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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对两个女儿李敏和李钠也是既富怜爱之情,又保持严格的家教。李敏刚生下来时,邓颖超抱起孩子,深情地端详着说:“真是个小娇娇。于是,她便有了“娇娇”这个动听的小名。1947年娇娇从苏联回国,到毛泽东身边上学。毛泽东为她取了个学名:李敏。
当时,毛泽东化名李德胜。《论语》中有一句话:“君子欲恼于言,而敏于行。对古文颇有研究的毛泽东,为两个女儿分别取名李敏和李钠,寄托了自己的愿望。
李敏和李钠自小就是跟随我们警卫战士吃大食堂。上学后便在学校食堂吃饭。她们并没有随父亲一道享受共产党主席的“小灶”,考上大学后,吃住便都在学校里,同所有的普通人家的子女一样,一个宿舍住6个或8个人,睡上下铺。吃一样清淡的伙食。她们总是穿一身旧蓝布衣服,和大家一样上课,一样下乡参加劳动,一样走路。骑车、挤公共汽车。如果不加说明,没有谁会想到她们是毛泽东的女儿。
李敏的情况,看过王行娟所著《贺子珍的路》便可以有个基本了解。我这里不多讲了。我主要讲讲李钠。
大约是在1956年左右,毛泽东有一次散步时,曾问过我:“你的感觉,是李敏好呢还是李钠好呢?”。
我说:“都很好,两个孩子对我们都很尊重。她们没有某些高干子女那种容易表现出的优越感,她们要求自己严格,有上进心。
毛泽东摇头:“我看她们不如你们有出息。也不如你们有前途。她们比你们吃苦少,能吃苦的人才有出息。我说:“主席,你还想叫孩子们怎么吃苦?她们可是比普通人家的子女吃苦多了!
毛泽东摇头:“你说的不对,你讲吃苦的时候思想不对头,因为你首先想到她们是我的女儿.所以你给她们定了不同一般人家子女的标准。”她们不就是吃大食堂吗?大食堂的伙食要比多数农民家庭的伙食好,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兑:“主席,你总找低的比,这不公平,城里人家大多数未必比学校食堂伙食差,我家里就比大食堂的伙食好。”
毛泽东笑了:“你为革命做了贡献么。吃好点人民没意见。她们还没有做贡献呢。人哪,生活上还是跟低的比有好处。不比贡献比享受,那就没出息了。
在毛泽东的子女中,李钠相对来说吃苦不如她的哥哥姐姐多,但我始终认为她比7般人家的孩子吃苦多。我到毛泽东身边后,从1947年始,李钠才7岁,便跟我们这些当兵的一样行军,一样餐风露宿,一样地经受了飞机轰炸,听惯架。便跑去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把我叫进屋,声色俱厉:“三令五申,为什么还要搞特殊化?
我不怕江青发脾气,但是害怕毛泽东发脾气。我小声喃喃:“别的家长也有给孩子送东西的。”
“别人可以送,我的孩子一块饼干也不许送!毛泽东拍了桌子,“谁叫她是毛泽东的女儿!
我再不敢言声,也再不敢给李钠送饼干。回到家里,我向爱人发牢骚,说江青向毛主席打小报告批评我。嘴里这样牢骚,但我心里明白,江青在这件事上做得还是对的,毕竟李钠是她的亲生女儿。
事隔不久的一个星期六,李钠回到家里来。卫士尹荆山在倒茶时提醒毛泽东:“主席,李衲回家了,二三个星期没见。一起吃顿饭吧?
毛泽东掀起眼皮,目光柔和,含着感激:“嗯,那好,那好。”
小尹忙去报告江青。江青略一犹豫,小声说:“多下点米,多放点油。”
毛泽东没有专门吃饭的饭厅,每次都是卫士用食盒把饭提到卧室或办公室吃。今天搞了四菜一汤,还有辣子、霉豆腐等四个小碟。炊事员得意他说:“我今天多下了一倍的米!”“李钠在毛泽东卧室里向父亲汇报了学习情况。未了委婉他说:“我的定量老是不够吃。菜少,全是盐水煮的川水还不够大师傅沾光呢,上课肚子老是咕噜噜叫。”毛泽东教育女儿说:“困难是暂时的,要和全国人民共度难关。要带头,要做宣传,要相信共产党:……”他还开句玩笑说:“大师傅掌勺连我也管不了呵!”
尹荆山进去招呼:“主席。饭好了。”
“嗯,今天一起吃饭。”毛泽东拉住女儿的手,一起走到饭桌旁。
李钠抓起筷子,鼻子伸到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那是红糙米,掺了芋头。她深深地、深深地吸吮着香气:“呵!真香哪!”她望着父母灿然一笑,那么天真可爱!
江育望望女儿,望望毛泽东,想说什么,“可是卫士们侍立在旁边,她便忍住了。勉强笑一笑,夹一筷子菜放在女儿碗上。
“吃吧,快吃吧。”毛泽东用筷子示意。
李钠向嘴里拨饭。饭大烫,她咝咝地向外吹熟气。吹几下便咽下去,眼睛烫得湿润了。
“吃慢点,着什么急?”毛泽东尽量平静他说。他轻轻笑着,但是笑得越来越不自然。“李钠瞟一眼侍立的卫士,腼腆他说:“在学校吃饭都快。习惯了。”
“现在是在家里么。”毛泽东说话声音很低,已经变成苦笑。
“吃菜,多吃莱。”江青不停地往女儿碗里夹菜。她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保持开始那种笑的样子,却是哆嚏着僵便的。她望着李恼吃饭时,那目光神色是母亲恃有的。
李钠在父母面前不多拘柬,慢吃不了几口又变成狼吞虎咽,几乎嚼也不嚼就把一口口的饭菜吞下去。在她朝嘴里拨饭时,偶尔掀一下限皮,目光沿着上限皮匆匆扫过桌面,她在看饭菜还剩多少。
开始,毛泽东还在慢慢陪女儿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他说点什么。渐渐地,他不说话了。默默地夹一筷子菜或饭往嘴里送。嚼得那么慢,那么慢……终于,他停了筷子,停了咀嚼,怔怔地望住女儿出神。
江青早已停了筷子,看看女儿又看看毛泽东。她连接几次喘粗气,便盯住毛泽东不动了。她有时心里有想法并不说,而是希望毛泽东能够理解,能够先说。
“哎,你们怎么不吃了?”李钠好不容易把嘴离开饭碗。
“哦”,毛泽东漫不着边际地笑笑:“老了,吃不多,我很羡慕你们年轻人。“他说着,抓起报纸侧了身看,头轻轻.晃着,仿佛看得专注,念念有词。
江青胸脯微微起伏,忽然端起饭碗,把剩下的半碗饭拨到李钠碗里,起身匆匆离开。她眼里已经充满泪水。
毛泽东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可是,江青刚走回她的房间。毛泽东便抬起头对女儿讲:“我年轻的时候在湖南农村搞社会调查。有次饿了一天,讨到一碗剩米饭……”
他没有讲完。李钠心思只在吃饭上,说:“你们不吃我就全打扫了啊。”
“打扫光。”毛泽东目光在女儿脸上稍触即离,好像不敢多看。重新盯住报纸,手在桌上点了点:“三光政策,不要浪费。
其实,李钠也不了解父亲平时吃什么。如果她知道父亲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马齿菜,她一定不会这样”放肆”了。她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葱花也不放过,仔细夹起来往嘴里送。两眼可怜巴巴朝桌子上转,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爸爸,我还要发育呢,饭量特别大……这么大窝头我能吃三个。”她比划了碗口那么大。
毛泽东没有看,始终盯着报纸,只是含住下唇习惯地吮一吮。
“今天的饭菜真香哪,可惜……”李钠瞟一眼父亲,又带着孩子气的狡黠望着卫士:“尹叔叔,还有汤吗?把这盘子唰唰。别浪费。”
尹荆山猛地转开脸,泪水夺眶而出,直朝厨房跑去。
“唉,李钠这孩子也真受苦了。炊事员找出两个白面和王米面掺半的馒头,卫士等不及他在火上烤,便拿来给了李钠。
李钠摇晃着身子。不好意思地看看父亲,掰开一块馒头擦擦盘子便往明里塞。尹荆山拿来热水帮李钠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涮了喝。毛泽东喉咙里咕噜响两声,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便走开了。他先朝院子走,又突然转向屋子,可是没进卧室又转身朝院子走,他似乎自己也不明白要干什么。
晚上,江青进了毛泽东卧室,叫卫士们退出。半小时后,江青出来了,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我们明白这是为什么,都走进毛泽东卧室。
“主席,李钠太苦了,你看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毛泽东什么都明白,“同全国人民比较来说。她还算好一些。
“可是……”
“不要说了。我心里并不好受,她妈妈也不好受。我是国家干部,国家按规定给我一定待遇。她是学生,按规定不该享受就不能享受。”毛泽东深深叹了两口气不无忧伤他说:“还是那句话,谁叫她是毛泽东的女儿呢?还是各守本分的好,现在这种形势尤其要严格。”””
“谁叫她是毛泽东的女儿呢?这句话给我留的印象太深了。它充分反映了毛泽东对于女的疼爱之情和严格要求。1980年我和爱人终于能自由看望李钠了。她独自带了儿子生活,日子过得有些艰难。我们劝她再找个对象,她说:“唉,我妈妈是“四人帮”:谁肯找我啊?这时,我又想起了毛泽东说的那句活。我和爱人劝她:“你别这么说,你爸爸还是伟大领袖呢,你是毛泽东的女儿!’:…
后来,我和爱人给她介绍了一个人,就是过去为毛泽东站过岗的警卫战士王景清。他们结婚时,杨尚昆同志还送了一个大被套,一包巧克力糖。因为李钠小时候很爱吃巧克力糖。还写了贺词,把自己和全家人的名字全签上了。
王光美同志知道这件事后,也表扬我们说:“你们办了件好事,看在主席面上,应该帮助。”
不久前,我和爱人去李们家里串门.李钠留我们吃饭:“你们尝尝老王做的凉粉和养面扒糕吧。”我们惊讶地问:“哎呀,老王还会做凉粉和扒糕?”李钠说:“我和老王在一起生活可享福了。他什么都会做,比我强多了。”
看来。他们生活是幸福的。我内心获得很大宽慰。
第十七章
你能说说毛泽东的幽默吗?
在我接触的领袖人物中,毛泽东是比较富于幽默感的。这种幽默在不同场合与形势下,有不同表现。从这一点看,银幕上的“毛泽东”就缺少了血肉性格。银幕上的“毛泽东”有时也说几句幽默话,但是举止音容与生活中真实的毛泽东总是有些貌合神离。就比如走路吧.毛泽东并非总是庄严或稳重,他非常喜欢晃肩扭腰,手舞足蹈,全身活动着走路,很有些像公园里某些活动着的老人。你想,他办公常常一坐十几个小时,全身发僵,走路时还不想活动一下全身吗?每当他从卧室出来去颐年堂参加会议时,短短一段路也要晃肩扭腰,手舞足蹈地走路,一旦到了广众之下,才改成庄严或稳健的步子。当他手舞足蹈时,还要有声有色地呼吸,并且朝跟随的卫士递个眼色,那是无产的幽默:“发愣干什么?我也是人哪!
毛泽东的幽默,很反映出他的优秀品格。
毛泽东在危急时刻,常常有幽默之举,不但表现出一个
朱老四咧着嘴正不知如何回答好。却”噗”、地放了一个屁。
毛泽东像听到回答一样点点头:“不?噢,不是就好。”
这一来。朱老四再也忍不往,红着脸,抓着后脖梗憨笑起来,我们他都笑出了声。毛泽东笑了一阵,语言一转,对大家说:“吃黑豆是个暂时的困难。陕北就是这么大个地方,每年打的粮食,就够自己吃的。现在敌人来了十几万,又吃又毁,粮食就更困难了。不过,这也不要紧,我们要度过这一关,再过几个月,就不用在这里吃了,到敌人那边吃去。”他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