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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崔耕摇头一阵冷笑,道:“宋理明,你心虚了?不然你应该明白,安平王来了,刺史府、大都督府、安抚使府这么多大人也来了,还有如此之多的百姓都来了,本官若是不敢开棺,注定是身败名裂之局!”
随后,他猛然一挥手,坚定高声道:“开棺验尸!”
棺木打开后,哪里有尸体啊?
里面所见的,唯有森森白骨。
一般情况下,尸体被安葬入土,三到五年后才会筋肉尽销化为白骨。但也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化骨之地。
这种地方的湿度、温度乃至微生物特别,不到半年,所有肌肉内脏都会完全消失。
也不知是赶巧了,还是宋理明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
毫无疑问,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
武攸绪搭眼一看,就不由得微微失望,道:“崔县令,那冤鬼杨氏既然陈述冤情,岂能对自己尸身的情况一无所知?这都剩下骨头了可怎么查?总不能你崔县令说谁是凶手就是凶手吧。”
孟神爽见棺木中一堆白骨,不由面露得意,趁机当着安平王的面给崔耕上起了眼药,道:“王爷,说实话,那个梦到底有没有,也未可知啊。”
宋理明双膝跪倒,痛哭道:“崔县令心怀叵测,将小人妻子的遗骨暴露荒郊,还请安平王为小人做主啊!”
其实武悠绪还是希望崔耕成功的,毕竟他是一门心思想修道,向往长生不老之道的人。如果崔耕能成功,说明这世上有鬼,更说明这世上真有神,对不?那他孜孜不倦追求的长生大道,就是存在的!
现在他听了孟神爽和宋理明的话,他顿觉扫兴,遂满怀希冀地看向崔耕,道:“崔县令,你是不是有话要解释一番?”
“下官又何必解释?”崔耕云淡风轻地一笑,道:“安平王爷您慧根深种,其实在无意间已经道破了天机。”
若是夸武攸绪什么风流潇洒、聪明绝顶、英明神武,他丝毫不会感到高兴,人家根本不追求这个。
唯独崔耕这个“慧根深种”,直把他喜了个眉开眼笑,纠正道:“听说崔县令的天资聪颖乃是天授,不学有术,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慧根深重那是佛家的话,你得说本王‘仙缘深厚’才对哩。”
崔耕打蛇随棍上,捧口彩道:“是下官口不择言了,王爷仙缘深厚,一语道破了天机。”
“这还差不多,哈哈!呃对了”武攸旭扶了扶头上的道观,道:“崔县令说本王道破天机的那句话,到底指的是哪句呢?”
崔耕又是顺嘴捧了一句,道:“王爷现在还没意识到?看来您还真是一举一动皆合乎天意,已到了无思无虑地境界啊!”
然后他才解释道:“王爷您不是刚才说了吗?那杨氏既然要下官帮她申冤,又岂会对自己尸身的情况不清楚?实不相瞒,关于如何验骨,她对本官早有交代。”
武攸绪听了这话不由得心花怒放,对崔耕越发信服了几分——马上就要开始验骨,这是一翻两瞪眼的事儿,崔耕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着自己睁眼说瞎话啊。
看来这冤鬼托梦的事儿是真的,天意的存在是真的,仙道有凭啊!
他兴奋地催促道:“那就请崔县令快点主持验骨,为冤魂主持公道。”
“谨遵王爷之命!”
啪——
崔耕的惊堂木再拍,喊道:“周刑曹,开始验骨!”
“喏!”
周兴早有准备,当场把杨氏的骨头清洗干净,用细麻绳穿好,按照顺序摆在一张竹席上。
然后命人挖了一个五尺长,三尺宽,二尺深的地窖,在地窖里面堆放了不少薪炭。
一声令下,柴薪点燃,过了一刻钟左右,地窖的四壁就被烤的通红了。
然后除去炭火,往地窖内泼入了四斤烈酒,十斤香醋,乘着地窖里升腾起来的热气,把尸骨抬入其中,盖上草垫再密封好。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搞了这么多复杂而神秘的动作,百姓议论纷纷,觉得这种验骨方式太神奇了。
武悠绪更是被这种神秘气氛搞的精神亢奋,抚掌赞许道:“果然是神仙手段,本王见者未见闻着未闻,不知这法子可有名目?”
崔耕微微一笑,吐出了四个字:“蒸骨验尸!”
“蒸骨验尸,好名字,但不知这骨头还要蒸多久,才能查明真相?”
“还请王爷耐心一点,这骨头至少要蒸一个时辰哩。时间短了,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武攸绪轻捋墨髯,略带得意道:“崔县令不必担心,修道无日月,本王往日打坐,动不动就得一整天哩,一个时辰算不了什么。”
现场,他武攸绪官秩最高,爵位最大,他都不着急,其他人更不敢急了,只能耐心等待。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周兴才将茅草打开,把尸骨取出来。
接下来他的动作就越来月神秘了,他竟然拿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红油伞。
红色,一方面充满了喜庆,另一方面,此乃鲜血的颜色,在传言中,与冤鬼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1
说来也怪,那油伞一张,原来闷热无比的天气,陡然传来了一股清风,吹得人汗毛直立!
“怎怎么会突来一阵阴风?”
武攸绪紧张道:“莫非是那屈死的杨氏来了,要显灵了?”
崔耕总不能说纯属巧合吧,苦笑道:“下官委实不知。”
他越说不知道,武攸旭对他越是信任,连声道:“肯定是她,绝对错不了!要不然,为啥早不其风晚不起风,偏偏这时候起风呢?”
“这个兴许是吧。”
崔耕也不争辩,静待尘埃落定时刻的到来。
又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突然传来周兴激动兴奋的声音,不迭高叫着:“大人,大人,有有了!快,您快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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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及时大雨落()
不等崔耕反应过来,安平王武攸绪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道:“在哪呢?在哪呢?”
周兴伸手一指,道:“王爷,您看!”
“啊?”
尽管早有预料,但事实摆在眼前,武攸绪还是不由得惊呼出声!
但见那杨氏的骷髅上,不知从什么时侯开始,出现了一片微微发红的区域,而且这个区域的颜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加深。
骨头上的那个位置,正由浅红渐渐变深,莫非杨氏致死的原因是因为遭受钝器所伤?
这人都死了一年多,都化成一堆枯骨了,还能找得出死因,啧啧,果然是仙家手段啊!
当即,他对冤鬼托梦,扬州大旱之事,再无怀疑!
而宋理明则是面色惨白,他自己心里清楚,颜色发红的这个地方,正是自己拿木棍打杨氏的地方。
看来姓崔的果然是有备而来!
难道我宋理明真的要给这丑婆娘偿命?
不!
我不甘心!
我不想死!
在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之机,宋理明心思电转,突然高声道:“安平王,小人有话要说。”
武攸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说?”
“这姓这崔县令蒸骨验尸的法子,闻所未闻。谁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若是光凭这点证据定小的的罪,小的不服!”
这话虽是宋理明的争辩之言,但确实也有些道理。毕竟人命关天,必须慎之又慎。
而且表面上看起来这番验骨合乎逻辑,但仔细一想,骨头经过这么一折腾出现红晕,就说明此人是被殴打致死,的确过于武断。毕竟蒸骨验尸之法乃头一次面世。
武攸绪看向崔耕道:“崔县令,你怎么说?”
“我?”
崔耕还是那么老神在在,不慌不忙说道:“此法虽是杨氏冤魂托梦所传,但并非单单只能用在她一人身上。普天之下,所有尸骨尽皆可以依此法检验。只要死者生前是被人用钝器所伤,通过蒸骨验尸之法,伤骨位置便会有血晕存在。”
这时,武攸绪身后有一名官员问道:“崔县令,如果死者属于正常死亡,生前并未与人有过争斗,也未受过钝器所伤,那经蒸骨验尸之后是否还会出现血晕?”
崔耕摇头道:“不会!”
官员又问:“那如果是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不小心出现磕碰拖拽”
“也不会!”
崔耕断然解释道:“人死后,体内血液便会凝固,到时别说拖拽碰撞尸体,就是你用棍棒再敲几下,蒸骨之时也不会出现血晕的。”
“啊?当真?”
武攸绪颇有见识,抚掌激动道:“照崔县令的意思,这蒸骨验尸的法子今后可为刑名所用,通行天下?”
崔耕点头道:“能!”
“太好了!不过本王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蒸骨之下白骨会出现血晕,能否把其中的关窍告知本王?”
原因,崔耕倒是知道,但无法启口啊。
这个蒸骨验尸之法是在几百年后的宋朝,被仵作们无意间发现的。只是到了宋朝,仵作们也不知其中的科学道理,只当是验尸刑名的鉴证之法。
死者在死前,骨头上本来就浸润了血迹,只是微不可见罢了。因为红油伞的缘故,大部分可见光被遮蔽,经过大量红外线照射,原来不明显的血迹就会显形。
但是,这番科学道理,不知道该如何对武攸绪解释,他才能理解清楚了。再说了,红外线这种超时代的科学专业名词,崔耕压根儿就没法解释。
他唯有苦笑一番,敷衍道:“下官只是个凡夫俗子,怎识仙家的高妙手段?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罢了。倒是王爷您仙缘深厚,仔细研究,说不定真能发现其中的妙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攸绪点头,道:“好好好,本王说不得也要好好研究它一番!”
宋理明见他们说说笑笑,仿佛已经判定了自己死罪似的,不由急道:“王爷切不可听崔县令的一面之词啊,他说此法可通行天下就可以通行天下了?这蒸骨验尸之法闻所未闻,亦无前人做过,当不得真,该无法让人信服啊!”
“蠢货!”
一脸鬼样子的周兴冷然一笑,阴仄仄道:“我家大人这个法子是不是有效,找上两头牲口试试不就清楚了吗?一头牲口用乱棍打死;另一头先用刀致死,第二天在牲口尸首上乱棍一通。再将牲口销筋去肉剩下骨头架子之后,蒸骨验尸一番,届时一看便知。”
“行!就这么办!”宋理明迫不及待地答应道:“就请崔县令依法炮制一回,再定卑职的罪吧,不然宋某不服!”
宋理明这么要求,除了是不甘心不信服之外,也是有自己的小私心的。
因为依照唐律,丈夫殴杀妻子这种案子,即便判下有罪当斩,也不是立即执行的,而是要行文刑部,再秋后问斩。
只要把这个秋天拖过去,宋理明就能多活一年。
一年之内变数何其之多?
别说一年,哪怕是几天之后,谁知道崔耕在哪?有孟神爽的照拂,运作一番,他身为丽竞门的人,说不定还能死中求活,保下自己的一条狗命来。
崔耕当然也猜出了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