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裹儿想了一下,道:“没恩将仇报那么严重,不过,确实是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崔耕叹了口气,道:“裹儿,你还是太天真了。告诉你,小林鸟一这次绝对没安着什么好心”
然后,他问了李裹儿几个问题。
其一,小林鸟一为什么要帮自己?要说他为了缓和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完全没必要啊。三千多条人命的血海深仇,岂是小小的示好能消除掉的?
再说了,是上官婉儿要讨好李显,才要买金小姬。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讨好自己能得多少人情?
其二,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为何今日会携带巨款?要不是有准备,谁会把几十万贯钱的钱票随身携带啊?
其三,同样的道理,金玄期为什么身上会有五十万贯钱的钱票?他对金小姬势在必得,仅仅是因为精虫上脑?
李裹儿听完了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这小林鸟一,是想挑拨咱们大唐和新罗之间的关系?”
“虽不中亦不远矣。”崔耕眼中精光一闪,道:“而且,我可以肯定,这金小姬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啊?那父王岂不是危险了?”
“裹儿不必担心。”崔耕道:“你可见过被宫中女子刺杀过的皇帝?太宗年间的阴妃还和太宗有杀父之仇呢,朝廷自然有一套办法规避此类事件。”
李裹儿这才放下心来,道:“但咱们总不能就此不管吧?”
“怎么能说不管呢?金小姬有上官昭容看着,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更何况我怀疑,此事的关键,不在于金小姬能干点什么,而在于她本身的身份。哼,哑巴?就是不知她是真哑,还是装的了。”
其实,关键还是在于,崔耕现在主要操心营救贺娄傲晴的事儿,不想在扶桑人的阴谋上下什么心思。
他甚至隐隐觉得,扶桑人搞个大新闻才好呢。到时候,自己把他们牵连进去,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调动大军,为李善等人报仇雪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崔耕主动联系了唐履直,通过他的老婆贺娄倩,和宫中的贺娄傲晴互通了消息,制定好营救计划。
另外,崔耕给了唐休璟一笔钱。唐休璟用这笔钱贿赂韦后,很快就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并监修国史。
现在,大唐的宰相,达到了十名之多。
时光似箭,眨眼间就到了上元佳节。
毫不夸张地说,长安人对上元节的期盼,比任何节日都殷切地多。无它,也只有这上元节,以及这天的前一天和后一天,长安才不执行宵禁,人们可以通宵狂欢。
当时上元节的习俗很多,比如吃油槌(一种类似油炸元宵的东西),比如迎紫姑,比如看花灯,比如在街上歌舞等等。
另外,作为皇帝,当然有些特权,搞些专属于自己的花样儿。
比如武则天好大喜功,她上元节时,喜欢组织一场气势恢宏的千人同舞。
李显喜欢玩乐,就命人特制了一个高达六十余丈,长三十余丈的彩灯群,花费数十万贯,供天下臣民观看。
非但如此,正月十四这天,他在太极殿内,召集了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众多亲贵,寻欢作乐。
之所以不在大明宫含元殿内,是因为那地方太过狭窄,有些活动施展不开。
没错,李显所让大臣们做的,不是吟诗作赋唱歌跳舞什么的,而是拔河。
后人经常把李显喜欢看拔河,当作他无道昏君的象征,其实大谬不然。
拔河最初叫做“牵钩”,相传吴楚争霸时,楚国用这种游戏训练百姓。其意义在于,水战之时,用钩子钩中敌方的逃船,防止敌船逃跑。
到了大唐年间,拔河已经是一个非常受人们欢迎的运动。一个是其军事意义,比如唐玄宗就曾经命人在各国使节面前,表演了一场千人拔河,声势雄烈,各国使节为其气势所慑,跪地臣服。
还有一个意义,就是祈求丰收,类似于祭祀,大都在上元节举行。
所以,李显要求大臣们“拔河”,还真不算过分。
当然了,这帮子大臣们很多都七老八十了,要说李显的圣旨多么英明,也不符合事实。
所以,他这道旨意一下,当时就有些冷场。
还是宰相唐休璟急于表现,大喝道:“陛下龙恩深重,老臣敢不效力?”
唐休璟在群臣里面年纪最大(八十一岁),官阶最高(当朝宰相),他这一带头儿,群臣还能怎么办?
人们面面相觑,只得跪倒在地,道:“微臣遵旨!”
然而,还有一个人立而不跪,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正是中书门下平章事、户部尚书崔耕。
倒不是他不想拔河,拔河嘛,锻炼锻炼身体,有啥不好的?但是,他一直担心今晚“偷贺娄傲晴”的事儿,颇有些心不在焉。
韦后见状,微微一笑,道:“怎么?二郎不想拔河?”
崔耕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不是微臣不想拔河,而是这个微臣手无缚鸡之力,参加不参加恐怕都没什么用。”
“二郎你这话不实诚。”韦后意味深长地道:“恐怕你是在担心,今晚的事儿吧?”
“今晚的事儿?”崔耕面色微变,道:“今晚不是观灯吗?能有什么事儿?对了,还有看那陇西夫人迎紫姑灵验与否,难道皇后您指的是这个?”
“二郎你还死鸭子嘴硬。”韦后轻拍了两下手掌,道:“著作郎,出来吧。”
第979章 绝境有微光()
“喏。”
随着一声答应,从太极殿的偏殿内,走出来一名青年官员,着浅绯袍,饰金带,正是五品著作郎的服饰。
这人崔耕认识啊,正是唐履直!
他面色有些尴尬,微微抱拳,道:“对不住了,崔相,某某一直在骗你。”
“啊?骗我?”
一股寒意从崔耕的心头涌起,咬着牙道:“你背叛了本官?你的五品著作郎就是这么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
“那唐休璟的复相之事?”
“当然也要多亏了崔相。”
他说得虽然含糊,但崔耕明白,这不是指的自己给唐休璟钱,让他贿赂韦后,而是唐家父子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好好好,你们父子俩真做得出。”崔耕怒极反笑,道:“想不到,本官竟然结交一对狼心狗肺之徒!罢了!罢了!算我自己瞎了眼。”
韦后面色一沉,道:“二郎慎言!唐相将你的小动作告知本宫和陛下,是出于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哪里谈得上什么狼心狗肺。倒是你,竟敢在皇宫内搞些动静出来。实在太胆大包天了。”
崔耕面色铁青,跪倒在地,道;“微臣死罪,请皇后和陛下下旨责罚。”
李显摆了摆手,温言道:“起来吧,什么罪不罪的?无非是小儿女之事罢了,难道朕还和你一般见识?”
自己的作为,说是有谋反之嫌都不算过分?就这么轻松放过了?
崔耕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显似乎看出了崔耕的所思所想,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了,略施薄惩还是要的,贺娄内将军你就别想了。明日,朕就主持她和崔尉卿成婚。”
韦后笑吟吟地补充道:“好叫二郎得知,你和晴儿那些暗传的书信,已经被本宫暗中偷换了呢。晴儿心灰意冷,已经主动答应嫁给本宫的表弟崔无诐。她连婚书都签了,万难更改。”
其实,有韦后和李显的旨意,贺娄傲晴签不签婚书,在法律上没什么区别。
但是,话说回来,这心里上的象征意义,还真的大为不同。
想到贺娄傲晴对自己彻底死心,心甘情愿地嫁给崔无诐,崔耕真是郁闷得想吐血。
让崔耕吃个大亏,好出胸中一口恶气,这是韦后的意思,李显却不想把双方的关系搞的太僵。
他说道:“事已至此,二郎你就认命吧。其实,贺娄内将军嫁给崔尉卿,也不算一件坏事儿。崔尉卿无非就是好男风而已,朕有办法,帮他扭转过来。”
崔耕疑惑道:“这种事儿还有扭转之策?”
“当然。金小姬你见过吧?朕准备把她也赐给崔尉卿。如此尤物,朕不怕他不动心。”
让一个绝色美女,把崔无诐摆直?崔耕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
再说了,凭什么啊!
哦,合着自己当初在金玉楼忙活了半天,是为了崔无诐娶小老婆啊!
李显的话非但没起到安慰的作用,相反地,崔耕更郁闷了。
他咽了口吐沫,哑着嗓子道:“事到如今,微臣只求陛下一件事。”
“什么事?你难道还要看看,陇西夫人的请紫姑是不是在装神弄鬼?不必了吧。贺娄内将军已经签了婚书,陇西夫人无论卜算的准不准,都没什么意义了。”
“跟陇西夫人无关。微臣是在想,能不能把贺娄内将军请出来,让我跟她把话说清楚。”
“这朕不是不能答应,但劝你莫这么做。”
“为什么?”
韦后得意地接话道:“那些书信,乃是郑愔、李峤、张锡几个人仔细琢磨着改的,你一时半会儿,绝对解释不清楚。二郎,你确定要自取其辱?”
郑愔、李峤、张锡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其才学,绝对是当世的翘楚。
他们几个费劲心机设的套儿,崔耕想解释清楚,其难度可想而知。更何况,这不仅仅是几封书信的事儿,还有贺娄倩,这个贺娄傲晴最亲信之人的挑拨!
崔耕想了一下,坚定道:“自取其辱就自取其辱!还请陛下和皇后允准。”
“好吧,把贺娄内将军请来。”
“是。”
不消一会儿,脚步声声,贺娄傲晴走进了大殿。多日不见,她的身形很是轻减了些,脸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崔耕道:“贺娄内将军,你听我说,贺娄倩背叛了你我,她传的那些信都是假的!”
“怎么?还要演戏么?”贺娄傲晴冷笑道:“你崔相愿意演戏就自个儿演,我却是要嫁为人妇,当恪守妇道哩。”
“不是演戏,崔某人刚才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哦,那就出自肺腑吧,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果然,这还真说不清楚了呢。
崔耕额头上冷汗直冒,却是毫无对策。
韦后此时心中直如同三伏天吃了冰西瓜那么熨帖,道:“崔相果然不想贺娄内将军嫁给崔尉卿?”
“当然。”
“那好,本宫给你个恩典。”韦后脸上露出了猫戏老鼠般的表情,道:“今日的拔河,本宫想了个新奇的玩儿法。现场的大唐高官,大概是七百人吧,他们组成一队。本宫给你七百宫女,也组成一队。两队开始拔河,若是宫女队赢了”
“您就把贺娄内将军的婚约撤销?”
“你想得美!”韦后道:“充其量,本宫答应你,可以把婚礼拖后一日。”
这个赌约也太不公平了。
崔耕赢了,才能把贺娄傲晴和崔无诐的婚礼拖后一日。
那他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首先,崔耕堂堂大唐宰相,指挥一群宫女拔河,传出去丢人不丢人啊?
其次,这些宫女若是把朝臣们赢了,传扬出去,让这帮朝臣的脸往哪搁?崔耕岂不成了众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