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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敢提。
深怕自己一提,这男人就想起了那方面的事情,然后兽性大发,就算自己拼死挣扎,可他要是个衣冠禽兽,玷污自己尸体怎么办?
李汝鱼等了片刻,没听得回声,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女子不无郁闷,是你让我别出声的呀,闻言只好轻声道:“没有。”
李汝鱼转念一想,一个奴仆丫鬟而已,徐继业哪会让她们知晓和京都大人物勾结的事情,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
看来还是得去徐继业书房看看,没准有什么线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甚至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杀了徐继业……老铁的意思也很明确,北镇抚司何须惧怕地方官吏。
说到底,自己还是受了赵长衣的池鱼之殃。
赵长衣如果聪明,知道应该怎么做。
心思电转,今晚不能空手而归……小心翼翼的从女子身上起来,站到一旁,然后示意她站起来,收了长剑,忽然温柔的笑道:“给你说个事,关于你生死的事,你要不要好好听着?”
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没兴趣?
不管怎么说,不再是刚才那种羞羞的姿势,让女子淡定了许多,从最初的惊惶里恢复过来,暗暗思忖着脱身之法,闻言一遍揉着髋骨处一边点头。
李汝鱼笑眯眯的,“其实我来徐府,是为了你——”
这是转移她注意力。
倏然间伸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掌刀劈落在女子后脖上,这是闲暇时刻,老铁教给自己的几个小技巧——先前扑倒女子的一连串动作,也是老铁所授。
然而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
女子确实栽倒在地,但是没有晕过去,痛得啊的一声,就要放声求救。
李汝鱼慌不迭弃剑俯身。
从后面一手搂住女子,一手捂住她嘴。
心里暗暗苦笑,自己还是太嫩了,老铁教的这一招没学到家,似乎手刀砍的位置不对,应该再偏上或者偏下一点。
女子嘴被捂住惊恐挣扎,支支吾吾满眼绝望。
只是两人本就接触很亲密,这一挣扎,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李汝鱼终究只是个十四岁少年,想不到那许多,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假装凶狠的道:“别说话,我只是想把你打晕然后离开而已。”
女子闻言无语,心里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打晕我也行啊,你离开更好啊,但你现在算什么,从后面抱住我,那只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又将自己胸搂住。
我是个黄花闺女啊!
打晕自己后,你真的不会见色起意?
鬼才信!
女子惊恐之中,犹有黄花闺女的羞涩。
见女子还在拼命挣扎,李汝鱼深呼吸一口气,急声道:“放心,我真的只想打晕你。”
说完收回一只手,不假思索的又一个手刀。
女子虽然嘴被捂住,吃痛之下忽生急智,嘴一张将李汝鱼食指中指咬住,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发力顿时咬得满嘴是血。
十指连心。
这种痛楚语言无法形容,李汝鱼只觉头脑轰的一声爆炸,浑身肌肉骤然紧绷。
但是……
不敢出声。
用尽最大的毅力才将声音吞回去,任由女子咬着自己的手,无奈的道:“不好意思,失手了,手法还有些生疏。”
气氛忽然安静。
尴尬……
手法生疏?
原来是个雏儿流匪,难怪声音显得有些青涩。
那女子也是无奈的很,怎么会遇见这样的……新手。
如果自己不是受害者,她甚至想笑。
他究竟想干嘛?
现在怎么办?
如果呼救的话他很可能恼羞成怒一剑杀了自己然后逃之夭夭。
但如果不呼救,自己清白必然不保,晕过去后被他肆意凌辱,还不如一死了之,至少惊动了府上的人,他没办法玷污自己的身体,况且他真的只是简单的打晕自己?
肯定是想打晕后为所欲为!
简直卑鄙,还想忽悠自己。
于是双手猛然撑住李汝鱼的胳膊,张开嘴就要呼救——再不呼救就来不及了!
李汝鱼见状大惊,不假思索再一个手刀劈落。
干净利落。
这一次终于砍对了位置。
女子张开嘴,却只来得及呻吟一声,便瘫软在李汝鱼怀里,愉快的晕了过去。
搂着怀中女子,李汝鱼长出了口气,老铁,你这个师傅不合格啊。
院子里很安静,偌大的徐府也很安静,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状,毕竟已快子时,大部分都已经入睡。
李汝鱼打探了一番四周,扯了截衣角简单包扎了伤口,将这女子拖到屋檐靠墙坐着,然后去推二层重楼的门——门一推就开。
得赶紧办正事,鬼知道这女人会晕多久。
片刻后李汝鱼一脸懵逼的走出来。
根本不是书房。
而是闺房!
53章 请君入瓮来()
闺房里无人。
李汝鱼没有多想,随意找了件衣服盖在那女子身上,继续在徐府的阴影里游走,虽然地形图有误,但此刻徐府已沉睡,找个书房不难罢。
这才是读书人的世界!
站在徐继业书房里,李汝鱼内心震撼。
徐府中堂后行,穿过一段廊桥栈道便是并行两院,一院华丽,雕楼玉彻并排数间,似是徐继业和夫人小妾卧榻的主院;一院清幽,假山水榭亭台楼阁皆有,栽着梅兰竹菊,精致典雅,正是书房。
或者称之为书院更合适。
书房两间,珠帘门相接,右侧一间书柜林立,藏书之丰让人眼花缭乱,李汝鱼随意拿了几本,借着窗外星辉翻了翻。
《重山石记》、《斋溪文集》、《长生风》、《论君策》、《青玉歌》……
都是些古豪今儒的大作。
这倒是不奇怪,毕竟徐继业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入仕,且徐家世代书香,这些藏涉猎虽广,也只不过是徐家的底蕴之一。
真正让李汝鱼吃惊的是《斋溪文集》、《长生风》这两本,书中扉页有印。
大凉太祖定国之后,杯酒释兵权,又提出与文人共治天下的基本国策,使得大凉的读书人地位骤然拔高,世代以下,清流名儒便成了大凉天下的鼎柱。
偏生读书人风骚,每每看到有好书好画或者好贴,便会盖上自己的宝印。
又以两百余年前,大燕昭王后人造反复国时,坐龙椅的那位凉文帝为甚,这位谥号为“文”的君王一生有印无数,有事没事就在名画名帖上盖印。
当时他得到一幅大燕朝画圣的《春雨望烟》真迹,爱不释手,稍有闲暇就拿出来把玩一番,心中一阵骚动便要落下一印。
半年之后,那幅《春雨望烟》上竟有凉文帝玺印十数处,让人啼笑皆非。
但也使得《春雨望烟》价值连城。
宫廷保存了百余年后,仁宗朝时西北叛乱,大将军霍燕青挥师平定西北,仁宗陛下高兴过了头,不仅封其为王,还将《春雨望烟》赏给了他。
后来霍燕青找到慕容天河,揭竿而起光复大燕,兵败被杀,《春雨望烟》不知是毁于战火还是流落民间,自此再无踪迹。
所以藏书印章实属正常,但诡异的是这两本书皆有两印,篆体,一印“秋湖”,一印“东篱”。
秋湖,是徐继业。
号秋湖先生。
而东篱则是苏伴月,字韵儒,号东篱居士。
这两本豁然是那位被灭门的清流大儒苏伴月的藏书。
李汝鱼又去翻了一阵,发现藏书之中,十有其四五盖有“东篱”章印,又加盖了“秋湖”印,难道是当年苏伴月被灭门后,徐继业收集过来的。
仅是这些藏书就价值连城。
看来当年苏伴月得罪北镇抚司而被灭门一案,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位徐知州水深着呐。
藏书间隔壁是徐继业看书泼墨的地方,桌椅皆是百年梨花木,笔墨纸砚无一不是价值千金的精品,尤其是那两方玉石镇纸,一貔貅一彩鸾,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
闻着沁人心脾的书香墨味,李汝鱼由衷感觉,有钱真好。
收慑心神,翻箱倒柜寻着暗卡,徐继业若是和临安大人物有书信往来,必然藏在隐秘处。
还真找着了暗格。
有几封书信,徐继业确实和临安某位大人物有来往,李汝鱼看了一阵,皆是官场上的利益勾搭,最后找到一封关于自己的书信,仅有几句:彻查北镇抚司江秋房缇骑李汝鱼,若是异人,诛之,若是大燕慕容一族后人,活捉密送临安。另,秋歌入临安一事已呈垂拱殿,静待圣意。
所有书信皆没有署名落款。
李汝鱼唯有苦笑,有些奇怪,这些书信徐继业为何不烧毁。
保留起来作甚,是在给他自己留后路?
将书信原封不动放回,又寻了其他地方,无所收获,李汝鱼悄然退出书房,在阴影里游走,所幸被自己打晕的那女子还没醒过来,得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徐府。
只是李汝鱼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离开徐府的时候,阴影里站着个人。
一身儒衫的徐继业。
真以为我徐府是市井瓦子,可以让你来去自如如履平地,那是我请君入瓮来——否则你那么容易找到那些书信。
只是吃了个暗亏,没料到女儿被他撞见。
徐继业冷冷的看着李汝鱼的背影,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一如在看死人。
回到公衙,李汝鱼换了衣衫,重新清洗了咬伤,包扎后躺在床上沉思。
临安那位大人物在意自己的身份。
因为自己是赵长衣送进北镇抚司的,如果是异人,很可能成为赵长衣的臂助对那位大人物产生威胁,如果是大燕后人,他就可以利用自己扳倒赵长衣。
这恐怕才是他真正目的。
然而自己都不是,自己只是一个雷劈不死的孤儿,可这件事若是被大凉女帝知晓,天晓得那位女帝陛下会怎样对待自己。
所以,不能让赵长衣以外的任何人知晓自己雷劈不死的经历。
只是有点疑惑,这件事怎么又牵扯到大燕慕容一族了。
心中倏然划过一道闪电。
难怪,先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结合种种迹象,事态顿时明了。赵长衣到扇面村是为什么事,若是捉拿异人感觉又不太像,他对孙鳏夫的死一点也不在意,而那个总旗朱七好像就死在他手上。
赵长衣到扇面村,只为寻找大燕慕容族人!
朱七已死,璧山大令和顺江集里正黄岐之死,是赵长衣灭口,如此一来,没人知道赵长衣去过扇面村。
虽然不知道赵长衣有什么目的,但他绝对不愿意自己的身份被临安那边知晓。
这一点自己和他殊途同归。
所以不能让徐继业调查到扇面村去。
现在的问题是徐继业是否察觉到璧山大令和黄岐之死与这件事的关联,能否顺藤摸瓜找到扇面村,如果他知道的话,自己不仅要去截杀徐继业派去扇面村调查的人,还得让徐继业不能开口。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李汝鱼杀过二混子,杀过孙鳏夫,那是他们该死。
徐继业呢,该死么?
54章 好一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