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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想想也是,吐蕃百姓们再愚昧,被骗了一百多年了,也该醒悟了。他问道:“所以,怎么个官民分制法呢?”
“下官的法子就是,咱们每次与吐蕃贵人接触,都得据以力争,不必客气。但与百姓接触,就得反复对他们宣扬两国修好之意,纵是吃点亏也没什么。这日子久了,吐蕃百姓们就会问了,人家汉人希望和吐蕃修好,咱们到底是为何而战呢?总不能白白战死吧?久而久之,民心厌战,吐蕃人和我大周打起来,战力必会下降。”
封常清插话道:“这个法子,是不是太软了些,果然管用?”
“当然管用了,咱们大周最近几年,对吐蕃胜多败少。除了论钦陵死于内斗之外,吐蕃民心思安也是原因之一。”郭元振道:“另外,一个显著的表现就是,最近几年,祭祀文成公主的庙,在吐蕃可是越来越多。”
崔耕明白,文成公主在吐蕃贵人和百姓中,其形象并不一致。
在吐蕃贵人看来,她只是松赞干布的六个妃子之一,连王后都不是,算不得多么地位崇高。
但在吐蕃百姓看来,这位公主在世之日,吐蕃和大唐保持了长久的和平,既不用服那么多的兵役,又不用交那么多的赋税,简直是万家生佛一般。这文成公主的庙修的越多,说明他们越不愿意与大周开战。
吐蕃贵人穷兵黩武,百姓却不愿作战,分而治之,这其中还真是大有可资利用之处。
崔耕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嗯,官民分制,本官到了吐蕃之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哪里,崔相过奖”
蹬蹬蹬
郭元振的话刚说到这,忽然一阵脚步声响,有一名小校走入了帐内,高举一封信道:“启禀郭都护,突骑施有信来!”
“拿来我看!”
“是!”
郭元振接过信来,连看了三遍,越看越是面色阴沉无比,最后猛地一拍几案,道:“真是欺人太甚!”
崔耕疑惑道:“郭都护,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唉,前错万错,都是郭某人之错。此事就由郭某人一力承担,崔相您出使吐蕃为重,这事儿就莫管了。”
他越这么说,崔耕却还越好奇了,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些许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崔耕不断询问,郭元振一直不肯正面回答。
最后,崔耕实在忍不住了,面色一沉,道:“本官为同鸾台阁平章事,所有军国大事,都有权过问。郭都护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是欺本官年轻吗?”
“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快快道来!
“是。”郭元振无奈之下,理了理思绪,道:“但不知崔大人您,对突骑施了解多少?”
“这个”崔耕想了一下,道:“本官只知道,突骑施为西突厥十姓之一,臣服与我大周。不过,突奇施东面是我大周,北面是突厥,南面是吐蕃。在吐蕃和突厥的屡屡攻击之下,其可汗阿史那斛瑟罗实在受不了,逃到了我大周,被封为左屯卫将军,平西军大总管。”
郭元镇点头道:“难道崔相记得这么清楚,不过阿史那斛瑟罗入朝之后,突骑施的部众就被阿史那斛瑟罗原来的部将乌质勒控制了。现在,乌质勒才是真正的突骑施之主。这乌质勒也真是个人才,短短十几年,就把突骑施打理的好生兴旺,建国立制,共设二十镇,每镇七千人。”
“那岂不是有十四万大军?”
“只多不少。”郭元振道:“有了这十四万大军,突骑施就足以自保了。下官想,这突骑施真正的主人乌质勒并未受我大周册封,终究不妥,于是乎就派人与其联络。为表诚意,我还亲自带人去碎叶城与其谈判。没想到,这一去,竟然闯了一场塌天大祸!”
第740章 四国会碎叶()
说起来,这郭元振也真够倒霉的。
碎叶城乃是突骑施的首都,气候寒冷,他去的那天,整好又是大雪纷飞。
按说这么冷的天气,应该赶紧到帐内叙话。
可是,那突骑施的首领乌质勒,见郭元振一脸书卷气,起了歪心思,想给他来个下马威。
于是乎,乌质勒就故意在帐外和郭元振攀谈,没话找话,天南海北一通胡侃。
人不可貌相,其实郭元振可不是善茬儿,其体质也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强的多。他看出了乌质勒的心思,暗想,你要比抗冻那咱就试试呗,反正你年纪比我大,咱们看看谁先撑不住。
结果,郭元振站在雪地里纹丝儿没动,乌质勒确实被冻得连连跺脚。最后,乌质勒实在受不了了,把郭元振让进了帐内,好吃好喝好招待,一切条件都好商量。
然而,乌质勒现在后悔,晚了!当天晚上,他就因为白天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简直成了装逼装成傻逼的典范。
然而,突骑施人可不觉得这是乌质勒弄巧成拙,却反怪郭元振故意在大冷天和他们的首领在帐外说话。
乌质勒病了,突骑施人又充满敌意,郭元振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兰州城。
然而,这还没完,两个月后,也就是今天,突骑施的国书到了。
这国书上写的明白,乌质勒死了,他的儿子娑葛继位为突骑施可汗。
娑葛坚持认为,是郭元振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要求郭元振亲自前往碎叶城吊唁。
讲道理,不管怎么说,郭元振也和乌质勒之死有关。他去吊唁,也不是不行。
但是,娑葛不知从哪得知了崔耕要到凉州的消息,在这封信里着重写明,要郭元振和崔耕一起前往吊唁。怎么?你崔耕能吊唁吐蕃赞普,就不能吊唁我爹了么?
呃事实上,这事儿还的确不大合规矩。
这年头吐蕃、突厥、新罗都算是大国,国主死了,中原朝廷要派宰相身份的人前去吊唁。但是,突其施人口不到百万,实在是不大够格。
所以,郭元振不想被这件事告诉崔耕,准备自己独立解决此事。
崔耕听完了,沉思半晌,道:“那娑葛说没说,若本官没去,他会怎么样?”
“他说,您要是不肯去,就是看不起突骑施,他就要发动十万大军,攻打大周。”
话说到这,郭元振轻笑一声,不屑道:“莫听他胡吹!突骑施若真的出动了十万大军,先不说打不打得过我,他老家不要了?吐蕃、突厥哪个是省油的灯?”
崔耕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把握搞定突厥和吐蕃呢?”
“你说什么?”郭元振心头一动。
崔耕道:“我那老丈人默咄可汗,因为怕女儿受委屈,最近几年一直没有攻打大周,但要说他对大周的子女财帛没兴趣,就纯属扯淡了。如果他和突骑施定下什么协议,撺掇突骑施人攻周,好方便自己顺水摸鱼呢?莫忘了,突其施人本身就是突厥人的一部,谁能分得清哪个是突厥人哪个是突骑施人?”
“那吐蕃呢?”
“吐蕃就更好猜了。现在正是吐蕃最危险的时刻,他们乐得为我大周树一个强敌,好使我大周顾不得找吐蕃的麻烦。甚至乌质勒之死,很可能并非病死那么简单,而是这两国之一下的毒手,好让我大周和突骑施交恶。”
郭元振质疑道:“不能吧,娑葛就那么乐意给他们当枪使?”
“当然不乐意了。”崔耕一指那封信,道:“这很可能就是一个试探。咱们大周若是应对得当,娑葛就不会反。反之,那说不得,就要起兵反周了。”
郭元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大周朝廷诸公,对突其施一直有个错误的看法,那就是认为,突其施的百姓,心向阿史那家族,而乌质勒不过是一个乱臣贼子而已。正是因为这个错误的看法,在长安的那位阿史那斛瑟罗,还是朝廷正式承认的突其施可汗。
然而,事实上,现在阿史那家族在突骑施根本就没啥威望,相反地,娑葛一系才是众望所归。
娑葛新任可汗,最担心的,就是大周支持阿史那斛瑟罗夺了自己的王位。再被吐蕃和突厥这么一鼓动,说不定就想对大周先下手为强了。
为今之计,必须给娑葛吃一颗大大的定心丸。这颗定心丸,身为安西大都护的自己给不了,唯有宰相崔耕才勉强够格。
想到这里,郭元振道:“既然如此,这突骑施,您还非去不可了?但吐蕃那边,您怎么交代?”
崔耕耸了耸肩,道;“现在是我大周强吐蕃弱,让他们等着吧,本官又何须交代?”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现在把突骑施拉拢住,对吐蕃就是一个巨大的震慑。突骑施十万大军,郭元振二十万大军,陈兵边境,量他们不敢对自己不利。
相反地,突骑施和大周打起来了,那吐蕃可就能毫无顾忌地炮制自己了。
该怎么选,那还用问吗?
快马加鞭,轻装前进,急行了七八天,崔耕等人才到了碎叶城外。
实际上,碎叶城是唐高宗李治下令修建的,乃是安西四镇之一。
只是后来,武则天封阿史那斛瑟罗为竭忠事主可汗、蒙池都护,命他招抚突骑施人,连带着,把碎叶城给了他作为治所。当时,西突厥已灭,突骑施人只是一个大部落,还谈不上立国呢。
结果这位竭忠事主可汗,赖泥糊不上墙去,带领突骑施人打了几仗后,被突厥、吐蕃吓破了胆,跑回了长安。
乌质勒趁机收服了突骑施部众,正式建立国家。
这碎叶城也就糊里糊涂地,从大周的直辖军镇,变成藩国首都了。而这藩国,还有随时反叛的可能。
仔细想来,真是令人郁闷不已。
崔耕抬头望去,但见碎叶城城门仅闭,城墙上的突其施军士们全副武装,来回巡视,如临大敌。
他一使眼色,封常清就催马上前,道:“城上的人听真,现有大周京兆尹、水陆转运使、同鸾台阁平章事崔耕,安西大都护郭元振,前来吊唁乌质勒可汗,快让你家娑葛可汗出城迎接啊!”
“啊?崔青天还真来了?你们等着啊,小的这就去通禀!”
崔耕的名号早已流传天下,守城的兵丁不敢怠慢,赶紧下了城墙前去通报。
功夫不大,城门大开,娑葛带着突骑施的文武官员,非常热情地迎了出来。
进了城内,崔耕放眼望去,竟是意外地亲切。原来,这座城市乃是仿长安城所建,只是规格小了许多。更关键的是,此城的居民,虽然汗胡杂居,还是汉人居多。
不过,奇怪地是现在不是要办乌质勒的丧事吗?这城里披红挂彩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葬礼结亲,也得是下葬的那几天啊。
似乎是看出了崔耕的疑惑,娑葛解释道:“这是城里的百姓们,在为本汗的婚礼做准备。”
突厥人本来就有葬礼结亲的习俗,崔耕对娑葛在这个时候成亲,倒是没什么惊讶,问道:“婚礼?但不知那新娘子是谁?”
“呃还没定呢。”
“啥?这都准备婚礼了,怎么新娘子还没定?”
娑葛微微一笑,道:“因为有两个人想成为本汗的可敦,一个是吐蕃贵女白玛罗姆,一个是突厥贵女努尔阿伊。每个人都既美貌多情,又带着丰厚的嫁妆。崔京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