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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兵丁大声禀道:“军师,槐里的飞鸽传书到了”
“采莲秋水畔,水悠兮清涟漪。照影摘花花似面,心幽兮丝争乱。
凌波风浪晚,只身兮影相对。但闻远处歌声传,情切兮向归岸。”
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远远从河面飘来。河岸边青青的莲叶接天相连,一叶小舟时隐时现,隐隐穿行,划破清清河水。
歌声发自小舟,舟上几个少女和歌嬉笑,似乎在荡舟采莲。歌词写采莲女心切远出的心上人,听闻远处歌声,即放眼向望,柔情蜜意、浓浓思念,尽皆融入歌声。
黄睿立在船头,晚风肆意撩起鬓角的黑发,在眼前不住拂动,远望水天一线,青山起伏如涛,心中千头万绪,当真亦是“心幽兮丝争乱”。
身后的颜渊道:“长安果然是帝王之乡,小小的采莲女都有如斯佳句。只是现下仲夏间,似乎不是采莲之季。”
黄睿没有接声,望向半边悬在天际的落ri,满天的余晖为青山、绿水披上一层淡淡的金辉。那小舟越行越远,歌声时断时续,更见悠扬。
船家cāo着秦味浓郁的官话,略显得意的应道:“客官有所不知,此时荷花盛开,长安城中达官贵人皆喜荷花的淡淡清香,因此霸河一带船女仲夏之时采的是荷花,而非莲子。”
船家头戴蓑笠,身披斗篷,满头白发,满面皱纹,肤sè古铜,摇橹的一双大手满布老茧。颜渊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船家续道:“论到诗词,此处离长安还有三、四十里,等到了长安城,三尺孩童也会吟唱几首诗三百,才真当得上帝王之乡。”微顿了顿,道:“听客官的口音,似乎不是秦地人氏,两位到长安是投亲还是入伍啊?”
颜渊道:“很早就听闻长安乃帝王之乡,此行专为游历。”
船家吃了一惊,道:“客官想来还不晓得,凉州战事吃紧,长安一带到处征兵。外乡口音的,遇上好点的差官,还可无事,遇上急着交差的官爷,保不住便被强拉了壮丁。两位无事千万不要去长安。”
黄琪英转身问道:“一路行来也见了很多逃难的百姓,经老丈一说才知是雍凉战事吃紧。我们也有志报效朝廷,只是不知战局到底如何?”
船家摇摇头:“原来你们还是想去投军的,害小老儿担心半晌。陈仓一带的战事,小老儿也是听逃难的右扶风百姓说的。既然你们曾遇到过逃难的百姓,小老儿所知只怕也不会比两位知道的多多少。”
黄琪英道:“听说凉州作乱的是个叫无什么儿的异族人,身高三丈,青面獠牙,每天要吃一颗人心。既是如此,为何逃难的百姓中没有凉州人,反而只有三辅之一的右扶风郡人?”
船家笑道:“什么无什么儿,那人叫吴晨,地地道道的汉人”
颜渊、黄琪英齐声惊呼:“什么,他叫什么?”
船家被惊得一个哆嗦,橹浆一歪,小船簌地打横过来,黄琪英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入河中,颜渊大惊,探了出手,叫道:“黄大哥,拉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侧身将手伸出,船家也急忙赶了过来,向水中的黄琪英伸了出手。黄琪英拉住船家的手,急声问道:“老丈刚才说那人叫什么?”
船家急道:“管他叫什么,客官先上来再说也不迟。”一面说说一面**拉住黄睿的手,想将他提出水来。黄琪英哀声道:“老丈不告诉我,我就一直泡在这水里。”
船家无奈,大声道:“他叫吴晨”话音未落,就听颜渊突然欢呼一声,踊身从船上跳出,通的一声落入河中。
船家心中一哆嗦,暗忖,莫不是遇到了两个疯子?只不知这船钱要得还是要不得了。
黄琪英、颜渊二人在水中把臂欢呼。
其时夕阳西下,河中满眼粼光。
钟毓听得脑后风响,急迈一步,也不回头,左手拇指与无名指相对,三指翘立,向身后挥点而去,小指正迎向急攻而来的手掌的脉门。
费瑶一声娇笑:“好一招‘芙蓉映波’。”纤手轻扬,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斜斜切向钟毓右侧脖颈,脚下裙舞飞摆,右足前踢钟毓膝侧。
钟毓再跨一步,右手急翻而下,向费瑶的足尖按去。
费瑶娇喝一声:“男女授受不亲。”钟毓闻声一惊,向下按的手就慢了一线,费瑶一声娇笑,右足已踢在钟毓膝侧。钟毓一个趔趄,向前跌去,转过身瞪着费瑶,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怒喝道:“你又耍诈。”
费瑶笑道:“兵不厌诈,你爹爹是用兵高手,难道没教过你么?”左手一挥,向钟毓胸前点去。钟毓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对费瑶的招数只作没看见。
费瑶一指点到钟毓胸口,见钟毓一动不动,娇喝道:“木头,你怎么不闪啊?”
钟毓气道:“反正也闪不开,干脆不闪。”
费瑶眼珠转了转,笑道:“钟家‘芙蓉指’好大的威风,到今ri才知不过而而。”
钟毓猛地睁开眼,怒声喝道:“你说什么?”
费瑶道:“我说钟家‘芙蓉指’不过而而。”虽然一脸的不屑,却掩饰不住眼中跃跃yu试的神情。
钟毓冷哼道:“那只是我学艺不jing,可不是钟家‘芙蓉指’不行。”
费瑶眼珠再转,拉着钟毓的袖子,轻轻道:“钟哥哥,是我不好,三个哥哥都在外面,爹爹又一直不让我出来,人家心里好闷,你再陪我打过啊。求你了,钟哥哥,钟哥哥”
钟毓闻着费瑶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听着费瑶的轻言软语,心中不由一荡,被她戏弄的火气转眼消了一大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势走开一步,闷声道:“陪你打过可以,你还使不使诈?”
费瑶连连摇头。钟毓再退一步,拉开架势,道:“那我便试试你费家的‘无忧掌’吧。”
费瑶笑道:“还是钟哥哥最好。不过天气这么热,打来打去又有什么意思?听说霸上荷花都开了,钟家的‘芙蓉指’不就是取自芙蓉各种形态的么?钟哥哥,不如你带我到霸上去看看好啦。”
钟毓收了式子,诧异的问道:“这事应该问费叔叔才是。”
费瑶吐了吐舌头:“爹爹好凶的,方才你也见他吼我了。他啊,最呆板了,说女孩家就该呆在家中,我要说出去,他肯定会吼我。钟哥哥,你最好了,你说带我去,爹爹一定同意。”一面说一面牵着钟毓的衣袖轻轻摇晃。
钟毓心中一荡。他和费瑶两人年岁相近,钟瑶、费清两人感情又极好,早有结成儿女亲家之意。费瑶心无城府对这些事似懂非懂,钟毓却是长了两岁,对大人的心意心知肚明,因此对贪玩的费瑶百般迁就。见她软语相求,心中早就软了,放缓语气道:“好是好,只是出去后可千万不要惹事,否则就没下回了。”
费瑶一声欢呼,原地转了几个圈,飞也似的跑了开去,隐隐丢下一句话:“钟哥哥,你和爹爹去说,我去换男装。”
黄睿、颜渊同时开口道:“你识得吴晨?”两人一愣,呆了呆,又同时道:“你去凉州是找吴晨的?”
两人你眼望我眼,道:“你先说。”这次却仍是异口同声,两人哈哈大笑,向对方道:“那我先说”。
这次竟然还是异口同声,颜渊笑着摆手:“好了,别推来推去,我先说吧。早先我就曾对琪英大哥说过,我是襄阳人。在襄阳时,吴晨曾在我家中住了半个多月,却惹来一堆麻烦。他一走了之,别人却都来找我的晦气,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弃家出走,听说他到了凉州,就一路走到关中来找他讨债。琪英大哥,你呢?”
黄琪英点头笑道:“他确是个大麻烦”想起从襄阳到南阳的那一个月,虽然只是远远望望小倩,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偶尔和她说上句话,似乎就成了全天下最快乐的人。心道:“如今知道吴晨的下落,应该能很快见到小倩了吧。”想起小倩开心的笑颜,心头一暖,一丝微笑不禁意间挂上了嘴角。
颜渊看着黄琪英一脸憧憬、一脸幸福的神情,心头一突,暗忖,不会吧。心中正在惊异,却听黄睿提声喝道:“是谁在门外,出来。”颜渊一惊,转身向门外瞧去。
但听得门口一声低咳,接着传来一把尖锐、yin沉的嗓音:“半年不见,小子没半点长进,对长辈仍是这般大呼小喝。”
“吱呀”一声,一人推门而进,鸠衣百结,面目yin骘,正是左方。
“是你。”黄琪英低喝一声。
左方大剌剌的走了进来,嘿声道:“小子记xing不差,那也不用我再多说废话,将天人合一诀交出来吧。”
黄睿心中暗惊。自襄江边和左方交手后,黄睿对左方的武功深自忌惮,专门就此向父亲请教,知道此人名叫左方,是左慈的远方堂弟,为人忌刻易怒,睚眦必报,当ri为了逃难,曾用言语诈过他,不想他竟一直追到了长安。深吸一口气,道:“好,天人合一诀就在这里,你来拿吧。”探手入怀,像是要从怀中取物事,猛地飞起一脚,踢在屋中方桌的桌沿,那小案呼的一声,向左方直飞而去。桌上的油灯受此震动,灯芯立灭,灯中火油兜头向左方泼去。
左方一竖右掌,掌力透掌而出,“啪啦”一声桌面被掌风劈的四碎,火油虽被掌力劈的四散,但仍有星星点点的火油溅到了他身上,疼的左方大吼一声,便在这时,就听“哗啦”一声,窗棱碎裂,一条黑影破窗而出,左方急怒攻心,箭步跟上,纵身跃了出窗。
其时正值仲夏,天气炎热,颇有些人在客栈庭院中的一颗大树下纳凉,猛然间就听得二楼客房中一声大叫,跟着窗透碎裂,一条长凳临空飞落,蓬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惊的众人惊叫一声,纷纷站了起身,脾气暴烈的几人立时抽出兵刃,大声喝骂。左方跃出窗户,众人当即挺兵刃就围了上来。
“直娘贼的,没事吓唬你老子。”“他nǎinǎi的,活的不耐烦了,敢来消遣老子。”“混帐,没事乱吵吵什么?”喝骂声中,一名使刀的大汉抽刀劈向左方脖颈,一名使剑的jing瘦汉子剑光闪烁,直刺左方双眼,一名使鞭的大汉就地一滚,软鞭顺势卷向左方双腿。
左方嘿嘿冷笑一声,身子突然如陀螺般旋转,只听“叮”“叮”两声,使刀大汉庞大的身躯呼的一声,向围观的人群抛出,使剑的汉子连退数步,面sè惨白,一丝鲜血从嘴角慢慢溢出,使鞭的汉子软鞭回卷,紧咂着脖子,一张脸挣得通红。
左方喝道:“方才从房中跃出来的人往哪儿跑了?”左方瘦瘦干干,似乎风一吹便会被卷走,若在平时,客栈中这些刀头舔血的人又怎放在眼里,只是方才以一敌三,赢的轻轻松松,院中没有一人看出左方是如何出得手,身手当真强悍之极,一时间,众人都知不是他的对手,却也不愿在他yin威之下示弱,当下皆是沉默不语。
左方怒喝道:“说是不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左方似乎动了动,那使鞭汉子的头颅从脖颈上跳了起来,被颈中的鲜血喷的老高。众人骇的惊呼出声,齐齐向后倒退一大步。
那使刀的汉子这时爬了起身,叫道:“直娘贼的,方才哪有什么人出来了,就见一只畜生跳了出来,向那边去了。”伸手指了指北方。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