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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我可是真不成了,这身子撑到如今,想必也没有几年了。”钟珍作出一副要死未死的模样,将一张脸用灵力搞得惨白无比,还顺便将舌头给咬了一下,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
卢瑾瑜还未发话,孟来宝已经开始大哭,“公子你又说这种话,你要死了我就跟着你去。”
余下几人也作出满脸惨然之状,心想钟珍你又打什么主意。当初决定装病弱是因为宁国人喜欢这个调调,爱看破烂的,残旧的,还有各式各样美得有缺陷的玩意,但是装成这个样子有必要吗?
来不及谈论诗词,邓普斯只能将众人送到客院,实在是小公子坚决不肯与他把臂长谈。人家都病成这样了,还谈什么谈。
所谓简陋的客院,与简陋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间客院堪比平常富贵人家的房屋那么大,四进的大院子,还附带一个园子,种满花树,几只仙鹤孔雀,闲闲地在草地上逛来逛去。
因钟珍说不喜人多,更加不喜有外人,客院中连打扫的人都给赶了出去。
卢瑾瑜四下查探,发觉再无旁人,终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对着钟珍喘气。“紫霞宫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地方,炼身期老祖都快上十人了,老子这趟买卖非亏本不可。”
钟珍白了他一眼,“朱老爷给了你多少灵晶?我没猜错的话,数目肯定大得买下你几条命都够了。”(。)
第二零六章 当我是个知己吗?()
卢瑾瑜笑而不答,的确不少。灵晶还是小事,往后还有更多的好处。
见钟珍对黄雅致如此不客气,当众给她没脸,他倒是好奇得很,“你从前认识那个穿黄衫的女子吗?一点脸面都不给人,就算我这种从来不怜香惜玉的,听你一口一句大娘,都觉得她肯定尴尬得要命。”
钟珍呵呵一笑,“我和她的仇大着呢!本来按照惯例,人家给我一巴掌,我打回去两巴掌。当年她不但想杀了我,捅了一剑扎出个透明窟窿,还将我捆成个包裹关了好几年,你说我该给她几巴掌?”
萧成马上表忠心说道:“老大,我这就去砍了她!”
卢瑾瑜一巴掌拍在萧成的后脑,“你如今升了一阶到了炼魄七层就觉得自己能干了?那女子炼魄十层,你要去砍谁?”
萧成马上答道:“我是说跟在神勇无双的老大您的后面去砍人。”
钟珍琢磨了一番,砍人倒是暂时不用,黄雅致肯定该死,却得让她再吃点苦头才好,最好便是借了邓普斯的手来整治她,也不用惹到什么麻烦。
“卢大叔,这两天我们深居简出,先不要做什么,吊一吊姓邓的胃口。你瞧他是个好男色的吗?从前我还以为这人只喜欢大姑娘。”
卢瑾瑜心想你一个蒙国的小小炼魄修者,怎么从前连宁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邓普斯都认识,这也太稀奇了。不过他转念一想,既想必是在门派见过。
孟来宝说道,“依我看。邓长老应该是好男色的,他盯着你的眼神与我爷爷看男宠的眼神差不多。难不成你要去****他,拆穿了可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不让他拆穿啊!钟珍心想,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邓普斯已经被拒在门外三天了,送了好几样觉得拿得出手的诗词画作,却并非都是他所作,乃是花高价买来的。
这天他招来一名弱不胜衣的伺妾。心中将她想成慕容小公子。两人胡天胡地了一番,便听到外面家仆邓昌来报。
邓昌那一家子都是邓家世代的家仆,早几百年前就赐了姓。跟在邓普斯身边多年,算是个心腹,被派遣去慕容公子的别院外面当差。
别人不敢打扰,但是邓昌却是最懂得邓普斯的心思。乐滋滋地捧着几样东西,在外间高呼有要事禀告。
邓普斯展开手中画卷。顿时连呼吸都停了。
都说慕容公子擅长山水画,可他手里握着的却是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图。
作为收集美人图的鼻祖,邓普斯手里的画不说有上万,但是几千总是有的。穿衣服没穿衣服。穿一半衣服的,胖的瘦的,浓妆艳抹小家碧玉。总之想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
然而没有任何一副美人图及得上眼前这一卷画。
画人物讲究什么,邓普斯总是有些不太明白。明明一个人是圆的,可是放到画上,却是扁的。就算人物再怎么美,意境上天了,抒发的感情优雅得没话讲,可怎么看也是一副画,一点都不觉得画中人会有走下来的感觉。
而慕容公子的画却是不同,这幅画是活的,好似真人一样粉嫩白皙的色泽,颜料明暗交错,仿佛能看到画纸后面的形体。
用栩栩如生这个词都不能算是恰当,应该是根本就是个大活人。
最重要的是,画中的女子竟然与慕容公子本人有两分相似。这两分相似,已经让邓普斯意乱情迷,脑子都懵了。
除了这卷画,另外还有一个紫泪竹所雕刻的笔筒,笔筒上刻着一幅松下对弈图。他细细看了看,猛然发觉对弈中的一人,竟然与他的模样神似。
松为君子,君子对弈。。。
慕容公子你这是要当我是个知己吗?
邓普斯不由得眼都略红了,摸了摸竟然差点流泪了。
他本来修炼的是欲魄,在暗墓门突如其来有一番感悟,由欲生爱,竟然产生了爱魄。增加了一魄之后,按理说修炼速度会慢,却没料到竟然比从前还略快了少许。
只是爱魄虽然成了,可他仍旧是见一个爱一个,慢慢仍旧还是走回了老路子,又转回去欲魄了。
邓普斯并非庸才,并不是人人都能修炼到炼魂中期,除了丹药灵果灵晶不缺,当然也不会是个毫无天资之人。他算是弄明白了,非得想法子以痴迷之心,延续爱魄之感悟,将来才有可能修炼到炼魂后期,甚至是炼身期。
多少人困住初期与中期,修为难以寸进,就因为缺少感悟。
可是他常年万花丛中走,将每朵都给摘了,想寻个能痴迷的人实在是难。
当初见了黄雅致,黄昏的花树下,坐在亭中吹着晚风谈论诗词歌赋,开始还觉得颇有点爱意。带回来紫霞宫,给她画了几个月的眉毛之后,腻得不行,如今看到她那两条眉毛就觉得像毛毛虫,怎么看怎么别扭。
邓普斯在房中走来走去,拿着一把折扇猛扇,只觉得热得不行,仿佛感觉到什么契机,却一时还琢磨不透。
他走了好半响,猛然悟了。
慕容公子是个男子,又是如此冰清玉洁的人,自然不能与他做些什么,如此一来岂不妙哉。不能上手的人,心里总惦记着,如此便不会马上就腻烦了。
不会腻了,自然就可以一直延续爱魄的感悟。
客院钟珍的房间之中。
卢瑾瑜问道:“你送那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
钟珍难得脸上一红,“这个。。。当然是就是那个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你要做他的姘头?”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这些日子看了许多宁国的字画,也读了许多宁国的话本,颇有点心得感想。你说本来就是个男子,却为何要为另外一个男子动歪心思?”
卢瑾瑜翻了个大白眼,“吃多了。”
钟珍点点头,“正是这个原因,吃多了女人,便想换个胃口。你看那些穷人家的,媳妇都娶不上,才不会起这种怪异的念头。所谓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同为男子,便没那么容易得到,所以越发地放不下。”
“所以你送他一幅美人图,却画得跟你现在这张脸有点相似,这是要逗他玩?那为何还加个笔筒?”
笔筒当然是非添上不可,钟珍嘻嘻笑了。(。)
第二零七章 欠鞭打()
笔筒还时候,偷了两株紫泪竹,为了领悟喜魄雕刻而成,本来打算是卖了换灵晶。当时随手将邓普斯的大致模样给刻了上去,觉得此人的模女子中,应该可以卖个好价格。
她得意洋洋地讲道:“邓普斯此人颇有些附庸风雅,对于意境之类,所知乃是似而非,非而似。送他再好的山河图,不如画个活美人。图中人为女,而我此刻是男人,其中的意思就看他能不能领会了。至于笔筒嘛,便是点拨提醒他罢了,上有君子对弈图。所谓君子之交,当然是不能起什么歪心思的。”
卢瑾瑜细细想了想,“你这是要勾搭不勾搭的,惹得人心急火燎。可是然后呢,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卢大叔,我打算做什么你还不知道,花这么大气力当然是要偷东西。可是紫霞宫地方这么大,怎么偷啊?既然没办法偷只能想办法向他借了。”
卢瑾瑜笑了,“借了不还,然后人溜得无影无踪。”
钟珍实在忍不住叹气,“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一寸一寸的土地慢慢翻,上千里地,怎么找?这次真是亏大了,竟然还得牺牲色相。”
“就你那色相,前扁后扁,就算脱光了衣裳躺在老子床上都不要,再说你那一张脸根本就是假的。”
听卢瑾瑜这么一说,钟珍却是没生气,倒是颇为感激他的提醒,“卢大叔,其实这些日子做美男子,竟然做得有点昏头了。都快弄假成真了。这样可不好,差点都忘记自己是谁了。话说回来,我看宁国不少可怜的少年郎,都是因为一些文人雅士吃多了追捧,就这么给祸害变成娘娘腔的。”
没过多久,客院外就有人来报,邓公子送来回礼。
对于这份回礼。钟珍实在看不懂。将大家都召集过来,“回礼送一套文房四宝这个我倒明白,可是送根柳条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欠人抽打?我在宁国的书中,看到朋友之间道别,有送柳枝的习俗,他这要是要赶我们走?”
董焕扑哧笑起来。闺房之中倒是有一些爱好奇特的人,的确喜欢抽打。不过这个倒没法子同钟珍解释。
至于为何送一条还带着绿叶的柳枝。大家想来想去没明白,肯定不是要赶人,也不是邓普斯欠鞭打,却不晓得有什么奇特的缘由。
钟珍只能暂时按捺住疑团。不过隔天又送来松树的树枝,再隔天送来竹枝。
两人谈天说地,探讨人生。几番试探,她终于明白了。邓普斯原本是想送花给人,却觉得送花给男子不妥,因此便送些树枝来。
一时间钟珍感慨万分,这人连表面的风雅都没学会啊。。。
这段日子黄雅致心中极其不痛快,连出门与“姐妹们”偶遇,借故调侃人家不得宠都没什味道了。
“大娘,竟然称我为大娘?我哪里像个仆妇了,慕容小贼你有眼无珠,实在可恨!”她在床上辗转不已,无法入睡。
本来有婢女守夜,她也一向坚持作为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怎么能没有几个大丫鬟和几个小丫鬟。不过这两天心中太为恼怒,分寸大失,竟然与木婉宁似的,差点在人前打死了个丫鬟。
背后怎样倒罢了,有人的时候,却是不能失了体统。
她端坐在镜子前,卸了脸上的妆,左看右看,发现眼角的确有几丝细纹,顿时心中一片惶恐。
看来又要吃玉颜果,如今玉颜果不如从前有效,吃一枚只能管五年,着实是吃不起,她曾经从钟珍手里弄了三个未成熟的玉颜果,吃下去不太顶事,而且如今也并非处子之身,不能培植灵果。
可叹邓普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