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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晨苦着脸道:“真要喝?”小倩点了点头。吴晨捏着鼻子,大口大口的吞下药汁,汁液顺着嘴角向下流去。小倩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巾,轻轻抹去吴晨嘴角的药渍。
吴晨鼻中一阵少女的幽香,心中一荡,闭上眼睛任小倩擦拭。
“嗯,喝完了吗?”
吴晨放好碗,指了指另一边嘴角:“还有这里没有擦。”小倩脸sè通红,手像触电一般急缩而回。吴晨笑道:“咦,这块丝巾以前没见你用过,是新买的吗?”小倩道:“不是,是苏姐姐教我织的。”吴晨道:“苏姐姐?哪个苏姐姐?”小倩道:“就是安定文案苏俊的姐姐苏娟啊。”吴晨恍然大悟:“啊,我记起来了,就是她啊。没想到她还会织布。”小倩道:“不是布,是丝。”吴晨笑道:“这丝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小倩道:“自己养的。那天苏姐姐来看我,还带来了她的小儿子孟青。孟青张口就问我会不会养蚕。在襄阳时我也曾养过,就说会,于是他就拿出一盒蚕子,都是些刚出壳的幼蚕,足有一两千条。”吴晨大喜,心道,我怎么没想到养蚕呢?蜀国就曾以蚕桑立国,蜀国年入的三分之一都来自蜀锦,天水的气候cháo湿温润,正适合大规模养蚕。我正在为缺钱的事犯愁,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兴冲冲的道:“他从那里弄来这么多蚕子?”小倩笑吟吟的道:“这个,公子应该比谁都清楚啊。”
吴晨啊的叫了一声:“jiān商,一定是jiān商给的。”小倩笑道:“孟青对我说,那天他们正在草地上找蛐蛐,看见翟大哥也低头在草地上找什么,就都跑了过去,看能不能帮什么忙,接着就看见翟公子拔草喂那些蚕子。”吴晨心道,jiān商什么地方不去,偏在别人找蛐蛐时候过去,那不是诚心想骗人吗?蚕吃草?这么馊的主意也只有他才想的出来,他干嘛不干脆拿白菜叶喂蚕?如此处心积虑,这次要价一定不菲。
小倩道:“翟大哥看他们喜欢,就说:‘蚕啊,又叫天虫,就是说天上才有的虫子。据说从咱们汉人的老祖宗黄帝的妃子姜嫄就开始养蚕,慢慢传遍天下。南方比较多,北方要养不容易,而且蚕还特别娇贵,养的不好就全死了。’孟青他们看着蚕子吃草,觉得很有趣,就问要怎么样才能不死。翟大哥说:‘我们都不会养蚕的。这蚕啊就是要南方人才能养,你们要养蚕,应该去问南方来的人啦。只是这附近有谁是南方来的呢?’”吴晨心道,jiān商这是明知故问。
小倩道:“孟青说公子是南方来的,可是翟大哥说你不在安定,等你回来,这些蚕子就都死光光了。小胖说我是从襄阳来的,应该会养蚕,于是孟青就央着苏姐姐来找我。”吴晨道:“后来呢?”小倩笑道:“那些小孩子怎么会有耐心,以后都是我和苏姐姐还有苏姐姐的一帮姐妹养蚕。”吴晨诧异道:“jiān商喂蚕子吃草,那些蚕子怎么会没死?”小倩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啊,从来只听说过蚕吃桑叶,没听说过蚕吃草的,那些蚕子怎么会没死呢?养下去后,直到吐丝,那些蚕子也没事。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很想问翟大哥,可是过了一阵他就去西平了。”
吴晨沉思道,翟星行事一向出人意表,这件事不问他是弄不清楚的。向小倩道:“养蚕很辛苦,这些ri子苦了你了。”小倩摇了摇头:“不苦。沈太守知道我们养蚕后,就派人发了告示,蚕丝可以按价折算成五铢钱顶当年的赋税,我们手里的蚕就分了出去,我和苏姐姐俩人养的蚕也不过三、四十条。”
吴晨心道,沈思可说是管理内政的好手,有他在,自己真的省了很多事,就是年龄有些偏大,五年十年的沈思还可以,但十年之后呢?
小倩道:“公子,粥快凉了,我给你盛碗热的。”端起木盘向外走去。吴晨笑道:“你呢,吃了没有?一块吃吧。”小倩嫣然一笑,再端盘进屋时,盘中果然是两副碗筷。两人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数月未见,两人各有机遇,小倩xing格温婉恬静,吴晨活泼跳脱,说起打仗的那些事情,眉飞sè舞,将这数月来的经历说的绘声绘sè,紧要关头更是添油加醋,极尽跌宕起伏之能事。时间就在两人闲聊中飞逝,那种青涩的、似懂非懂又甜的不行的滋味,在两人的心湖中轻轻流淌,眼中的柔情越来越浓。
“咕咕”
小倩一惊,诧异道:“什么声音?”吴晨脸sè通红,恬然道:“我的肚子。”小倩抿嘴一笑:“刚才不是”透过窗户向外看去,ri影竟已西斜,几个时辰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小倩赧然一笑:“呀,原来要吃午饭了,我这就去准备。”将两副碗筷收在盘中,吴晨一把按住小倩的手,柔声道:“还是两副碗筷。”小倩羞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吴晨欢叫一声,蹦在床中,一把揭过被子盖在脸上。小倩出身诗书世家,谨受男女之别,平常不要说搂抱,要握个手也是不能够,刚才趁机握了一下小倩的手,就像是偷了情接了吻一般,让吴晨激动得不能自已。
门外忽然响起文援的声音:“公子,庞将军在议事厅等候公子接见。”
吴晨心中一惊,起身披上外衣,疾步走出房间,大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战事进行的如何?”文援道:“巳时就回来了,那时大帅还在用膳,所以”吴晨脸上一红,知道那时自己正和小倩在房中说话,当下加紧脚步,向议事厅走去。
城外欢声雷动。迫在眉睫的大祸,一夜之间消失无形,百姓自发的走上街头,宣泄数ri来累积的忧惧和惶恐。二人到议事厅时,厅内也是谈笑风生。
吴晨微笑着走进大厅,正在说话的沈思,姜叙,彭羕起身相迎,庞德,成宜,张华,王乐齐迎出大厅。吴晨向庞德道:“令明,此次大胜你把奖惩人员的名字报给沈主薄,按功行赏。”庞德高声应是。
吴晨向张华道:“子烨,这次你离间羌、氐,功劳不小,按上次说的,从今ri起你就是我的行军司马。”张华正待谦虚,王乐道:“子烨,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当时的情况惊险异常,回想起来真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你啊,我这条命就搭在像舒至的大营里了。”吴晨笑道:“看来你们出使的那一幕很jing彩啊。”沈思三人此时也走上前来,沈思拂着胡须道:“一波三折,奇峰迭起,我们这些听得都胆战心惊啊。”吴晨道:“看来我错过一场好戏。王乐,你担任天水太守间,疏于防范,至令敌军成功偷袭,损失数千兵丁,这个罪很大。这次你戴罪立功,但还不够,所以要降你一级,你担任的长水校尉就交给令明。”王乐低头应是。庞德道:“主”吴晨道:“不用说了,这次令明力了大功,该赏就要赏。此次伤亡情况如何?”庞德道:“氐人人心涣散,我大军突袭,人人作鸟兽散,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此事蹊跷,公子来时,我们也正在说这事。”
吴晨道:“哦,氐人一向勇猛,这次这么不禁打是有些蹊跷。”彭羕道:“把符彤提出来问问不就成了。”吴晨喜道:“连符彤也抓住了?”庞德道:“不但符彤,连他儿子一起,一共抓了三十几个氐人头目。”
吴晨道:“好,把符彤带上来,问问他。”王乐应了一声,唤来一个亲兵,耳语了几句,亲兵急奔出厅。吴晨又和众人说了会话,众人刚坐下,就听到大铁链哗啉哗啉的巨响。片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但见那人乌发披散,铁髯戟张,双目圆睁,神情甚是威猛。脸上、颚上数处伤口,肩头、膝头处也有数处刀伤,鲜血仍未凝结,隐有血水向下滴落,双手双足铐在铁铐中,中间连着大大的铁链。
吴晨低声道:“为什么铐住他?”王乐附耳在旁道:“此人武功极高,昨晚连伤我十余名兵丁,若非令明和成帅联手,真还制不住他。”吴晨低哦一声,上下打量起符彤。
彭羕冷冷的道:“符彤,见了我家主公,为什么不跪下?”
符彤仰天大笑,厉喝道:“我符彤纵横凉州,叱咤风云,这次不小心中了你们这些狗贼的jiān计,到了这里就没打算活着。从来只有站着死的氐人,没有跪着生的氐奴。要我向狗贼下跪,我,呸。”
一口浓痰向坐在厅上的吴晨吐去,厅中人影一闪,一人从旁窜出,再返回坐下,动作如兔起鹄落,迅捷之极,正是成宜。彭羕怒道:“给我掌嘴。”符彤身旁的兵丁高声应是,扬手就要打,吴晨道:“算了。”兵丁低声应是,退在一旁,符彤冷冷的看向吴晨。
彭羕道:“如今你是阶下囚还敢如此放肆,委实狂妄已极。你挑动羌人发动叛乱,可知罪吗?”
符彤嘿嘿冷笑道:“从刘邦狗贼开始,四百年来,汉人杀了多少氐人?汉人杀我氐人,这笔债,我氐人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彭羕森然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如今杀你就像杀条狗般简单。但我主宅心仁厚,体念氐、汉情谊来之不易,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若深自忏悔,向天下发布告示,说明自己实因贪图天水财货,是以挑动羌人谋反,并保证今后痛改前非,签订汉、氐和约,此生再不犯天水,我家主公或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符彤仰天长笑:“古来圣贤皆难逃那一ri,符彤尽心中所想,虽死无憾。但只要我符氐不绝,亡汉者必氐。”
彭羕喝道:“把人带上来!”厅下的兵丁大声应是,只听得铁链声响,押了三十余人到厅上,其中一人年纪只在七、八岁,但和符彤却是极像,显见得三十年后,就是符彤现下的模样。
符彤见到那人,脸sè登时大变,惊喝道:“洪儿,你怎么也被这些狗贼抓住了?怀归呢?”他这一声呼喝,震得厅中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吴晨心中更是狂澜海啸,乱成一团。
吴晨熟读历史,符洪在历史上虽然名声不显,他的孙子却是中国历史中叱咤风云的一代巨擘般的人物——符坚。若历史走向没有被扰动,百年之后,符坚将统一中国北方,陈兵百万于淝水。但如果此时杀掉符洪,就没有符坚,历史又会走向何方?直到这一刻,吴晨才真正感受到是如此的贴近历史,历史的脉搏就在自己手中,只要一句话,历史的足迹就将从此改变。如此巨大的震撼力,令吴晨难以自己。
符洪小眼通红,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手上的铁链铮铮作响,哭道:“怀归叔叔死了,他为了护我死在这些狗贼手里。”
彭羕笑道:“我听像舒至说,氐王对这个儿子疼爱有加,还经常夸口兴氐者必符洪。”语声陡然转寒:“现如今你儿子也在我们手里,我倒要看他如何兴氐!”
符彤提气暴喝:“吴晨,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围攻天水,全是我主谋,你拿我儿子做什么?”
彭羕笑道:“符洪,你们这些氐人yin谋犯汉,全是乱贼,要诛三族,但只要你爹爹肯向天下谢罪,表明此生决不进犯天水,就可保全你们的xing命,你为何不劝劝你爹爹。”符洪擦了擦脸上的泪渍,朗声道:“只有站着死的氐人,没有跪着活的氐奴,要杀就杀。”铁链铮铮响动,符彤扑到符洪身边,一把将儿子抱进怀中,虎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