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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想象,若是李汝鱼不写一字,而是些一首词或者一首诗,其艺术价值能达到何等地步。
恐怕整个临安都会为之疯狂。
此字,天人也!
输给他,不丢脸。
周素怀忽然觉得有些庆幸而后凄凉,不可否认,在书法造诣上自己不如那个少年李汝鱼,但输得不冤枉,也许今日之后自己确实会名动京华。
作为背景。
但这,绝对不是坏事。
李汝鱼越强,也侧面说明自己的书道造诣越高。
但内心的凄凉感却越发浓郁。
大凉既有李汝鱼,何生周素怀?!
周素怀失魂落魄的离开。
今秋的艺科,还有应举的意义么,一辈子被李汝鱼压在脚下?
或者,任他晴空落惊雷,只为和李汝鱼一较锋芒?
值得吗?
唐持节、薛去冗、严卿三人互视一眼。
心有戚戚。
庆幸的同时,有些可怜周素怀。
一起默默的离开礼部。
许鸾脸上的肌肉抽动,眼咕噜一转,伸手就要去拿那张宣纸,却被那位郎中员外郎一把拦住,“许主事,你既然已有了周素怀那幅草书,这个滚字帖,似乎”
后面的话不说,给你留点面子,但意思很明确。
休要贪得无厌,好事不能你一个尽占。
许鸾讪讪的缩回手,读书人么,都好那么点颜面,确实做不出不顾廉耻以官阶强压的事来,至少在众目睽睽下不能。
况且,这位郎中员外郎任职主客司,而主客司主事又和自己不对付,他根本不怕自己这个仪制清吏司主事。
然而,那张滚字帖最后无人拿到手。
争抢不休,最后时刻礼部尚书周妙书回来了,这位大尚书可是顺宗朝时大科应举的一家状元,书道造诣不宿的大家宗师。
看见滚字帖后顿时两眼放光,如狼见羊。
更是毫不知耻的对所有下属说,李汝鱼这个字啊着实精妙,带本官带回家好好专研一番,装裱之后再宴请诸位一同欣赏。
潜台词就是,这滚字帖是我的了,你们都别抢。
为了补偿你们,我可以请你们吃顿酒,也会拿出来大家一起欣赏,但收藏么当然是我礼部尚书大人收藏。
这下没人敢有异议。
再好的帖,也比不过自己的仕途啊。
礼部官员,谁敢开罪尚书?
但这件事没完,礼部官员多是读书人,今日礼部仪制清吏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点卯下班之后,以那位郎中员外郎为首,吆喝上三五同僚,又或者在其他部门任职的同窗同门,到临安各大青楼酒店喝花酒的时候,将此事加些渲染说了出来。
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个少年郎,在礼部仪制清吏司写了个滚字帖,艳压了国子监周素怀,这件事颇有趣味性,关键是礼部目睹此事的官员,对那个“滚”字不假悭吝得让人起了鸡皮疙瘩的赞溢之词,让人多多少少觉得匪夷所思。
一传十十传百,天色未暮,滚字帖已冠京华。
119章 一字惊起千层浪()
那位自以为得了便宜的礼部尚书周妙书回到府邸,还没高兴到半个时辰,先是一位翰林大学士和翰林学士承旨联袂前来拜访,开门见山就说只求一睹滚字帖。【。aiyoushenm】
两位翰林大佬亦是文坛巨匠的读书人刚喝了半口茶,参知政事谢韵笑眯眯的跑到尚书府,一脸无耻的说我来讨杯水喝。
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妙书那个无奈啊,暗自腹诽不说,只得怏怏的拿出还没装裱的滚字帖,四位在大凉朝堂举足轻重的大佬围坐在一起,盯着那个滚字看了半天。
都不发一语。
最后还是那位翰林大学士长叹了一口,“此虽一字,可窥门径,此子书道造诣,当冠京华。”
顿了下,“不,当冠大凉!”
翰林学士承旨沈琦沉吟半响,“莫不是异人,此子当时书写时,可曾有过惊雷异动?”
沈琦有个孙儿,在北镇抚司任职,先是任职千户,几年前奉女帝陛下去迎接闲安郡王赵长衣回临安,因为和赵长衣称兄道弟,被女帝贬去长陵府担任西卫十三所的百户,今年又被调回临安,任职副千户掌管春楼事宜。
就是那位屠了扇面村的沈炼。
是以这位翰林学士承旨对异人之事较之一般人更为熟稔,不得不怀疑这个十四岁少年是位异人,否则说不通。
打从娘胎里练字,也难以达到这等天人之境。
周妙书摇头,“不曾有半点异常。”
沈琦点点头,“那也不排除他在藏私,所以并没有惊起惊雷。”
此话一出,四人悚然变色。
若是异人,在不引起惊雷劈落的情况下,以藏私的水平还能写出这等冠艳京华的字来,那他真要全力书写,其字该是何等恐怖?
这不可能。
世间绝对无此妖孽,纵然有,写出来的字也不会被世人认可,因为已是仙,是神。
那种程度的书道造诣,凡人怎么看得懂。
所以,李汝鱼不可能是异人。
既然不是异人,四位朝堂重臣便彻底收心,有人打起了小心思,参知政事谢琅笑眯眯的说周尚书啊,你看李汝鱼呢我和家侄孙女是青梅竹马,按说这滚字帖应该是我谢家之物,你看是不是——
话音未落,被周妙水顶了回去,说既然李汝鱼迟早是你陈郡谢氏的乘龙快婿,那参知大人自己去找他要啊,他还会不给么。
谢韵被噎得直翻白眼。
知道这位尚书大人打死都不会放手,只得无奈作罢。
不知道如何走漏了风声。
第二日,那位翰林学士对滚字帖的评价便风靡了整个临安。
滚字帖,当冠大凉。
一时之间,礼部尚书大人的府邸门庭若市,不仅有朝堂重臣,还有诸多临安喜好书法的名流大儒,搞得这位尚书大人高兴之余又郁闷之极。
甚至有位自恃靠山很硬的富贾,出价一万两会子欲购买滚字帖,被周妙书圆润的送了个滚字。
临安出现一股风潮。
读书人,无人不谈滚字帖。
对于今秋的艺科,更有无数人翘目以待,不知道届时的李汝鱼,又会有何等惊艳世间的墨宝。
而在这股风潮席卷临安读书人圈子的时候,青云街乾王府邸里,赵骊气得暴跳如雷,在府中大发雷霆后,直到那位从外面归来的小妾徐秋歌前去安抚,这位乾王才安静下来。
用什么安抚?
徐秋歌进了乾王殿下的书房没多久,便有啪啪声和百转千绕的猫挠声。
有些愤怒,需要泻火。
此情此景,偌大的乾王府里,乾王殿下的正妃侧妃无不咬牙切齿大骂那个狐狸精不知廉耻,听听那声音叫的那叫一个骚浪,简直不要脸……
与此同时的夕照山下精舍里,听着一个从礼部匆匆赶来的小官吏说了事情始末后,黑衣文人默默听着,说了句不是异人乎?
又挥挥手示意青衣继续念书。
吏部尚书府中,传来了谢尚书开怀大笑声。
回府半年多的大小姐谢纯甄满脸开心的给老爷倒茶,说父亲您可能不信,女儿也不知道李汝鱼那孩子还有这等本事呢。
谢尚书笑得越发灿烂。
垂拱殿里,正在阖目养心的女帝听得凤梧局昭命司使江照月说了详细后,睁开了眼,神情略有奇怪,“没有起惊雷?”
江照月摇头说没有。
女帝又闭上眼,“那个周素怀艺科取了罢,尔后丢进翰林院。许鸾该去地方锻炼锻炼了。”
江照月笑了笑,“周尚书和乾王……”
女帝睁眼哂笑了一声,“都是人精,周妙书找许鸾背了黑锅,咱们的乾王殿下么,气归气,不会就此罢休,艺科之前针对李汝鱼少不得还要出些幺蛾子事。”
顿了一顿,略有不满,“赵瑾和赵信的南北镇抚司吃干饭的啊。”
关于李汝鱼的调查资料,可没有关于他能写出如此书法的丝毫信息。
少年李汝鱼雷劈不死,又能写出如此书法而不引惊雷,着实是个异数,遮莫真是位藏私的异人,可若是异人,又有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女帝倏然觉得自己欲养的这柄剑越发神秘莫测。
……
……
李汝鱼走出礼部,找到代步马匹,不经意间发现转角处停了顶轿子,华贵至极,四个轿夫安静而恭谨的站在一旁。
在轿子靠墙一侧,一位青衫剑客抱手而立,静如山岳。
轿帘半卷,一张有着祸水脸蛋的女子默默的在轿子里看着自己,发现自己望向她,立即放下轿帘,四个轿夫慌忙矮身起轿远去。
那位青衫剑客若有所思的盯了自己一眼。
李汝鱼很清楚。
他是在看自己腰间的长剑。
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轿中人却是一位老熟人,江秋州悬名芳华录的女子。
徐秋歌。
她也来看自己的笑话,可惜,让她失望了。
李汝鱼纵马而去。
接下来,明日去北镇抚司总衙报道,在举艺科之前,自己还是北镇抚司小旗,离开职守地,总得给北镇抚司总衙打个招呼。
总衙里存放异人卷宗的春楼,自己必须进去看看。
在李汝鱼和徐秋歌都看不见的地方,站了个游侠儿打扮的年轻人,眉角有条黑痕,如龙走蛇,看着轿子远去时,长叹了口气。
捂着心口,近乎呻吟的唤道:“秋歌……”
120章 人是色狼,狼是贱人()
沿途,在一家书坊购买了文房四宝,回到夕照山下租住的小院。
李汝鱼内心很平静,甚至有点想笑,周素怀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他竟然妄图以书道碾压自己,有点恣意了。
默默的放下刀剑,铺展纸张,研墨,提笔。
再写了一个滚字。
李汝鱼盯着纸上的字陷入沉思,同样的字,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时辰,却已是天壤之别。
若说在仪制清吏司写的滚字可谓天人之作。
那么此刻的滚字便泯然众人。
毫无出彩之处。
李汝鱼知道,从跟随夫子读书起,自己在书法上就没有什么惊艳的天赋,也谈不上什么造诣,之所以来临安应举艺科,是因为流云楼和那不知名青年的一席谈话。
坐井观天阔,出井揽山河。
当时心境激荡波澜壮阔,荡漾起了人生追求梦想,提笔写下那句词后,震惊了自己。
而在仪制清吏司时,被许鸾和周素怀逼迫不能自已,心境动荡中怒意沸腾,情境合一之下写出了一个酣畅淋漓的滚字。
但此刻心境平复,写出的字竟然如此平庸。
李汝鱼不得不深思。
能写出惊艳字来,显然和当初那一场雷劈离不开关系,小小清晰的说过,杀孙鳏夫后重伤醒来的自己,写下“兰亭集序”四字便引惊雷。
无疑,当时被雷劈的异人是位书道圣人。
一位连夫子都服气的圣人。
所以自己在心境大变的情况下,能写出惊世骇俗的字来,这有些不同寻常——荆轲的十步一杀,是他入梦之后自己才掌控。
脑海里那颗有形无质的白起之心,亦是白甲将军入梦后所得。
但这位书道圣人的书法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