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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尾宴?”
罗子骞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呵呵,是的,这几道小菜,名曰‘烧尾宴’,据传说,鲤鱼跃龙门的时候,须经天火烧掉鱼尾,才能化为真龙,因而将此宴命名为‘烧尾’……”
罗子骞一听,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我艹……你搞什么名堂。
鲤鱼跃龙门?你……你想鼓捣我姓罗的造反吗?
古代社会,一提“真龙”那可是皇帝的专用名称,任何其他人均不可用,你摆这一桌“烧尾宴”,让我“鲤鱼跃龙门”,我了个去……陈弘志,你想干吗?
罗子骞赶紧把筷子放下了。
“陈总管,你到底什么意思?烧什么鱼尾?跃什么龙门?姓罗的可没那么大材料。”
陈弘志微竹着,盯着罗子骞的脸。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在试探着对方。
……
罗子骞心想:“你很高明啊,用宴席来拉拢我,用鲤鱼跃龙门来试探我,同时又不露痕迹,我若有心,自然会坠入你的罗网,我若没心,也抓不住你的把柄,说起来,只不过请我吃顿饭而已……”
陈弘志久在深宫伺候皇帝,最善于猜测人的心思,他看着罗子骞的言语表情,慢慢揣度,罗子骞会是权利欲望很重的人吗?是那种可以利诱的人吗……
两个人对视几眼,均已经心中有数。
相视一笑。
……
“罗将军,”陈弘志首先开口,“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请问,你对当前天下大局,有何看法?”
罗子骞此时已经心领神会,陈弘志这话,其实是还不死心,想再证实一下。
他语气坚定地说:“陈总管,这简单得很,吴元济已经就擒,淮西平定,天下大定只在年月之间,圣上英明睿智,四方百姓康宁,国力鼎盛,万国来朝,我辈当此盛世,自应尽忠报国。”
这话,说得响当当的明确。
几乎就是唱高调了。
意思很明白,告诉你姓陈的,让我罗子骞造反,没门儿。
……
陈弘志淡淡一笑。
面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罗子骞很佩服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种人,在深宫里韬光养晦,胸有城府,属于那种“咬人不露齿”的人。
……
“罗将军,很好,老奴佩服,”陈弘志说道:“国家有你这样的栋梁,幸甚。”
罗子骞微微一笑,心道:“你这顿‘烧尾宴’,只怕是白烧了。”
陈弘志又说道:“罗将军,刚才话说到一半,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讲。”
“这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讲起,当时,宫里发生了件变故,刀光剑影……这种事,其实也是常有。”
罗子骞点点头,陈弘志说得不错,皇宫里并非方外之地,发生“变故”的频率,大概比外面也不差。
“……当时,数名皇子皇孙,均遭不测,还有人自此失踪,这些事,本来都是皇家内部的事,不过,老奴自幼入宫,当时深受一位娘娘的厚待,常常觉得无以为报,而那位娘娘,在此番变故中不幸罹难,令人唏嘘……”
罗子骞点了点头。
陈弘志所讲的,大概就是“泾师之变”了,那次从泾原来的部队,突然造反袭击皇宫,杀死皇子皇孙70余人,确实是一场洗劫。
第385章 八个脑袋也不够砍()
陈弘志继续说道:“当时,老奴本想救下娘娘,可是,我却没有罗将军你这样的本事,上前与贼兵斗了没有一个回合,便被贼人一刀砍伤,失血昏迷,唉,不但娘娘未能救下,而且年幼的小公主,也自此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弘志说着,伸手捋起自己的裤腿,只见腿上一道伤疤,长约半尺,甚是醒目,可以想见当时伤口非常深。
罗子骞不禁对陈弘志涌起一阵钦佩,此人无论如何,在危难时刻,能够奋起直追,挺身护主,算得是忠勇可嘉。
他冲陈弘志拱了拱手,“陈总管,这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陈弘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罗将军,你不知道当年娘娘待我多好,那时我也不是什么总管,只是一个厮仆杂役,她不但可怜我,多次赏赐,而且还想着周济我老家的父母,使他们没能在荒年里饿死……”
其实,进宫当宦官的人,大多数都是因为家贫无助,迫不得已之下,这才豁出一生幸福,净身进宫,保一条活命。想来陈弘志当年,也是穷苦出身。
罗子骞点了点头,宫里,也是一个小社会,陈弘志也是一点点从小杂役熬过来的,他如今发达了,不忘当时主子的恩德,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想起那年的情景,真是令人扼腕,倘若能以我的命换回娘娘或是公主的命,我一定毫不犹豫……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陈总管,事情过了多年,你也不用内疚了。”
陈弘志却是摇了摇头,“罗将军,有一件事,我却总是放不下,那便是小公主,当时在混乱中失踪,一直也没查到下落,当然,那回失踪的人,也不光是小公主一个……我总琢磨着,若是她当时被人救走,也未可知,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如果万一能够找到……”
罗子骞早就想到黄仙儿的身上去了。
敢情……黄仙儿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她真是宫里流落到民间的公主么?
……
罗子骞几乎脱口而出,“我认识一个落难的公主……”
但是,他又忍住了。
黄仙儿一直想东山再起,造反谋逆,如果把她再弄回皇宫里,这个小妖女……可不是什么好鸟儿,她会不会惹出祸来,闹得天下大乱?
这事儿……须得谨慎。
……
陈弘志却是动了情,眼眶有些湿润,慨叹道:“老奴如今有钱了,也当上了内廷总管,算起来都是当年娘娘的恩赐,每每想起这些,总是心里难受……罗将军,我所托你的事,便是帮我寻找这位小公主,你们常年在外打仗,见多识广,若是闻听到下落,一定要想着告诉我……”
“好的。”
罗子骞嘴里答应,心里却说:“是否告诉你,这得看看再说,你感恩报恩,是应该的,但是黄仙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恢复她的公主身,带来什么后果,却是难料。我还是和李愬他们,商量商量再说吧。”
“罗将军,这位小公主,名叫双儿,她身上有块胎记,在右肩下,非常明显,唉,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胎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罗子骞心想:“胎记?这个可怎么验证呢?黄仙儿现在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我总不能说,你脱了衣服,让我看看右肩下的胎记。”
“好的,陈总管,我将来一定替你留心。”
“谢谢你,罗将军,其实……能不能找到,我也明白希望非常渺茫,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再说,小公主说不定也不在人世了……唉,就算是当老奴的一份心愿吧。”
“陈总管,你能有这份心,就最值得敬佩,人间最贵是真情,来来,我敬你一杯。”
……
罗子骞没什么酒量,喝了两杯,便觉得晕晕乎乎。
至于那些精美的“烧尾宴”,其实是吃一看二眼观三,两个人又能吃多少?每道名贵无比的大菜,都只吃了几著而已。
罗子骞心里只叫“可惜”,这么名贵的大宴,要是把萧柔、郭乐、周香玉等人一起叫来享用,那该多好啊……
……
吃得肚子溜圆,打着饱膈儿,罗子骞告别了陈弘志,回自己的住处。
一个叫“小毛子”的小宦官,提着灯笼,陪着他一起走。
踏着宫里平整的青砖路面,罗子骞摸着肚皮,慢慢遛达。皇宫夜景,别具风味,一处处宫殿,灯火辉煌,耳旁响着不知何处传来的丝竹声乐,直似太虚幻境一般。
好多宫殿的门口,都挂着红灯笼,在冬夜里显得明亮又温馨,罗子骞问小毛子,“宫里的夜晚,门口都要挂灯笼么?”
“不是的,挂灯笼的,都是娘娘的宫殿,圣上要去哪位娘娘那里临幸,便会把哪里的灯笼摘下来。”
“哦。”
小毛子挺绕舌,继续说道:“这是宫里最要紧的规矩,大家都知道,圣上不一定每天都上朝,但是选择哪座殿里就寝,却是每天必须的。”
罗子骞心道:“我说宪宗每天都那么没精打彩呢,一天不落,夜夜折腾,还不早早就把身子给折腾虚了?”
……
到了雨亭旁边自己的住处,小毛子告辞回去了。罗子骞推开屋门,正拟点亮烛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此时是严冬,室内室外都无花草,香气来自哪里?罗子骞立刻警觉起来,一闪身,贴墙而立。
凭着感觉,他感觉室内有人。
这一下,喝进去的酒,全醒了,罗子骞睁大眼睛,向屋内观察,但是黑灯瞎火,屋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罗将军……”
一声细声细气的说话声,响了起来。
罗子骞一听,登时吓了一跳,这声音……是秋妃的声音。
这个老娘儿们,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她……她要干吗?
这事可是非同小可,刚才小毛子说过,各处妃子,晚上都在院外挂上灯笼,等候宪宗皇帝临幸,假若宪宗一高兴,我到秋妃那里睡吧,结果一进紫阑殿一看,没找着人。
人呢?跑到我罗子骞这儿来了。
我艹……那我姓罗的有八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的啊……
第386章 是来捉奸的吗?()
罗子骞这一下吓得啊,喝进去的酒,全化成冷汗,从毛孔里渗出来了。
糟糕……真是糟糕……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请问是……秋妃娘娘吗?”
“是我。”
声音来自床头上的一把圆圈椅,看起来,秋妃正坐在椅子上。
罗子骞只觉得头皮一炸一炸,这……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了吗?秋妃夜入我罗子骞的房间,这下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乖乖,咱们俩何仇何恨,你这么害我啊……
……
“罗子骞,你别怕,我是来感谢你的。”秋妃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艹……你这叫感谢我吗?
罗子骞心里象是苦胆扎破了,流了满肚子苦水,秋妃啊,你这个败家的老娘儿们,你想搞破鞋我管不着,可别拉上我姓罗的啊。
“娘娘,请您赶紧回宫吧,罗某……罗某可是担待不起啊。”
秋妃却是不慌不忙,慢声细气地说道:“不要紧的,反正圣上也不会去我的紫阑殿,他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
“不不不,”罗子骞说道:“也许……今天晚上,圣上就会想起秋妃娘娘了,再说了,还有十二皇子,也许会找妈妈,娘娘,请您大发慈悲,饶过罗某……”
秋妃不吱声了。
屋里沉默下来,黑暗里显得异常尴尬,罗子骞不敢再点蜡烛,可是……老是黑着灯火,孤男寡女,在黑暗里对话,也不象话啊。
忽然罗子骞心中一动,说道:“娘娘,如果您执意不走,那我可走了,我去和陈弘志一起睡。”
“罗子骞,”秋妃的声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