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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只剩下那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仍扎在树身上摇晃不停。
赵老大、杨小泉连个眼神都没对,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干涸的河底,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大群黄的、灰的、黑的、完全陌生的汉子,发疯似的对博。
这对搏,终是意志的较量,不一会儿分出了优劣,黄色的鬼子步步退缩,黑色的伪军早跑出河沟,只有那群手持长枪的灰色八路斗志正旺,持刀挺枪,满河沟里追击,忘情地刺杀。
这样的局面,最能激发男人的血性,尤其对于军人,早撩起了野田的心火,他将望远镜朝地上一扔,拔出长长的指挥刀,一面“杀亟亟”地大叫着,一面冲进混乱的战场,左砍又劈,就像疯子一样。
但,目标就有一个,即是赵老大。
野田转到赵老大的身后,对着赵老大血红的身子斜劈下去。
赵老大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还机警,忘情的搏杀间,猛听得脑后一声凉风,急转身子,野田的长刀,顺着他的后脊梁,滑了下去,没等野田直起腰来,侧转身的赵老大横舞的棍子扫了过来,正砸在他的后腰。
这一棍,威力了得,野田一声惨叫,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算稳住。
野田也还厉害,拄刀转身,血红的眼珠瞪住赵老大。
赵老大已经放弃他这个目标,正向另一个鬼子的后腰下棍。
厮杀中,再没有比被鄙视,更逗人疯狂了,野田一声狂叫,身子没有转回,刀却舞到赵老大的左耳,算是好功夫。
赵老大急忙收身、低头,举棍阻挡,“啪啦”声响,碗口粗的木棍断成两截。
赵老大毫不含糊,后退两步稳住神儿,因着砍来的刀锋,再上前冲,一棍变成两棍,打起了双鞭拳,胯一扭,俯下身子,两棍分别砸在野田的两腿之上。
那野田,光顾了刀劈,不想砍了一个空,再要回刀的当口,猛觉出两腿的巨疼,跟着一软,匍在地上。赵老大腾身下扑,想骑在他的身上,不想野田原地打滚,滚出了圈外。
这时的野田,气势上认孬,瘪了大和民族的种,翻滚的同时,右手拔出了手枪,手一伸,枪口抵到赵老大的肋骨,手指一扣枪机,六发子弹,全打进赵老大翻滚的腰身,赵老大一阵痉挛,再不动弹,当场牺牲了。
野田被赵老大一连串的动作吓破了胆,再不敢寻下家拼搏了,弓着身子没命地往前面的石桥里钻。
两个鬼子见小队长钻进石桥,慌忙跟进,挡在外面,射击抵抗。
李明德见了,疾步跃上桥面,至上而下,朝两个鬼子射击,“砰砰”两声,两个鬼子的脑袋全都开了花,放了彩。
李明德在桥上射击,桥下的野田得了机会,他顺着石条子缝,看见正在射击的李明德,枪口朝上,“当当”几枪,放了暗枪。李明德身子一歪,一头栽在桥下。
这一幕叫杨小泉看见。
杨小泉见李明德中弹,顿时红了眼,嚎叫一声,一个箭步冲进桥下,刺刀捅进了野田的身子,斜地里狠劲一带,将他整个腹部划开,野田的心脏、肠肺,全都涌了出来,跟着一声惨叫,死了。
周围的敌人见了,“哗啦”,扔枪弃械,抱头鼠窜。
杨小泉退出桥洞的时候,赶来的彭琦辉,已经抱起李明德。
李明德的头和胳膊软软地耷拉下来,他已经牺牲了。
这是个红军老战士,翻过雪山,走过草地,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九死一生,却牺牲在这荒野之地。
杨小泉上去,接过李明德的遗体,哽咽着,说:“彭队长,你的胳膊也受伤了,把李队长交给我吧。”
彭琦辉没说什么,把李明德的尸体移给杨小泉,伸出手来把李明德睁着的眼睛合上,放眼前望,远方,鬼子伪军,抱头逃窜,战士们象沃野里的虎狼,撕咬追杀。
战斗并没有结束,一望无际的大洼,硝烟已将她金黄的壮丽的外表,染成黑褐色,平展展的麦田,已被子弹撕扯得七零八落,脚步踩踏得凌乱不堪,只有疏稀的麦杆,孤零零地站立着,战栗栗地承受炮火的震颤。
彭琦辉狠狠地咬牙,“鬼子、汉奸,我操你祖宗!”猛转身,向秦晓明命令,“吹号,停止追击,打扫战场,向张集村撤退。”
“嗒嗒嘀……嗒嗒嘀……”军号骤然响起。
忘情追击的战士停下脚步,恨恨地回过头来,背起伤亡的战友,捡拾满地的枪弹辎重……
写到此处,我突然明白,我军从八一、井冈山、长征到抗日、灭蒋直至抗美援朝援越,一路走来几十年,在装备唯一没变的,是传令的铜号和激昂的号谱,即使在今天听来,仍令人激情奋扬,热血沸腾。几声尖利的号角,能让杀红眼的战士止步,该有多大威力?!
北撤的路上,这些骁勇的战士,没有恶战后的轻松和愉悦,本来一场痛快淋漓的伏击战,却咬了死牛筋,造成了不该有的大丧亡,他们心情悲伤,在为死伤去的战友痛心。
但是,他们不知道,往下发生的事情,又为着莲蕊,又是连着两场恶战,失去了另一批战友,损失进一步加大。
第一节 冤家总是路窄的()
1、冤家总是路窄的
大雾里,公安队遇上了押送莲蕊的兆向龙,算是冤家总能对上头。兆向龙这回却全身而退。
微山湖的雾,是与别处不同的,太阳升起前,薄薄的起,太阳浸湖后,也是薄薄的落,金黄的太阳好象个刚出炉的大火球,一落入湖水,迸激出正气,演化出雾气,这样,雾就上来了,先如柳絮状,由碧绿托着,从湖面上软软地飘来,白白的,滑滑的,堆积在岸滩边,像雾兵们集合,越积越多,越积越密,而后象幕帐揭开,散漫开来,笼罩着昏黄的大地,淹没着黛青的村庄,不经意间夺取人们的视线。
公安队审讯股长张思和带领尖刀班走在最前边,他的身后,警卫排,分两行持枪前进,中间夹的是被俘的伪军官伪保长什么的败类坏东西。
秦夏振和其他俘虏一样,绑小鸡似的,被一根粗绳捆绑着连一起,一串蚂蚱样,缓缓往前走。
公安队审讯股就是现在的公安预审处预审科,任务是将抓来的俘虏进行审讯,挖掘他们的附加值,也就是敌方的情报信息,然后押送俘虏营进行惩处改造,类似于现在的公安抓捕,检察院起诉,法院判决和司法劳教劳改,只不过,他们一肩挑了。
像往常一样,这次,他们执行押解俘虏的任务,是把前几仗下来的俘虏,押送到设在鱼台县境内的王鲁村,湖西专署俘虏教育流动营正驻扎在那里。
俘虏教育流动营,类似现在的司法监狱,是湖西抗日军政专署专门设立的,主要是将各个公安队、武工队、游击队抓获的俘虏,集中起来进行教育改造而后视改造情况,当然,还要视当时的环境情况,进行惩戒或者奖励。
这些被俘的伪军,虽然大都是穷苦人出身,但他们毕竟给日本人卖命,思想意识就是日本人好,共产党坏,尤其是中下层军官,被俘后不是一两场教育会,就能改造好他们的思想的,要对他们进行集中教育,等真正懂得了抗日的道理,不再与人民为敌了,才能释放。
张思和选择这个时候押送俘虏,目的,是利用黄昏的浓雾和夜晚的黑暗作掩护。
这也是敌后游击抗战,没有根据地的窘况之一。
不过,现在的形势转好,路上的麻烦相对减少了,所以说,他们的这趟押解,还是较为轻松的,这从战士们的脚步声里听得出来。
微山湖的傍晚,也是静的,苇杂子鸟儿喳喳声,叫在耳跟边,只衬得雾世界里,更加空寂,一两声人的咳,就能传到远在天边的湖对岸。
所以,他们努力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疾步往前走。
一条粗粗的黑杠,呈现在人们的眼前。
经常走这条路的民警们知道,金乡到鱼台的金鱼公路,到了。
走到这里,押运的路程,算是走完了三分之一。
张思和一摆手,先叫队伍停下。
这是敌占区,公路,是鬼子汉奸的动脉,他们机械化,说来就来,说到就到,马虎不得。
张思和趴下身子,伏在地面上,静静地听一会儿地面传来的声响。
地面上,没有传来行人的脚步声,没有骑兵的马蹄声,也没有鬼子的汽车声,寂静的就像田地,湖叉。
安全的,张思和在心里下了定义,于是,站起来,一摆手。
尖刀班立即散开,分成两半,警戒在公路的两侧。
旋刻,警卫排押着俘虏,走上了公路。
如果一刻钟时间里不出意外,越过公路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谋事在人,成事只能在天。
就在这紧要的悬梁时刻,敌对双方,谁都没有想到的,谁都不希望发生的遭遇战,陡然打响了。
公路北边,一团浮动的黑影,像幽灵,快速地出现在警戒民警的面前。
紧接着,就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民警们立即意识到,鬼子的汽车到了,还没拉开枪栓,前面汽车的大灯,“刷”,亮了。
显然,汽车上的鬼子,也是突然发现前面一串移动的黑影的。
“砰砰砰”,警戒民警抢先开枪。
汽车,顿时黑暗,大灯被打灭了。
瞬间,汽车上的敌人也开了火,那是猛烈的火力。
机枪的火舌在浓雾中绽开来,格外艳丽,横扫着,舔吞着公路上的行人。
没来得及卧倒的俘虏和民警,倒下去一片。
好在押解的民警,都是优中选优,身经百战,反应能力极强,一下子抢了先。
过去路的、路中间的、还有没过路的民警也不赖,反映敏锐,一下子把俘虏按在地上,俯身向上,举枪还击。
汽车没有停下,而是加速前进。
显然,敌人不想纠缠。
要命的是,仓促应战的张思和,没有顾上注意这个细节。
如果放过去鬼子的汽车,就能继续完成这次发了点岔子的押解任务,打仗嘛,是人和人的智慧、意志、毅力的较量,发点岔子是惯常的,有些岔子稍一分析就得出结果,避开来就是了。
但是,张思和的思考也出了岔子,火燎眉毛的急情,使他来不及分析判断,而是下意识、惯常态的认为,这是敌人发现了他们,蓄意来袭击他们的。
在这样的惯常态的思维下,张思和指挥民警奋力阻挡,以掩护押送俘虏快速地越过公路。
这一细微的忽略、误判,使一场一晃而过的遭遇战变成了惨烈的对抗战。
面对冲过来的汽车,机枪手马华从地上猛然跃起,一梭子枪弹,打在了已经看清楚面孔的司机狰狞的脸面上。
司机鬼子头一歪,转了方向,高速行驶的汽车,捎着他的衣角,越过去,一头栽到公路的路壕里。
那壕沟是鬼子挖的战防沟,深且宽,半壕水,车厢里的敌人全都前滚翻,被摔在民警们的面前。
民警们拥上去,枪击,刺刀捅,手榴弹砸,好像进了屠宰场,转眼间,消了个一干二净。
“张股长,车上装的都是莲蕊,足足五十大麻袋。”
马华抓一把莲蕊,摊在张思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