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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首都投诉的,都是下了绝大的决心的,那冤屈就不会小了,现在下面的事,杂七杂八,其它地方我管不了,不过汉东市人民对我有恩啊,能尽得上力的,我老头子不会袖手。”
他说得诚恳,而且马走日也看得出来,他不是个虚言诳人的人,他说会管,就一定会管。
马走日嘴里也就答应了,也没朝心里去,进京两个月,没堵到一个投诉的,即使堵到了,也没得惊动贺首长的理。
然而没想到的是,中午才陪着贺首长吃了中饭,袁武德突然就打电话来:“马走日,你在哪里,赶快回来,有任务。”
刚好饭也吃完了,马走日跟贺首长打了声招呼,打个车回来。
首都的车多,又是中午时候,而贺首长住所,离着驻京办还远,马走日急出一身汗,也过了将近个把小时才赶回来。
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面包车,袁武德唐小杉几个正在拽一个女人下车。
那女人穿件红衣服,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精干精干的,劲却很大,死扣着车门,又哭又喊的,不肯下车,口中连声的喊:“我要见贺首长,我有天大的冤屈,贺首长啊,你在哪里啊。”
竟然直接说要见贺首长,马走日听得都愣了一下,不过贺首长是汉东市外去的惟一的一个大人物。
而且在汉东市百姓中口碑相当不错,有时碰到基层干部不讲理,也有老百姓喝叱:“要是贺首长还在,一枪崩了你丫的。”
汉东市的老百姓,信得过贺首长,这个红衣女子有冤想来首都找贺首长,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贺首长再平易近人,又岂是一般老百姓见得着的。
袁武德几个还好,唐小杉脾气暴燥,见拽不动红衣女子,火了,喊道:“想见贺首长,我先让你见阎王爷吧。”
喊声中,摘下腰上的橡胶警棍,朝红衣女子身上就打了几棍。
先前袁武德发警棍的时候就说过,有些投诉的人,和疯子一样不讲理,关健时候,该打就打,不要留手,抽两棍他们就老实了。
马走日以为他是说着玩,警棍他也没碰过,没想到唐小杉竟然真打,他在门口一时看得有些发愣。
让他没想到的是,抽了几棍子,那红衣女子仍不放手,口里还不停的喊:“你打死我好了,打死人了啊……打死人了啊。”
这女人,也真是坚强,难怪说,到首都来投诉的,必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必然是脾气坚韧的,还真是这样呢,马走日掌控不住暗暗摇头。
“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唐小杉也来了火气,抡起警棍,猛地对着那女子扒着车子的手,狠狠一棍夯下去。
马走日一看他砸的地方,立知不好,急喊一声:“不要。”
冬天里,衣服穿得多,身上挨两棍,也就是疼一下,没得大事,但这么对着手臂夯下去,那真有可能骨头就打断的。
果然,马走日话没说完,红衣女子已一声惨喊,放开了车门,滚倒在地下,手软哈哈的垂着,显然是给打断了骨头。
唐小杉这一棍,把袁武德等人都惊倒了,几个人都在旁边看着,唐小杉却还满脸狞笑:“再闹啊,再喊啊,看老子夯得你死不?”
马走日走过去,那红衣女子抱着手,在地下滚动疼喊,恍眼间,马走日突然认为,这红衣女子有些象他妈。
爸爸死了后,妈妈一个人就有些难过,马走日还记得,有一回,他妈妈给人欺负了,就是那么在地下滚来滚去的哭喊。
马走日心中一股血朝上来,对着唐小杉喊道:“你打她两棍就罢了,打断她手,你也太残忍了吧。”
唐小杉好喝酒,中午估计也是喝了点,这个时候两眼通红,听得马走日朝他喊,火了,眼珠子一瞪:“我打她怎么了,你少跟我喊,再逼逼,老子连你一起揍。”
唐小杉这么对马走日,不单单是酒后冲动,而是这段时间也积累了怨气,这个把月,唐小杉又跟马走日借过几回钱,马走日只借了一回,后来就坚决不借了,唐小杉因此有点恼他。
要说,前后一起,唐小杉在马走日跟前借的钱,也有一千块了,始终也没还给马走日,他不但不感谢马走日,却反而恼他,这个理,到哪儿说去?
这世道就变成这样了,所以说啊,要想跟朋友拉仇恨,直接借钱给他就行了,还真是这样呢。
本来就有意见,又喝了点酒,唐小杉脾气就这么上来了,而马走日心中火也上来了,目光一冷:“你揍个我看看。”
“敢跟老子杠。”唐小杉二话不讲,狞笑一声,手中警棍抡起,照着马走日就打下来,而且打的是脑门,这厮,还真下得手。
“唐小杉。”袁武德喊一声,但唐小杉的警棍已经夯下来了。
马走日心中火本就朝上冲,唐小杉竟然真的敢打,他也起了火,突然一探手,在唐小杉手腕上快速的一挠。
“啊。”
他手上带着刚劲,唐小杉哪里受得住,啊的一声喊,松手撂了警棍。
马走日心中火大,没就这样收手,而是一下攥住了唐小杉的手,冷嗤一声:“打断旁人的骨头,你自己不晓得疼是吧,换位思考下,我也让你尝尝,疼的滋味。”
说着,他扳出唐小杉的食指,三指用劲,猛地一扳。
“啊。”
清脆的骨断声里,唐小杉长声惨喊,抱着手,疼得蹲在了地上。
院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除了唐小杉的惨喊,其他人都呆住了,包括那个红衣女子,都直着眼睛看着马走日。
没得人想到,马走日竟然会跟唐小杉动起了手,而且下手这么狠。
“马走日,你。”袁武德愣了一下,喊。
马走日不睬他,扫一眼唐小杉,走到红衣女子跟前,道:“我看看你的手。”
一托红衣女子的手,红衣女子立马惨喊起来。
马走日道:“骨头断了。”
他一说骨头断了,红衣女子更喊得凄厉起来,马走日心下不忍,屋椽下有一张桌子,打牌用的。
马走日走过去,两手抓着桌子脚,两下拆开了,取下桌子板,又撕出两个手掌宽的长条。
那桌子比较结实,面板也有寸把厚,但马走日随手就撕,那份轻松,好像是撕一张纸,所有人都看着他,个个瞠目结舌。
即使是唐小杉,本来以一种极度疼恨的眼神扫着他的,看到他这一手,目光也直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马走日手上,这他娘还是人手吗?简直就是机械手啊。
第179节也太无法无天了()
马走日不管这些,拿了两块面板走回来,道:“我会接骨,你别怕,我先帮你接上,然后再去医院。”
说着,抬起红衣女子的手轻轻给她接好骨头,再用面板固定绑好,随后拿出电话,打了120。
“我不去医院。”红衣女子见他真打电话,有些感激,却又喊了起来:“我要去找贺首长,我男人死得冤,我要让贺首长毙了他们。”
“你别瞎动。”马走日连忙抓住她手:“你手骨头断了,要到医院去打上石膏用药才行。”
“我不去。”红衣女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哄我的,说是去医院,又会把我送回去,我要见贺首长,我要找贺首长。”
红衣女子说到后来,又有些冲动,又因为手臂疼,大声的喊,一张脸也歪曲着,马走日急了,道:“你别瞎动,要找贺首长是吧,我保证让你见到贺首长,行不行?”
“你能让我见到贺首长?”
红衣女子立马就不挣扎了,大睁着眼睛看着马走日。
“我保证。”马走日点头。
“你骗人。”红衣女子不相信。
这话,包括袁武德在内,院子里没一个人相信,唐小杉嘴里哼哼的,这个时候倒是翘起了嘴角。
贺首长是何等身份,凭他马走日,一个被踢到投诉服务办来的小角色,说见就能见,电影里见吧。
“我不骗你。”马走日举起手:“你先去医院,我保证你今天见到贺首长,如果我骗你,明天出门叫车撞死。”
红衣女子很认真的看着他,也许他的誓下得重,也许是他淳朴的长像,红衣女子终于点点头:“我信你,大兄弟,你是好人,你是这几年我惟一见过的好人。”
救护车倒是来得快,但将要上车,袁武德出来拦住了,道:“她不可以走。”
马走日脸色一沉。
他刚才折断唐小杉指骨,下手凶狠,再后来徒手撕桌子,更表现出了惊人的功夫。
袁武德一看他脸色,心中抖了一下,不过还是坚持,道:“这是上面通知我们堵截的老投诉户,这是任务,可不能怪我。”
马走日也晓得不能怪他,道:“她就去医院,骨头断了,难不成还留在这里?”
这话也有理,袁武德脸现犹豫,马走日也晓得他为难,道:“我跟她去,她跑了,你找我。”
他即然这么说了,袁武德也不好再拦着,主要是他有些害怕马走日了,真要拦着,假如马走日给他一下,他可受不起,为公家的事,自己伤筋动骨的,呆逼了差不多。
看着马走日跟红衣女子上车,袁武德暗暗摇头:“看他平时最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发起飚来,这么害怕人,憨人不放屁,放屁如雷响,还真是这样呢。”
看着救护车走了,唐小杉喊了起来:“袁主任,你要为我做主,开除他,要他蹲牢。”
袁武德摇摇头,他对唐小杉,始终也有些看不上,扫他一眼,道:“你这个,也上医院看看吧,不过医药费你得回原单位报。”
“我原单位能报个毛。”唐小杉立马急了,又破口大骂:“马走日,我要嫩死你。”
袁武德看着院中一地的桌子碎木条,暗暗撇嘴:“人家没象撕桌子一样撕了你,已经是很客气了。”
马走日跟车到医院,又帮红衣女子付了医药费,红衣女子始终拽着他:“贺首长呢,你答应我的,贺首长呢。”
“你先打上石膏,然后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带你去见贺首长。”
“你不骗我。”红衣女子看着他,目光带着一种偏执。
“我说过,骗了你,出门被车撞死。”
他这话,让边上的医生护士都多看了他两眼,目光怪怪的,也不晓得想什么呢。
他又一回发誓,红衣女子这才安下心来,说了她的事。
她是高泽市下面的泾河镇人,名叫汪青花,跟男人董小康包了个果园,眼看着今年挂果了,结果镇里要回收土地,卖给一家公司盖厂房。
回收的条件是,承包款退回,当时是二十年一次交清的,然后再补一点青苗费什么的。
董小康当然不干了,他们承包果园有五年多了,就不说现在挂果了吧,只说前期的,包括果园开发买苗什么的,人工,农药,化肥,杂七杂八加起来,起码花了五十万以上,说收回就收回,这些花销怎么算。
董小康找村里找镇里,始终谈不拢,董小康就不准拆,镇里开了推土机来,董小康也是个硬气的,直接睡车轮底下,一句话,要推我的果树,先从我身上压过去。
他没想到的是,那镇长小舅子竟然爬上推土机,硬逼着驾驶员,真的就从他身上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