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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琚想了一下,将比较激烈的词汇隐去,继续道:“咱们不妨把崔耕打发出外。”
张说道:“可是,崔相已经是宰相之尊,一般的事儿,可用不着他出马?”
“那咱们就找不一般的事儿。”
“你是说”
“派他前往突骑施,说服突厥人收兵。哼,崔耕能影响突厥人是不假,但绝不可能将突厥人如臂指使。人家四十万大军都出动了,怎么可能无功而返呢?他去了突骑施之后,不仅耗时长久很可能无功而返,甚至把突厥人得罪死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王琚道:“那就以大义相责。若是崔耕不出马,我大唐以军队干涉此事,那得死多少将士,花多少民脂民膏?他只要想要这个“青天”之名,就不能不同意。”
姜皎质疑道:“我就奇怪了,咱们大唐非得干涉突骑施之事不可?就不能任由他们鹤蚌相争,咱们大唐渔翁得利?”
“话不能这样说”李隆基的战略眼光可比姜皎强多了,解释道:“原来是突崛强而中原弱,大隋时,我中原朝廷好不容易才把突厥一分为二,使强弱之势发生逆转。现在突厥有重归一统之势,这个险无论如何,我大唐都不能冒。”
张说也道:“临淄王说道甚是,莫忘了,同俄特勤膝下无子,哪天他想开了,和阙特勤捐弃前嫌也未可知。”
姜皎不服气地道:“这么说,咱们这一上表,崔耕就会乖乖就范?”
魏知古阴阴地一笑,道:“本官好好地添上一把火,他不可能不就范!”
三日后。
崔耕刚刚下朝,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走,还没走多远呢,就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拦住了仪仗。
“冤枉,冤枉啊,还请崔相不计前嫌,为家父申冤啊?”
不计前嫌?
那就是自己的熟人啊。
崔耕赶紧翻身下马,命封常清将那个拦路喊冤之人,带到自己的面前。
仔细一看,来人身材普通、相貌普通、气质也普通,完全不认识。
崔耕疑惑道:“你是何人?咱们之前认识吗?”
“在下姓苏名关,咱们俩虽然不认识,但是家父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那敢问令尊是?”
“恕个罪说,家父上苏下讳安恒。”
苏安恒?长安两大惹不起之首嘛,崔耕当然认识。想当初,魏知古和李隆基把苏安恒请出来,挤兑自己不得在杨崇义一案上徇私。
只是这老头爱惜羽毛,最终反被自己利用了。
崔耕越发疑惑了,道:“苏老爷子两次上书,请则天大圣皇后让太子理政。如此气节,海内敬仰,还能有谁敢找他的麻烦?”
“还真有,就是京兆少尹魏知古。”
“啊?魏知古不是和苏老爷子关系不错吗?到底是什么罪名?”
“他说家父参加了卫王李重俊谋反一案。”
扑哧!
跟在崔耕身后的宋根海,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人家李重俊谋反,要的是无敌勇士。至不济,也得是手握大权的达官显贵。苏安恒他手无缚鸡之力,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上赶着凑上去,人家也不能要啊!”
苏关急了个脸红脖子粗,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家父海内知名,连崔相都甚为佩服,太子谋逆,当然可能找家父谋划,这位上官的见识太过浅薄!”
“我”
宋根海好悬没笑出声来,道:“我说苏关你到底哪头的啊?你是怕你爹不死,不好继承财产咋的?”
苏关理直气壮地道:“有没有这回事是一回事,家父能不能办到是另外一回事,岂可混为一谈?某身为人子,岂能容你如此污蔑家父的荣誉?”
崔耕闻听此言,心中一动,道:“魏知古甚有清名,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抓人,该不会是这事儿是苏安恒自己说的吧?”
“呃就那么一两次。”
“一两次?”
“好吧,四五次。”苏关无比委屈地道:“武三思祸国殃民,百姓无不痛恨。这次卫王把他宰了,真是大快人心。所以,有时候喝醉了,家父一时糊涂,就会说,是他劝太子这么干的。谁知道,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报官了。”
第931章 安恒四上表()
废话,这可是谋反大罪,人家敢不报官吗?
想当初,武则天把李显赶下皇位,几个参与逼宫的羽林军士没得到封赏,就在小酒店中喝酒。
有一个人就发牢骚,道:“早知无功赏,不如扶庐陵。”
“”大家一听这话,没敢接茬。
不接茬也不行,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借着上茅房之机,报了官了。
最后,圣旨下来,告密的普通羽林军士,封为五品游击将军。发牢骚那位,斩立决。
其他几个军士知情不报,处以绞刑。
此事长安人尽皆知。
崔耕暗暗寻思,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啊!
他哭笑不得,道:“既然苏安恒确实说过那句话,人家京兆少尹抓他,就是职责所在,有何冤枉可言?”
“但家父只是吹吹牛而已,事实并非如此啊!”
宋根海冷笑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知道苏安恒是怎么想的?他说出来的话就是证据?!”
苏关也硬气起来了,沉声道:“那崔相是见死不救喽?”
崔耕摇头道:“不好意思,人力有时而穷,本官实在爱莫能助。要不苏先生你再找找别人?”
说白了,苏安恒和崔耕没啥交情,如此证据确凿的案子,也就不想给他翻案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京兆府衙门,后宅,一间静室之内。
一张四方小桌围坐了三个人。正中间那位,正是京兆少尹魏知古。而他的两旁,左边是大儒苏安恒,右边是他的儿子苏关。
“来来来,两位喝酒。”
魏知古亲自将两盏酒满上,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崔耕空负青天之名,最后却选择了明哲保身,实在令人失望。本官也仅能以此酒,对二位略表敬意了。”
苏安恒将一盏酒一饮而尽,面色如常,道:“唉,这也是老夫自作孽,须怪不得崔相。”
苏关却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嘟囔道:“家父马上就有性命之忧,我哪还有心情喝酒?”
魏知古眉毛一挑,道:“苏先生有如此孝心,本官真是甚是钦佩。不过么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唉,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卖啥关子啊?快点儿,有啥说啥!”
“那我可就真说了。”魏知古的脸上泛起为难之色,期期艾艾地道:“这个官身不自在,咱们一切得按规矩来。既然是谋反大罪,那肯定是要诛连的。除了苏老爷子外,恐怕苏先生也难逃一刀之苦啊!”
“啊?还有我?”
尽管苏关之前想到过这个可能性,但魏知古之前一直没下令捉拿自己,又一直对自己言语之间极其客气,他还以为,魏知古是要网开一面呢!
闻听此言,苏关顿时面色惨淡无比,眼中尽是灰白之色。
苏安恒不怕死,事实上,在他上书武则天之前,已经为了求名,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是,他不怕死,并不意味着他想绝后啊!
苏老头赶紧道:“还请魏少尹看在老夫别有微功的面上,饶了小儿一命吧!就算就算你给我老苏家留点香火?”
“诶,苏少兄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孩子?按我大唐律例,年不到十五,可以不予诛连。”
他这就是明知故问。
苏关老脸一红,道:“吾有九女却无一子。”
“那苏先生遭了这一刀之苦,老苏家就真的绝后了?”
“确实如此!”
“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魏知古站起身来,着急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瞧那意思,好像将要挨刀的不是苏安恒的儿子,而是他魏知古的儿子似的!
苏氏父子看见了,不禁心中暗叹,魏大人是好人啊!都是大唐的清官,崔耕和人家比起来,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涅?
良久,忽然,在苏氏父子殷盼的目光中,魏知古停住了脚步!
苏关迫不及待地道:“魏大人,您想到法子了?”
“呃也不算想到法子,只是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能不能办到,本官也没什么把握。另外,恐怕苏老爷子不同意此事啊。”
“您就快说吧,无论成与不成,我们父子都感激不尽!”
“好,那我可说了,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苏安恒听了,果然有些犹豫,道:“这这不是挤兑人吗?不大妥当吧?”
苏关着急道:“爹,那崔耕不仁在前,就许咱们不义!再说了,您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老苏家绝后不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好!
苏安恒终于被说动了,道:“取纸笔来,我写!”
第二天,由苏安恒亲笔所书的一份奏章,由京兆少尹魏知古,转交给了皇帝李显。
与此同时,这份奏章的内容,也轰传天下。
没办法,苏安恒虽然有官职在身,却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他就是靠着三份奏章扬名天下的,头两份是劝武则天归政于李显,第三份是为魏元忠鸣冤的。
这三件事,都是忠臣义士所为,可以说哪次稍一不慎,都有性命之忧,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此好人,在临死之前,会说些什么呢?谁不好奇?
结果,苏老头没令大家失望。
人家对自己当前的境遇一字未提,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现在突厥大军向突骑施进击,突骑施危在旦夕。我大唐干涉,兵戈一起,胜负难料。若是不干涉,恐突厥复起,边关永无宁日。事到如今,只有请崔相以三寸不烂之舌,逼退突厥的百万大军!
到了奏折的最后,他写道:“崔耕不出,奈苍生何?”
崔耕不出,奈苍生何?
崔耕不出,奈苍生何?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百姓们不懂政治军事,只有个朴素的观念:好人说的话,那就是对的!现在到了崔相出马的时候了!
再者,这要是朝廷出动大军解决此事,国库不足,是不是得加税啊?所以,从自身的利益考虑,也得支持崔耕做说客!
一时间,让崔耕出使突骑施,成了舆论的主流!
楚国公府内。
崔耕喃喃道:“魏知古,或者说临淄王李隆基,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苏安恒上了这么一道奏章,就可以“一片忠心为国”为理由,借机为苏安恒求情,至少保护他家人的性命。当然,你们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想坑本官一把。但是嘿嘿,我崔二郎自有智珠在握,偏不让你们如愿!”
第932章 裴漼劾二郎()
眨眼间,三天过去了。
舆情愈演愈烈,崔耕似乎受不了舆论的压力,上了一道“堕马受伤”的奏折,从此闭门不出。
然而,李隆基哪那么容易让他安然过关?
又过了五日,早朝上。
监察御史裴漼出班跪倒,从袖兜中掏出来一份奏折,道:“微臣想将此本当庭念出,还望陛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