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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一些铜钱,放在屋内案几上。
锁了屋门,两人离开石屋,恋恋不舍地离去。
第66章 情迷二人间()
离了石屋,都觉得恋恋不舍。
萧柔说:“罗子骞,以后,咱们再来看道婆。”
“好的。”
两个人一步三回头,朝牡丹沟外走去。
这几天小住,和道婆相处就象一家人一样,如今突然分别,自然让人惆怅。
出了牡丹沟,沿山势而行,罗子骞见东绣岭上一座寺庙,突兀而立,对萧柔说道:“那一定是著名的‘石瓮寺’了,咱们去看看吧。”
“好。”
天气严寒,北风呼啸,山上山下,草木凋零,除了罗子骞和萧柔这两个“游人”,远远近近,一片萧瑟。
“罗子骞,寺里有人。”萧柔向前指点。
“那有什么奇怪,寺里应该有僧人。”
“不是,穿着花裙子,是个女人。”
“也许是去寺里上香的吧。”
两个人穿过曲折的山间小径,走入石瓮寺的山门,发现寺内也是人烟稀落,冷冷清清,这也难怪,如此寒冬天气,游人香客,自然稀少了。
大殿里,有个身穿花裙的女子,正在焚香香祷告。
萧柔说:“咱们俩也去烧支香吧。”
“好。”
两人买了香烛,走入大殿,恰好那个祷告的女子起身回头,几个人打个照面,都是又惊又喜。
这人原来是薛涛。
“呀,薛涛姐姐。”
“是罗郎和萧柔呀,真巧,你们来游玩?”薛涛看着并肩而行的罗子骞和萧柔,眼里不由流露出一丝羡慕和伤感。
罗子骞感觉到了,他想:“薛涛也真挺可怜的,一个人出来游石瓮寺,白居易不在旁边陪着,心里那份孤独,可不知道有多凄凉呢。”
“薛涛姐,你等一下,我们烧一支香,咱们一块玩儿。”
“好的。”
罗子骞和萧柔在佛像前焚香跪拜,祷告了一回,便匆匆出了大殿。只见薛涛在院里负手而立,仰望天空,满脸都是落寞。
“薛涛姐,咱们逛逛吧,大家正好是个伴。”
薛涛勉强一笑,“谢谢你们俩,我……就要离开长安,回蜀中去了。”
罗子骞心里沉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也难怪,她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只为见到白居易,却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始终难和意中人走到一起,只怕越呆下去,越是伤心,只能落寞而返。
那心里的寂寞悲苦,可想而知。
别人,又怎么劝解得了?
一向口若悬河的罗子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了。
萧柔笑道:“姐姐,这两天,有没有写新诗啊,给我看看。”
其实罗子骞和萧柔都不懂诗,更不喜欢读诗,但此时此刻,能转移薛涛愁肠的,也只有诗了。
果然,说到诗,薛涛脸上登时放出光来,笑道:“我这里有一首诗,刚才还默默吟诵了一阵,你们看看。”
她拿出一张淡红色的素笺来。
纸笺上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粉底红花,看上去便美丽可人。
上面用绢秀的小字写着一首七言绝句: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妆入梦来。若到越溪逢越女,红莲池里白莲开。
诗句不长,却意境颇佳,罗子骞虽然不擅诗词,却也看得明白,诗里描写一位白衣少女,象白梅一样美丽动人。
“薛涛姐,这是你写的自己吗?真棒,简直象是……画画儿。”
“这叫什么话,”萧柔反驳他,“诗意优美,又怎么是画画比得了的?”
“呵呵,”薛涛笑道:“诗与画,本也相通,不过……这首诗,不是我自己写的,这是别人写给我的。”
“呀,”罗子骞欢喜地说:“别人写的?那……太好了,是白翰林么?怪不得读来这么熟悉,写得太好了。”
薛涛脸上漾出笑意,“诗里所述的这个白衣女,自然是指我了。让我欢喜的,不只是描绘我的美貌,更难得的,是称颂人的品格,象白梅一样纯洁,人与花的风姿相映,半掩微妆,走入梦里……我真的太喜欢这诗了。”
罗子骞听着却是一阵心酸。
这就叫单相思啊。
白居易明明不会娶她,一场失落之余,对着一首诗聊以**,顾影自怜,这薛涛真是一片痴心啊。
……
“这诗……不是白乐天写的。”
“啊?”罗子骞和萧柔都禁不住惊叫起来。
不是白居易写的?
这……
罗子骞眨了眨眼睛,瞅了萧柔一眼,萧柔也正大惑不解地望着他,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少女若梅,翩然入梦……这明明是一首爱情诗,它……不是白居易写的,这……
薛涛移情别恋了么?
罗子骞脑子虽快,却也一时没搞明白。
薛涛倒是坦然一笑,“诗,是武元衡写给我的。”
武元衡,这是一个在当朝如雷贯耳的名字,他曾经是宰相,后来出任西川节度使,此人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才华横溢,文思敏捷,更兼相貌英俊,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
武元衡……
罗子骞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写得好极了,武元衡……太有才了,真是写出了诗情画意。”
他心里却是诧异得象是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乱七八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合适。
奶奶的,这算是怎么一回勾当?
我还以为你薛涛是因为白居易不肯娶你,冷寞可怜,却原来……你心里还有别人,与武元衡勾勾搭搭,你……不愧是风尘场里出来的。
这叫什么?
叫水性杨花吧?
其实,罗子骞不知道,当时白居易、薛涛、武元衡之间,确实存在这么一种奇怪而微妙的关系。
白、武两人,都折服薛涛的美貌和才华,曾经展开追求,也都互有情义,可是薛涛因为出身门弟卑微,难入嫁入宦门,这些感情,都只能寄寓于诗词。
三人之间,互相倾慕,都是最好的朋友,可惜始终未能再进一步。
薛涛痴情于白、武两人,却也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情实感,并非游戏风尘。
这些细节,罗子骞又怎么能理解呢……
……
薛涛看着两个年轻人面色尴尬,笑道:“我就要回蜀中了,罗郎,你送我的湖笔,我带着呢。”
“薛涛姐,以后我们去看你。”
“好的,我在浣花溪畔等着你们。”
(注:薛涛一生清苦,独自在浣花溪一住数年,直至去世。)
第67章 皇帝笑了()
罗子骞回到长安城,立刻接到敕令:“即刻进宫,圣上召见。”
萧柔说:“罗子骞,一定有大事。”
“嗯。”
罗子骞不敢怠慢,立刻换上正规官服,骑马直奔大明宫。
这次召见,并非上朝时间,而是皇帝“特召”,萧柔猜得有道理,绝不是日常小事。
他匆匆来到大明宫,随着内宫侍卫,进丹凤门,过含量元殿、宣政殿,一直来到紫宸殿里。
紫宸殿是大明宫里第三大殿,象含元殿一样雕梁画栋,陈设豪华,只是廊柱间遍设纱笼宫灯,以黄绫缦帐围绕,有些温馨柔和之感,不象含元殿那样肃穆。
殿内,宪宗皇帝阴沉着脸,坐在宽大的龙纹厚背宝座上。
罗子骞进殿后跪拜行礼,他发现白居易也坐在殿内的一张案几后面。
除了皇帝身旁的侍者宦官,就只有他和白居易两个臣子。
施礼已毕,罗子骞也和白居易一样,坐在案几后面。
能在皇帝面前坐着说话,这足已说明帝王看得起你了,自古至今,皇帝召见臣子,谁不得站在皇帝面前啊?
但是罗子骞始终适应不了这种“跪坐”的姿势,他只觉得两腿很不舒服,还不如站着呢。
但是,皇帝“赐坐”,这是一种特别的恩赐,你不能给脸不要。
……
宪宗默默地看着罗子骞。
罗子骞不知道皇帝找他究竟什么事,心里不免惴惴。他这是第二次见到宪宗皇帝了,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皇帝不会笑。
他一定是个非常不快乐的人。
“罗子骞,”皇帝的语气,依旧有气无力。
“臣在。”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罗子骞精神紧张,洗耳恭听,皇帝想听他的意思,这件事……可真特么的有点特别,我罗子骞也太受宠了吧,竟然这么快就参与到国家大事里来了。
宪宗慢声细气地说道:“近日,成德节度使王士贞病故,其子王承宗,自为留后,(注,成德节度使,管辖的区域在今天河北,留后,就是临时管理之意,代行节度使职权。)这件事,朝廷里乱说纷纭。”
罗子骞心道:“这事……果然挺难的。”
原来,此时各地节度使权力过大,往往不听中央政府的,皇帝鞭长莫及,有心无力,这是唐朝统治的一个弊端。
成德节度使病故,如果就此权力归于中央,那倒好了。
可是,老节度使死了,他儿子马上自立为王,接了班,这不是给朝廷上眼药么?
但是,罗子骞心里有主意。
他知道,宪宗是个中兴之主,凭的什么中兴?就是靠着武力,把各处不老实的节度使,都打服了。
都让你们服从中央,那么天下就稳固了。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若是都让你们自立为王,老子的朝廷是吃干饭的么?一来二去,那不就成了东周,很快土崩瓦解,天下大乱?
罗子骞心里有谱,可没立刻说话,他要先听听宪宗皇帝的口风。
宪宗继续说道:“李绛他们,乱吵了一通,有的主张宣抚,有的主张进剿,众口不一,从昨天就吵得乱乱哄哄,罗子骞,你作为武将,怎么看这件事?”
皇帝的题目,下来了。
下面就看你的回答了。
罗子骞扬起头来,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臣以为,剿与抚,均可行,前提是,王承宗必须归化于朝廷,他若听话,便可抚慰,他若自立山头,对抗朝廷,那就非剿不可,灭了他,才能保证国家安定,震慑屑小,保我大唐江山一统。”
他这番话,语气坚定,声音洪亮,说得整个紫宸殿里,似乎都充满了勃勃生气。
慷慨陈辞,这是罗子骞天生的特长,比练体育还拿手。
上回,第一次面圣,我没获得说话的机会,这回,老子可得好好卖弄一番口舌了。
皇帝听了,面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来。
我的老天……
宪宗皇帝竟然还会笑!
罗子骞心里暗暗得意,嘿嘿,我这番话,管用了,把皇帝给打动了。
果然,宪宗点了点头,沉吟着说:“嗯……你见解倒是明白,比那些肱股老臣,还精得多了,年纪轻轻,有见识。”
“回陛下,说到见识,臣是没有的,不过,忠君体国,乃是为臣的本分,目下藩镇自大,目无朝廷,若不惩戒,成何体统?长此下去,国将不国,我大唐江山,自容不得屑小祸乱。”
说番话,说得又挺痛快。
宪宗又点了点头。
“嗯……不错,怪不得萧免他们说,你虽年幼,却有见地,果然不假,罗子骞,你所言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