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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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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嘴唇发抖,竟然半晌作声不得。

    韩猛从一名郡望手中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将空碗倒转过来,以示已一口喝干,向众人道:“众位,战事紧要,待咱们击败曹cāo后再尽情欢饮,今ri就到此吧。众位请回。”说着团团一揖。众人听得城外的曹军统领并非曹cāo,兴致早去了一多半,匆匆说了几句场面话,三三两两告辞而去。涌上街头的百姓转眼之间十去七八,留下的那些都是还未收到消息的人。

    去了那些挡路的人,蒋义渠、陈琳等人这才走了过来。陈琳扫了众人一眼,道:“咦,怎么就你们这些人?审别驾呢?”yin夔干咳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街上并非说话的地方,文亘(蒋义渠的字),孔璋(陈琳的字),咱们回府上再说。”蒋义渠面sè深沉,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审别驾,莫非审别驾竟然以身殉”便在这时,猛然间一人斜刺里蹿出,蹿到蒋义渠身前,扑通一声跪倒,道:“前将军救救审别驾,他们他们把别驾关起来啦”说话的正是张适。韩猛大怒道:“张子谦,你乱说什么?”俯身就想将张适提将起来,张适一缩身,斜倒在路边,抱住蒋义渠的右腿,急声叫道:“前将军,救我,救我。”蒋义渠探手将韩猛伸出的手抓住,沉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韩元进,你怎么又在这里?你的军户不是已经被销了么?”

    蒋义渠不称韩猛的军职,而称字,那便是大半信了张适的话。yin夔急忙上前,将韩猛和蒋义渠拉开,低声道:“文亘,事情是这样的”侧身将蒋义渠拉开,肩膀不住耸动,显是在讲述今早城墙上发生的事。蒋义渠和已侧身两人之间的陈琳一面听,一面不住向韩猛和吴晨两人身上瞧过来。吴晨心中暗叹,只看蒋义渠和陈琳等人的神sè,显是对自己戒惧颇深,审配的事多半不会善了。

    果然,就听蒋义渠突然喝道:“yin祭酒,你怎么能将审别驾绑了你,你好糊涂吴晨终究是外人”刚说到这一句,陈琳猛地一拉蒋义渠,蒋义渠向吴晨望了一眼,声音低沉下来,但看脸sè,便知蒋义渠已大动肝火。韩猛这时也凑了上前,低声说了起来,恒纪、田秉、张竭等人见韩猛凑前,便也一一奔了过去,数十人围在蒋义渠、yin夔等人身侧,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反倒将吴晨晾在了一旁。

    眼见这些人有的义正词严,有的模棱两可,吴晨有种啼笑皆非的之感,此时眼角余光扫到被恒纪扶起的张适,猛地又想道:“当时张适是在城墙上么?我倒不记得他在,莫非是他看当时形势不利,于是先躲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人从身侧跳了起来,夹在人群中向吴晨喊道:“使君,吴使君”吴晨循声望过去,就见冯礼夹在人群中,不时向自己招手,吴晨心道:“他不是一直在淇园的么,怎么来邺城了?莫非是曹cāo到了?”急忙快步走向冯礼,向兵卒道:“放他进来,他是我的部下。”兵卒急忙松开冯礼,吴晨道:“冯礼,你怎么来了?”冯礼道:“咱们的斥候在河岸发现了异象,诸葛先生说,曹cāo一两ri内必到河北,着我们几个赶快到邺城来知会使君。”

    吴晨一鄂,脱口道:“这么快?”接着道:“在河岸发现了什么异象?”冯礼道:“这数ri诸葛先生都让咱们的斥候探视河上的渔船。前几ri渔船ri少一ri,昨ri整整一天,所有斥候兄弟便连一条渔船都没有发现。诸葛先生说这是曹军在上游征集渔船,而连续数ri征集,多半已凑够了数。”吴晨长吸一口气,向仍在争吵中的邺城诸人望了一眼,心想:“曹军转眼即至,你们却还在这里争吵不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厌恶,提声向蒋义渠、yin夔等人道:“我收到消息,曹军明ri或者后ri便至。淇园身处前线,曹军若至,淇园首当其冲,我这便要回去部署如何防备的各项事宜。众位,这便告辞了。”说着,双手抱拳,向众人一揖,拉着冯礼,分开袁军兵士,大步向北门而去。

    从北门出来邺城,但见天空群星璀璨,竟已是戌时末刻。旷野中火把光星星点点,倒像是和天空的星群遥相辉映,那是袁军的兵卒在搜寻伤兵。在大片大片的火把光之外,还有一些零星的火光散在更远处,依稀是一些自发来寻亲人的邺城百姓。

    吴晨虽然不知曹军和袁军的明确死伤,但就所经历的所有战阵而言,还没有哪次可与此次相提并论,即便大战已过去了数个时辰,鼻中仍是可以嗅到浓浓的血腥味,曹军营寨的余火将浓烟不住送入空中。呼儿唤子的呼声便夹在着烟尘和血腥混杂的风中不时传入耳中。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个老妇凄惨的叫声,跟着数人齐声痛哭,哭声有老有幼,中间夹杂着几声婴儿的啼泣,显是那一家人找到了亲人的尸首。吴晨循声望向哭声传来的方向,默然片刻,长叹一声,向西而行。冯礼紧紧跟在身后,见吴晨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闷头而行。

    走了片刻,吴晨心中突然一动,开口道:“冯礼,你说诸葛先生让你们来,即是说这次不是你一个人到的邺城?”冯礼点头道:“我和田十三他们几个一起来的。”吴晨道:“哦,要不要等等他们?”冯礼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咱们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谁见到使君并传了话,便在城门边划个记号,其他人见了就知道使君已经接到信了。”吴晨道:“哦,这倒是个好法子。”顿了顿,道:“你们几时来的?”冯礼道:“昨晚启程,今早到的,原本咱们还在想该怎么进城给使君报信,城里就开始向外打起来啦。”说到这里,冯礼颇有些得sè,道:“使君当真了不起,曹洪围城围了几个月,不说审配没办法,连拥兵二十万的袁大将军也怕得不敢到邺城来,但使君一到,短短两ri便将曹军赶跑了。这一路上咱们听那些人说起大胜的事,脸上可真是有光得紧。”

    吴晨目光飘向犹自抱着尸首在旷野中哭泣的那一家人,缓缓道:“那也不是什么值得脸上有光的事”冯礼道:“是,是,曹cāo的数十万兵马使君也不放在心上,自然看不上曹洪这数万兵马啦”吴晨心知冯礼会错了意,却也不愿开口解释,就听冯礼继续道:“使君帮他们这个大忙,邺城人却着实小气得紧,知道使君要走,竟然连送都不送。”

    吴晨却知是自己失礼在先。曹cāo来袭本是头等大事,如何应对,原本是该和邺城的众人详细商议。但吴晨心知,如何应对曹cāo终究是要落实到这场仗如何打、邺城的兵士如何部署、如何调度等事上,最终还是会回到由谁执掌邺城兵权。而邺城的将领,无论是审配、蒋义渠还是陈琳,甚至一直忠诚合作的yin夔,这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对自己实是疑忌极深。而现在又出了审配被囚的一笔烂账,这时再商讨将兵权抓到自己手上,蒋义渠、陈琳等人必然反弹,要心平气和地商讨如何应对曹cāo,谈何容易?而另一番心思,却又不足为外人道。原来吴晨这几天一直憋着一口闷气,眼见那些人吵来吵去,终于找到了借口可以甩下这些人而去。想起那些对自己始终疑神疑鬼的河北将领眼见自己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愕然与失态,吴晨心中的畅快便难以言喻。

    就听冯礼继续道:“不送也就算了,可竟然连匹代脚的马也不送,这还当咱们是客人么?”吴晨哑然失笑,揶揄道:“我看你一肚子的气,全是因别人没送你马惹的。”冯礼道:“小人一个寻常木匠,骑不骑马不打紧,倒是使君,你既是咱们河北的大恩人,后面又要迎战曹cāo,怎能没马代步?”

    吴晨心想也对,向四周望了望。其实战后军马早已被袁军尽数赶入城中,旷野之上,再不见一丝战马的踪迹。吴晨望了一眼,自是丝毫不见战马踪影,心中正踌躇是否该进城问yin夔要匹战马时,身旁的冯礼突然喝道:“什么人,出来。”吴晨一鄂,心道:“莫非又是曹军的刺客?”

    但见一个人影从死尸堆中慢慢站了起身。冯礼喝道:“你是什么人”话还没喊完,那人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冯礼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跪过,登时有些愕然,右手摸着脖后,愕然道:“真是奇哉怪也”吴晨也是大出意料,眼见那人跪着不动,心中又记挂淇园的战事,向冯礼道:“你们来的时候是怎么走的?莫非不是骑马么?”一面说,一面向西继续而行。冯礼追在身后道:“咱们是骑马来的,但是又怕战马被曹军发觉,误了大事,便在漳水上游弃了马儿,扎了几条木筏过来。”

    吴晨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们这就走吧,加快行程,说不定能在路上遇到曹军遗失的战马。”冯礼低声道:“使君,那个人还跟在咱们身后,你说该怎么办?”吴晨皱了皱眉,道:“这个人颇有些古怪,我们先暂时分开,看他想做些什么。”冯礼点了点头,缓缓向右行开。那人见冯礼越行越远,脚步加快,径直向吴晨这边奔了过来,冯礼大吼一声:“好贼子,果然是来行刺来的。”从地上抄起一把环首刀,大步向那人奔了过来。那人惊叫一声,转身向后便逃,吴晨几个起纵,已来到那人身旁,跟着从那人头顶纵身而过,挡在那人前面。那人啊的大叫一声,吴晨原以为他这便要拼命,不料那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吴晨有些啼笑皆非,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那人咿咿呀呀,吴晨半晌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声音却有几分相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喝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哪个。”那人身子不住发颤,像是惊惧到了极点。吴晨越看伏在地上的人得背影便越觉得熟悉,心中猛地一动,喝道:“你你是淳于琼,你”那人身子一疆,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般。吴晨心知自己是猜对了,长吸一口气,缓缓道:“淳于将军,你为什么要跟着咱们?”淳于琼猛地抬起头,道:“报报仇,我我我要报仇”也许是多年不曾说话,淳于琼的嗓音嘶嘎暗哑。说话时一字一顿,倒似是初学说话的稚子。吴晨诧异道:“报仇?你找谁报仇?”淳于琼泪水夺眶而出,一字一顿地道:“曹cāo,我要找曹阿瞒报仇”

    便在这时,冯礼已大步奔到近前,喘着粗气道:“好贼子,跑得倒快,现在可被堵住了,看你还往哪儿跑?”举刀便要向下砍,吴晨急忙挥手挡住,道:“冯礼,这一位是淳于将军,不得无礼。”冯礼道:“哦,哦,原来是淳于将军”低声嘀咕道:“是将军怎么又不早说,还跟在人屁股后面鬼鬼祟祟”吴晨道:“冯礼,你先到那边看看有没有战马,我和淳于将军有些事要谈”冯礼道:“是,是”接着低声道:“使君,这‘将军’来路不正,鬼鬼祟祟,使君千万要多加小心,冯礼就在那边看着,若见势头不对,只要使君喊一声,冯礼便到”

    吴晨笑了笑,心想,倘若我这里真有事,你的身手还不如我,又如何能施以援手?不过冯礼的话出自一番好心,吴晨倒也不好拒绝,点头答应,冯礼这才快步走开。淳于琼这时已擦干了泪水,呆望着吴晨。吴晨道:“将军请起。”淳于琼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颤声道:“使君你,你是答应收下我了?”

    吴晨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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