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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曹月婵也被他这么突然一手给搞迷糊了,有些质疑地追问道:“这么说,崔少东家同意了?”
“唔,我同意了!从今往后,木兰春酒所售的银钱,无论多少,除去一应开支和所需,每月定时统统存入你的钱庄!”
说到这儿,崔耕嘴角一扬,用手轻轻摸了摸鼻子,笑道:“而且为了帮助你们曹家在各地顺利建起分号,真正做到汇通天下,我崔耕会正式入股你们钱庄!”
“什么?你要入股?”
曹月婵一双美目瞪得老大,第一时间连连摇头拒绝:“不行不行!”
崔耕继续道:“不仅要入股,还要占大股。三个月后,我出八成的银钱,占钱庄六成的大股!这笔银钱会在一年的时间内,陆续注入”
“六成大股?这这更不行!”曹月婵的拒绝更加强烈。
崔耕没有理会她的拒绝,而是自顾说道:“钱庄成立后,崔某只有建议之权,钱庄一切事宜皆由月婵小姐说了算!”
“不我不同意!”曹月婵继续拒绝。
“整个清源县,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月婵小姐对钱庄的设想!”崔耕继续说道。
“六成大股在你手中,岂不是你独占话语权?本小姐信不过你的话!”
“整个清源县,试问还有谁家能够愿意去得罪天顺钱庄的吴家,与月婵小姐合作?”
“本小姐就不信了!”
“三个月后,甚至六个月后,整个清源县又有谁家的流通现银,比得过我们崔氏酒坊?”
“大言不惭!”
“如果你凭着一己之力开钱庄,呵呵,第一个要对付你们曹家的,就是天顺钱庄的吴家!吴家在清源县财大气粗,背后又站着胡县令,你自信曹家能应付的过来?”
“”
“别忘了,我身后站着董县丞,而且因为董县丞的关系,我已经彻底得罪了胡县令!”
“活该!”
“还有,一旦我们崔家的木兰春酒选上御用贡酒,这背后的意义,月婵小姐不会不明白吧?”
“本小姐不明白,选得上选不上是你们崔家的事儿,跟本小姐没关系!”这明显是气话。
“最后我再说一句,你我两家,合者两利,至于不合嘛,对我倒是没有丁点损失,大不了继续做我的木兰春酒!至于你们曹家,还有月婵小姐你,独木难支的情况下,你真觉得自己能扛得起来?“
“”
沉默!
曹月婵从一开始态度强烈的拒绝,到后来的犹犹豫豫,到最后,彻底沉默了下来,久久无话!
啪!
倏地,她将第二张攥在手中的纸拍在了桌上,冷冷说了一句:”这纸上有木兰春假酒的一切详尽资料!“
说罢,抄起桌上的算盘和账簿径直出了雅间,夺门离去。
昂?
崔耕一愣,颇有几分错愕地怔在原地,纳闷不已,啥意思?这最后到底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他赶忙跑到门口,冲着楼梯口的位置对着曹月婵徐徐下楼的背影喊道:“月婵小姐,这钱庄之事到底如何?”
“呵呵,崔少东家,您先解决了自个儿眼前的危机,再来找小女子谈吧!”
声音落罢,楼下传来醉仙楼掌柜唐福国和曹月婵打招呼的声音,俨然,曹月婵已经出门离去。
崔耕用手摸了摸鼻子,寻思了一阵曹月婵的话中之意,突然轻轻一抚掌,眉开眼笑起来,乐道:“敢情,这是松口同意了?”
第24章 众人商对策()
本以为是一场风花雪月的饭局,结果连菜都没上就散了,崔耕暗呼扫兴!
现在曹月婵一走,他独个儿呆在醉仙楼也觉着索然无趣,便让初九套好骡车,打道回了周溪坊。
回到家中已过午时,烈日当空下空腹而去空腹而归,自然饿得慌。
本打算让二娘去后厨下碗汤饼垫垫肚子,不过崔耕发现便宜二妈正在酒坊里四处转悠督工怒刷存在感,只得让老管家跑一趟坊口食肆,捎碗汤饼回来。
趁着吃汤饼的功夫,他打发初九去又跑了趟牌楼大街,将南北货栈的田文昆请来。
田文昆身为木兰春酒的总经销,崔氏酒坊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崔耕自然要将山寨酒之事告诉他。
不消一会儿,田文昆便满脸带笑地快步进了崔家小院。
如今的田文昆拿下了木兰春酒的对外总经销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今天一早到现在,更是接待了好几拨隔壁龙溪县的酒商,都是慕木兰春酒的名而来拜访的。如果不是崔耕让初九来请他过来,一会儿还要准备接待泉州府来的酒商洽谈木兰春酒的销售呢。
只见他近前,打量了一眼崔耕手中的大碗后,眯着眼睛连连摇头,笑着打趣道:“哟,少东家,买卖都做得这般大这般红火了,咋还吃得这么素?小九啊,赶紧的,去坊口的食肆切上两斤上好的熟羊肉给你们公子打打牙祭,算我账上!嘿,吃什么汤饼啊,这哪里是崔少东家吃的东西?”
汤饼也叫面片汤,即将和好的面托在手里撕成片儿,下锅煮熟,既省事儿又方便,在大唐各地的街边小吃摊上随处可见。如果面片汤里不放点羊肉的话,价格是很便宜的,非常受南来北往的行脚商们欢迎。当然,这种面片汤在田文昆这种有点小钱的主儿眼里,就是穷人才吃的玩意了。
听着他的调侃,崔耕也是嘴角一咧,继续双手捧起碗来滋溜滋溜喝完最后一口面儿汤,抹了一下嘴才放下碗,道:“田掌柜的,恐怕再过些日子,你我连这汤饼都吃不起啰!”
“啊?”
田文昆看着崔耕这架势,不像是在说笑,又想着路上初九那小厮跟自己半清不楚的复述醉仙楼饭局一事,不由变了变神色,正经问道:“这话怎么说的?您瞧,初九那小厮路上跟我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就说您跟曹家小姐私会醉仙楼,最后连饭都没吃上半口就散了。怎么着?莫非咱们这买卖,曹天焦那老狐狸又想插上一杠子?怕您不同意,直接让闺女出面了?啧啧,这连美人计都使上了,切,曹天焦这老家伙,就这点出息!”
“嗤,私会个球啊!还美人计”
崔耕听着不由好笑,摇头道:“小九儿这没用的家伙,连传话都传不全乎。不过也不怪他,我跟曹月婵在雅间里,他在楼下候着,发生的事儿他也不太明白。倒不是曹家又出什么幺蛾子,就这事儿咱还得感谢曹月婵,不然真是到最后还被蒙在鼓里。事情是这样的”
紧接着,崔耕将木兰春山寨酒的事儿一五一十,详详尽尽地田文昆道了出来。
田文昆一边听着,一边脸色急剧变幻着
最后,噗通一声,田文昆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气急大骂:“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居然躲在背后干这种绝户的事儿啊?让我揪出来,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田掌柜,你想多了”
崔耕嘴角一扬,从袖兜里掏出曹月婵给他的那份假酒资料,在手中轻轻一抖落,道:“这次事件明显就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计划,哪里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瞧瞧吧,你想知道的都在这张纸上。从曹月婵手中拿到这份资料,我可是花了不少气力!”
田文昆急急一把抢过来,摊开细细瞅了起来,越是看下去,脸色越发凝重,眉头都快拧成一个大疙瘩了!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田文昆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低声唾骂道:“真是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薛氏酒坊的薛松年、四海货栈的彭泰、方氏酒坊的梅姬和方铭、莆田县的苏家、泉州府的林家这些人怎么就能凑到一堆儿去了呢?”
崔耕听着田文昆挨个挨个念着名字,倒也不慌不急,而是略有调侃地说道:“是吧,是不是觉得很神奇?这么多牛鬼蛇神居然都凑到一堆去,果真应了那句话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年头只有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哪有惜命不要钱的人呐!”
田文昆摇了摇头,叹道:“少东家,你的心可真够大的,这个时候还心情说笑。真如曹家小姐说得,再过三两日这些假酒开始在泉州府兜售,那损害的是咱们木兰春酒的名声啊!万一这假酒再喝出点什么事儿来,或者牵连到御用贡酒之事,我看你到时怎么笑!”
“不笑难道还哭不成?”
崔耕拱手抱拳,摆出一个作揖的架势,乐道:“难不成还跑到薛松年、梅姬他们跟前,苦兮兮地求他们,大爷大妈大叔大婶,行行好,别冒我们家木兰春的名头造假酒了,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这样?”
“嗤这怎么可能?”
田文昆也被崔耕给逗乐了,连连苦笑道:“少东家,得想个法子整治,最好是打掉这个假酒坊啊,不然此事贻害甚大啊!”
“咳咳二郎啊!”
此时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茂伯突然建议道:“不如报官吧,此等卑劣之事,衙门肯定会受理!”
“对对对”小九这会儿也接过话来,义愤填膺地附和道,“他们敢以假乱真、冒名顶替,败家咱们家酒坊的名声,咱们就去衙门告他们去!到时候告他们一个倾家荡产,统统让县令老爷抓去牢底坐穿,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了!”
崔耕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冲田文昆努了努嘴,道:“你俩太想当然了,你们问问田掌柜,这事儿报官怎么样?”
“没用!”
这边田文昆还不等两人吱声儿,立马回道:“先不说他们还开始卖这假酒,就冲他们选得这假酒坊的地方,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报官!”
说着,田文昆扬了扬手中的那张纸,道:“他们没将这假酒坊设在清源县城里,而是选在了仙潭村。你们总该知道仙潭村在哪儿吧?”
“小的知道!”
初九说道:“上次我跟公子从泉州府回清源的时候就路过仙潭村,那地方是咱们清源县跟隔壁莆田县的交界。”
田文昆微微颔首,道:“没错,这仙潭村就在两县交界处,而且那村子早就没什么住户了,基本属于清源县衙和莆田县衙都不管的地界儿。你上县衙报官,衙门也不一定会受理。”
“原来是这样啊!”初九和茂伯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崔耕嗯了一声,道:“田掌柜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分析得丁点没错啊。报官这条路呢,估摸着是不行。再说了,再有两三天他们就开始在泉州府售卖假酒了,就算清源县衙肯受理此案,时间上也来不及了。真的等他们把假酒开始往外卖出,都进了泉州府城的食肆酒肆,咱们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木兰春酒的牌子算是毁了!不过嘛——”
崔耕话锋一转,突然笑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啊?”
“真真的吗?公子!”
“崔少东家,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
随着茂伯和初九的一惊一乍之后,田文昆顿时转忧为喜,叫道:“既然你早就有办法了,又何必这般吓唬田某呢?我就说嘛,崔少东家胸有沟壑万千,这点小小麻烦怎会看在眼里?嘿嘿,快说说,到底有什么法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田文昆这话在崔耕听来,尽管是奉承话,不过还是挺受用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子,笑道:“利字头上一把刀,既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