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陶文元此次为了戴罪立功,不想让吴瘸子这事儿牵扯到自己,他是想着法儿的促成并解决这件事儿。他虽然为人好。色了点,为官昏聩了点,但与崔耕是没有直接或间接地仇隙,真有的话,也只是陈子昂的缘故。因为陈子昂的出现,以至于本该是武荣县丞的他如今成了主簿,所以他跟陈子昂不对付,并不代表他与崔耕不对付。
眼下崔耕与他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想着尽快解决武荣县衙和折冲府两家因为牲口市而纷起的矛盾。
当他看见刘幽求脸色突变时,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起崔耕来,好你个崔二郎,道个歉你耍什么幺蛾子?
但他听见负荆请罪四个字从崔耕口中说出后,刘县令的脸色瞬间转阴为晴,陶文元不由心宽了下来,忽然觉得这崔二郎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办了件糊涂事儿居然还能博得刘县令大乐。
现场气氛为之瓦解,轻松了下来。
不过陶文元不熟悉崔耕的行事风格,不代表陈子昂不了解。
陈子昂目睹现场之气氛,又见着刘幽求捧腹大笑的模样,不由嘴角噙笑起来,心中暗赞道,好一个聪明的混小子,我之前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懂得藏拙充愣了,硬是把紧张压抑的场面调控至对自己最有利之时。
崔耕仿佛对外界哄笑丝毫不以为意,满不在乎道:“荆条和干草有甚区别?不都可以拿来烧灶做饭嘛?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
随后,崔耕又对着刘幽求深施一礼,道:“折冲都尉府长史崔耕,受我家都尉大人重托,向刘县令负荆请罪,还请刘县令海涵。”
那百十名府兵亦是微躬身躯,双手抱拳齐声喊道:“还望刘县令海涵!”
众目睽睽之下,百人声形如一,齐躬身抱拳,齐呼着海涵,场面可谓壮观。
此时的刘幽求心里面,就像是三伏天吃了一个冰西瓜那么舒畅。
如今这么一闹,本县的面子里子,可算是找回来了!!
他颇为赏识地看着崔耕,暗暗赞许,陈县丞说得果真没错,不管今天这负荆请罪的闹剧,不管对方是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这崔二郎短的算一个妙人啊!
想到这里,他亲手把崔耕扶起,温言勉励。又捎带脚地说此事也有武荣县衙失察的原因,不能全怪折冲都尉府,一时间宾主尽欢。
随后,刘幽求又命令陶文元带人交接吴瘸子,自己则非常热情地挽着崔耕的胳膊,与陈子昂一起道进了武荣县衙,将二人引进了内宅。
若是公事公办,把崔耕带到二堂谈话就好。进入内宅,这就是把他当成了私人朋友。
人们常用“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形容两个人关系特别好。
刘幽求虽然没让老婆孩子出来与二人相见,但这番作态,已经足够给崔耕面子了。
知道崔耕还没吃饭,刘幽求吩咐一声,伙房开动,功夫不大,四凉四热八个菜就已经摆好。
三人开怀畅饮,妙语如珠,硬是把一场致歉宴,吃得其乐融融,气氛甚佳。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了,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三个许久没见面的老朋友在促膝长谈呢。
直到红日西坠玉兔东升,崔耕才从歪歪斜斜的出了莆田县衙。
宋根海早就带着十几个悍卒等候多时了,赶紧迎了上来,把崔耕扶住,道:“大人?您没事儿吧?”
崔耕左眼一眨,低声道:“没事,别担心。娘的,那刘老头真能喝啊,要是不装成这样,我还真出不来。”
“那咱们登门道歉的事儿算解决了?”
崔耕傲然道:“当然,给了他这么大面子,刘幽求要是不依不饶的,那也太不知进退了。”
顿了下,又道:“对了,武荣县衙对你们招待得还可以吧?陶文元那老小子不会克扣了弟兄们的酒食吧?他若敢,本官轻饶不了他!”
宋海根眉开眼笑地回道:“托大人的福,招待地真不赖。我们的人太多,驿馆里住不下,他就把我们安排进了城里最大的客栈四方居。这四方居可比咱们清源城里那些客栈强多了,兄弟们都说跟您出这次差,算是享了福哩。”
“那就好。”
二人边走边聊,十几个悍卒紧紧跟随。忽然,一阵吵吵嚷嚷地声音传来。
“还钱,利滚利,共计三千贯!”
“不还要了你的狗命!”
“你要么现在带着哥几个去你家中,向你爹索银子,要么就让哥几个卸你一条胳膊,抵了这赌债!”
什么情况啊?
众人紧走几步,拐过一道弯,但见一个穿绸裹缎的公子哥,正在被几个身着赌场劲装的汉子围殴。
崔耕废了好大力气,才从那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上,分辨出来他的本来面目。
我了个去!这小子不是苏家大郎苏礼吗?
没错,就是苏有田的宝贝儿子,苏绣绣的宝贝弟弟,苏大郎啊!
挨揍?
被群殴?
欠账不还?
苏家不是在莆田城挺牛逼的吗?苏大郎咋混得这么惨?
崔耕不由得瞠目结舌。
第107章 刚烈苏大郎()
崔耕刚要上前阻止,突然远方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此人中等身材,体格精瘦,颌下有三绺短墨髯,虽然穿绸裹缎但式样极为低调,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家。
苏礼的境遇实在有些蹊跷,既然有人出头,崔耕倒也不着急露面了。
他对宋根海等人使了个眼色,慢慢往后退几步,隐在了路边的黑影之中。
“哎呦,这不是贺县尉府上的田爷吗?”
那伙劲装汉子似乎认识这个中年管家,马上停手站在了一旁。
有个面色粗豪的劲装汉子,满脸堆笑,抱拳拱手道:“小的赵前给田爷行礼了。怎么?您认识这小子?”
“什么爷不爷的,我就是贺都尉府里的一个小幕僚,以后别乱叫。”
田幕僚摆了摆手,示意那劲装汉子让开,然后径直来到了苏礼的面前。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苏礼几眼,随即痛心疾首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苏公子下这么重的手!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苏家的大少爷,咱们贺县尉未来的小舅子”
“放你娘的狗臭屁!”
苏礼虽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却是中气十足地怒叱田幕僚:“姓田的,小爷我和贺旭没一文钱的关系,少他妈的套近乎!嘿嘿,依我们姐弟俩的情分,小爷我一天没回家,我姐姐就不会嫁进贺家?你回去告诉姓贺的,让他趁早绝了那份心思。”
田幕僚被当街打脸,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头不快,道:“好好好,咱们先不提贺县尉和你姐姐的事。但你苏大少爷总在外面闲逛不回家,这总不是个事儿吧?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回家,县尉大人就会帮你解决掉这笔赌债。”
“呸,你们少在这儿假仁假义,我若肯回家,还需要他姓贺的替我解决了这笔债务吗?我苏家会差这三瓜俩枣儿的银子”苏礼嘴角噙笑,面露讥讽之色。
“你”田幕僚微微一咬牙,道:“苏大郎,你不要不知好歹!”
苏礼冷哼一声,道:“哟,恼羞成怒了?刚才那副伪善的嘴脸终于装不住了?小爷就这么不知好歹,怎么样吧?”
“好,你有种!”
田幕僚见事不可为,对着那伙赌场打手了个眼色,转身离去。
“弟兄们,接着打!”
他刚一转身,打手们就迅速地围拢过来,围殴苏礼。
苏礼这次也真够光棍的,蜷缩成一团,把头脸护住,任其殴打,连哼都不哼一声。
“好小子,骨头够硬的啊!”这帮打手的头子赵前大怒道:“老子今天不信邪了!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兄弟们,都卖卖力气,给我把他啊?”
话刚说到这,他忽然感觉脖颈一凉。
冷飕飕,硬梆梆,却原来是一柄横刀!
紧跟着,十几个人影一闪,迅捷无比地围拢了过来。这些人盔甲鲜明,面色肃然,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知道是上过阵仗见过血的老卒。
赵前咽了口吐沫,强鼓勇气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小子欠了我们的钱不还,我们来讨债,你们少管闲事!”
崔耕都没正眼瞧他,转而问苏礼,道:“欠了他们多少?”
“他欠了我们三千贯!!!”赵前缩着脖子,抢先喊道。
“啥?放你娘的屁!”
苏礼气骂道:“老子不过欠你们一百贯,十天利滚利,到今天竟逼着小爷还三千贯。”
“那就是一百贯了。”崔耕示意封常清把刀放下,摆了摆手道:“一百贯钱,就记到崔某人的身上,你们滚吧。”
“那可不行!”赵钱这回可急了眼了,道:“利息钱不是钱啊?我们有文契在,上面有苏大郎的亲笔画押,难道还能赖掉不成?你谁啊,就算多管闲事强出头,总绕不过一个理字儿吧?”
“讲理?好,咱们就讲讲理!”
崔耕连声冷笑,伸出了一根手指,道:“聚众殴打,其罪一也。”
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道:“既非钱庄又非捉钱令史,私放高利贷,其罪二也。二罪并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派人砸了你的赌坊,将你们几人下了大牢!”
在赌场做打手,武力倒是其次,关键是招子要亮,知道是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招惹不得。
崔耕年纪轻轻,头戴乌纱,身穿一身浅绿色官袍,威风凛凛。
他带来的那些府兵,个顶个的头顶银盔,身着明光铠,腰胯横刀,背背强弓,身带箭囊,足蹬战靴,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赵前一打眼,就知道这帮人的来头不小,方才不过是麻着胆子据以力争罢了。
如今崔耕一发怒,他立刻就怂了,道:“呃算算你狠!今天就看着这位官爷的面子上,暂且饶了苏大郎!恰巧我家里还有点事儿,这就先告辞了。”
崔耕知道他们就是些小虾米,也不以为意,道:“滚吧!”
到了巷子口,赵钱又忽然驻足,扭过头来,扯着脖子喊道:“姓苏的,今天先放你一遭,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给我等着。不足额还钱,这事没完!”
言毕,转身就跑。
真是一群怂货,就这样还算什么大唐黑社会?
崔耕摇头苦笑,伸出手来,欲把苏礼扶起。
“不用,我自己来!”
苏礼将崔耕伸来的手打开,呲牙咧嘴地挣扎着起身,瓮声瓮气地道了声谢后,就欲离去。
“苏兄弟,慢走!”崔耕高声道。
苏礼身形一顿,瓮声道:“作甚?”
“好你个白眼狼,枉本官刚才还救了你!”崔耕翻了翻白眼。
苏大郎摸了摸脸上半干的血渍,有些吃痛地说道:“刚才不是跟你道谢了吗?你还想怎么样?还想在我面前耍官威不成?”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崔耕鄙视地看着他,讥讽道:“你觉得你现在自己独自离去,那帮人会轻易放了你?如果本官猜得不错的话,这帮子怂货应该还躲在附近盯着你呢。”
“我”
“走吧,别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