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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帝见何进说实话,心情舒缓许多。对何进说道:“何苗捕风捉影,陷害新任太子太傅,朕关他两天,反省反省,过几日便放了。”
灵帝此言一出,何氏兄妹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灵帝此举不是要动何家就好。
既然家族无险,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有相向点头。难的灵帝召见,是应该谈谈立储的事了。
何进率先说道:“陛下忽然立储,微臣诚惶诚恐。史侯本是舍妹所出,臣本不该多言,但废长立幼,有违纲常,实非国家之福啊!”
“陛下可曾记得,辩儿出生之时,陛下与我何等欢喜。为辩儿活命,陛下与我含泪将辩儿送至史子眇处,这十几年聚少离多,今您要废长立幼,就不念这父子之情了吗?“何进说完,何皇后如是的说道。
何氏兄妹之言,一出家国大义,二出父子亲情。灵帝闻言,顿时心软了。尤其是看到何皇后眼角泪花,灵帝也有感触。想这刘辩出生,二人何等欣喜。
自王美人死后,灵帝终日荒淫无度,他以为是在惩罚何皇后,直至亏空了身子,重病在床,他才知道,惩罚的是他自己啊。
灵帝越想越多,饶是帝王,人生之中也是颇多遗憾。灵帝不禁在想,自己当年力排众议,立何氏为后之时得心情。
灵帝寝宫之中,必是隔墙有耳。宦官、外戚、乃至士大夫都会安插一些眼线。更何况随侍宦官并未退去,此时几人所言,已经传到张让耳中。
不怪灵帝常说张常侍是我娘,张让此人,行若拂柳,说话温吞,此时他正在与袁隗聊天。
袁隗昨日闻听吕布所言,无疑为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士大夫领袖,位尊权贵。他袁隗除了为士大夫争利,又做了什么?天下万民何在?昨夜袁隗痛定思痛,为士大夫争利十数年,他袁隗要为民争利了。
立储之事,说到底是皇家家事。今日一早,袁隗便携书,求见灵帝,为民请命。
袁隗来时比何进稍晚,张让以为他来所谓立储之事,有心挡他。已何皇后、大将军尚在等待为名,将袁隗拦在院中。
宦官来报,何氏兄妹再说立储之事,灵帝甚为动情。张让看着灵帝长大的,太了解他了。这皇帝耳根子太软了,想着张让如临大敌,思量再三,管他袁隗所为何事,先去打断屋内这煽情的气氛再说。
想着,张让入内通报灵帝,太傅袁隗协书求见。说完,张让提醒灵帝,王美人忌日快到了,是否携刘协拜祭。
难的张让还记得王美人忌日啊!想着,灵帝再看何皇后,她暗害王美人的事立即浮现在灵帝眼前。还有那小儿刘协,王美人多次堕胎,仍然安然降生。这可是天赐之儿啊!
想到这,灵帝也想打断这兄妹二人进言,对张让说道:“召袁隗进来吧。”
袁隗闻灵帝召见,谢过张让,对寝宫参拜灵帝。
灵帝询问何事,袁隗开口道:“凉州王国、韩遂,屡犯陈仓。究其根本,凉州偏远地穷,百姓无以为继,才受见人蛊惑。微臣请奏,免凉州一地三年赋税,并拨款赈济灾民,让百姓深觉龙恩浩荡,凉州之乱可解。”
灵帝闻袁隗言,心中不悦。他可是标准的财迷,朝廷三公之职,都可明码标价出售,一听免赋税、还有赈济灾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对袁隗说道:“朕近日龙体欠安,此事容后再议。”
袁隗就知灵帝会有此一说,立即从经济的角度,为灵帝分析起了此事利弊。朝廷府库,存钱不多。几次平叛,动得都是灵帝自己的银子。凉州民穷,本已收不上什么赋税,赈济灾民所花钱粮,比起平叛,还要少一些。
灵帝闻言,也知袁隗所言有理。但是从兜里掏钱,他实在不愿意,而且凉州兵要是不打来,这钱不白花了吗?
想着,灵帝再次说道:容后再议。
袁隗早知灵帝不会答应,还有其他准备。何氏兄妹被晾在一边许久,何进见袁隗还有进言,对他说道:“袁太傅,此事待陛下龙体康复,再议不迟。”说着,何进不住向袁隗打眼色。
袁隗见何进眼色,便知他所为立储之事。不拾这茬,作势就要退去。不党争、不表态,只做事实,这是他现在的想法。
何进见袁隗没拾这茬,问他道:“袁太傅,先前你与我说谈到立储之事,你是怎么说的,快和陛下说说。”
“立储之事,乃陛下家事,外臣不便参与。”说着,袁隗作势便要告退。
现场所有人,包括灵帝都没想到袁隗能出此言。要知道,士大夫上书,废长立幼,有违纲常之时,袁隗可是主力。
京城之地,消息灵通。尤其吕布是众矢之的,吕布昨日造访袁隗之事,早就传到了灵帝、宦官、外戚的耳朵里了。
今日袁隗有此一言,灵帝与何氏兄妹,都猜到定是吕布与袁隗说了什么。
此时二者一喜一忧。喜得自然是灵帝,他本想着吕布遗诏,并护得太子周全。说白了就是保镖的工作,利用的便是吕布的武勇。
显然,吕布超额完成了任务,居然搞定了不厌其烦的袁隗。想着,灵帝决定嘉许袁隗,对他说道:“赋税之事准奏,赈济之事,容后再议。”
退而求其次,袁隗谢恩告退。
何氏兄妹,少了强援,忧愁在面。出灵帝寝宫之后,心中恨透了吕布,决定对吕布下手了。
吕布武勇,何进招来袁绍商议。袁绍闻何进言,说道:“吾有部将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可当此任。”
颜良、文丑在西园军中,颇有威名。何进召袁绍来,便有此意。想着,何进对袁绍说道:“本官部下吴匡,忠义有佳,可从旁辅佐。”
何进说完,二人定下大计,以吴匡、颜良、文丑三人领数十好手,今夜便向吕布下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八章 颜良、文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吕布所住客栈外,数十黑影闪动。黑影之中最魁梧之人,便是文丑,其次是颜良。
颜良、文丑,与袁绍儿时便已相识。汝南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颜良、文丑便是这门生故吏之后,随袁绍入西园军。名士孔融都夸赞: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可见此二人实乃勇将。
单看体格,吴匡与此二人相差甚远。何进派吴匡前来,便是因为这颜良、文丑武勇有余,欠些谋略。
吕布并非匹夫,没有部署的刺杀,不一定能一举成擒。若是此次让吕布跑了,以后再想暗杀吕布可就难了。
吴匡做事细致,深得何进心思,何进派他前来,是要他纵览全局。但此时,吴匡却不能纵览全局,因为袁绍也来了。
何进将袁隗寝殿任由灵帝废长立幼,只奏民事,不讲立储之事告诉了袁绍。袁绍是有理想的,这理想目前还是斗败宦官,澄清吏治。袁隗做法,在他看来,只是明哲保身。为了和袁隗划清界限,袁绍决定亲领部署之职。
当然,袁绍不会参与刺杀吕布,他是身兼中军校尉、司隶校尉二职,位高权重,怎可亲自参与行刺之事。
吕布所住客栈,名曰:有客楼。有客之名,看似浅显,实则此名出自周颂有客: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周颂有客作于周成王之时。是周王为客饯行时所唱的乐歌,表现了周王对来客热情招待的情形,委婉地暗示了周王对客人的希望。诗中描写了客人的贤良,主人的盛情,廖廖数语便写尽了周王的待客之道。
有客楼,自名为楼,自然不是平层。三层高的门脸,内为四合院,上有琉璃瓦、四神瓦当分列四周。
三层高楼,下两层为酒楼,三层为天字号房。吕布虽然在九原城民生之中,搭上了老本。但是穷家富路,离开五原之时,找薛兰要了千金。
兜里有钱,吕布自然居于天字号房。袁绍等人要查出这些,简直太容易了。袁绍部署,颜良、文丑带四五人,由正门处攻入。吴匡等十数名好手,以非爪、绳索攀爬至窗外,双方以骏马嘶鸣为号,同时进攻。
另有数十好手,埋伏在前后门外,以防吕布夺路而逃。袁绍部署结束,远远的走开,关注其中情况。
吴匡对袁绍的部署有些嗤之以鼻,建议袁绍道:“不如先潜一善隐之人,悄悄潜入吕布屋内,杀其睡梦之间。”
“不妥!”说着袁绍撵了撵胡子,对吴匡说道:“吕奉先已然众矢之的,必有防备,先潜一人恐打草惊蛇。况我等皆为好手,又有颜良、文丑,吕布插翅难飞。”
袁绍此言,不容置疑。吴匡有言未说出,破窗而入,必惊吕布,谈何打草惊蛇。先潜一人,虽不一定能成事,但连试都不是,吴匡还是觉得不妥。
耳听得桥楼上鼓打三更,有客楼外骏马嘶鸣。吴匡、等人率先破窗冲入吕布卧房,颜良、文丑稍缓,却也只是瞬息之间。
吕布此时并未睡去,他失眠了。京师局势不比并州,不可莽撞行事。近来有些用脑过度,说到底比起用语言因势利导,他更喜欢用实力碾压。
吕布虽然未睡,但屋内未点油灯。漆黑的地方更有助于思考,吕布在考虑,何家是不是该行动了。
破窗之时,吕布发现,何家下手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立即飞身,遁于角落。
深夜之中,屋内漆黑,唯有月光照亮窗边一隅。颜良、吴匡两支人马,都是由外而入,需要适应这昏暗的光线。
吕布却一直在这漆黑环境之中,虽然只见来人大体轮廓,但这就够了。
文丑最为魁梧,吕布在暗处摸到了佩剑。佩剑出鞘有寒光,吕布带壳用剑,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文丑后脑。
嗡!
一声闷响,文丑应声而倒。他毕竟不是拉赫曼这等怪物,自是抵不住吕布这奋力一击。
一击之后,吕布暴露,众人蜂拥而至。颜良率先找到吕布,自吕布进京之后,他便常与文丑说:“这吕奉先若不是生在并州这等人才凋零之地,又安能平定并州?”
终于有机会与吕布对决了,文丑抽刀,刀漏寒光,劈头盖脸,奔向吕布。吕布侧身躲过文丑之刀,伸手夺刀,然后佩剑出鞘,左、刀右剑,在这屋内杀了个痛快。
这段时间太憋屈了,终于有不开眼的泄泄怒火。吕布迈着诡异的步伐,看似前进实则后退,看似向左实则向右,大开杀戒之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屋内只剩颜良一人。
颜良有两下子,吕布留着慢慢玩,如今二人对峙,吕布扔下左手佩刀,持剑指向颜良。
这吕奉先好生厉害!颜良有勇无谋,但是不傻,此时已知吕奉先不是浪得虚名。
吴匡一直都未参战,文丑一倒,便将文丑拖出房内。他唤文丑不醒,用冷水将文丑泼醒。
文丑醒来头晕眼花,缓了一会,方才与吴匡返回吕布房中。此时走廊之中,早有客人夺路而逃。有客楼护院也已经赶了上来,吴匡何进爱将,他们自然识得,见吴匡以为办案,索性反身安抚客人。
吕布房中分两处,以屏风分割。前面是桌椅待客、后面是卧榻。既是天字号房,自然甚为宽敞,饶是如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