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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寅这个时候也是一脸苦笑:“陈县丞说的极是。说真的,郎君的题目真是吓了卑下一跳。若不是郎君点头,卑下是绝对不敢往下再念了。”
听着两人一惊一乍的,罗彦走到一处阑干边上,示意两人坐下来。随后说道:“你等真的以为,我要对那些豪绅子弟赶尽杀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县学里头,有一两个混水摸鱼的,也在所难免。只是个别也就罢了,不影响整个县学的风气就好。怕就怕这混日子的人成了主流,那么县学就废了。”
“今天我刻意选择了去岁明经科和进士科的题目,只要有人能做好一样,他在县学终究已经算是中等了。三样都做不好的,那么不用考虑,直接逐走。至于剩下的,我等再一一考虑便是。”
罗彦说完自己的打算,两个人这才明白过来。合着,从一开始罗彦都是在虚张声势,就算是要从县学淘汰一批人,也没有想着一刀切。
见两个人露出恍然的神色,罗彦笑着说道:“只要这些人有心向学,县学未尝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便是外边那些没有机会进县学的,若是他日有暇,我也可以在外边讲授几堂。若是今天这些人里头能够出来一两个与国有益的,也算是我等的幸事了。”
这个时候,两人才有些敬佩地望着罗彦。不过,敬佩过后还是担心。今天这些人里头,逐出县学的肯定有很多豪绅子弟,这些人要是再闹腾起来,那该怎么办。
似乎是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摆摆手,罗彦说道:“不要担心,先把今天的事情做完再说。”
随着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中午。吩咐诸生将行卷整理好以后,罗彦就让钱寅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送上来。
因为事先已经说过,每人都是一份饭,一块肉,一份青菜,就连罗彦自己也不例外。为了体现自己有多亲民,罗彦也是秀了一把。端着饭碗就和诸生一起吃饭。
又过了半个时辰,看着众人都吃完以后,收拾完毕。罗彦示意诸生继续答题。
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县学诸生的水平了。因为时务策只要求了三道,因此时间上也节省很多。到了申时初,已经有人交卷了。罗彦一看,居然就是那天回答问题非常不错的那个,尹世昌。接过他的卷子,示意他可以出去好好放松放松。罗彦便仔细看起手中的纸来。
帖经居然一个都没有出错,想必当初讲授的时候是用心背诵过的。光是这一点,罗彦就觉得这个尹世昌不错。接下来的五言律诗,读起来也很不错,虽然还是有些比较浮华的风气在里头,但是诗意也很丰满,当得中上。至于时务策,一道写的是突厥,一道写的是治乱,一道写的是治学。三道时务策都是言之有物,不过使用骈体,字数实在太多,让罗彦一阵好读。
点点头,将尹世昌的行卷交给陈玉如,说道:“看看,这个水准,怕将来也是新科榜上有名人。往后这个士子,可以适当给点贴补。嗯,我看这样吧,你等也不用管了,过几天让他到县衙找我一趟。”
听到罗彦的这番话,钱寅笑着说道:“能得郎君青眼,也算是他的福气。”县学里头有个能够被罗彦看的上的人,真是让他也松了一口气。这样涨面子的人,钱寅心下也想着平常的时候可以适当给尹世昌些照顾。
接下来陆续开始有人交卷,想来都是靠着真本事挤进县学的,对待学问的态度也算是不错,前几个的帖经居然都是全对。这也让罗彦心里有些安慰,总算是还有几个能认真学习的。看在这几个人的份上,就不收拾钱寅了。
不过有好的,自然是也有坏的。罗彦耗尽了耐心,最终在快要接近酉时末,一怒之下直接将所有人的行卷都收了。然后告知所有人,他们的行卷他亲自阅览。至于结果,两天以后就会公布。
让县学的小吏带着一大叠行卷,罗彦和陈玉如乘着夜色回到县衙。
进后衙的时候,陈玉如问道:“郎君,这些行卷真的要你一个人看么?这也实在太多了吧。”
知道陈玉如也是好意,罗彦说道:“放心,这点行卷,要不是需要一个一个记下来,根本用不了太多时间。”
说完,让小吏跟着自己走到居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人闹事到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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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罗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头一天县学的行卷全都看完。中间除了解决个人的生理问题,就连吃饭,也是阿全将饭食带进来,等他吃完再带出去。
罗彦终于明白那时候自己上学,为什么答错题目有些老师会打人。现在自己成了阅卷老师的时候,那种明知道答案,却看着一个又一个错误出现的不爽,让罗彦都有些想骂人。
尤其是看到某个混蛋,居然把帖经中的圣人文章胡乱填写以后。罗彦痛下杀手,直接将此人的资格黜落。不知道就不知道,非要乱填,还写的乌七八糟。何况,后边那律诗和时务策基本就是在凑字数。不说文体如何,句子都都不通顺。
脸色阴晴不定之间,罗彦将所有的行卷看完,随后把一个个名字分了等次,这才叫来小吏,吩咐说:“将这份名单和这些行卷送往县学。告诉钱寅,这上边写什么,就往外边公布什么。要是有人闹事,让他们来县衙。”
看着小吏走出房间。罗彦终于松了口气,什么也不想,先去躺着休息一下。
县学的学生经历了昨天的考察,这一天都是在夫子们的监督下温习功课,也没有再继续讲授什么新的内容。
钱寅在等,等罗彦的答案。然而这一天快要过去,学生们都已经放回家去了,还不见有人来。正要关了门准备休息,探头往县学外边一看,突然就看到一个小吏正从街角转过来。
看情形果然是来这里的,钱寅也不急着关门,就这样等着。
路程不远,也就盏茶的时间,小吏就走到钱寅面前:“呦,钱训导,你怎么在这里啊,正要找你呢?”
小吏惊讶于钱寅的等候,而钱寅则是急切地想知道小吏的来意。
“嘿,别说了,就等你来呢。说吧,罗县令让你来有什么事情。”钱寅说的不是送行卷的问题。行卷就在小吏手里,厚厚一大摞呢,他看得见。钱寅想知道的是,这名单或者是罗彦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没有。
小吏看到钱寅一脸急切,也是调侃:“钱训导也不清我进去喝杯茶么,还没进门呢,就想着撵人啊。”
“嗨,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我都等一天了。快请进,有事咱们边走边说。”说着,钱寅将小吏让进县学,带到自己的住处。
放下行卷,小吏说道:“这次县令大人可是动真格的啊。今天一天没怎么出门,全都用来看着这些东西。这是县令让我交给你的,上面写什么,你就往外边公布什么。谁要是来闹,让他去县衙。这是原话。”
一口气说完,小吏将名单递给钱寅,自己却端起茶碗开始喝茶。
看到如此,钱寅也是心里一松,随后跟这小吏道了声谢。既然罗彦将一切事情都揽过去,那么自己就按照罗彦的吩咐办事就行了。反正天塌了,还有罗彦顶着不是。
两人闲扯了几句,小吏也只知道钱寅还有事情要办,所以便不再多留,拱手告辞。
当县学的学生一觉醒来,再次坐到学堂中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今天居然又不是夫子授课。此时钱寅正在学堂前边,就差一嘴吐沫星子骂人了。:“温故而知新,我看你等就是在这里混日子。去岁科考的题目才讲过一个月,你等就什么都忘了。真是丢脸。”
随后示意让人把旬考的行卷发下去,看到一个个手中都拿到自己的答卷以后。钱寅从袖中掏出罗彦给他的那张名单,说道:“以下念到名字的,今日起便从县学出名。若有不服,直接去县衙找罗县令。”
说完以后就把罗彦点名要黜退的那十几个学生的名字念出来。
这里头不仅仅是有地方豪绅的子弟,还有三四个是在行卷上乱写的。当然,罗彦为了让这些人心服口服,把自己黜退他们的理由一并写在了行卷上。到时候就算是有人要去县衙闹,那么自己在这一点上也占理。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豪绅子弟都被黜退的。有几个答得不错,罗彦还写上了几句鼓励的话,当然,这都不重要了。
念到名字的十几个人,脸色灰白地被从座位上请出来,随后被带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当然了,不忿的人自然是大有人在。像那几个感觉自己胡乱答题无伤大雅的,还有几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的豪绅子弟,一脸不甘叫喊着出了门。不顾同样一脸喜色的也是大有人在,个别二世祖本来就不愿受这县学的管束,这会儿被黜退,自然高兴都来不及呢。
将这些人请出去以后,钱寅又告知还留在学堂的士子:“从明天开始,县学将重新开始收录生员,名额,就是方才驱逐出去的人数。相关事宜今日便会张榜公布,尔等今可以出去告知亲友。七日以后,统一在县学应试。”
钱寅的通知无疑让这些士子越发兴奋起来。
谁没有一二至交好友。以前徐松在的时候,这县学基本上就成了他拉拢地方豪绅的工具。县学名额本就有限,导致后边越来越多的人对于县学失去希望,只能在家苦读,或者就出去别的地方游学。
如今这县令敢这么做,别的不说,先趁机进来。县学的资源,可不是自家苦读能比的。
大早上的,街上行人也不少,看着县学的学生先是脸色灰败被赶出来十几个。这些人嘴上骂骂咧咧的有,一言不发的有,满脸欣喜的也有。这已经让很多人感觉到奇怪了。所以好事的拉住几个脸色带着喜色的就问了起来。
没过多久,这县学的学生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全都走出来。这回就不一样了,脸上多少都是含着笑。
好事者就更不能放过了。借着请几个人吃酒的理由,很快今早在县学发生的一切就被倒了出来。合着,新来的小县令是把第一把火给烧到了县学。众人这才明白,怎的这几天不见县衙里头有什么动静。
不过罗彦这般做法,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担忧。
“唉,这小县令这么一闹。往后蓝田县的赋税要是收不了,我等平头老百姓会不会遭灾啊。”百姓关心的都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这县学的倒灶事情,距离自己还差几十里远呢。
“谁说不是啊,往年就算是吃点亏,但是那些豪绅该交的也少不了。我等自然不用多管。但是打今日开始,怕是这县衙要热闹起来了。可是我等的日子,也过不安生了。”
就在县学门口的人们开始议论的时候,突然有人跑过来,大声喊道:“快走,有人去县学闹了。方才那几个士子,还有数位豪绅,这会儿都往县衙走呢。”
看热闹本来就是人的天性,何况这会儿的热闹还在县衙里。听了这人的呼喊,议论的也闭上嘴,站起来就往县衙的方向跑。
而这些人跑到县衙门口的时候,方才说的那些闹事的人早就到了。要不是有衙役挡着,这些人恐怕早就冲到县衙里头去了。
士子自然就是几个因为帖经的时候胡乱写了东西,其他的罗彦看都没看就直接让县学逐出去的。这件事情他们觉得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