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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铖心情沉重,摇了摇头,“吴浑,你又错了。”
“啊?”
“你看,河阴仓紧邻河水(指黄河),那些个奸细,多半是悄悄从水路逃走了,他们怎么会象你一样傻,从陆路逃跑,让咱们抓住呢?”
“哎哟,真是,我怎么没想到。”
“唉,吴浑啊……算了算了,贼人就算是抓住,也救不回这三万斛粮食了。”
吴浑却不死心,又带着一队兵马,急急忙忙跑到河边,向前张望。只见滔滔大河,滚滚东流,河水里数条小船,顺流而下,点点白帆,隐在波涛里,渐行渐远。
那些小船上,会是烧掉河阴仓的奸细吗?
“你奶奶的,”吴浑朝着浑浊的河水,破口大骂:“狗奸细,臭贼坯,有本事上岸来,跟你吴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王八蛋,躲在旮旯里煽风点火,算得狗屁能耐……”
第203章 着火的春梦()
河阴仓被烧的消息传出来,举国震动。
宪宗皇帝立刻召集一班近臣,紧急商议。
当罗子骞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白居易的家里睡懒觉。昨天晚上忙完了公事,大家聚在白家,饮酒作诗,罗子骞不会作诗,被罚了几觥,喝得昏昏沉沉,便宿在了白家。
日上三竿,白居易匆匆把他叫醒。
“罗郎,快起来,不好了,圣上召见,听说河阴仓被一伙凶悍的匪徒,给烧毁了,快起来跟我去大明宫面圣。”
“啊?”
罗子骞勉强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些没弄明白。他正做着一个奇怪的大美梦。梦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段婀娜,容颜妩媚,拉着自己的手,又笑又跳,浓情耳语,卿卿我我,伸出一条白嫩的胳膊,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用鲜艳的嘴唇吻着自己的面颊,一边把一块淡绿色的玉佩,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呀,这个女人是袁七娘。
罗子骞只觉得浑身燥热,头脑发晕,心里一阵紧张,又一阵兴奋,袁七娘风情万种,凑在自己身旁喁喁私语,一片春心情浓……两个人慢慢搂抱在一起,象情侣一样……
忽然,一阵大热,就象是跳进了火炉里……
罗子骞满身大汗……
……
他被白居易急切的声音给叫醒了。
“罗郎,快,快醒醒,快起来……”
罗子骞“机灵”一下,猛地睁开眼睛,脑子里的梦境,依旧没有褪下去,只觉得浑身火热,脑门子上都是汗水,他茫然地望了白居易两眼,忽然脸上一阵发烧。
“哎哟,白兄,”罗子骞脸色通红,尴尬地笑道:“做了个梦……梦见……失火了,失火了……”
“对呀,就是失火了。”白居易三言两语,把河阴仓被贼人烧毁的消息,讲了一番,“快,你快起来,跟我去大明宫,圣上着急了,召咱们马上进宫。”
“啊?好……好。”
罗子骞瞬间便把刚才那个美梦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艹,粗大事了……
……
紫宸殿里,宪宗今天破例没有坐在龙椅上。
他倒背着手,缓缓在地面上踱着步,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罗子骞似乎觉得,宪宗从身上往外直冒黑气。
唉,这个倒霉的皇上……
天下都是他的,他什么也不缺,整天就只担心别人来给他捣乱,就象一个金玉满堂的财主,每天提心吊胆,日夜不眠,看守着自己的财物,生怕别人来偷来抢……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乐趣。
……
罗子骞去的时候,吐突承璀躬身站在前面,正回答宪宗的提问。
“你说,”宪宗操着虚弱的口气,问吐突承璀,“此次河阴仓失事,到底是何原因?”
“回陛下,”吐突承璀毕恭毕敬地说道:“据微臣听闻,贼人是报着洛阳罗家军将领寇喜的名号,这才混进河阴仓内,纵火作乱,因此,首先应该审问一下寇喜。”
草……
罗子骞一听,差点飞身上前,一脚踹他个狗吃屎。
你这是什么逻辑?
“吐突承璀!”旁边有人喝了一声。
说话的,是武元衡,他出班向宪宗行礼,然后横眉怒视着一副卑躬屈膝模样的吐突承璀,朗声说道:“贼人冒充寇喜,显然是嫁祸于人,连眉毛都是画的假的,案情俱在,大家都明明白白,你却说什么审问寇喜,这是顽童嬉戏之语么?你是想搅乱视听,蒙蔽圣上么?”
“这个……”吐突承璀翻了翻白眼,没敢再说什么,在威武正色,一身刚直的武元衡面前,就象个小鸡子似的退缩了。
好。
不光罗子骞,殿里的其他大臣,都觉得心里痛快。
武元衡往起一站,便气镇全场。只那一身正气,便似乎有“避邪”的作用。
至于吐突承璀……唉……
罗子骞心下只是奇怪,为什么吐突承璀这种家伙,竟然会一直得到宪宗皇帝的宠爱呢?据他了解,宪宗也并不是个糊涂人啊。
奇怪了。
……
这时,宪宗把脸转过来,看着罗子骞,轻轻说道:“罗子骞,你来说说,这里边是怎么回事?”
“是,回陛下,我知道烧毁河阴仓的人是谁。”
罗子骞弄清楚河阴仓失火的详细情况以后,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哦?”宪宗听了,一愣,慢慢走了几步,坐回自己的龙椅。显然,罗子骞这员“爱将”的话,一句话便把他的心里搞踏实了。
这也难怪,几次朝廷危机,罗子骞奉命出征,都不辱使命,扬威疆场,这种武将是最让皇帝放心的。
罗子骞躬身奏道:“陛下,那几个冒充寇喜的贼子,假借罗家军的名义,混入河阴仓,其实已经露了马脚,那个画了眉毛的人,我认识他。”
“哦?”
大殿里响起一阵惊奇之声。
罗子骞继续说:“臣在郓州时候,见过一个天生没有眉毛的人,此人是高句丽人,名叫金景善,武艺高强,擅长化装奇袭,暗箭伤人,此番偷袭河阴仓的贼子,十有八九,便是这个金景善。”
宪宗默默点了点头。
白居易出班说道:“这就对了,如果这个贼人是金景善,那么背后主使之人,一定便是李师道了。”
“对,”“就是这样,”“罗将军和白翰林言之有理。”
殿上众人,一片附和之声。
吐突承璀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罗将军,你说是金景善冒充,那他为什么不冒充别人,非要冒充贵军的寇喜呢?这里边,是否有文章?”
罗子骞大怒。
他回身瞪着吐突承璀那张白腻的“太监脸”,大声说道:“吐突将军,他要冒充谁,我管得了么?狼披着羊皮,混入羊群里作恶,难道错误还在羊了?是否要把羊都杀了?”
吐突承璀语塞了。刚才武元衡训斥他,他没敢吭声还嘴,现在,想借着罗子骞发言,表现一下自己,找回点颜面,结果……
罗子骞岂是个好相与的角儿?
他怕你个死太监么?
罗子骞一句话把吐突承璀噎了个满喉咙堵,却还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吐突将军,贼人冒充谁,便找谁算帐,能这么考虑问题的人,是人脑子还是猪脑子?”
殿里扬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但是笑声一闪而逝,毕竟此时在讨论国家大事,殿里气氛庄重,而且宪宗皇帝一脸愁容,嘻笑,可是大不敬之罪。
第204章 虎口拔牙()
宪宗皱了皱眉头,对罗子骞说:“你不要和吐突吵嘴了。”
“是。”
宪宗轻轻叹了口气。
罗子骞心说:“皇上老兄啊,你可别得抑郁症啊,也真没办法,左一件又一件,都是不顺心的事,宪宗确实挺不容易的……我还是安慰安慰你吧。”
“陛下,虽然河阴仓失事,但军粮并未全部焚毁,剩余部分,依旧可支持军用,再有,这两年因为陛下治国有方,老天庇佑,因此风调雨顺,江河沿岸,粮食大丰收,军粮并不发愁,只要再派人征集,也就是了。”
既出了主意,又拍了马屁。
罗子骞对于“拍马屁”并不外行,马屁一响,黄金万两,古今通用,不察是非的穷耿直才是脑子里缺弦儿。
宪宗点了点头,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轻声说道:“罗子骞,那朕就委派你,担任军粮征集使,去重新征集军粮。”
啊?
罗子骞吃了一惊,心说,这……老兄,我是个战将啊,你让我当粮草官,这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了吧。
但是,皇帝此话已经出口,自己再推脱……只怕不太容易推掉,再说了,他这是信任自己啊。
“臣遵旨。”
宪宗又说:“罗子骞,这件事非常重要,事关国家安危大计,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谢陛下信任,臣一定全力去办。”
“嗯……我再派吐突承璀,当你的副手,协助你完成使命。”
“啊?”
罗子骞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派吐突承璀当我的副手?
皇帝老兄啊,你打的这是什么牌啊,刚出一个天九王,怎么紧接着就来一个别十,这……你这是什么算盘。
让狗宦官来当我助手,开什么玩笑?
狗卵配鹅毛……什么搭配!
……
唉……罗子骞心里懊丧了一下,又给自己解嘲,总算没让自己给吐突承璀当副手。
凑合着吧。
他瞅了瞅吐突承璀。
哈哈……
他发现,吐突承璀的脸色,可比自己尴尬多了,这个宦官的大白脸上,挤出了数道“囧”形纹路,满脸苦相,就象是刚刚吃了一个大苦瓜。
罗子骞忽然明白了,以前,皇帝派自己给吐突承璀当副手,如今,要派吐突承璀给自己当副手,这个地位角色上的变化,让吐突承璀难受了。
“臣遵旨,”罗子骞心里好笑,冲着宪宗深鞠一躬,大声说道。
“臣……遵旨。”吐突承璀无奈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场面,有些可笑。
……
“罗子骞,”宪宗问道:“你准备到何处征粮?”
“这个……”罗子骞脑子迅速转了一下,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臣准备去平卢,青州淄川一带,那里物产丰饶,粮食无缺,一定能够征得粮草。”
“啊?”吐突承璀却是吃了一惊,用眼睛瞪着罗子骞。
平卢,那是李师道的地盘。
你这不是要去虎口里拔牙么?开什么玩笑,找死啊!
武元衡站出来,大声称赞道:“罗郎,好主意,这是个大胆而巧妙的计策,李师道派人冒充你们罗家军,焚烧了河阴仓的粮草,现在你以进对进,以牙还牙,偏偏去他的老家征粮草,把李师道烧掉的,再从他家里拿回来,让他吃个哑巴亏,心里有苦说不出,好,这个计划有气魄,有胆量,乃是大将风格。”
这主意确实不错。
李师道,老小子,你不是火烧河阴仓么?现在国家缺粮了,我就去你的老家征粮,看你出血不出血。
哈哈……
宪宗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嗯……这个办法,不错。罗子骞,朕给平卢下旨一封,命令李师道配合你,上缴粮草,只不过,他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