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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又说若是家里条件好了,再给咱老杜家生两个带把的,等他们长大了送一个去参军,并且一定要告诉他,他爷爷不是逃兵……
杜春明茫然至极。
便见父亲说完后回屋,片刻后腰间佩刀,又从后院牵出那匹早已不适合行途跋涉的老马,然后颤巍巍的爬上马背。
腰间刀是父亲高价从黑市买来的西军制式战刀。
为此娘还和爹大吵大闹过,可扭不住爹那臭脾气,买回刀后,每当无事时,爹就会拿出这把刀来,用最好的棉布蘸上最好的油轻轻擦拭。
那眼神,比看自己那对双胞胎女儿还要温柔。
杜春明急忙喊道:“爹,你干嘛去?”
杜老三牵住马缰,停了一下,头也不回,“春明,爹去给你那些叔叔伯伯一个交待。”
老马老兵,绝尘而去。
一人一马一战刀,浑身泛散着尸山血海里酝酿出来的杀气。
杜春明听得父亲说交待两字时,满满的都是悲壮。
杜春明想起父亲在无人时说过的当年兵事,倏然间浑身汗毛倒竖,难道爹说的都是真的?
当年另有隐情?
杜春明怔怔发呆。
忽然间转身疯了一般冲进客栈后院,拉着娘说道:“娘,爹不是逃兵,爹是英雄吧?”
旋即又重复道:“是吧?”
肯定语气。
正在缝补旧衣衫的老妇人抬起头,满脸皱纹舒展,“你爹啊……”
老妇人笑了起来。
很美。
傻儿子,他在你娘心里,从来就是英雄啊。
杜春明笑了。
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抱着嬉笑间跑过来的双胞胎女儿,声音哽咽,“囡囡,爹可能会没有爹了……”
59章 演员()
自与世隔绝的扇面村入世,李汝鱼对任何人都持有戒心,和老铁之间的信任也是长期培养出来的。
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相信过燕狂徒的话。
能有那么巧?
徐继业勾结临安大人物,以自己为契入点对付赵长衣,然后自己去截杀他派去璧山县调查的人时,他女儿徐秋歌就和一个游侠儿私奔了?
又这么巧,私奔的路线竟然和自己的路线一样。
而且还巧合到需要自己护卫?
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之所以同意,一者将计就计,徐秋歌在一侧,徐继业总会忌惮着些;二者,倒想知道徐继业究竟意欲何为。
一路行去。
李汝鱼敏锐发现这位游侠儿的诡异之处:他既然是和徐秋歌私奔,为何在官道上骑行时却将徐秋歌落在后面,和自己并缰而行?
只是不动声色,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燕狂徒白衣白衫,五官俊秀,腰配华丽长剑,游侠儿的飘逸风范十足,言行温谦,很容易引起好感,也难怪会勾搭上涉世不深的徐秋歌。
“小哥儿,你去璧山县作甚?”
李汝鱼面无表情,“公干。”
燕狂徒呵呵一笑,眉角的黑痕跳动,如龙走蛇,“也幸亏你是北镇抚司的缇骑,若是南镇抚司的缇骑,我还真不敢和你同行。”
李汝鱼哦了一声,“为何?”
请开始你的表演。
燕狂徒眼神闪烁,似乎有些忌惮的欲言又止。
李汝鱼很想不搭理,但还是不着痕迹的套话,“有什么难言之隐?”
燕狂徒犹豫了一阵,才轻声道:“其实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知道我为什么姓燕么,是大燕的燕。”
李汝鱼心中雪亮,终于来了。
燕狂徒仰首叹了口气,说其实有些事过去了这么多年,早该成为历史烽烟,留给后人史书评论,当今大凉国泰民安,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过盛世日子。
关中丰饶,我燕家也算富贾,这些年积攒下的祖业也够自己挥霍几辈子的了,只不过人活着总得有点梦想有点追求,于是自己仗剑天涯,抒发胸中积郁。
李汝鱼不着痕迹的配合,“有什么积郁?”
燕狂徒便咧嘴一笑,透出些许无奈,“我倒是看开了,可是家中那些长辈执念迂腐,总想着祖宗泉下未瞑,妄图在女帝这盛世天下里起弄风云,便将全部希望放在我身上。”
李汝鱼呵呵了一声,明显不信。
你家要真有异心,敢在我这个北镇抚司的缇骑面前说出来,找死啊!
燕狂徒故作神秘,不再言辞。
李汝鱼也不追问。
沉默着行了一刻钟,燕狂徒才轻声道:“其实,大凉天下潜龙于渊之辈何其多。”
李汝鱼点头,“你呢?”
燕狂徒笑而不语。
倒是身后的徐秋歌忍不住了,一脸兴奋雀跃,带着骄傲和蔑视哼道:“别以为你是北镇抚司的缇骑就了不起,燕哥还是大燕——”
燕狂徒咳嗽一声,“秋歌!”
徐秋歌慌忙捂嘴,吐了吐舌头,自己差点说漏嘴呢。
却又忍不住继续嘚瑟,说燕哥的身份说出来吓你一跳,你以为燕哥真的只是游侠儿,那是燕哥游走民间查探民情以择时机,哪是一个小小北镇抚司缇骑可以比拟的,你个小缇骑给燕哥提鞋都不配。
呱啦啦说了一大堆。
言辞间满满的都是对燕狂徒的崇拜和对李汝鱼的不屑。
李汝鱼愣了下,双簧来了。
他俩究竟想干嘛?
陷入沉思。
前行十里,眼看璧山县城在望,李汝鱼勒马,“到这罢。”看着徐秋歌,“今后你我两不相欠。”
徐秋歌冷哼一声。
我吃亏大了。
燕狂徒满眼的失落,但还是不失礼仪的告辞。
李汝鱼忽然轻声喊道:“燕兄留步。”
这是第一次以礼相称。
徐秋歌撇了撇嘴,现在想拉关系?
晚了!
燕狂徒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的回头,“小哥儿何事?”
李汝鱼试探着问道:“燕兄的燕,乃是前朝大燕的燕,如此说来,燕兄是大燕遗臣后人?”
燕狂徒笑而不语。
徐秋歌撇嘴,“不知天高地厚,燕哥岂是大燕遗臣可比拟,是大燕真正的——”曳然止声,警惕的盯着李汝鱼,“你想干什么?”
终于醒悟过来,李汝鱼是北镇抚司缇骑,哪能对他说这些。
李汝鱼心中骤然雪亮。
徐继业,你也太小看我了罢——这一切都是局。
先前在徐继业书房里,看见那封临安大人物的来信,说要确认自己是否是大燕皇室慕容后人,如今自己前往璧山县,却遇见燕狂徒和徐秋歌,言谈间无意徐秋歌泄露只言片语说燕狂徒是大燕遗臣,这难道不够巧合?
显然这都是徐继业的手笔。
试想,若自己是大燕慕容后人,知晓燕狂徒是大燕遗臣后会怎样?
估摸着会鼻涕交加君臣相认,然后携手一起打造反凉复燕大业——这就中了徐继业的计,他本来就要调查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大燕慕容后人,必然会被捉拿密送临安。
万幸,自己早就知晓徐继业的目的。
不如将计就计,李汝鱼笑了起来,忽然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不瞒燕兄,其实我也是大燕遗臣。”
徐秋歌不屑,切了一声。
燕狂徒眸子里闪烁着狂喜,“此话当真。”
李汝鱼缓缓说道:“我乃燕昭王十二世孙。”
三十九年前,霍长阳拥立燕昭王十一世孙慕容天河揭竿而起的事情并不隐秘,不仅史书有记载,民间也多有传说。
燕狂徒顿时满脸尴尬。
李汝鱼莫名其妙,自己说错了什么?
徐秋歌口瞪目呆,良久愤懑的叱道:“你撒谎,你是燕昭王十二世孙,那燕哥是谁?他才是燕昭王十二世孙!”
李汝鱼心里咯噔一下,也满脸尴尬。
难怪徐秋歌对燕狂徒如此倾慕——长得俊秀帅气又善解人意,性格温谦且还是燕昭王十二世孙,这样的男人谁不爱。
万一将来复兴大燕,就成了开国皇后,自然比嫁入临安朝臣家中当个盛世小媳妇完美的多。
只是替徐秋歌悲哀,长得白皙甜美,却傻得让人无语。
但是……几乎可以笃定,燕狂徒是徐继业的人。
燕昭王十二世孙的身份,必然是用来忽悠自己的,只不曾想徐继业连他亲生女儿也忽悠。
挥挥手干笑了两声,“就此别过。”
这么尴尬的场景,还是各回各家比较好。
反正诱饵已经抛出。
60章 鸡飞蛋打()
李汝鱼径直绕过璧山县城,前往春风关。
无论如何,不能让扇面村暴露。
只是一边前行一边烧脑……这件事总觉得不合逻辑的地方太多,徐继业要试探自己,也没必要让他女儿私奔罢。
难道徐秋歌的私奔,是她自己的意愿?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愚蠢女人。
这个燕狂徒忽悠女人的本事也有点骇人听闻……芳华录上的女子都能被他甜言蜜语骗得晕头转向,简直情圣手段。
搞不好,徐继业真会鸡飞蛋打。
盯着李汝鱼西行背影,燕狂徒笑了起来。
徐秋歌讶然的很,“燕哥,就让他这么一走了之?”
燕狂徒跳下马,温柔的将徐秋歌搀扶下来,一脸愧疚却又含情脉脉的轻柔说道:“秋歌,其实我不是燕昭王十二世孙,只是关中燕家三少爷,之所以说自己是燕昭王十二世孙,是伯父他老人家的意思。”
徐秋歌呆滞,不明所以。
燕狂徒轻叹了口气,将徐秋歌揽在怀里,说了真相。
几日前,徐继业找到燕狂徒,让他离开徐秋歌。
燕狂徒当然不同意。
徐继业当场翻脸,威逼利诱,又拿出千两会子,让燕狂徒离开之前,去双鹿镇等待一个北镇抚司的少年缇骑,并想办法和他认识,假装自己是大燕遗臣的身份,套取少年缇骑的口风。
徐秋歌傻眼了,眼泪在眸子里打转,“所以,你说带我去游戏世间是假的?”
燕狂徒轻轻抚摩着徐秋歌的脸颊,“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承诺,带你走遍s世间妖娆山川,快意仗剑天涯。”
顿了一下,“这件事我也是将计就计,所以才答应了伯父,毕竟他是你爹,虽然现在他还不承认我这个女婿,但我不能不认他这个岳父,为岳父做点举手之劳的事情是我的本分,只是秋歌,你不会怪我吧?”
徐秋歌破涕为笑,双手捶打着燕狂徒的胸脯,“讨厌!”
小女儿情态毕露。
燕狂徒心中窃喜,将徐秋歌抱在怀里片刻,良久分开,在额头上吻了一记,“我们这便离开江秋州,去做那逍遥人间的神仙眷侣。”
徐秋歌满面憧憬,绯红如霞。
燕狂徒从行囊里拿出一张纸,又拿出笔豪,最好掏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早已研磨好的墨汁,提笔写了一行字,然后夹在一匹马背上。
将马牵到路边拴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下。
做好这一切,燕狂徒拉起徐秋歌的手,“走吧,伯父就在后面不远。”
青天白日下男女共骑?
徐秋歌的脸色越发绯红,低着头,“燕哥,这……”
燕狂徒率先上马,伸出手,“秋歌,昨夜你已是我的女人,咱们今后便是夫妻,等将来有了孩子再回江秋州,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