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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尼玛什么菜啊?没见过!
卢若兰介绍道:“这道菜叫‘金银夹花平截’,是先将面团擀成皮儿,再在上面放置剔好的蟹黄和蟹肉,最后卷成一个长卷子,用刀切为小段,放在笼屉上蒸熟。二郎,你尝尝?”
“好!倒是诗意十足的菜名啊!”
不过名字虽好,但蟹黄和蟹肉在扬州都不是什么稀罕物,面皮就更寻常了,崔耕听卢若兰介绍完这道菜的做法之后,下意识地对这道菜的口感,并未报什么奢望了。
但当他咬了一口后,顿觉一股鲜美无比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荡漾开来。
美味异常!
“嗯,好吃!”崔耕连连点头,道:“若兰的手艺当真不错,恐怕不在你的茶道之下哩。”
听了他的夸赞,卢若兰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又指着另外一碟,道:“二郎,你再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
“这叫缠花云梦肉,做法是用布把腌好的肘子压实,以麻绳包裹,放在酱汤里面煮熟,最后再切片上桌。”
顿了顿,卢若兰又补充道:“这菜看起来没什么,但要想做好这道菜,光小火慢煮就要煮上三天三夜哩。”
崔耕一听,居然还这么考究,那得尝尝。
接着,卢若兰又介绍第三道菜,叫“同心生结脯”。做法是用腊肉条弄成同心结的形状,味道还是腊肉的味道,但加上“同心”二字,就足以让崔耕甜到心里去了。
最后一道菜可不得了,名曰“火焰盏口槌”。整个容器呈葫芦状,上细下粗,最上层是精美的面食,下层是烧酒。
拿火折子一打,唰!
淡蓝色的火焰腾起,如梦似幻,简直就是大唐版的“火焰冰激淋”!
最后,卢若兰又开了一坛好酒,拍了拍酒坛,道:“这是我们范阳卢氏的‘碧花春’,向来都是只供予本族的人,从不外卖。二郎尝尝,比你家的木兰春如何?”
崔耕嗯了一声,饮上一杯碧花春,情不自禁地叫一声“好!”
美酒、美食、美人,三美齐至,酒不罪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崔耕晕晕乎乎,但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须臾,卢若兰缓缓起身,摇曳着曼丽的身姿,问道:“二郎,妾身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哦?你还擅长舞技?那可要饱饱眼福了哈!”
“那妾身献丑了。”
倏地,缓缓离席,走至院中,在柔和的月光下,翩然舞动起来。
她时而抬腕低眉,若月中嫦娥心慕凡尘;时而轻舒云手,像瑶池仙子凌空虚度。
玉袖生风,秀发微卷,体态轻盈,美目流盼。
轻步曼舞如乳燕投林,陡然跃空似鹞子冲天。
步履轻盈,身姿婀娜;衣袂飘飘,如梦似幻。一颦一笑之间,勾魂夺魄;一举一动间,尽显女儿风情。
郭业看得心醉神迷,又连饮数杯。
一曲舞罢,卢若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略喘了几口气,问道:“二郎以为妾身舞得如何?”
崔耕道:“美!好看!想必古之飞燕、艳姿也不过如此!”
飞燕乃汉成帝宠妃,擅长“掌上舞”;艳姿乃北魏高阳王宠妃,擅长“火凤舞”,算是大唐之前最为擅舞的两个人了。拿她们做类比,对卢若兰的舞姿算是极高的赞誉了。
卢若兰俏脸一红,道:“二郎这么说,想必是对妾身的舞蹈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了。”
“可是”佳人秀眉微蹙道:“妾身却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呢。”
“哪里美中不足了?我就觉得挺好的!”崔耕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卢若兰曼妙的身姿上。
卢若兰自顾拿起那杆碧绿竹箫,晃了晃,道:“有舞无乐,难道不是美中不足?”
崔耕挠了挠脑袋,道:“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找个人帮你吹箫?”
“找人做什么?”卢若兰嫣然一笑,道:“二郎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崔耕指了指鼻子,道:“我?可是我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嘛。到时候,二郎学会了吹箫,妾身就可以经常跳舞给你看了,就像是今天这样。”
一个博陵崔氏男,一个为范阳卢氏女,一个未婚一个未娶,经常吹箫起舞,推杯换盏,单独相处,这意味着什么?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话里暗藏的信号啊!
崔耕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双手,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两个字儿:“经常?”
卢若兰转过头去,轻“嗯”了一声。
女追男隔层纱,崔耕急咧咧地也站了起来,道:“好,那若兰你赶紧教我吹吹箫吧。”
真别扭!
“等等!”卢若兰眼波流转,狡黠道:“妾身教二郎吹箫,你是不是得给妾身一点束修呢?”
“束修?哈哈,淘气!说吧,你想要啥?”
“嗯不如就给妾身做一首诗吧。”
做诗?
这有何难?没问题啊,抄一首呗!
想想看啊,有什么应景儿的诗,此情此景下,呃崔耕微微想了想,准备寻摸寻摸一首能应当下景儿的诗!
嘭!
院门倏地被人从外头推开。
“不行!不能给她作诗!”
小院门口,一名身着牡丹花瓣大袖衫的美貌佳人出现于门外,满面寒霜!
崔耕刚才还三分醉意,这一刻瞬间清醒了,我的天老爷,这回可麻烦大了!
第291章 陡然风波起()
曹月婵,杀来了!
卢若兰为啥要偷偷给崔耕传纸条?
崔耕为啥要鬼鬼祟祟的从县衙中溜出来?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为了避着她吗?
此刻,崔某人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羞耻感啊。
倒是卢若兰这小妮子淡定,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世家女,居然上前一步把崔耕挡在身后,主动招呼起来:“呦,这不是什么曹掌柜吗?”
“”曹月婵面沉似水,没有应声。
“我就不明白了,二郎是你曹掌柜什么人啊?他要作诗送给妾身,关你什么事儿啊?”
“”曹月婵沉默。
“妾身已经把荣归客栈包下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没请曹掌柜来吧?”
“”曹月婵继续沉默。
卢若兰连问三句,曹月婵愣是一声未答。
她眼圈有些泛红,没有理会卢若兰,只是怔怔地看向崔耕,轻轻地说道:“二郎,你过来,妾身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卢若兰纤纤胳膊微微一展,拦道:“过去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好,就当着你的面说。”
曹月婵轻咬着银牙,问道:二郎,你还记得长寿元年五月初八咱们的约定吗?”
崔耕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两年之约,一副做错了事情的亏心样,木讷地点点头道:“记得。”
“那好,今天是五月初五,差不多也到了你我两年之约的日子了。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这门亲事奴家答应了!”
曹月婵这个也是深水炸弹啊,对崔耕的冲击力,不比刚才卢若兰那个跳舞之后的暗示来得轻!
崔耕突然有点懵了。
卢若兰一听,妈的,小贱人这是摆明了要和本小姐抢男人了呗,急叫道:“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曹月婵你少在这儿拿什么两年之约来逼二郎就范。”
“呵呵,瞧把你急得!”
曹月婵冷笑道:“父母之命?有的!妾身的父亲已经到了扬州。媒妁之言?有的!偌大的扬州城,找个媒人算什么难事?只要二郎答应了,我俩明日就可以先订婚。即便要在一个月内完婚???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曹月婵!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啊!”卢若兰发现,曹月婵比她还心机婊啊。
曹月婵呵呵道:“那也没你卢若兰搞偷袭,背地里使阴招强啊。哼,若是我今晚没来的话,你这搔首弄姿的,恐怕是要将生米搞成熟饭了吧?”
“你血口喷人!”
一听曹月婵居然诋毁自己的清誉,卢若兰气得浑身颤抖,道:“本小姐乃范阳卢氏女,怎会那般不知自爱?”
曹月婵揶揄道:“树大有枯枝,族大有乞儿,范阳卢氏女出个不知自爱的,有什么奇怪的?”
两位姑奶奶又呛呛上了,越说越不靠谱,战火蔓延的很快,崔耕可不敢相劝,唯恐引火烧身。
但她们哪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曹月婵看着他,径直说道:“二郎,你自己表个态吧,不要这么无休止地争论下去了!”
卢若兰亦道:“我范阳卢氏女,总不能给人当妾。二郎,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妈的,图穷匕见!
居然让老子二选一!
老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做选择题啊!
一个是商场女强人兼自己的初恋情人,一个出身五姓七望,对自己情深意重;
一个精明干练秀色可餐,一个清秀典雅我见犹怜;
一个是自己在商场上的好帮手;一个在龙舟赛上和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根本就没法选!
但在这种形势下,又不得不选!
崔耕心中纠结无比,额头上冷汗淋漓。
“崔县令,崔县令!”忽然院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卧槽,及时雨啊!
这尼玛谁啊?
崔耕循声望去,正是店里的伙计。
“小二,何事?”崔耕暗松一口气,决定回头要好好给这小伙计打赏几吊子钱。
伙计有些心虚地看了卢若兰一眼,道:“启禀崔县令,外面有个和尚要见您。说是有急事儿!”
“哦?”
崔耕一本正经地朗声道:“既然有急事,那耽误不得,请进来吧!”
他说完,心虚地连看两个女人的底气都没有。
功夫不大,和尚被带了被带了进来。
是骆宾王啊。
“骆业空大师,您这是怎么了?”崔耕满脸震惊之色,险些把骆宾王的本名叫出来。
往常的骆宾王,僧衣洗的一尘不染,宝象庄严,满身儒雅之气。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声好一个有道高僧。
可是今天,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僧衣都被撕成一条一条的了,连胡须都好像被削下来几缕!
骆宾王往四下里看了看,连装高僧的心思都没有了,咽了口唾沫,急道:“崔县令,出大事儿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
在荣归客栈内找了个空房间,二人单独详谈。
等骆宾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崔耕脸色煞白,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掉落余地!
原来就在今天傍晚,那些“甘宁后人”中,有一个叫徐阿旺的失踪了。
然后,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一群丽竞门的高手,突袭了骆宾王和徐敬业所居的客栈。
最终的结果,徐敬业被俘,骆宾王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
听到这个消息,崔耕彻底的懵了。
开玩笑,与叛贼徐敬业过从甚密,知情不报,这可是谋反之罪。只要沾上一点,就得抄家灭族!
不过,崔耕还是有个问题没整明白,问道:“本官今晚来荣归客栈的事儿,极为隐秘啊,连封常清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到来这儿找我的?”
骆宾王的脸微微一红,道:“那个水师的兄弟们担心崔县令的安危,安排了一些人手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