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蟆
王遴左手持鸡腿,右手抓蹄膀,吃的汁水淋漓,酣畅无比。
张横心痒难耐,开口道:“先生说曾到处寻访,看谁府上有龙气,刚才军士来报,先生在府衙门前聚众说太守府有龙气”
王遴嘴中塞满肉,急往下咽,卡在喉咙里,噎得直喘气,嘴中含含糊糊的嘟囔着,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身后的侍婢急帮他顺气,另一边的奴婢递过一杯清茶,王遴伸手接过,咕嘟两声急喝下去,这才长舒一口气,伏地向张横跪拜:“草民早已说过,将军天下贵人,小人命贱,与贵人同食难免折寿,只是小人一时贪嘴,若非贵人相救,此时已命丧黄泉。”
张横听后哈哈大笑。
王遴眨着小眼睛说道:“将军之相极贵,却有少许遗憾。”
张横一愣:“什么遗憾?”
王遴道:“秦王横扫****,文有李斯、昌平,武有王翦、蒙骜;高祖得天下,左辅萧何、右弼韩信,天机张良,武曲樊哙;到光武时二十八星宿全来辅佐;我观天象,紫薇虽然明朗,却是辅弼皆无,只怕一力难抵众凶”
张横被戳到痛楚,冷哼一声,王遴赶紧磕头:“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张横长叹一声。
王遴谄笑道:“将军也不用悲伤,前几ri我观星相,惊觉左辅星北移,似乎已经到西北了。依天相推算,当应在今天,帝、相际会。”
张横瞪大了眼:“真的?人在哪里?”
王遴眨着小眼珠,低声嘟囔道:“依天相来说,的确是今天,难道是我推错了?”
张横扫了一眼王遴,王遴连忙摆手:“小人泄露天机,命比草践,怎会是左辅之材。小人昨观天相,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其人一定出现,待小人今晚再观天相,细细推算”
外面军士大声禀报:“将军,门外有人自称颖川名士,前来拜会将军。”
王遴大喜道:“将军,没错,一定是他”
张横心头狂喜:“快引他到大厅相见。”
兵士领着一人走了进来。那人接近七尺身高,目如朗星,眉似冷剑,鼻梁高挺,亮晶晶的双眼满含笑意。张横也算观人无数,但此人面相之俊美,实是平生仅见,脸上懒洋洋的笑意,让人如沐风。不由心中大喜,暗道,这才是一国首辅应有之姿。
那人向张横拱手抱拳道:“在下颖川人,姓荀名谌字文举,听闻将军以不世之姿击退西凉悍匪,解百姓于倒悬,救黎民于水火,因慕将军之名,特来拜会。”
张横心中一惊:“听说当今丞相依为左右手的侍中荀彧荀大人也是颖川人,不知先生”
荀谌脸sè一沉,闷声道:“家兄。”
张横雄躯一震:“令兄王佐之才,大名早如雷贯耳”
荀谌一甩袍袖:“在下告辞”
张横大急,惊道:“先生远来,横未能亲自迎接,失礼之处,望先生原谅则个。”
荀谌转过身:“哼哼,难道将军从没听说过,‘荀家四子,文举最良’吗?”
张横忙道:“听说过,听说过”
荀谌长叹一声:“将军不用瞒我。我虽自负有子牙之智,管仲之谋,无奈命运多劫。自小荀文若嫉贤妒能,常在长辈面前簪言陷害,使我百口莫辩;长大之后,原以为袁家四世三公,袁本初颇有用人之名,心喜相投,不想却是个多谋少断,外宽内狭之人,使我有志难舒。我与吴晨在荆州曾有一面之缘,听说他在凉州起事,特来相助,却见他多刑少恩,非为良善之辈;万不得已,想起金城还有将军,特来相投,不想被如此轻视。既无缘,不如归去”转身迈步就走。
张横大惊道:“我绝没有轻视先生之意,先生留步”紧走几步,向荀谌追去。
厅堂之上突然跃下一人,怒喝道:“贼子焉敢冒我之名。”袍袖翻飞,化成片片飞虹,将荀谌笼罩在内,劲风扑面,张横呼吸为之一滞。
荀谌哈哈大笑,脚下微错,身形脱出袖影,掌势一摆,幻出漫天的掌影,气浪犹如海啸怒涛,层层叠叠灭顶而来。张横大惊,斜侧向一旁滚开,肩头却被掌影扫到,一股沛不可挡的内力冲进经脉,喉头一甜,张嘴喷出一口血箭,身子打横翻跌出去。厅堂上那人袍袖翻卷,迎向荀谌,荀谌笑声不断,随手一掌,掌袖相交,一阵裂帛撕锦之声,袍袖立碎,化作片片飞舞的碎屑,夹着飞刃破空的尖啸,四散而开。闻声赶到的兵丁受当其冲,惨嚎着滚倒地上。
从堂上扑出的那人被击得连翻几翻,脊背硬撞在墙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缓缓瘫到地上。
荀谌连退两步,口中笑声不断,足不点地,身在空中也不见他扭腰作势突然回旋,向张横扑去。人在空中就如鱼在水中,完全不受武学常规所限。身法之诡异,武功之强横,令张横如中梦魇,全身瑟缩,动弹不得。
从堂上扑出的那人大喝一声,甩手丢出一个瓷瓶。瓷瓶摔在地上冒起一股白雾将破空而进的荀谌笼罩在内。
程游从厅堂奔出,率兵丁将张横围在当中。张横惊魂稍定,突听哈哈一阵笑声,荀谌破雾而出,足下轻点,跃到瑟缩在廊柱下的王遴身边,朗声笑道:“正主来了,我们这些西贝货该走了。”一提王遴衣领,身子贴在廊柱、好似上面有人拿绳吊着一般,急速上升,众人眼前一花,砖瓦噼哩叭啦的掉了下来,众人抱头鼠窜,荀谌的笑声已经在屋外响起:“呵呵,张横,这次不够尽兴,下次我们再玩过”
明知他在急速远离,但闭上眼睛,就像此人正坐在对面闲唠家常一般。张横毛骨悚然,此人武功之强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究竟是谁?
从堂上扑出的那人缓缓站起身,张横排开人群,拱手行礼道:“多谢阁下相救之恩。”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翻着眼道:“不用谢我,我也并非真想救你,只不过看不惯有人冒我之名,到处骗无知之徒。”
张横愣道:“冒先生之名?难道,难道先生是荀文举?”
那人翻了翻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值得我骗吗?甩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步向外走去。
张横在身后叫道:“先生,留,留步”
那人转过身,翻着白眼问道:“你还有事?”
程游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冷笑道:“刚才不知是谁人被人冒了名字,又不知是谁人被人扯脱了袖子,更不知是谁人被人打得靠在墙边吐血。嘿嘿,此人心胸之宽广,我等无知之辈果然不及。”
那人大怒:“安定弹丸之地,我举手即可灭之,你等燕雀小民,怎知鸿皓之能。”
张横大惊:“刚才那人是安定的?”
那人嘿嘿冷笑:“安定只此一人略成气候,想与安定为敌,却不知敌人虚实,可笑,可笑”
程游抗声道:“我们怎么不知道安定虚实,徐庶、沈思、姜叙,机深智远,马超、庞德、赢天,万夫莫当,段正、王乐、董愈,身先士卒,新近又得了成宜,伊默,梁毓,一时势大”
那人不住冷笑:“来凉州也有半个月,这些人我尽知道:徐庶可使看坟守墓,沈思可使课捐管库,姜叙可使白词念赋,马超可使驱牛放牧,庞德可使打铁铺路,赢天可使扫院闭户,段正可使撑船摆渡,王乐可使沽酒贩布,董愈可使拾柴砍木,成宜可使缝衣补裤。伊默、梁毓,一个驼背,仰首不见青天,一个残废,平地犹嫌路颠,统统一群酒囊饭袋,何足俱哉?”
程游脸上肥肉直颤:“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气”
那人眯着眼睛看了程游半天,见程游口气慢慢变低,这才冷笑道:“也只有你这等庸才,才怕安定怕的要命。‘逆取顺守,尧舜之道’,吴晨死守仁义,迂腐透顶,挟大胜之势坐看别人袭取金城,败者一;不知进退,倾巢攻击马腾,不但留下空虚的安定,还留下一堆西凉俘虏在城,败者二;以己度人,以为人人都似他般迂腐,败者三。嘿嘿,不想竟有人认为这就是机深智远,这就是一时势大”
张横喜道:“先生的意思是”
那人道:“哼哼,不现现本事难免让人看扁了。”
程游躬身施礼道:“将军,此人来历不明,极有可能是安定的同伙,诓骗我军远击”
张横冷冷的道:“他如果是安定来的,刚才不出声,我已死在那刺客手里。”
那人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还是你有点见识,不似其他小人。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就是大将军袁本初手下第一谋臣荀谌,袁公恳请我协助刺史高干夹击曹阿瞒,偶然听说吴晨在安定,我与此人于荆州有一面之缘,并州荒僻,偶知故人行踪,一时起了兴致前去相访。到了安定,遇他诈死赚韩遂,被阻在安定。安定小胜,有人就在街上大放厥词。那人满口胡言,一派子虚乌有,还振振有辞、口若悬河,我代吴晨出手教训他,安定兵丁不知好歹,竟以铁链相向,乃知吴晨治下无方,本yu归去,却见翟星携那个骗子来了金城,一时好奇就跟了来,也算你我有缘,翟星不冒别人之名,偏偏冒我之名,否则,嘿嘿”
张横行礼道:“既然有缘,先生何不留下,也好让横ri夜聆听先生教诲。”
那人用下巴点点程游:“算了,我出来也有些ri子了,高刺史一定急坏了。哎,你也知道,人能干,事就多。”一甩手,迈步向外走去。
张横急道:“先生留步”
那人停住脚步,仰天道:“安定新近换的守备竟是个ru臭未干的小子,可笑,可笑”摇着头,飘身而去。
张横一愣,尹尚禀道:“这事属下也听说了。击退韩遂那晚,长安使者趁乱逃跑,守备黄艾负荆请罪,当时成宜恰好在场,吴晨为了杀鸡儆猴,不但打了他三百军棍,还夺了他的官印给了一个叫云仪的小子。听说那小子过几天才十七岁。”
张横来回踱了两步,问道:“黄艾?是不是那个和陈德一起造过小贼反的那个黄艾?”尹尚谄媚道:“将军果然博闻强记”张横又来回踱了两步,突然放声狂笑:“无智小儿,这回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咚!
迷蒙的夜sè中隐隐传来一声鼓响,马腾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跳了一下。
咚!
又是一声鼓响,伴随着鼓声,漫山遍野突然亮起了熊熊的火光。
战鼓声越来越密集,火cháo随着鼓声不住翻滚涌动,尖利的号角撕裂长空。
马腾心头狂跳,小贼终于跳出来了。
厚重的角笛呜呜,惊醒睡梦中的西凉兵丁,cháo水般向城头涌去。
震天的喊杀声突然中断,对面的火cháo星星点点慢慢熄灭。
汗水从背后慢慢渗出,浸湿铁甲下的贴身小衣。对面却恢复到先前的寂静。寂静,令人恐惧的寂静。
马韬尖声大叫:“无智小儿,有胆就给大爷出来,大爷一定剥你的皮”似哭似叫的嘶喊在四野中慢慢回荡,对面的依然是无尽的夜sè。
马腾冷哼一声:“小贼这是疲兵战术,他就是想让我军不能休息。哼,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伯显,你和我轮流守夜,让兵士可以好好休息。”
马韬大声应令。
黎明!
马韬的双眼皮直打架。上半夜安定派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