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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罗子骞笑了笑,没解释。
这次出行,宪宗皇帝不让张扬。
白居易面色有些忧郁,摇头叹了口气,“我刚刚听说,你要当岭南宣慰使,奔赴南方,这才匆匆赶过来,想……托你们一件事。”
“白兄,什么事?”
“如果你们能到蜀中……”
萧柔嘴快,插嘴说道:“是不是让我们替你问候薛涛姐?”
白居易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罗子骞和萧柔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当初,薛涛和白居易、武元衡都情愫颇深,情史有些“乱”,但大家都不是那种随便之人,互相以诗文诉情,也算得情真意切,却阴差阴错,始终没有结果。
罗子骞道:“白兄,你何不……随我们一同前往?”
白居易又摇了摇头,“难啊……流水落花,天意如此……罗兄弟,你把这些东西,带给薛涛,就说……白乐天祝她健康快活。”
他从自己的车上,拿下一个蓝皮包袱来,交到罗子骞的手上,“这里有我晒的一些柿饼,还有几篇诗稿,以及我积攒的一些银两……请你们交给她。”
罗子骞接过包袱,点了点头。他素来口齿伶俐,但此时却想不起来应该说些什么。
安慰白居易么?可怜白居易么?好象怎么做都不合适。
……
萧柔性子直爽,对白居易说道:“老兄,我看,不如就把薛涛姐迎回来,让她留在长安,你们长相厮守,不好么?”
“这个……”
白居易神色黯然,摇了摇头,语气伤感地说道:“如果她能再回长安,白某一定出城百里,前往迎接。不过……唉,一言难尽啊。”
“……”
对于感情上的纠葛,最难解,也最伤神。一时三个人都有些语塞。
罗子骞朝萧柔使了个眼色,对白居易说:“白兄放心,我们一定把你的心意捎到,嗯……还有,白兄,你平常清苦,银子就不用你拿了,我来办就是。”
罗子骞说的是实话,白居易是文官,只能靠俸禄过活,并不富裕,自己这些年倒是缴获颇丰,财源滚滚,再加上皇帝屡次赏赐,早就腰缠万贯。这回奉旨南行,皇帝给的银子自然少不了,周济一个薛涛,直是九牛一毛,怎么还能让白居易掏钱?
白居易也不客气,“好吧,罗兄弟,咱们是至交,谢字我就不说了,嗯……愚兄祝你们一路顺风。”
……
辞别了满怀惆怅的白居易,队伍一路南行。
萧柔快人快语,说道:“白老兄这样婆婆妈妈的人,真让人不爽,现在武元衡已经故去,把薛涛姐接回来,多好,他俩都是奔四十岁的人了,还顾忌着什么流言蜚语?”
罗子骞也是摇头叹息,“是啊,这些文人,搞不懂。”
旁边的胡安凑上来说道:“这事啊,我听了一耳朵,据说白翰林已经和别人有婚约了。”
“啊?”罗子骞和萧柔同时扭过头来,问道:“谁?”
胡安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当朝进士杨汝士的妹妹,正在筹备着订亲呢。”
“啊?”罗子骞不由得拍了下大腿,“这个白老兄……他怎么瞒得这么紧,咱们也没来得及送上一份礼物,你看这事儿……这是怎么说的。”
胡安却是摇了摇头,“这事儿啊,说起来有些不着四六。”
“啊?”
“嘻嘻,据白行简的朋友说,此桩婚事,白居易本人并不愿意,只不过年纪太大了,家里逼婚日甚,这才捏着鼻子答应的,听说呀,那杨汝士的妹妹,长得傻大黑粗,面貌丑陋……”
他说到这里,回头向周香玉的方向望了一眼,怕她听到。
罗子骞和萧柔对望一眼,都觉得有些……无话可说。
白居易当朝名宿,才冠举国,谁知道婚姻之路,如此不顺,三十多岁的人了,尚未娶妻,与薛涛的情感纠葛,难解难分,现在又要心不甘情不愿地娶个丑女……
真是“好汉无好妻”么?
还是天命如此?
……
队伍逶迤前行,晓行夜宿,罗子骞按照宪宗的叮嘱,尽量悄悄行军,只在补充物资粮草的时候,这才惊动州县官府。
即使如此,这一队几十号人马,也难免显露形迹,罗子骞大战淮西,擒吴元济,声名大振,举国传诵,奉为英雄,而且又是新受封的爵位,声名正盛,沿途哪个官员,不前来巴结?
因此隔三差五,便会有沿途地方官员,远接近送,设宴款待,赠送礼品,曲意奉承。
这一天进入唐州境内。
征淮西的时候,罗家军曾经从此路过,而且这里也是李愬的地盘,大家都算是熟门熟路,萧柔对罗子骞建议道:“唐州熟人更多,咱们一去,免不了又是盛情款待,大吃大喝,这些天闹腾得都烦了,我看,别从州城过了。”
“行。”
罗子骞一声令下,队伍改道,绕过州城,沿小路进发。天将正午时分,在一座名为“望仙山”的山脚下,休息打尖。
眼前这座山,虽不高大,却颇险峻,奇峰怪石林立,远远望去一片小巧陡直的石砬,如树林一般杂乱排列,形如迷宫,萧柔欢喜地说:“罗子骞,这些石头树林真好看,咱们去玩玩。”
“好啊,”罗子骞此行,本来也存“游山玩水”的心思,见萧柔有兴,便欣然从行,两人也未招呼亲兵,直朝着山里走去。
天气严寒,远近无人,将近石林跟前,看见一块巨石上依稀刻着三个大字:伏羲谷。
第408章 石林伏尸()
眼前这一片石砬子“树林”,纵横排列着数百个高低错落的巨石,有的象是竖戳着的巨型玉米,有的象是圆滚滚的石球,有的参差嵯峨,状如鬼怪……形状各异,奇峰叠现,颇为壮观。
罗子骞和萧柔携手走入石林,只觉得处处惊奇,连声赞叹,罗子骞解释说:“这些怪石,大概都是当年冰山运动形成的,冰碛形成侵蚀,造成这样的鬼斧神工。”
这是现代地理学常识,但是萧柔哪里懂得这些,她说:“你说的什么呀……我只觉得它们奇异好看,简直就象是个迷宫一样,绕来绕去,一会就迷糊了。真好玩儿。”
在一座座巨石、一个个峰柱间穿来穿去,果然犹如迷宫。
萧柔在乱石丛里跑来跑去,快活得象是个小孩子,她纵身跳上一座石台,极目四望,对罗子骞说道:“太美了,千姿百态,变化无穷,还是个捉迷藏的好去处……对了,这里既然叫做‘伏羲谷’,一定是当年伏羲皇呆过的地方了。”
“嗯,有可能,传说伏羲画八卦,这里的乱石阵,也就和八卦图差不多,说不定伏羲正是从这儿受到启悟,发明了八卦。”
乱石从中,有些石壁上刻画着岩画,痕迹斑驳,沧桑古旧,也不知是哪个遥远的年代留下来的,看上去古意盎然。
忽然萧柔高叫起来,“罗子骞,不好了,前面有人。”
罗子骞笑道:“有人怎么了?兴咱们到这儿来玩,就不许别人来么?”
“不是不是,那人……躺在地上,象是死了。”
“嗯?”
萧柔从巨石上跳下来,拉着罗子骞的手,“你跟我来。”
两个人绕过两处石峰,踏着崎岖的石间缝隙,来到一处石峰下的草丛里,这里,赫然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一具死尸。
此处四面荒僻,渺无人迹,怎会有人死去?两个人都是心下疑惑,走近一看,这具死尸体胸口有个锐器击穿的大洞,显然是被人杀死。从伤口流下来的血,尚未冻结,看来死去并不太久。
罗子骞抬四下打量,周围尽是高高矮矮的石林,目光看不出三丈远,更看不见一个人影。
萧柔盯着那具死尸,又叫起来,“哎哟,这人……罗子骞你看看,这是谁?”
罗子骞低头察看,仔细端详,觉得此人面目确实有些眼熟,萧柔说:“他是黄仙儿的父亲,黄文尚。”
“哦……果然是他。”
罗子骞也认出来了,这具死尸,确实是黄文尚,他不禁吃了一惊,黄文尚怎么会死在这里?
那么黄仙儿呢?
……
这时候萧柔在草丛里又发现了血迹,“罗子骞,这里有血迹,你跟我来。”
果然,枯黄的草叶上,有血迹。
两个人绕着石林,向前探索,走了没有十余步远,又发现一块巨石下,横卧着一具死尸。
“呀……又一个死人。”
这具死尸看上去更惨,脑袋整个被人劈开了,脑浆迸得巨石上都是,格外恐怖。
萧柔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什么样的死尸都见过,自然不怕,拉着罗子骞走上前去,观察了一下,说道:“这人……是黄仙儿手下的伙计,他叫皮老六。”
“坏了,”罗子骞说:“黄仙儿这一伙,难道遭了毒手么?”
虽然细说起来黄仙儿算是个“反贼”,但罗子骞和萧柔,对他们这伙人并没多少反感,而是同情多于厌恶,毕竟这些人没有大恶,而且黄仙儿本人身世曲折,令人惋惜。
两个人同时想:黄仙儿呢?她怎么样了?
……
罗子骞说道:“这一片石林,迂回曲折,异常复杂,咱们俩别瞎绕了,回去带着队伍来,大家一起搜索。”
“好。”
两人扭转身子,正要返回,忽然听到一阵“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声音微弱,却是清晰,此处地方荒僻,四野寂静,这一阵呻吟声听上去异常凄怆。
“哎哟……”
两个人不约而同,顺着声音的方向奔过去。
越过一段陡坡,猛然发现一座高达五六丈的石砬子上,半腰里挂着一个人。
这人的身子看来是受了伤,软塌塌的挂在石砬壁上,被一块突兀的尖石挡住,勉强没有掉下来,但是他显然无力自救,垂着手臂,不住呻吟。
罗子骞紧跑几步,奔到跟前,仰头往上看去,不由吃了一惊,失声叫道:“呀,是你……沈兄……”
……
罗子骞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个挂在石砬壁上的人,却正是“响铃刀”沈若愚。
沈若愚是罗子骞的老熟人了,打过数次交道,此人武功高强,还曾经教导过吕岩,手里一把响铃刀,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他怎么会受伤,被困于此?
罗子骞叫了两声,沈若愚只是闭着眼呻吟,并不答腔,似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罗子骞赶紧和萧柔一起,攀着陡峭的石壁,爬上这座石砬。
石砬子约有五六丈高,两三丈宽,就象一枚石笋,戳在地上,罗子骞攀着石棱石角,爬上半腰,发现石砑后面有个石窝窝,里面还蜷缩着一个人。
只是那人满身鲜血,身子僵硬,胸脯上插着一把刀,刀背上镶有铃环,正是沈若愚那把“响铃刀”。
他是谁?是被沈若愚杀死的吗?
罗子骞顾不得察看那具死尸,赶紧小心翼翼,爬过石砑,伸臂去救沈若愚,石砬上极为陡峭,稍不小心便会跌下,罗子骞仗着身体灵便,用两腿夹住石棱,身子前倾,使劲向前伸臂,取了一个“夜叉探海”之势,一把将沈若愚抓在手里。
沈若愚身子软绵绵的,两眼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