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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晨道:“兵力的事我原本就没打算瞒你们,因为我从来不以为打仗就是单纯拼人数多寡的。以光武昆阳之战来说,昆阳城内守军不足三千,光武所率援军也不过两千,昆阳城外却有新莽守军四十余万,光武从外,大伙儿从内,大破昆阳城围,斩首十余万,自相蹈死者不计其数,光武中兴从此肇基。倘若光武帝也是依据两军人数多寡决定打还是不打昆阳,哪里还有什么光武中兴?”
那人冷笑道:“大话人人说得,大事却不是人人做得的”吴晨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大笑道:“大事是不是能做,自然不是动动嘴皮能辨出来的,空口无凭,所以我想和这位将军打个赌。”那人道:“赌赌什么?”吴晨道:“借我三千兵马,我可以直破曹军北门大营。我知道城内有近三万兵马,我借三千也不过十分之一。若是不能破城,那么我将头颅留在城里,但万一我真的击破曹军北营”那人道:“你你想怎地?”吴晨淡淡地道:“我希望在座的将军能助我一臂之力,齐力奋击,一举击破城外曹军!”
“哈,痛快,痛快!”冯孚闭上门后,才放声笑了起来,“使君在厅上那番言语当真是令人畅快。原本我听使君自报兵力,便想着这次一定完了,不想使君早留了一手。当时使君对陈孔璋自报家门时,是不是就已经算好了我会出言阻止?”
吴晨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厅上的那番话本来是用来说服陈主薄的,被你打了岔,就一直憋在心里没说,不想最后却成了当着全邺城的将领赌咒发誓。”
冯孚大笑道:“错有错着,错有错着,那番话单说给陈孔璋,我看多半是浪费,还是当众说的好。审正南这老匹夫将邺城看得死气沉沉,这次那些木头疙瘩被使君当众戳了戳,终于有了些活气,真是大快我心。”
吴晨摇了摇头,道:“事情怕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审别驾有些事瞒着我们。”冯孚道:“使君的意思是审正南勾结曹cāo?”话音未落,冯孚已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可能,不可能,若邺城还有一人不会降曹,那人一定是审正南。审正南这老匹夫虽然个xing执拗,但对袁公之心却可表天ri,说他勾结曹cāo?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晨笑了,说道:“我可没说他勾结曹cāo,只是说起来奇怪,当他知晓我手下只有不到四千人时,我似乎见他长舒了一口气。”冯孚皱眉道:“莫非他在疑心使君对河北有所企图?”吴晨摇了摇头,道:“大敌当前,自己人之间还要相互提防,那是寻死”原本想说审配不会如此短视,想起冯孚初见自己时便曾猜疑自己用心,若说审配不短视,岂不是在说冯孚短视?后面的那句话便咽了回去,摇头道:“要知道审别驾在想什么,最好是能和他亲自谈一谈。冯主薄,你能否找个机会,安排我和审别驾单独见一次面?”冯孚道:“好。我去看看吧,想来这会儿他们都已经商议完毕,我去探探口风也好。”
说着,走到门边,便在此时,门外脚步声响,跟着一人叫道:“吴使君,吴使君歇息了么?”冯孚低声笑道:“是韩元进,使君借兵的事**不离十啦。”吴晨道:“哦,为什么?”冯孚笑道:“那些武将没有被你说动了心,怎会来见你?文官有陈孔璋帮衬,只要说服这些早已意动的武将,审配再有主见,也总不能不顾众人的意思吧?”
外面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声音又提高了数分,叫道:“吴使君,吴使君在么?”冯孚笑道:“在,在”转身说道:“使君,你先试着说服韩猛,我这就去见审正南,安排使君和他相见。”吴晨道:“好。”冯孚打开房门,笑道:“韩将军,王将军,史将军你们怎么都来了?”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怎么是你?吴并州呢?”吴晨从冯孚身侧探出身,道:“我在这里。”冯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道:“赶了一夜的雨路,可真有些累了。诸君和使君说话,我到别屋去歇一会儿。”向众人团团一揖,道:“冯孚告罪,告罪。”从门槛旁侧身而过,向一旁的厢房大步而去。众人原本便不是来找冯孚,因此冯孚走了也不在意,只是盯着吴晨。除了蒋义渠和审荣等寥寥数人没有,方才议事厅中的武将大半都到了。吴晨侧身将众人迎进房内。这间厢房本是邺城官邑中最大的一间,但众人落座,仍是挤得满满堂堂,有几人因为没有座垫,干脆便站在门槛边。
韩猛开门见山,说道:“方才审公和我们商议了半天,审公虽然没有定案,但大伙儿都觉得是个机会。但有些事不问清楚,大伙心里没底,因此咱们便来啦。”
吴晨道:“有什么事,但问无妨。”韩猛还未开口,一个年纪四十上下,面皮白净的大将已先开口,说道:“使君说曹cāo不在城外,这话可是真的么?”
吴晨知道此人名韩荀,字敬之,向他点了点头,道:“情况确实如此。我和他在河内河东打过两仗。河内那一仗是遭遇战,我军军中出了内jiān,被他率军伏击,跑出来后,我军穿王屋山入河东,在安邑和于禁打了一仗。随后曹cāo赶来,我们在中条山中又打了几仗,幸亏天降大雨,我们趁机离开中条山,之后顺黄河从河东入河南,在河南呆了数ri,其后曹cāo再次赶到,我军先一步掘开廛水水坝,淹了尹洛平原,将曹cāo甩在身后。按数次接仗的时间推算,曹cāo主力虽是马步混合,但调动极快,我军是纯骑兵,但曹cāo数次都是只差半ri便能追上我军。若不是掘开水坝,将曹cāo主力困在水中,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到河北来。”
众人听得啧啧不已。吴晨说的虽然平淡,但这些武将都是和曹cāo主力交过战的人,交战之后无不丢盔弃甲,被杀的狼狈逃窜,以己度人,更觉吴晨说的每次接仗愈加惊心动魄。
停了半晌,一人道:“若依使君所言,岂不是咱们只有半ri的时间击破邺城之围?”吴晨道:“其实我军穿过浮戏山后在东郡还打过一仗,那次我军一ri一夜奔袭三百余里,到管县渡口时人马几乎都脱力了。曹cāo不似我们这般深入敌境,因此没有可能会像咱们一般拼命赶路,我看他至少需要三ri时间从河南转到管县。加上我军渡河前曾将渡口附近的所有船只烧毁,即便曹cāo从河内和河南诸县调集船只,也需要数ri的光景才能集结完毕。因此我们至少有五六天可以用来击破邺城之围。”
门口的一人道:“使君是何时到的河北?”那人面sè青灰,脸庞瘦削,眼眉低垂,一脸苦相,他在议事厅时便是坐在最后,一直没有吭声,吴晨对他印象不深,只知他是偏将军,名字却有些模糊了,向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前五月十九ri到的朝歌。”那人道:“啊,那即是说曹贼曹贼两ri后便会重回邺城”牙关磕碰,竟是先自胆颤起来,厅中众人却没有一人发笑,人人面sèyin沉,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
吴晨万万没有料到河北将领竟然会如此惧怕曹cāo,心知若不能重立众人的信心,这仗不打也输了,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也不一定。我军在洛邑停了数ri,连克数城,许县震动,而我军的行军路线本是向许县而去的,曹cāo在河南受阻又被我们甩在身后的情况下,自应到许县去截我们。一来一回,也要五六天时ri。因此他至多会在二十九ri或者三十ri到达邺城。这七八天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厅中众人暗暗舒了口长气。韩猛道:“那么这七八ri该如何做呢?”吴晨道:“首先是要击破邺城之围,否则大伙儿被困在城中,便有千般计策,万般筹谋,不破开城围便什么都没有用。而且此刻曹军主力未至,城外兵力不足,正是大好良机。”韩荀接口道:“破开邺城之围呢?然后怎么办?”
吴晨道:“一是举城东迁。邺城始终离得黄河太近,曹cāo的势力此时已遍及黄河两岸,黄河水道对他来说已非天堑,而是运粮运兵的坦途。举城东迁,一来背靠幽并,可以从幽州牧处补给粮草和兵员,二来拉长曹cāo大军的补给线。拉长曹cāo的补给线,我手中的骑兵便有了用武之地”
韩荀一拍大腿,笑道:“好,便是如此。当ri咱们在官渡的时候,曹贼没少派人sāo扰咱们,这次终于也要让这老贼尝尝被人劫粮烧车的苦楚啰。”
屋中众人跟着叫道:“就这么办。”门口的那位偏将军叫道:“使君才说到一,不知后面还有什么?”吴晨道:“其次,是张燕。举城东迁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因为东迁之后,至少邺城城墙都要拆毁,否则邺城反倒成了曹cāo大军据点,那便不是疲敌,而是资敌。城墙拆毁后,我军便再没有遮护,倘若此时曹cāo率兵突袭,后果不堪设想。因此需要有人从侧翼袭扰曹cāo,令曹cāo在我军迁移时难以全力应对我军。而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张燕。”
厅中众人听了“张燕”两字,脸上都露出为难之sè。韩荀道:“使君初来河北,不明就里,其实咱们和张燕的关系一向不好,张燕嚣张跋扈,从不将咱们看在眼里,只看邺城被围这么久,这贼子丝毫没有动静便知”韩猛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倘若城围一天不破,什么东迁,什么张燕,都是白ri做梦。这些话放到邺城之围破了之后再说也不迟。”
厅中众人连连点头。韩猛道:“使君,我倒不是说你白ri做梦,你比咱们这些人看得更远,咱们现在已是心服口服。但说的太远我们也看不清楚,不如说点实在的,使君有几成把握破开邺城之围?”
吴晨笑了笑,示意自己明白,顿了顿,说道:“有七成。第一,我军在邺城的兵力有三万到四万,而城外曹军也不过四五万”
刚说到这里,猛听得战鼓声从屋外响了起来,吴晨心中诧异,眼神向窗外瞟去。屋中的众人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韩猛见吴晨停住话头,笑了,说道:“看时间也是时候啦。使君有所不知,这一个多月,曹军一向便是在此时攻城的。”吴晨道:“这一个月来一向如此?”屋内众人齐齐点头,道:“是啊,这一个月来曹军都是已时初刻出兵,未时中刻收军。”韩猛起身,向吴晨道:“我们这便去守城,使君cāo劳了一夜,这便先歇息吧。待使君歇息好,咱们再来同使君商议破围的事。”
将众人送出房门,吴晨转身回入屋内。连着数ri奔波,这时真是有些困了,但心中记挂和冯孚所说的与审配详谈的事,因此合衣靠在床榻上,屋外不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数年来,吴晨还是第一次距离两军相战的前沿这般远,只觉得那喊声越来越低,越来越远,终于一片寂然。
猛听得“哚”的一声,吴晨当即惊醒,就见冯孚一脸歉然的扶着小案,显是冯孚推门进屋,却见吴晨熟睡,不yu打搅,倒退出屋时碰到桌岸。吴晨用手抹了抹脸,道:“啊,冯主薄回来啦。”猛然见天sèyin沉,悚然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冯孚竖起两个指头,道:“不久,也就两个时辰而已。”吴晨道:“两个时辰?哦,天这般yin,那是又要下雨了。该死,我还以为只睡了一小会儿,主薄一定回来很久了。事情办的如何?”冯孚道:“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