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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
李肃虽未到现场,眼线却是将一幕幕详情,皆说与了李肃,李肃见状,大呼吕布高明,然而百密一疏,吕布既然要动商会,那么商会便是李肃可以联合的力量。
是夜,明月高悬,李肃夜访魏崇。侯谐对李肃之事守口如瓶,魏崇也不知李肃来意。
李肃见魏崇,拱手施礼道:“魏老板,我有一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肃做事不可谓不谨慎,若是在正堂相商,难免隔墙有耳。倒是这魏家门外,寻一僻静之处,二人相谈之事,绝对无第三人知道。
李肃有此一言,魏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李肃说道:“先生若行难言之事,恕魏崇不能与谋?”魏崇纵横商场数十载,哪里看不出李肃的心思,吕布方才放眼要动商会,李肃寻来,定是要谋并州事。
李肃没想到魏崇对吕布如此忠心,皱眉道:“魏老板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先生言过了,若无事,魏崇家中还有账目。”说着,魏崇便不想和李肃聊了。如今非常时期,魏续被吕布扣下了,魏崇行事更要为谨。
商会手握并州经济命脉,李肃怎愿轻易放弃,见魏崇作势要走,笑道:“魏老板请留步。”说着,李肃上前对魏崇耳语道:“贵公子尚在收押,这吕奉先何时将你魏老板看在眼里过?如今魏老板手握并州钱粮命脉,难道就不想另寻明主吗?”
魏崇不知李肃口中的明主就是他李肃自己,但是事情说道这份上了,看来这李肃是准备图谋并州了。
这么大的事,他魏崇居然从未耳闻,看来这李肃的保密工作做得很细致啊。此事关系并州存亡,魏崇不由思量一下,将李肃引入内堂。
入内堂后,魏崇摒弃左右,然后对李肃说道:“我魏家不是隔墙有耳之处,先生有话,可以明言。”
李肃闻言,压低声音对魏崇说道:“肃早有耳闻,九原之时,你对吕布鼎力相助,皆因那是吕布与贵千金互有情愫。今贵千金,与宋家公子婚期将至,魏老板也不必将他吕奉先放在眼里了吧。”
李肃此言看似有理,其实并州大部分世家也是这么看魏崇的。然而他们不知,以魏崇狠辣的眼光,若不是看好吕布,也不会倾其家财,押宝吕布。
魏崇笑看这李肃,来并州时日不长,谋事仅凭道听途说,实乃不足以与之为谋。
李肃见魏崇笑而不语,以为说中了他的心思,对魏崇说道:“不瞒魏老板,我与前任刺史丁原、鲜卑柯比能联合,又有贵公子以及侯成、宋宪、郝萌、曹性等一众青年才俊相助,再有魏老板鼎力支持,大事可成。”
魏续、侯成、宋宪是什么货,魏崇太清楚了。魏续、侯成难成大器也就算了,宋宪脑有反骨,说不定现在已经把吕布卖了。想到这,魏崇甚至以为,吕布要动商会,乃是已经获悉魏续参与其中,魏崇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越来越头疼。
想到这,魏崇有忧虑不行于色,问李肃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猜想,吕布不日将要肃清吏治,届时底层小吏必有反意,只愿魏老板联系一众小吏,待举事将成,安抚民心。”李肃开口未提钱财之事,也未提魏家的势力,他这是温水煮青蛙,先把魏崇拉上船再说。
魏崇哪里看不明白李肃的小心思,摇头慨叹李肃有些卖弄小聪明了。想着,魏崇笑道:“此事包在魏某身上,我先联系一众欲反小吏再说。”其实魏崇还有一句:然后一网打尽,没有说出口。”
李肃闻言大喜,随即告辞而去。李肃出魏家,得魏崇相助心情大好,却不知暗处侯谐趁他走远,进入魏崇府上。
侯谐为山贼之前,也是世家自己,与侯成有内外至亲,自是识得魏崇。魏老板为商不奸,偶有仗义疏财之举,侯谐对他有几分惊异,为马匪之时,侯谐便对魏家商队网开一面,如今断不能眼见魏崇误入歧途。
侯谐来访,魏崇倒不意外。暗影组手眼通天,混迹于并州豪强家臣之间,并州之事,恐怕没有能够瞒过侯谐的。
侯谐见魏崇,厉声问道:“想不到魏老板也与李肃相谋,差点瞒过了我暗影组,实在高明。”
侯谐敲山震虎,魏崇笑而置之,对侯谐道:“侯大人好大的个帽子,魏崇可戴不下。”
魏崇说完,侯谐立即告辞离去。侯谐不是苦口婆心之人,如今敲山震虎,尽得情谊,他日魏崇当真与之为敌也休怪侯谐无情了。
侯谐出魏家,乃与李黑、陈卫汇合情报,准备收网。侯谐专盯李肃,一众世家豪强皆有李黑、陈卫派人去盯。
这一汇总情报,侯谐发现,经今日之后,并州世家发现自己的好日子是彻底到头了,准备揭竿而起,或谋诛吕布,或在当地占一县城图谋大事。
“看来这世家也知李肃、丁原难成大事,如今并州豪强约定时日,共同揭竿而起,恐怕不是我暗影组几百斥候,可以平息的了。”李黑此言,有些要上秉吕布之意。
侯谐前几日方才让吕布放心,如今上秉吕布,岂不是要打脸。侯谐闻李黑言,一语否定道:“你我兄弟,承蒙吕将军厚恩,至今无以为报,如今怎可叨扰将军。”
陈卫闻言深以为然,对李黑道:“既然将军放权于你我,我等还是自行处置。观这并州,人人皆称这陷阵营是第一精锐,我暗影组一直籍籍无名。乘此机会,便告诉这世人,并州暗影组才是第一精锐。”
暗影组乃斥候机构,自然是越低调越好。陈卫马匪出身,颇重名气,乃不知此想法与吕布置暗影组的初衷,背道而驰。
李黑闻言,立即反驳陈卫道:“我等斥候,刺探情报。隐蔽还来不及,怎能思得扬名之事。”
“诶!”侯谐打断吕布,说道:“兄弟此言差矣,扬暗影组之名,非你我之名,有何不可?”
侯谐、陈卫都这么说了,李黑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三人议事想来如此,都是一个山寨的兄弟,出事了大家兜着便好。
并州九郡,五原根基雄厚,光禄塞还有刘何驻守,不足为虑;雁门一直郭缊自治,更是不用考虑。定襄、云中、朔方、上郡四郡,人口稀少,况其为边郡,紧靠鲜卑、羌零,不足为虑。此处若有叛乱,通知边地守将平叛便好。
三人在一起商议,越商议越觉得拨云见日,随即定下行动目标,便是在西河、太原、上党三郡。
此三郡,太原郡作为州治,下辖晋阳、晋中、榆次等二十一个县,人口二十余万。此处世家豪强多如牛毛,虽在眼皮子底下,然各世家揭竿而起,只要有三两县成事,互成犄角,仅凭太原守军,实难平叛。
上党郡居太原郡东南,再向南便是司州,战略地位可见一斑,更何况其乃并州第三大郡,人口十二万,仅次太原、雁门二郡,侯谐将此郡定为第二。
侯谐对上党的评价,李黑不敢苟同,张杨曾任上党太守,治下上党之民安居乐业,世家也多与张杨交好。反倒西河郡,虽只有人口两万,却是草场丰美,良马无数,若是举兵四起,恐难以敌对。
侯谐闻李黑言,觉得他多虑了,陈卫这次却站在了李黑这边,提议西河不可忽视。
自此,三人分工,侯谐坐镇晋阳,李黑则往上党,陈卫入西河。三人利用情报网,获悉六月初一,并州豪强揭竿而起,随即通知各边郡守军,于五月的最后一天收网。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宋宪大婚()
汉灵帝初平二年,五月的倒数第二天,并州的一场政治风暴,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薛兰在吕布的授意下,开始肃清吏治,为官者有贪腐,自守并上缴所得,可讲官一级留任。
为商者,行贿赂之事,上报详细财物、日期,并上缴贿赂所得,则既往不咎。这大限的日子便是在五月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日,仍有不知悔改者,一并抄家,绝不姑息。
吕布这是对整个并州的社会顶层亮剑了,世家豪强可不是吃素的。一州之地,也是一个小朝堂。
朝堂之上有王允、杨赞、黄琬、士孙瑞,敢于死谏,并州之地,便有名士千余联名上书,直言吕布打击面太广,恐动摇并州根基。
这些所谓名士,大半皆出身世家豪强,即使有清贫之人,也是受世家裹挟。如此上书,吕布是见识到,何谓话语权了。
读书人最善辩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吕布本以为此举自己占据了到底制高点,没想到这一众名士上书的切入点,居然是如此强力惩治贪腐,必导致有居心不良之人,诬告以泄私愤,如此密集的惩治贪腐,难保冤假错案。
这大汉的话语权确实是在士大夫手里,这群名士更是门生故吏遍及并州九郡,而门生故吏复有门生,门生亦有亲随,亲随亦有亲属。而这一张庞大的关系中,都是在当地有名望之人,他们言之凿凿,民意自然逢迎。
一州之地,民意哗然。吕布倒是始料未及,薛兰、赵庶、贾诩三人,终日在州牧府中忙碌,多时各郡县官吏,一日上书数百,各种歪理都是引经据典,三人都是济世之才,也是终日不离书案之上,无有闲暇时间,思量对策。
吕布平日少至州牧府,这几日却是日日早来晚走,有他在这里坐镇,薛兰等人安心许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贾诩将手中折子放下,与薛兰、赵庶商议道:“奉先此举,乃与所有世家、豪强、士人为敌,世家豪强可以打压,读书人得罪遍了,何人辅之天下之事。”
薛兰闻贾诩言,笑道:“文和兄不知,奉先常说,经读得好,不一定能做好官。我等又如何劝得奉先,且缓行此事。”
赵庶此时也放下了折子,对二人说道:“看来唯有赵某去与奉先辩上一辩,若当真无儒士辅政,难道要你我事必躬亲?”
赵庶说完,便寻往吕布处。吕布此时在内堂端坐,这士人为官,实乃一把双刃剑。士人迂腐,便有迂忠,若是真的将士人置于官位,起码不会出大的纰漏。
但是这批人因循守旧,与吕布要行改革之事背道而驰。孔夫子主张,天下之事,德者居之,一切向前看,比肩尧舜之时。却不知后世内阁、君主立宪、乃至民主制度,才是治世之道,民之事,民做主,官为贯彻民意,若与民意背道而驰,则官不能连任。
吕布正思量着,赵庶寻来了。赵庶一向谨慎参与政事,唯有在危难之时,方才挺身而出,在他看来,并州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时。
吕布见赵庶,方才想起,这赵庶也是儒生,啃着孔夫子的书长大的,于是他未开口,吕布便知他要说什么。
“奉先!”赵庶入门,拱手打过招呼之后,问吕布道:“奉先可是要与天下士人为敌?”
“不至于!”说着,吕布问赵庶道:“先生可是要说,与这士人为敌,何人辅政?”
“何止辅政?”说着,赵庶与吕布对坐,对他说道:“士人虽迂,却乃忠良之士。且不说读圣贤书,通圣贤礼。这一介书生,无统兵只能,若想居高位,便要忠心辅政,这世间还未有一士人,可起事为一方诸侯。”
赵庶知道,将什么诗书礼乐、正身、齐家吕布不吃这套,他的切入点是在,士人能力地位,需要依附良主才可成事。乃不及武将,统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