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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水般的向长沙而来,蔡瑁才终于相信。于是按翟星的行进路线,特意在湘江布置杀局,不想却完全被翟星识穿,如今邀来的那些高手虽然合围而来,但最近的一条船离帅船也有数十丈距离,实是远水难救近火,心中惊怒,向船尾退去。边退边高声喝道:“放箭,放箭。长兵,封住船首,戳死他。”船首的兵丁齐声高喝,十余支长矛疾刺而出,翟星袍袖挥打,将羽箭一一拍落,身形一顿,空中蓦然转向,改直飞为下冲,扑向船首的破浪。长矛兵手中一空,飞纵而来的敌人突然凭空消失,惊愕之间,眼前陡地一花,来人已稳稳站在船首。敌人究竟如何上的船,竟然没有一人看清楚。
翟星双足一踏上船板,袍袖立时挥出,呆愣在船首的十余名兵丁,只觉一股巨力沛然而至,身不由己向斜侧摔跌而出,扑通、扑通数声,跌入江中。蔡瑁厉声喝道:“围住他,不要让他跑了。”翟星袍袖挥出,迎向左侧一排急冲而来的长矛兵,兵丁觉手上一沉,手中的长矛直yu脱手而出,骇然惊退,**回夺兵刃,手上却突然一空,巨力瞬时消失无踪,**回夺兵刃的力道立时反噬自身,齐齐向后跌退,那股柔和而又莫可抗御的巨力却如溃堤洪水,追身而至,胸口如遭雷殛,纷纷向后抛跌,十余名兵丁倒撞在急冲而来的后续兵丁上,甲板上的兵丁立时乱成一团。翟星长笑一声,满甲板游走不定,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尽皆被他抛入江中。
蔡瑁惊见翟星不用半盏茶的功夫就收拾了船上百余名兵丁,心胆俱寒,探手揪住身旁张允的衣领,将张允向翟星掷去,纵身后跃,跳向江中。
一年半前被翟星一招而擒,张允引为平生奇耻大辱,这一年半隐居家中,苦练“百步神拳”,如今再见翟星,一年来的雄心却突得消失无踪,只觉手软脚软,膝盖只想向船板跪去,突被蔡瑁从后偷袭,更是惊得魂飞魄散,空中手脚乱挥,惨呼道:“饶命,翟大侠饶命”再无半分高手的架势。
翟星一把抄住张允的脖颈,喝道:“抓鱼去吧!”张允庞大的身躯向空中的蔡瑁急速追去。“砰”一声,蔡瑁被张允撞的眼前昏花,本已下坠的身子,再往前翻去。翟星长笑一声,身子一弹,横越数丈,一脚踩在张允脸上。“嗵”的巨响,张允坠入水中,溅起数丈高的水浪。翟星借一踩之力,扑向空中的蔡瑁。蔡瑁厉喝一声,举拳直捣翟星急踏而来的脚底。拳脚相触的刹那,翟星脚底传来一股沛然莫测的力道,震得蔡瑁耳中一片轰鸣,难受至要吐出血来。
“嗵!”
蔡瑁被翟星一脚踩在脑袋上,狠狠砸入江中。翟星放声长笑,衣袖飘飘,向东岸逸去。其时河风阵阵,吹得翟星一身白衣猎猎飘舞,恍若江神凌波飞渡,身形蓦的在一艘江船的桅杆上一顿,飘身而起,没入片片渔帆深处。
岸上与江船上的众人看得又惊又畏,半晌才醒过来。“陆矶楼”位于湘江东岸,正对湘江中流的橘子洲,江上打斗时,众人齐拥向窗口,此时方缓缓散开。一个年轻汉子边向酒案走去,边叹道:“早先就听说翟星是‘天下第一高手’,原以为是以讹传讹,今ri一见,确是不负‘天下第一’的美誉。”一个身穿黑衣大汉子高声道:“那是自然了,从他师弟那就可以看出来了。”一把暗哑的声音接道:“翟星还有师弟?是谁啊?”
楼上众人哈哈大笑,齐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坐在窗下,大约十五六岁,脸sè黝黑,相貌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只是身上穿着较为名贵的青绸,想是哪家不常出门的公子。
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笑道:“小哥,翟星的师弟就是吴晨吴并州啊。”那少年疑惑的道:“吴晨又是谁啊?”众人一愣,突然间放声大笑。
那身穿黑衣的汉子喘着气笑道:“小哥,你又不是小姑娘,如何会连数月来盛传的吴晨吴并州都不知道啊?莫不是最近都躲在闺房里绣花?”众人哈哈大笑,那少年脸sè涨得通红。众人笑声中,那年轻的汉子道:“吴晨以万余兵力破袭数万匈奴,大长我汉人志气。若说天下武功最高,自是翟星莫属,但论‘天下第一英雄’则非吴晨莫属。”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冷笑道:“匈奴一群蛮夷而已,又懂得什么叫兵法?破袭数万蛮夷,如何及得上官渡之战曹司空以十万兵力大破百万雄兵的雄才伟略?论天下第一英雄,非曹司空莫属。”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起身道:“老兄得话不错,天下英雄自以曹司空为首,但江东自小霸王死后,孙权于内忧外患之际,力挽狂澜,不过三年,江东不但渐趋安定,隐然更有大胜往昔之貌。若论天下英雄,孙权当属一人。”
座上几个柴桑口音的人连连称是。一个清秀的书生起身说道:“刘荆州一介书生,单身匹马平定荆州,拒袁术,抗张济,收张怿,威怀兼治,开疆拓土。收留十余万南迁难民,安慰赈赡,招诱有方。放眼四周,除荆州安宁平静远离战祸之外,何处还有让人安居乐业之地?若论天下英雄,刘荆州当仁不让。”
那身材高壮的汉子大声道:“刘表只是条守户之犬,如何能算英雄?”那书生厉声道:“孙权的老爹就死在这条守户犬手上。刘荆州不算,更轮不到孙权。”那高壮汉子大怒道:“你懂个屁,老子的事能算到儿子身上?满嘴喷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一步跃到那书生身前,“啪”的一声脆响,那书生被扇的在空中转了两圈,蓬的一声撞在侧旁的案桌上,盘盏齐飞,酒水淋漓,案桌旁那人虽是急速后退,仍是被酒菜泼了一身,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骂道:“直娘贼的江东狗崽子,敢来长沙欺负人,大伙儿上。”挥拳就扑了上去,身旁数名长沙人一齐涌上,柴桑这边见对方人多势众,也是一涌而上,两拨人立时厮打起来,一时拳头臭脚乱飞,酒盏杯盘乒乒乓乓摔在地上,油水遍地,湿滑无比。众人踩着酒水跌倒地上,犹是厮打不休,扳头拽脚,掐腿拧手,抠鼻撕嘴,乱成一片。忽听得马蹄声响,楼下传来官差的高声喝骂:“奉水师都督之命,抓拿太平道妖人翟星,敢窝藏妖人,敢拒捕反抗的,格杀勿论。”
楼上正在厮打的众人愣了一愣,发一声喊,又厮打起来。腾腾腾数声,一个魁梧的家丁奔了上楼,扫了一眼鼻青脸肿横七竖八的众人,高声道:“少爷,少爷,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刚才在窗口的那少年从一人裆下探出,眦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应道:“建义,我在这里。”建义急步而前,将挡路的人提起衣领就是一甩,不管胖瘦,距离总在一丈远内,两旁瞬即各堆起两座人山。建义大步而前,提起少爷身上那人,直接掼出窗户,扑通一声巨响,跌入江中。众人见他如此勇猛,慢慢停下手,缓缓从地上爬起身。建义扶起少爷,说道:“少爷受惊了。”那少爷满脸的兴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向躲在楼梯口的酒楼老板大声道:“陆老板,今ri这损失就由我付了,改天你来我家取吧。”陆老板哭丧的脸立时堆起了笑容:“黄少爷,这真是太破费。古有孟尝君扶危济困,今有黄叙黄少爷豪风不让古人。”黄叙眉开眼笑,迈步就要向楼下走去,建义低声道:“少爷,我背你。”在黄叙身前蹲下身。黄叙脸sè一变,一把将建义推开,一瘸一拐的向下走去。众人心道,原来竟是个瘸子,怪不得要人背了。
建义怒目瞪向众人,厉声喝道:“看什么看?”众人急忙低头,突听陆老板惊呼一声,接着蓬蓬一阵乱响,竟是那少年足下不稳,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滚下楼去。建义大吃一惊,纵身而下,一把扶起跪在地上黄叙,大声道:“少爷,你没事吧?”陆老板也奔了过来,说道:“黄少爷摔到哪里了,我这儿有上好的跌打药。”
黄叙望着手上沾着灰尘的血痕,心头一阵酸涩。自五岁那年的一场怪病之后,左腿就再没有什么知觉。从此以后,小伙伴上房上树,他却永远只能在树荫下远远观望。看着那些曾经一同玩耍的同伴迅捷爬上树,在树上放声大笑,看着他们从树上摔下,在父母的抚慰下放声大哭,黄叙真的想和他们一样爬树,一样因为从上面摔下而尽情痛哭,但这小小的愿望却又是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及。今ri在酒楼,大家不分东西的乱打一通,黄叙脸上身上虽然挨了不少揍,却觉得自己终于成了一个正常人,再也不用被人当废物一样供着。但从楼梯上摔下,黄叙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个废物。
建义望着黄叙眼中的泪水,长叹一声,柔声道:“少爷,我搀你走吧。”陆老板道:“不如上点伤药吧。唉,残废之人是不该逞”惊见建义怒目而视,陆老板咕一声,将嘴边的话吞下下去。黄叙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建义俯下身,将黄叙背起,大步向驿站走去。到了驿站,建仁等人已驾好马车,建义吆喝一声,数十家丁赶着十余架马车向攸县而去。
天sè慢慢黑了下来,路上亮起了灯火。建义等人赶了半天的路,腹中饥饿,停了下来,准备在江边的市集上买些吃的充饥,黄叙却一直坐在马车中没有下来。建义低声道:“少爷,赶了半天路,吃些什么垫垫肚子吧。明ri老爷五十大寿,到时宾客云集,就没功夫吃了。”黄叙木然的摇了摇头。建义向建仁大声喝道:“三弟,你带他们进里面点些吃的,我在这里陪少爷。”建仁高应一声,带着家丁进了店铺。
建义笑道:“少爷想不想知道,为何此次老爷愿意让少爷随我们出来采买货物?”黄叙木然的摇了摇头。建义低声道:“我听大哥说,老爷亲自去襄阳请名医张机来为少爷诊治。听说张机此人有活骨化腐之能,一生活人无数,此次必然能治好少爷的腿。老爷所以让少爷跟我们一起来,就是要给少爷一个惊喜。”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黄叙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这十年来,黄叙已不知见过多少号称名医的大夫,又有哪次不是满怀希望而去,伤心失望而回。十年来,针刺火炙、冰冻锤敲,也不知受了多少次,天山的雪莲,长百的山参,岭南的灵芝,终南的首乌,也不知吃过了多少,心中对自己的这条病腿早已不报什么希望。
建义急道:“少爷不信?少爷千万不要不信,这次的张机绝不是那些庸医,老爷可是千辛万苦才将他请来的。”黄叙微微一笑,道:“我信,真的信。”放眼向湘江望去。此处市集已近官路边界,要回攸县就要沿小径东行,离湘江将越来越远。此时凉风习习,江水奔腾不息的轰响随风送入耳中,宽阔的江面上万点渔火明灭不定,黄叙想起翟星凌波飞渡的绝世身姿,心中暗自神伤。长叹一口气,心道,若能如他一般,就算只有一ri,此生也不枉了。
片刻之后,建仁等人走了出来,一行人继续赶路。黄叙枕着双手,望着漆黑的蓬顶,眼前仍是午间所见的那一幕。侧身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窗外繁星点点。黄叙静静望着无垠的星空,心中渐趋宁静。随着马车的颠簸,耳中波涛的隆响变得有如天籁神女曼声轻吟般的低沉遥远,漫天的繁星越来越模糊,终于靠在车窗,沉沉睡去。
马车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