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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钦十分得意:“我觉得自己画得好极了。”
可惜月西环此刻是浑浑噩噩的,若她清醒,一定会偷偷懊恼以前不曾让翟钦替自己化妆。
“好了,我出去一下,立刻回来。”翟钦把她抱到床上,“等我回来了……我就带你出宫去……走得远远的……走到你家……”
第三十五章 无悔
翟钦把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只见盒子里面躺着一个方形的古玉印章,易阑珊笑吟吟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拿到。”
易阑珊从袖子里拿出一卷黄缎,铺在桌子上,手执印章,对它哈了一口气,正要盖下去,翟钦伸手拦住了落下的印章,易阑珊十分诧异:“你?”
“娘娘,这旨意的内容,可以给臣看看吗?”
“你不是向来装聋作哑,巴不得少一事儿的吗?今个儿怎么主动往浑水里跳?”
翟钦拿起黄绢:“臣早已身在浑水,沾惹了一头一脚的泥。”
“终于觉悟了。”易阑珊并不介意给他看自己假造的圣旨。
看了黄绢上写的内容,翟钦很吃惊:“娘娘为何要针对她?”
易阑珊笑了:“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翟钦,你有时间听吗?”
“臣……”翟钦忧虑地看着易阑珊,“娘娘,臣不懂您的心思。”
“你懂得月西环的心思就行了,懂我做什么?”易阑珊抿嘴一笑。
翟钦并不是好敷衍的人,他诚挚地说道:“娘娘的心思,本不是微臣该随意揣测,只是……娘娘若觉得禁宫步步惊心,更应该多为自己着想。”
“翟钦的意思是叫我自求多福吗?”
“娘娘今天说话格外带刺。”
“刺?我又不是花,哪儿来的刺?”易阑珊笑着伸出手,“看完了便还给我吧。奇#書*網收集整理。”
翟钦迟疑着,易阑珊一抬眉:“怎么了?想救她?”她从翟钦手中抽出黄绢:“放心好了,我这只是备用而已。未必真会拿出来用。”
“微臣愿娘娘非到生死关头,不要把矫诏拿出来。”
易阑珊笑了:“离别在即,都得说些叮咛嘱托的话来烘托气氛吗?那……我愿你们同游天下好了……”
“不过是叶落归根。哪里有同游天下那么洒脱……”
易阑珊摇了摇头:“出了宫,连风都特别自在呢。翟钦不觉得吗?”
看着她满脸神往之色,再忆起在洛阳她发自肺腑的笑脸,翟钦觉得心中酸涩,却又找不到什么话语能安慰她,只能木木地杵在那里。
“你给我拿来了这个。我也不能出尔反尔。”沉闷的气氛让易阑珊觉得不快,她转身打开身边地盒子,取出一个玉牌:“你拿着它出宫去。我已经吩咐好了,不会有人拦你。”
翟钦默默地接过玉牌别在腰上,拿起桌上的玉玺:“我得赶紧送回去。”
“去吧去吧。”易阑珊含笑把圣旨收起来,故意漠视翟钦的忧心忡忡。
翟钦赶着马车离开皇宫,出了宫门远远看到一个令他讶异地熟悉身影,犹豫了一下,他把马车赶了过去:“我不是在驿站里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吗。仙人怎么还在这里徘徊?”
钟嘉笑了:“天色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我出来溜达溜达。”
翟钦坐在车沿上看这个一头栽进情网的家伙…………和自己比起来。他面临地简直是一个天罗地网,他的感情毫无出路。不过。谁知道呢?毕竟他喜欢的人还活着。翟钦不用回头。亦能隔着门帘感知背后的月西环正在渐渐失却生气,苦笑一下。他仔细斟酌着字句,最后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要好好待她。”
钟嘉很诧异,他没想过翟钦会说这样的话。一种莫名地不快在钟嘉心里荡起:这人果然对易阑珊很上心。再想起每次看到易阑珊的时候,翟钦几乎都陪在她左右,钟嘉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冷冷地觑着翟钦,钟嘉丢下一句话:“我自然会好好待她。”
翟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懒得和钟嘉多计较,毕竟时间对他和月西环来说太宝贵了,他胡乱地点着头:“那就好,那就好。”掉转车头离城而去。
车子走着走着,只听一声闷哼,翟钦慢慢停下车,屈身走进马车:“你醒了?”
月西环躺在厚厚的丝绒被上,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在……?”她惊疑不定地问道:“去哪里?”
翟钦快活地眨眨眼:“回家去。”
“回家去?”月西环慢慢地咀嚼这三个字,不敢置信地看着翟钦:“怎么会?”
“皇后娘娘是很好的人。”翟钦简短地解释道。
“哦。”得到了答案,月西环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她是个心思极简单的人,处事难免轻忽大意。不过,就算知道了翟钦偷玉玺,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块石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长乐宫中,琳琅颇有些不安:易阑珊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上次自己不重不轻地陷害了她一回,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她……
琳琅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我现在本该好生安胎,却因为她日夜忧心忡忡,不得安宁……心中满是愤懑,却无处发泄。
门外有人跑动的声音,琳琅一拧眉,骂道:“是哪个不知规矩地东西在宫里乱闯?给我拖下去掌嘴二十!”
听到屋外响亮的耳光声,琳琅的心情竟莫名其妙地转好,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默数到十五个耳光地时候,琳琅开恩了:“好了,好了,就惩教到这里吧。”
被打的宫女噙着眼泪进来谢恩:“多谢娘娘教诲。”
琳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下去吧。”
宫女并不站起来,看她一副畏畏缩缩地样子,琳琅耐着性子出声问道:“怎么了?”
宫女颤抖着说道:“未央宫送了喜报来,说是……说是……”吞吞吐吐地,一直在“说是”两个字上打转,下句无论如何都不说出来,琳琅气不打一处来:她最恨看到别人这样子,忒不爽利了。
看着跪在地上直发抖的宫女,琳琅一扬眉:“说是什么?”
“皇后娘娘松了口,贵人被封为恕妃。”宫女地声音越来越小,听在琳琅耳中,却不亚于轰天雷。
第三十六章 恕妃
“曾为梅花醉不归。佳人挽袖乞新词。轻红遍写鸳鸯带,浓碧争斟翡翠卮。人已老,事皆非。花前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花作雪飞。”易江城搁笔,退后两步反剪双手欣赏自己的大作,眉眼里俱是笑意,喜不自禁。
惜春并不懂得皇帝在乐些什么,眼见墨迹未干,突然调皮地想去摸一下,璇玑一把抓住她的手:“春姐姐,这个还没干呢。”
惜春打掉她的手:“我又没真的摸上去。”
璇玑瘪瘪嘴:“我不拦住你,你肯定摸上去了。”
易江城哈哈一笑,赞许地摸摸璇玑的头:“璇玑干得好。”
璇玑高兴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易江城看着娇憨无比的璇玑,抬头看着惜春:“你做得也很好。”
惜春没听懂:“我做了什么吗?”
“你把璇玑照顾得很好。”
惜春大咧咧地笑了:“我才没空照顾她呢。我要玩。我喜欢玩。”
璇玑冲她做个鬼脸:“你现在不能玩了。”她摸着惜春的肚子:“这里面有个小宝宝。”
惜春苦着脸看易江城:“我不要小宝宝了,行吗?”
易江城的脸色立刻变了,这是惜春头一次看到他的脸色如此阴沉。
“恕妃说话可真逗趣。”易阑珊手上拿着一卷黄绢走进来。
易江城的脸色依然很难看:“皇后怎么来了?”
易阑珊笑道:“怎么?这未央宫我还来不得了?”她轻轻揽着惜春的肩膀,吃吃笑了:“皇上可真疼爱你,给你一片小天地,不让人打扰。。”
易江城无奈地看着她:“皇后是后宫的半边天,哪里有去不得的地方?”
璇玑眨巴着眼睛问:“恕妃是什么?”
易阑珊掩口而笑:“果然越是孩子越聪明。”她漫不经心地把黄绢递给易江城:“皇上地心愿。我已经达成了。易江城展开一看,是加封贵人惜春为恕妃的凤诏,上面有凤印和礼部大印。
璇玑踮起脚。从易江城手上拽过凤诏,嘴里一直嘟囔着:“我要看。我要看。”
易阑珊含笑看着她:“璇玑在未央宫这些日子可还好么?”
璇玑头也不抬:“蛮好的。”
易阑珊笑笑:“那就好。易江城郑重道:“多谢皇后成全。”
易阑珊摇摇头:“不过些微小事而已。你们既有心愿,我焉能不允?”
易江城并没有注意她口中地“你们”二字的蹊跷,感激地看着易阑珊:“你一直都是那么好。我知道。”
易阑珊笑了:为何你们都觉得我那么好?凭什么我要那么好?看着璇玑,她心中悲辛无限:离宫不过数月,和自己亦妹亦女地璇玑便转投他人怀抱。彻底忘了我的存在,我接了好几回,都不肯回到凤仪宫去……为何你们一个个弃我而去?为何离去之际你们还要盛赞我的美好?
悲辛归悲辛,易阑珊的笑容却是温柔得有如春水,她看着惜春:“还请恕妃保重身体。”
惜春不太明白:“输妃?这个名字不好。我喜欢赢,不喜欢输。”
“哪个不想赢呢?”易阑珊笑着解释道,“恕,不是输,宽恕的恕。饶恕地恕。”她在心中注释道:一个也不宽恕,一个也不饶恕。
易江城哪里想得到她的怨念,听了这番话。感动无比:“恕妃好,恕妃好。”
璇玑还拿着凤诏翻来覆去地看:“恕妃。恕妃。”她抬头问易江城:“恕妃和咏妃哪个大?”
易江城回答道:“都是妃。一样大。”
易阑珊点头:“是啊,一样大。”谁大谁小。未见分晓:哪个先把儿子生出来,哪个就大。
璇玑把凤诏塞给易江城:“看完了。还给你。”
易阑珊请示道:“于礼当举办一个宴会宣布封妃的喜事,皇帝意下如何?”
易江城考虑了下,拒绝了:“还是让惜春好生安胎吧。”
易阑珊含笑点点头:“说的也是。没别的事,臣妾告退了。”
易江城迟疑了下,追上转身离去易阑珊:“我要回育德殿,且送你一程。”
易阑珊也不推辞。
马车之中,是深深的安静。易阑珊打量闭目养神的易江城:“皇上似乎又清减了。”
“快了吧。”易江城苦笑一下,“那一天快来了。”他睁开眼睛,深深凝视着易阑珊:“珊珊,纵然万般不舍,但想到你还在,我便放心了。”
易阑珊转移了话题:“对了,月西环走了。翟钦带她走了。”易江城并不讶异:“你就是这么善良。”
一个又一个离开我,一个又一个赞美我善良,这是赞美还是嘲弄?易阑珊紧紧握住手,指甲扣进肉里,疼痛让她笑得越发灿烂:“我哪有那么善良?”
易江城诚挚无比地说:“珊珊,你很善良。”
易阑珊的笑意灿烂无比,马车中都明亮了不少。
“恕妃?”琳琅姣好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恕妃?她饶恕了那个贱人?”她轻轻笑起来:“饶恕了那个贱人,却要和我作对到底………如此看来,她还真是看重我呢。”
“怎能辜负你地看重呢?”琳琅得意地一扬眉,自信都写在了脸上,“最后哭着来求我饶恕你吧。”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了他,我便有无限可能。而你,琳琅冷冷笑着,易阑珊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她注视着那张脸,无声说道:你永远不会有儿子。
这是易阑珊唯一地弱点。也是后宫之中最致命的弱点。所有地旧情都会因冲突而淡漠,所有地恩宠都会随岁月而流逝,若没有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如何得到他长久的体恤?
子凭母贵,母凭子贵,后宫这样地地方,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活不下去的,必须要有一个儿子,必须要有一个人依靠着,扶植着,并立着,方能扛过风霜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