,却变成了他。
而当男人选择推开她时,云倾只觉更疼。
她知道,这世的他,从来不是什么无私的人。相反,祁桀生性偏执,占有欲极强。
但是,在淡漠地宣告自己余生不多后,他却对自己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个拖累。”
拖累?
到底是怕,谁变成谁的拖累?
她还记得,那一刻,自己不可抑止地颤抖着,死死抱住他腰身的感觉。
这个男人,明明是这样的缱绻温柔,却又会用最冷漠嫌弃的手段——将自己狠狠推开。
所幸,她没有上当呢。
那时,云倾这样想着。
于是,她不再哭了。甚至,微笑了起来,用尽力气地箍住了他。
她不会让他再有任何机会甩开自己这个“拖累”。
*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祁桀没有再赶走云倾。甚至,他处理好了所有事情,隐隐表现出了随她安排的纵容姿态。
只是,也不曾做出更亲密的动作。
云倾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知难而退。这一次,她没有再辩驳,只是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两人的生活——
电影节闭幕式上引起的轰动还未停歇,他们便暂在威尼斯这座“水城”定了居。
真正接管了“家庭大权”后,云倾却常常哭笑不得:男人表面淡漠,实际上,却依旧偏执得不似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
明明有诸多事项需要注意,但衣食住行,他却往往半分不肯将就。
而脑癌末期的偏瘫、癫痫等常见症状,更不曾在他身上出现。
有时候,云倾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甚至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也许,一切,都只是医生诊断的一个玩笑呢。
但是,她却更强硬地“规定”好他的饮食和生活。从忌食辛辣到晨间锻炼,一一细致地安排。日复一日,不厌其烦。
因为,她不是没看到——
男人头疼欲裂、勉力压制时,双手浮起的青筋。
然而,在自己面前,他却从未表现出一点不适,甚至,以前偶尔会用的吗啡,都不再动过半分。
当这个时候,云倾便只能“适时地”到一旁的琴房中练习演奏和弹唱。
起码,尽她所能,让男人更好受一些。
这样含蓄而安谧的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月。
当云倾从个只精料理的“千金”历练成三十六项皆通的“全能助理”时,祁桀的身体,似乎也渐渐有所起色。
直至这天,而当云倾备好早餐时,才发现——向来早起的男人,反常地迟迟没出卧室。
她心下一惊,勉力压下内心涌上的不详预感,匆匆地赶到了祁桀的房前。
“进来。”
依旧是冷静得近乎淡漠的声线。
云倾暗舒了口气,踏入了室内,向侧坐在床边的男人莞尔一笑:“下去用餐么?”
没有回应。
这些天,祁桀已很久不曾有如此冷淡的表现了。
云倾秀眉微蹙,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男人动作似乎略微迟缓地转过了身——
而当她终于望到他时,一刹那,俏脸便已血色尽失!
第70章 星光蜜爱,攻略变态金主(34)()
男人那双冷魅的桃花眼中,一贯沉淀的深邃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失了神采的黯淡!
那是盲人眸中才会出现的空茫。
此刻,云倾只觉得心上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到窒息。
她知道,这是肿瘤压迫视神经导致的失明。而这种症状,一般只会——
出现在脑癌的最恶劣后期。
怎么会呢
她茫然地凝视着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然而,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甚至,连确定他状况的一句的发问,都不敢出口。
这一瞬,云倾甚至痛恨起了祁桀。
失明,绝不可能是一夜发生的事。到底,他怀抱着怎样的心情,才能那样淡漠地在每日愈发模糊的世界中装得若无其事?
但,她又更加痛恨自己。
在这样贴身的照顾中,竟从未发现男人的不对劲。
云倾死死咬住下唇,精致的面容上闪过的,是难得的脆弱。
宽旷的卧室,一片死寂。
直至,男人以手撑床,似乎试探地想站起——
身体的本能比脑子更快,那一瞬,云倾还不及多想,就已冲了上去。
她扶起了他的臂:“小心。”
祁桀敛着眼睑,似乎是习惯地向下一瞥。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中,依旧只是空茫。
蓦地,他冷然出声:“你哭了?”
男人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触碰到了女孩的脸庞。
修长的指尖她的颊边轻轻抚过,他抿起唇,嗓音却是十足的淡漠:“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
云倾却只是抬着清眸,沉默地望着他冷峻的侧颜。
良久。
她才低声地反驳道:“明明是你的手指太凉。”
“我才不会哭呢,”云倾反握住祁桀的手,提高了声线:“的确,不过是失明而已。”
“不是还有我么?”
在他在也看不到的眼前,她尽力勾起了最漂亮的笑容。
“祁桀,我就是你的眼睛。”
*
三天后,两人终于离开了威尼斯,乘坐着私人飞机,开始一场环球旅行。
这次,是祁桀的决定。
那个清晨,之前一直任云倾安排的男人,终于久违地独裁了一回。
而这所谓的“旅游”,也足够地任性。
从赤道横跃到极地,从东经跨越过西经祁桀的安排毫无章法。
也许,前一天,他们还在华贵的澳洲大剧院内观赏歌剧;下一夜,却出现在火热的西班牙斗兽场内感受火热
斐济岛蔚蓝的海天间,他们在光滑的孤礁上依偎而坐;尼亚加拉磅礴的瀑布前,两人在溅起的水雾中紧紧牵手;南冰洋无垠的冰川上,两人在不落的极地太阳下缠绵拥吻
他看不到,她便一直握住他的手。
云倾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而祁桀冷漠的俊颜上,也似乎渐然上了柔和——
旅行的舟车劳顿中,她仍不忘细致地照顾着男人的身体;而他,竟也始终维持着最好的状态,陪她走过了那么多的风景
而当两人相携着行走在旅途中,人们只会以为——这是一对再幸福恩爱不过的恋人。
有谁知道,男人的生命,已快到了尽头呢?
只是,有时候,云倾玩笑地对祁桀委婉道:“行程这么赶,多留一会不好么?”
他却只淡然地回了一句:“我没事。”便堵住了她的所有抗议。
男人知道,她是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但,她又何尝不懂,他是希望能为自己多留些回忆?
只是,对云倾来说,旅途的美,从来不是因为风光醉人,而是因为他的陪伴。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
时光,能定格在两人相携的那刻。
然而。
那一天,祁桀在酒店突地陷入了昏迷。云倾知道,诀别,真的要来了。
祁家的私人医生连夜赶到,为即将退位的家主抢救着。
终于,在第二日的晨光微曦中,男人睁开了眸。
只是,对祁桀来说,这“活着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
“祁桀!”
“医生,他醒了!你快来看看”
然而,当女孩惊喜又稍显疲惫的声音传到男人耳边时,他才知道——终究,是不一样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有她的存在。
祁桀听着云倾和医生的在外间小声交流。终于,他勾起唇,划开了抹缱绻而隐忍的弧度——
如果她此时看到,一定会发现,那分明就是曾出现在裴君寞身上的神情。
他终于完全回忆起了“前世”的一切,也终于明白,女孩的熟稔中一定也有着怀疑
但,祁桀却仍沉然地靠坐在床上。
当云倾回到房间,握紧他的手时,他依旧只淡漠地问了句。
“最后一次旅行,你想去哪?”
*
祁桀没想到,云倾竟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
拉斯维加斯。
弥漫着赌色、财气的一座奢靡之城。
她把他小心翼翼地扶上飞机。降落后,正值午后。
“我听说这里有个古堡要售卖。”
女孩似乎在笑,语气轻巧地说出了所谓的“意图”:“留个我最后一份念纪念想,好么?”
祁桀沉声应允,却不由在内心暗哂——
她的谎话,实在过于拙劣。
半小时后。
两人端坐在古堡后,听着“卖主”的用力推销。
女孩接过交易的文件,递给了他,嗓音中满是期盼:“祁桀。”
然而,男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良久。
他终于下了笔,在她指出的区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卖家”似乎欢喜地走了。
两人坐在厅中,气氛却是一片凝滞。
祁桀才率先打破了死寂:“那是什么文件?”
女孩得逞地靠近了男人,气息吐在他的耳畔:“那是结婚登记表啊,傻瓜。”
拉斯维加斯,便捷式的结婚天堂。而女孩,分明还悄然地走了加快程序的特殊通道。
祁桀甚至不知道,她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做出了这些准备。
他只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身子偎进了自己的怀中——
她笑着,却有泪,一点一点滴到他的肩上。
“新婚”第二日的傍晚。饭后,祁桀突地提出了散步的要求。
云倾便挽着他——两人在古堡的玫瑰园里,静静迈着步。
花丛中玫瑰正艳,却又带着尖利的刺。
她小心地握紧他的手,玩笑道。
“好歹注意点。走慢点,小心被这些‘美人’扎了。”
男人却淡声道:“不是有你吗?”
因为有她,所以,即使眼前是一片漆黑,他仍能安然地迈步。
云倾双眸一热,她顿下身子,蓦地环住了祁桀的腰。
其实,男人瘦了很多。曾经她触过的身躯精壮结实,如今,却能摸到他肩腰上已突出的骨头。
但是,他却依旧伸出臂,将她纳入了怀中。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