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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士曹,宋捕头,你们说得本官都懂!”
崔耕轻揉着一筹莫展的眉宇,苦笑道:“可本官就算不应承下来,你们觉得胡县令会轻易罢休?呵呵,既然羊牯坊命案一日未破,他就有的是借口来刁难县尉署。以他小肚鸡肠的性子,现如今他能给县尉署十天的时间来告破此案,本官已经要烧高香了!”
“唉也是,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县尉大人明知前边是个坑也要跳啊!不然胡县令肯定又会想其他法儿来变本加厉刁难的。”姚度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根海虽然当上捕头是靠宋温的关系和私心,但好歹在县衙捕头的位置上干了有好些年头,对查案缉凶这种事情多少有些门道。
他现在见着崔耕一脸恼色,眼珠子一骨碌,凑上去低声道:“县尉大人,其实想要跟胡县令那儿交差,也不是没有办法!嘿嘿,属下倒是有个招儿!”
崔耕颇为意外地哦了一声,道:“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宋根海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县尉署的门口,确定门窗都关严了,便悄声说道:“其实可以在街上抓个泼皮混混,然后带回南监严刑拷打一番,逼他签字画押。嘿嘿,反正那些个泼皮混混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平日里都是鱼肉乡里为非作歹的主儿,少一个不少!南监一通刑讯下来,皮开肉绽下卑职敢保证他乖乖地”
“刑讯逼供,找人顶缸?”
崔耕算是听不明白了,原来这孙子憋着这么个大招儿呢?
宋根海连连点头道:“嗯呢,以前泉州府衙上头催案子催得急了,胡县令久久无法破案,我叔父呃不宋温便让俺这么干来着。县尉大人放心,这种事儿俺熟!只要您点头,俺宋根海绝对帮大人办得妥妥的,保证不给大人留半点麻烦。”
显然,宋根海知道表忠心的最佳时机到了!
“咦,县尉大人,宋捕头这办法倒是行得通哩!”
姚度也面带窃喜,双眼冒着精光地附和道:“那种泼皮混混整日祸害乡里,牲口市一带就有不少泼皮混混,专门暗里敲诈外地来的商旅,这种败类少一个不算少!”
崔耕当即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胡县令明摆着盯着羊牯坊命案,这个时候咱们用强逼供,找来顶缸的,肯定正中他下怀。哼,到时候这顶缸的直接当着胡县令的面儿翻供,恐怕最开心的莫过于咱们那位老奸巨猾的县尊大人了!”
姚度道:“大人,若是担心翻供倒是不难,只要等着那泼皮混混签完字画完押,找个由头要了他小命便是!这种事情,对宋捕头而言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太小儿科了,”宋根海连声说道,“待他签字画完后,直接在南监里弄死他!若是胡县令问起,就说犯人自知犯下命案难逃一死,在南监里寻了短见。或者说,犯人夜里趁着狱卒大意之时妄想越狱,直接被俺们的人要了小命!以前也这么干过,保证不给县尉大人您添麻烦。”
擦,这俩孙子!
崔耕暗里心惊了一番,狗日的,这也太狠了吧?姚度一介文弱书生,这种事儿说得却是这般轻松自如,宋根海更是干得那般驾轻就熟,你妹啊,这县衙里各式各样的门道,水也太深了吧?
尤其是听着宋根海说,胡泽义以前没少暗中交代宋温干此类事时,崔耕想着胡泽义那张伪善的嘴脸,整天故作清高自恃读书人的模样,这狗东西,还真是人面兽心的老畜生啊!
“不行!”
崔耕第一时间拒绝道:“甭管以前宋温在的时候,他是怎么干得。也不管胡县令干过多少这种事儿。到至少到了这儿,以后谁也不许干这种阴损折寿的缺德事儿!那些泼皮混混平日的卑劣行径固然可恶,但他们的性命也轮不到我们这般糟蹋!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怎么能任由县衙草菅人命?”
说到这儿,崔耕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根海,训斥道:“宋捕头,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破案的,也不管你以前在宋温手底下干了多少阴损的事儿,但既然你在我手底下办案听差,那就由不得你胡乱查案,甚至糟践他人性命!我是我,胡泽义是胡泽义!同理儿,我的人,跟他胡泽义的人是两码子人!”
“唉,唉,县尉大人教训的是!属下不敢了,再也不敢胡乱查案破案了!”
宋根海见自己拍马屁还拍到马蹄上了,一阵尴尬汗颜,不断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连称不敢。
突然,他惊咦了一声,有些错愕地看着崔耕,喊道:“县尉大人,您刚才说‘我的人’?这么说,俺宋根海以后就是县尉大人您的人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
崔耕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你不是我的人,是谁的人?以你这几年来在捕头位置上干得那些个缺德事儿,不是我的人,本官能让你继续留任呆着?难不成你这些日子对本官都是阴奉阳违,表里不一,言不由衷?”
“呃,不是,不是,不是!”宋根海一喜一惊,吓得腿都快软了,连连摆手,“卑职最近时日对大人您可真是忠心办事呐!”
“还有你,姚度!”
崔耕不再理会宋根海,将眼神落在姚度身上,提醒道:“本官给宋根海的那些话,也一字不动全部送于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姚度到底是读书人,比宋根海这种粗人多了点羞耻心,被崔耕这么一说,有些汗颜地垂下头来,无言以对。
笃笃笃
突然,一阵拍门声从县尉署响起。
崔耕示意宋根海去开门,见进来的竟是仵作林振英,便问道:“林仵作,这么晚了竟还没放衙归家?”
这个时间点儿,宋捕头和姚士曹也在县尉署中没走,英叔也有些意外。
不过他还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指了指桌台上的烛火,说道:“属下准备走的,不过看着县尉署中还亮着灯火,便进来寻一下大人。因为在傍晚的时候,我准备最后再查验一次死者。如果没什么问题,便将尸体收殓交还给梅姬的丫鬟红杏。不过在检查死者金光及封纪一带的位置,属下有一个新的发现!”
“嗯?新的发现?”
崔耕惊疑一声,姚度和宋根海两人也闻声纷纷将眼睛看向英叔。
崔耕问道:“对了,什么是金光及封纪一带?”
英叔尴尬地清咳两声,姚度凑到崔耕耳边,低声道:“大人,就是女子下体的隐私部位。林仵作的叫法稍稍文雅了些。”
崔耕恍然大悟,姚度不解释,他还真不懂。
英叔继续道:“属下通过检查死者下体,发现死者在死之前曾与人媾和过。而且下体及胯部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应该是有反抗过的。”
“呃,先奸后杀?”崔耕脱口而出。
“不然!”
英叔摇头道:“通过死者身上的种种伤痕及颈部捏碎喉咙的致命伤,属下推测死者应该是在被人侵犯的时候,同时捏碎喉骨致死的。如果非要用个词儿,呃,应该是边奸边杀!”
我擦!
一边强奸啪啪啪,一边同时捏碎梅姬的喉骨
画面太美,崔耕真心不敢想象!
他不由纳闷,这凶手得重口味变态到什么程度啊?
第70章 小荷露尖尖()
“不好!”
崔耕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拍案而起,喊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城门关了没有?”
姚度瞅了眼县尉署外头的天色,道:“瞧这天色儿,黑沉沉的,差不多酉时末了!”
“正所谓酉戌交替一更天,城楼暮鼓都擂完了,这个时候城门铁定关了,大人,您这是咋了?”宋根海掰扯了下手指头,回道。
虽然城门值衙归皂班管不归他捕班管,但他身为捕班捕头,什么时辰开城门,什么时辰开城门,他自然是清楚的很。
“路上再说,宋捕头,随本官去一趟城门,走!”
不由分说,崔耕一把拽起宋根海,撇下姚度和仵作英叔,脚底生风般窜出了县尉署。
姚度见崔耕急匆匆跟火上房似的,眨巴眼就没了人影,不由奇道:“县尉大人这是咋了?听着林仵作你这么一说,便直奔城门楼子方向。”
“应该是想到了些关于凶手的线索吧?天色儿不早了,回家吃饭,告辞!”英叔淡淡地说了声,埋头自顾走出了县尉署。反正他只管查验尸体,追查线索捉拿凶手这些事儿不归他管。
清源县东,城门。
清源县城共有两座城门,一为东门,一为西门。
平日里西门基本都是关着的,若非碰到如新皇登基,册立太子等朝廷大典,或者城中有贼匪祸乱等特殊事件,西门就从没有开着的先例。
所以,清源县城就靠着东门与外界进行往来,无论是辖下的乡寨来进来城中,还是去往莆田县、龙溪县,乃至去往泉州府城,都是进出东口这道城门。
酉时已过,一更天的光景,东门早已关闭,仅留下四名皂班的衙役值夜。
崔耕与宋根海一路匆匆,徒步赶到了东门。
路上,崔耕已经将自己听完林仵作新发现之后的猜疑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宋根海。一路小跑一路说着话,崔耕累够呛,而宋根海则是到了地方便蹲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呼累不行了,好让崔耕一阵鄙视。
这厮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腿脚上的功夫和体力居然会输给自己,崔耕不难想象,这些年的捕头生涯,这厮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好了,别蹲着扮死狗了,赶紧的,去叫人下来!”崔耕轻轻踹了一下宋根海的屁股。
“得嘞!”
宋根海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双手叉腰仰头挣着脖子,冲城楼上的值班房喊道:“有喘气儿的没啊?人都死哪儿去了?县尉大人驾到,赶紧的,统统给老子滚下来!”
崔耕:“”
素质啊,尼玛,这宋根海哪里像捕头?简直就像活土匪!
破嗓门儿吆喝之下,城楼上陆续冒出三四名衙役的脑袋来,趁着月色,扶几人着城墙顺着台阶从城楼上下来,齐齐到了崔耕跟前儿。
“不知县尉大人驾到,有失远迎,那啥那啥”一名领头的衙役似模似样的抱拳作揖起来。
崔耕摆摆手,道:“免了!”
这边宋根海见状,狠狠啐道:“行啦,别咬文嚼字啦,还有失远迎,你胡三儿知道在老子面前拽个屁文?甭废话,你们皂班的吴班头呢?”
那名领头的皂隶道:“回县尉大人,宋捕头的话,俺们班头不值夜,城门一关便放衙回家去了!”
宋根海打趣道:“哟呵,吴瘸子还挺会享受,知道城楼值夜辛苦,早早便回家找媳妇钻洞暖被窝去了哈!”
“哈哈哈谁让俺们吴班头的婆娘长得那么俊儿啊!”
“俺们班头最会疼人了!”
“嫂子长得那么漂亮,吴班头哪敢来城楼值夜?万一一个不留神,家里有别的男人替他值夜,可咋整?“
“哈哈哈”
霎时,几人在宋根海的打趣下,纷纷拿班头吴瘸子耍贫逗闷子起来。
崔耕暗道,看来吴瘸子在皂班的威望远远不能服众啊。
“咳咳还有点正形儿没有?”他重咳两声,瞪了眼宋根海。
宋根海赶忙陪笑:“嘿嘿,大人勿恼,这都是群不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