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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井阑,一身重伤的侯奉面如死灰,一口鲜血本在城头上,慨叹道:“鲜卑有此攻城利器,我石门樟破矣。”
连侯奉都带头说丧气话,更别说众人了。侯成更是提出了一个极为激进的计划,火烧石门樟,不给鲜卑人留下任何钱粮。
吕布眉头紧锁,望着身边这寥寥四五十人,欲言又止。他们已经做得够好的了,连夜激战,体力早就透支了,手中却还握着铁矛,随时准备着与石门樟共存亡。
他们的命运真该是战死在这石门樟吗?吕布沉吟了一会,问道:“这城,还守吗?”
“守!”成廉第一个回答道,言语坚毅,没有半分犹豫。
“守!”将士们受到成廉的感染,齐声答道,空洞的眼神中喷出火焰,誓与石门樟共存亡。
“好!”吕布赞许的点了点头,厉声道:“众将听令,下城构筑工事,让鲜卑人知道,我大汉将士,个顶个好儿郎。”
下城之后,吕布拉过宋宪,悄悄问道:“我听说咱们有个厨子,昨天晚上战死没?”
宋宪一脸懵逼的答道:“没有!”
“让他烤两只全羊,我饿了!”
朝食之时,石门樟外。鲜卑军还在缓慢的推动着井阑车,石门樟城头上的马匹均已散去。蒲头不敢大意,按部就班的部署着攻城器械。
鲜卑军中,埋灶起火,朝食之后,便要拿下石门樟。
石门樟内,吕布命人尽数将马匹由城南赶出,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万不可留给鲜卑人。
马匹出城之后,吕布命人拆除登城步道与登城马道,鲜卑人若要从城头下来,只能跳下来了。
城墙内,汉军无论兵将,都在贴着墙根挖着深坑。
“赶紧的,都他妈跟个娘们似的。”吕布一脚踹倒了一个歇口气的士兵,他不想这样,但是人实在是太少了,防御工事尽展缓慢。
吕布知道,不能怪将士们不卖力气,汉代这铲子,比起现代铁锹来,实在是太不好用了。
“可需相助否?”
吕布闻言回头,见一人立于身后。吕布不知此人来路,没好气道:“你说呢?”
“那我就先告辞了。”此人话罢,转身便走。
诶!这人有意思,吕布不由打量起这个人。此人背影甚伟,虽不着戎装,举手投足只见,强健有力,估计也是个将领。
眼下正是缺人之际,吕布真想开口把他留下。不过此人明显欲擒故纵,吕布说道:“不送。”
成廉听到两人的对话,放下手中的铁铲,来到吕布身边,问道:“奉先,此人容貌甚伟,不似等闲之辈,何不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甚伟?”吕布笑道:“再帅能帅过魏续去?”
成廉闻言,望向侯奉。老爷子只剩下半条命了,却还倚在城墙上,不肯休息。
侯奉神态平和,对二人说道:“此人名为高顺,丁建阳手下一虎将。文韬武略,不在奉先之下。”
我去,我把高顺撵跑了。能不能不闹,还指着带着张辽、高顺跟曹操、三足鼎立呢!想着,吕布二话没说,向城南追了过去。
吕布才跑了几句,便听到对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难道这高顺带兵来了?
吕布再跑几步,便见到高顺折返,身后带兵不下千人。高顺见到吕布,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对吕布拱手道:“我主丁建阳,闻言石门樟内兵不过百,却守了一夜,命我连夜募集民兵千余,前来相助。”
吕布学着高顺的样子拱手道:“谢了。”
有了高顺这一千民兵的加入,石门樟内的防御工事构筑的速度快了许多。成廉、魏续等一众将领也放下铲子,指挥着人马,按照吕布的交代,有序的布置防御工事。
高顺第一时间来到了都尉侯奉身边,拱手道:“高顺见过侯大人。”
侯奉与高顺寒暄了几句,便讨论起这守城之事。吕布本以为再坚持一下,便可等来王智的援军。没想到这王智这王八犊子,就屯兵在石门樟东南不远处,扬言,汉奸侯奉不死,大军不动。
“这是多大的仇啊?”吕布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我与王智,非有私仇,只是在这战事之上,常意见相左。可恨那王智心胸狭隘,居然置我大汉边关而不顾。”侯奉说得咬牙切齿。
高顺宽慰了侯奉几句,便巡视起这防御工事来。众人拾柴火焰高,此时整个防御工事已经基本成型。
城墙上的登城步道与登城马道均已拆除,鲜卑人要想从城墙登城,必然要从两丈高的城墙上跳下。而这城墙根挖出了近一丈的壕沟,里面到插着木桩,用草席掩盖,只要鲜卑人跳下城墙,必死无疑。
壕沟再向城墙内侧,依次是捕兽器、滚石、和又一个两丈多宽的壕沟,壕沟里依然是削尖的木桩,此等天罗地网,恐怕可以灭掉鲜卑上千人马。
城墙处的工事与城门之处如出一辙,高顺巡视一圈,走到吕布近前说道:“吕将军,此等工事甚巧,但鲜卑大军七千,恐不能阻其半数。”
吕布自信的指向石门樟中那片居民内最大的村庄,说道:“巷战。”
高顺自然不知巷战的意思,但是望向那一片房屋拥挤的村庄,也明白了吕布的意图,心道:吕布此人,智勇双全,只在边关为一士吏,真是屈才了。
城内紧锣密鼓的构筑工事,城外蒲头大军早已集结完毕。弓手在井阑上确认再三,确定城头没有伏兵,吹响号角。
号角响起,鲜卑兵马一窝蜂似的冲向城头。没有下城步道,鲜卑兵毫不畏惧,纵身便跳。
“啊!”
鲜卑人落入壕沟,哀嚎遍野。对于汉军来说,这此起彼伏的哀嚎仿佛最优美的音乐,吕布等将领带领着四十多名将士,在城中吃起了烤全羊。
城头的兵马还再源源不断的向陷阱内冲。城门处,撞车毫不费力的顶开了城门。拓跋诘汾一马当先,率先入城,眼见着城内空旷之处,汉军居然在悠然的吃着烤全羊。
有诈!拓跋诘汾眼见着城墙之处,鲜卑兵马纷纷中伏,不敢怠慢,命人推着撞车打头,步步为营。
哐啷!
撞车掉入了壕沟,拓跋诘汾命人踩着撞车继续前行。鲜卑人使用矛、戈等长兵器边探边走,吕布等人也不在意,吃着肉唱着歌,一副请君入瓮到的态势。
拓跋诘汾大军发现了最后一道壕沟,拓跋诘汾命人打开草席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壕沟比城门口的壕沟宽大数倍,里面出了木桩,还有倒插着的长矛,凶险非常。
就在拓跋诘汾命人构筑桥梁准备通过的时候,高顺一声令下,上千民兵从两侧杀出,各个手持弓弩,霎时间,箭如雨下。
拓跋诘汾见状连忙下令撤退,怎奈城门处壕沟通过能力有限,所部大多命丧与此。
眼看着军中的伤亡人数不断上升,蒲头的牙都咬碎了,刚要下令停止进攻,却接到陶胜密报,王智的援军就在城外驻扎,随时可能进入城内。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攻城。”蒲头也是拼了,若不夺下石门樟,自己单于的位置恐怕就要落入弟弟骞曼的手中了。
“等等!”拓跋力微此时站在蒲头身边,献计道:“何不以马匹填满石门樟内陷阱?”
对啊!蒲头如梦方醒。吕布会用战马守城,我不会用战马攻城吗?
石门樟内,吕布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城门处源源不断的鲜卑战马涌入,硬生生的填满了城内的壕沟、踏平了城内的工事。
“没想到你精心布置的工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鲜卑人踏平了。”高顺说得轻佻,可是表情凝重,接下来便是跟鲜卑人真刀真枪的干了,这千余民兵不知道能撑多久。
高顺的担心也正是众人所担心的。吕布却不以为然,起身笑道:“走!咱们和这帮鲜卑兵玩玩躲猫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 游击战()
隅中三刻,王智关切的看着石门樟的方向。此城一丢,五原郡危矣。可是侯奉不死,他心有不甘。
闻听石门樟喊杀声渐弱,他踱着步子,对陶胜说道:“侯奉等人,以百余人,连夜阻敌,也算得忠勇之士。我决定,暂时决定与其恩怨暂且搁置,派兵支援,以保我边关天险。”
“不可,侯奉等人以百人拒敌一夜,其中必有诈。”陶胜见王智要出兵,连忙阻止。
“有诈?这鲜卑人的血都快溅到我大营来了。”说着,王智一拍桌子,吼道:“此刻再不出兵,就罔为这一郡太守了。”
陶胜见王智出兵已决,立刻从袖中掏出匕首,将王智制住,说道:“吕布不除,我心难安,先委屈王大人了。”
王智这还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就怪了,讽刺道:“我看是鲜卑人不入石门樟,你心不安吧!”
陶胜见事已至此,也不藏着掖着了,说道:“王大人请放心,你我相交甚密,待鲜卑人攻下五原郡,我定向蒲头推荐,这太守还是你的。”
“若鲜卑人真攻下五原郡,还有你陶胜说话的位置。”王智为官昏庸,心却不盲,一语道破天机。鲜卑人若攻下五原郡,那陶胜也就没有了用处。
未几,王智见陶胜沉默不语。厉声问道:“身为一鄣之尉,你何以通敌?”
“一鄣之尉?”陶胜笑道:“灵帝卖官卖爵,以致官场**、民不聊生。我陶胜戎马一生,连个千夫长都不是。王大人你只需一些银两,便可得这一郡太守。你说这一鄣之尉为何不能通敌?”
陶胜的话令王智哑口无言,自己何尝不是报国无门,无奈才以钱买官。没想到为官十余载,竟磨没了壮志,在这一郡之地作威作福起来。如今想要一酬壮志,没想到却被陶胜控制了,这石门樟唯有靠吕布一受了。
日照石门樟,红霞夹白光。长风几万里,深沟几千桩。鲜卑此役伤亡是最大的,石门樟北城墙,两道深深地沟壑,堆满了鲜卑人马的尸体。
蒲头进入石门樟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那一片血红。上千族人惨死,竟无一汉人陪葬,蒲头怎么受得了?
两年策划、两年练兵。一千五百日的准备,本以为会昂首挺胸的踏入石门。没想到,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刻都要艰难。
吕布还在城中,更有伏军千人,藏在那一排排村庄之中。今天,鲜卑人用血肉之躯铺平的道路,他要向吕布讨回来。想着,蒲头命将士上马,直奔军民区。
石门樟的居民区,是随着石门樟一起修建的。房屋均为夯土堆置,绵延十余里,坚固可靠,又十分整齐。
蒲头亲帅两千鲜卑骑兵策马奔腾在这一排排住房之中,却一直不见汉军的影子。
“这吕布难道真会飞不成?”蒲头话音未落,耳听得房顶上一声哨响。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附近的房顶之上,出现百余汉军,手持弓箭便是一阵箭雨。
蒲头见状忙命人下马登房,没想到身后又是百余汉军,一阵齐射,立即逃走。
那不是宋宪吗?蒲头眼见着其中一汉军,身形普通,相貌普通,箭法却十分精准。没想到这小子反水了,蒲头真想把他大卸八块,可惜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石门樟我都拿下来,还拿不下这小小一镇。”蒲头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