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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苏有田不断纠结之时,忽然有个下人跑了进来,大呼道:“老爷,大喜,大喜啊!少爷他回来了!”
“啥?那小畜生回来了?好!好!好!”
苏有田连呼了三个好字,高兴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道:“这混账也不太傻嘛,还知道回家,哈哈!你快把他叫来,我有话问他。呃注意,别吓唬他,就说本老爷今天心情不错。”
那下人喘了口气,道:“您别着急,小人还没说完呢。少爷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陪少爷回来的还有上次来咱们家的崔家小相公。”
“崔耕?”苏有田道。
“二郎?”苏绣绣道。
下人连连点头,道:“就是他。”
苏有田暗暗琢磨,儿子回来了,崔耕也来了。难道是老天开眼,把绣绣提的两个条件一并解决了?看来我这阵子没白吃斋念佛啊!菩萨保佑,这事儿要是真成了,我一定帮您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老苏越想越美,兴冲冲地起身相迎。
可他刚一到门口,就忍不住惊呼出声:“嚯”
但见百名悍卒,盔明甲亮,杀气腾腾,排成一个方阵,把自家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在方阵的面前,崔二郎身着一身浅绿色的官袍,面沉似水,不怒自威。
这还没什么,关键是崔二郎身后的这位,论高度比常人能高一头,论宽度能比常人大三圈。
往那一站,就如同庙里的托塔李天王一般,眼角眉梢带着千层杀气,身前身后带着百步的威风!
眼见着苏老头看过来,封常清牛眼一瞪,高声道:“兀那老头儿,见了我家长史大人,还不行礼?”
苏有田当时就是一个趔趄,崔耕赶紧那他扶住了,扭头抿嘴浅笑,然后凶巴巴地训斥了封常清两句,喝道:“混账玩意,真是没了规矩?苏老爷是谁?那是我们崔家的亲家老爷,是我嫂嫂的亲爹!”
苏有田这时候也缓过劲来了,把崔耕往旁边一推,跳着脚骂道:“好个崔二郎,真有你的,竟敢跟我来这一套!这叫什么?我懂,这就叫下马威。是吧?你带着这么多兵卒堵我们家门口干啥?莫不是想把绣绣抢回去?”
“抢绣绣?”崔耕一愣。
天地良心,崔耕带这伙人来,完全是怕他们闲来生事,违反军规。至于封常清那一嗓子,也并非出自他的授意。
但这时候如此解释,无疑会弱了气势。
他索性耸耸肩,晒笑道:“想多了不是?绣绣是我嫂子,她想回清源城就回,她要留莆田便留,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两边都是她的家,何来抢字一说?”
老苏沉着脸,不耐烦地道:“那你来此作甚?”
崔耕连“啧”了两声,道:“苏老爷子,这就是你不讲理了。我作为小叔子来看看嫂子,难道还要理由?再说了,即便咱们不论这门亲,你儿子总是我找回来的吧?要不是我,他早就让人打死了。你不欢迎我,那我再把他送回去?”
苏大郎起哄道:“走,二郎二郎,咱们一起走。这个冷冰冰没人味儿的家,我本来就不想回。”
苏有田心里这个气啊,这混账东西,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啥时候跟崔二郎这厮这般亲密,搅合在一起了?
然而,气归气,老天爷就给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又没挑又没拣的。事到如今,难道还真让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二次离家出走?苏大郎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苏家自此断子绝了孙,他老苏上哪哭去?
苏老头只得无奈点头道:“好,算我上辈子欠你这个孽子的,快进来吧。崔贤侄,你也进来。”
三人一起进了堂屋,崔耕和苏秀秀见面都很尴尬,不知道说啥。尤其是苏绣绣,眼下她爹连崔家休书都没拿到,就要将她许配给贺旭,她有点觉得对不住小叔子,面色发红声音嗫喏。
苏有田见气氛有些怪异,摆了摆手,道:“绣绣,你去厨房看看今天的伙食,今天为父留二郎吃顿饭。”
“诶。”苏绣绣低眉顺眼地走了。
苏大郎见状,给苏有田草草行了个礼,微微一撇嘴道:“那啥,我也去看看厨房的伙食。爹,咱们回头见吧。”
苏有田怒道:“厨房是男人该去的地方吗?小畜生,你”
话刚出口,苏大郎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刚要起身追赶,崔耕就把他的袖子拉住了,道:“老爷子,教训你儿子的事儿不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和你谈。”
苏有田满腹狐疑,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咱俩有啥好谈的?”
崔耕没理他,迈步来到门前,往四下里看了看,两手一拢,把堂屋的门关上了。
随后,又紧走两步,把窗户关上了。
堂屋内顿时漆黑一团。
苏有田心里边一阵打鼓,忙不迭地道:“你这是干啥?这里是我家,怎么跟做贼似的?”
崔耕自己也觉得不大方便,微微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儿,一缕阳光进来,客厅里总算能看清楚人了,不过气氛就更加诡异。
崔耕紧走几步来到老苏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嘘!咱们要谈的事儿,呃挺尴尬”
“你你到底想说啥?”老苏心里在打鼓。
崔耕再次压低了嗓门儿,道:“苏老爷,我发现你家苏大郎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你放屁!”
老苏大怒,叱道:“崔二郎你莫要咒我家大郎!他好好的,怎么会有病?”
“好好的?好好的?”崔耕连声冷笑,道:“咱远的不说,单说今天。他回来这一举一动,能算好好的?你见谁家的大男人,整天跟在姐姐后面的?”
苏有田当时就有点气短,含糊应道:“你究竟想说啥?那是他们姐弟情深,有啥好一惊一乍的。”
崔耕胸有成竹地道:“我来问你,大郎是不是幼年丧母,一直由他姐姐带大的?”
这个在莆田城也不是什么秘密,苏有田半点奇怪都没有,嗯了一声,问道:“那又如何”
“还如何?”崔耕嗤笑一声,继续道:“我再问你,大郎是不是半步也离不开他姐姐?当年你将绣绣嫁给我大兄,你家大郎便跟你越来越生分,性格也越来越乖张,从此你父子俩就没走过心了?”
苏有田心中莫名一窒,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崔耕叹道:“我说得没有半点错漏吧?面对现实吧,苏老爷,你家大郎的确有病,而且是药石无医的心病啊!这病若是一日不得痊愈,你就甭想他继承家业,娶妻生子,为你们苏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嗡!
老苏脑子一阵轰鸣,顿时急眼道:“崔二呃不,贤侄,崔贤侄,我家大郎到底是得了什么心病?这这还有得治吗?呜呜,我们苏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如果大郎治不好这病,不能为苏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我怎么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啊呜呜”
第109章 这是心理病()
崔耕嘴角噙笑,道:“苏老爷子,令郎这病吧,说到底心病还须心药医啊!首先,你得知道他这病到底是一个什么病这样吧,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在海外番邦广为流传的故事。”
“讲啥狗屁故事啊?贤侄,你到是说啊,我家大郎到底得了什么心病啊?”苏有田此时眼珠子都红了,见崔耕还在卖关子,就差给他跪下了。
待酝酿足了气氛,崔耕才定气凝神,缓缓给苏有田讲了个故事。
这个故事来源于那场荒唐大梦,名字叫做俄狄浦斯王,讲述的是,王子俄狄浦斯无意中杀死生父娶母为妻,最后被神所诅咒,刺瞎双眼,流浪四方。
这个故事在那场荒唐大梦中被后世誉为“十全十美的悲剧”,端的是震撼人心,催人泪下。
不过,苏有田毫无艺术细胞,心里也惦念着自家儿子,听完了毫无感触,催促道:“二郎,你说的这个什么斯王,跟我家大郎的病有啥关系?难道说大郎也是冲撞了哪路神仙?咱们待会儿是要烧香还是还愿?”
“跟烧香还愿不挨着啊!”
崔耕步步开导道:“老苏你想想,王子俄狄浦斯为何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母为妻?那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对母亲有所爱恋。”
苏有田呸了一声,道:“喜欢自己的娘亲?娶母为妻?那不是乱伦成了畜生了吗?”
“呃你这么理解,就有些偏颇了。”
崔耕一边仔细回想那场荒唐大梦,一边正色道:“故事中的王子俄狄浦斯这叫恋母情结。所谓恋母情结,通俗地讲是指人的一种心理倾向,喜欢和母亲在一起的感觉,并不涉及龌龊之事。俄狄浦斯会娶母亲,首先是不知情,其次才是有这份好感。”
顿了下,他又道:“换个说法你就容易明白了,哪个孩子不喜欢自己的娘亲?此乃人之天性,实为正常。”
苏有田都被绕糊涂了,道:“孩子当然喜欢母亲,不喜欢才是畜生哩。不过,二郎,你说这么多,跟我家大郎有啥关系啊?”
“当然有关了,你听我慢慢说。”崔耕道,“小孩子都会对母亲有深深地依恋,然后,随着年纪渐长,这种感觉就会逐渐消失。只是有些人,比如大郎,因为某些意外,这种感情非但没有消失,还愈演愈烈,以致影响了正常的婚恋,这就是生了心病了。”
老苏赶紧打断道:“少扯闲篇,大郎他娘早死啦,跟你说的不挨着。”
崔耕冷笑道:“正因为大郎自幼丧母,所以他对母亲的思念和渴望会比其他正常孩子要更加强烈。而苏老爷在大郎小的时候忙于生意买卖,又极少回家照顾儿子,所以他打小就跟在姐姐身边长大。正所谓长姐入母,时间长了,他便会把思念娘亲的这份感情,寄托在了一向疼他惜他的姐姐身上。久而久之,这份依赖和寄托的感情便会慢慢扭曲,最后会变成依恋,甚至是害怕有一天被别人抢走”
“还有这事?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今大唐的中医水平虽然已经牛了,甚至在太宗高宗在位时还出过孙思邈这样的神仙人物,但心理疾病这种层次的问题,别说民间百姓了,便是中医杏林高手也还没提出一个完整的概念出来。
所以,苏有田对崔耕说得这些尽管理智上觉得很有可能,但在认知上还是不能接受,连连摇头。
崔耕继续劝道:“这有啥难以理解的?你活了这么大年纪,经得多见得广。是不是有些人,专门喜欢比自己年龄大十几二十岁的女子?”
苏有田略微点了点头,道:“这种人倒是真的有。比如裁缝铺的老冯,他每次逛妓馆,都挑年龄大的。我原来还以为他是为了省钱呢,没想到是因为什么恋母情结。”
崔耕趁热打铁,道:“其实老冯和大郎是一样的。不过人家老冯病的轻,还能正常的传宗接代。大郎已经病入膏肓,可就不好说喽。”
随后,他又把苏大郎种种“恋姐”的表现,一一道来,并与自己的理论一一印证。
其实,对于苏礼的种种表现,苏有田早就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的儿子有些不正常。只是到底哪里不对,又具体说不出来。
听了崔耕的话,他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知道病症的头绪到底在哪里了。
崔耕说这话,走至老苏的跟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略微颤颤的肩膀,道:“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