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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走科举之路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不明白李克清的父亲为什么不允许家人去参加科举,自己的大哥后来也转变了态度,不过这‘李克清’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李克清可是心知肚明,就算再读上十年二十年,他也考不取秀才,更别说更遥远的举人、进士了,更何况他现在连个童生都不是。
不过最要命的却是,这个时代的科举就像是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一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甚至更加艰难。
不过转念一想,凭着超出常人200多年的见识,在这个愚昧落后的满清,再不济也能做个小地主吧,买下几倾良田,找些个老实巴交的佃户帮着种田,自己就收收租子,收几房小妾,当个地主老财也是相当不错的。
李克清脑洞大开,正想着怎么样才能快速发家致富,实现土豪梦,想着想着,倏地想起历史上满清的文字狱、禁绝科学、文化阉割等残暴的奴化统治。
又想到剃发易服、扬州八十一日、嘉定三屠…………以及后世愚昧落后的中国、上千条不平等条约、百年的国耻。
一股热血顿时自李克清心中升腾起来,“呸!自己竟然还想着当什么土豪富商,难道让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后代要带着根辫子生活?让未来落后的中国被列强的瓜分?直到21世纪还受老美和小日本的气?既然上天给了自己机会穿越到满清,自己不做出一番‘大事业’怎能对得起上天的垂青呢?”
既然回到清朝,这‘大事业’不用解释,就是‘驱逐鞑虏,光复中华’。
第二天晌午,日头高照,李克清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摇摇晃晃的走下床,却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无故多了几个黄褐色圆坨坨,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玉米窝头,心里一盘算,估计是自己的三妹留下的。
“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叫唤,几天米粮未进的身体抗议起来。
抓起桌上的窝头,李克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窝头咬在嘴里干巴巴的,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李克清来说却犹如美味佳肴,三四个窝头下肚,感觉身体倒是恢复了些许力气。
站在书桌边,李克清仔细的打量了这具身体,中等身材,不过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时代算是高个,可就是有些廋弱,估计和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又得了一场大病有关。
瘪了瘪嘴,目光又转向了房中的破衣柜,在柜子里倒腾了半天,堪堪找了件破烂长衫套在身上,这件长衫满是补丁,不过已经是为数不多衣物中最体面的一件,又在地上的破衣箱里找道了一顶瓜皮帽,戴上瓜皮帽把光脑门遮住之后,李克清这才露出些许笑容。
望着洗脸盆中的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李克清露出一丝苦笑:“估摸着自己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张脸了”。
典型的小白脸长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不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容憔悴再加上头上顶着老鼠尾巴,给李克清换身绸缎长衫,再手持一把折扇,摇头晃脑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世家公子形象,对无知的少女可是极具杀伤力啊!可惜自己只是个煤矿工人,长得再帅,没钱一样难倒英雄汉。
匆匆的洗了把脸,李克清走出了房门,正好撞见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推着石碾在院子里来回转动,石碾下面铺着一层不知名的谷物,通过‘李克清’的记忆中得知,这位中年妇人正是李克清的大嫂李陈氏。
刘陈氏也瞧见了刚刚走出来房间的李克清,只是回头看了看李克清,也不主动搭话,接着又低着头继续碾着谷子,还时不时的用手中的笤帚把谷物往磨盘中间聚拢,生怕谷子落到地上。
由记忆中得知,李克清平日里可不太受这个大嫂的待见,仔细一想,也难怪,自己和三妹这么多年都靠着大哥一家照料着,至今十九岁了也还没娶妻成家,仍然一大家子吃着大锅饭,这大嫂当然有想法。
“嫂子,忙着呢!”范清笑着凑上前去主动打了声招呼。
“这一大家子要吃要穿,嫂嫂我能不忙吗?”刘陈氏没好气的道:“你大哥弄了些米糠,我好磨了煮粥吃。”
米糠?在后世可不是猪吃的嘛!现在不正是康乾盛世吗?怎么老百姓还得拿这个填报肚子?李克清挠了挠头,看见李陈氏正佝偻着身子吃力的推着石碾,李克清忙抢过磨杆道:“嫂子,您先歇着去,我来碾吧!”
李陈氏忙挥手拒绝:“不用了,已经磨的差不多了,你身子刚好,使不得力气。”李陈氏抬头看了看太色,又吩咐道:“对了,你到田里去把你大哥和三妹叫回来吃饭,他俩一大早就去田里给你去抓鱼去了,连饭都顾不得吃,怕是饿坏了。”
见推辞不过大嫂,李克清无奈的点点头,便朝自己田里去了,看着李克清远去的背影,刘陈氏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继续卖力的推起磨盘。
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感受了一下不同于后世雾霾天的新鲜空气,李克清兴奋的大叫一声:“乾隆狗鞑子,我李克清来啦!”
“阿嚏!”此时,远在北京皇宫的畅春园,一位生着一副大长脸的老者猛的打了个喷嚏,眯了眯那一双王八绿豆眼,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上的鱼漂,一旁的太监王进保赶紧上去询问老者是否需要加衣,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
忽然,鱼漂猛的一下沉,老者眉毛一抖,赶紧提起鱼竿,鱼线顿时绷成一条直线,鱼竿也几乎成九十度弯曲。
显然,是条大鱼,边上的太监手忙脚乱的抢过鱼竿,两个太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鱼线收了上来,只见一条活蹦乱跳的金色大鲤鱼跃出水面,足有数十斤重,边上的太监王进宝也不顾鲤鱼身上黏糊糊的,一把将鲤鱼抱住,取下鱼钩,然后呈到老者面前激动的献媚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金色大鲤鱼可是大大的吉兆啊!奴才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颜色如此艳丽,体态如此巨大的鲤鱼,此鱼却唯独被皇上钓起,这可是预示着我大清正逢英主,盛世之兆啊!”
王进保这么一咋胡,周边的宫女、太监、侍卫们纷纷跪下向老者,也就是乾隆磕头称颂。
望着身边跪倒一片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乾隆面上不动声色,只当是奴才的阿谀奉承之语,不过心中却不由的暗喜,同时也纳闷这条鲤鱼颜色确实有些怪异,虽然宫内有不少御用的观赏鲤,不过像这条浑身赤金、体态巨大的鲤鱼却是没见过,难道自己真是大清盛世的缔造者和见证者,英明神武甚至了超过自己的皇爷爷和皇阿玛?
自己平定了西北蒙古准格尔部,平定了天山南麓大小和卓部,即将降服缅甸,疆域之广历朝历代都无法企及,做到了父亲和祖父都没能做到的事,如今天下太平,人人颂治,子民亿兆,而且国库税收达到了祖父康熙朝的两倍以上,文治武功也算是极盛了。
对了,这文治?像是想到了什么,乾隆双眉微蹙,一旁的王进保察言观色,额头只冒汗,三角眼转了转,自己刚才可没说错话呀!
第三章 好日子会有的()
片刻后,乾隆将鱼竿扔给王进保,吩咐道:“将这条鲤鱼寄养到朕的御书房,每日派专人加以照料。”接着又道:“传各部大学士及军机大臣马上到御书房议事,朕有要事相商。”
“奴才这就下去传旨。”
交代完,乾隆就迫不及待的起驾回了御书房,只剩下太监王进保跟一个小太监留在原地。
等乾隆走远后,王进保令小太监收起鱼竿,然后将其唤到了僻静处,阴****小春子,这放鱼到湖里的事儿,除了你没别人知道吧!”
那名唤作小春子的太监则恭敬回禀道:“老祖宗,这事儿除了您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您就放心吧!”
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王进保满意的点点头道:“嗯,这事儿要烂到肚里,决不能对外人提起,不然,以主子的脾气你我都很清楚后果是什么。”接着,王进保又微笑说道:“以后只要你认真替老祖宗我办事,加官进爵捞银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太监一听,欣喜的连忙对王进保跪下磕头:“老祖宗请放心,小春子我能有今天做这头号传旨太监,全仰仗着老祖宗您的护佑,只要您一句话,小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看见小春子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王进保显然很满意,扶起小春子又抚慰了几句好话,便打发小春子下去传旨去了,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去追赶乾隆的銮驾。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范清一边感受着200多年前的新鲜空气,一边回忆起刘家湾的情形来,刘家湾虽然名字叫刘家湾,可村里刘姓人可却不多,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村里人自己也不太清楚。
刘家湾低处谷城县城西六十多里的青龙山中,东依北河连通汉江,多年前曾有云游道人到此,称此地必出大贵之人,不过村里人多讥讽老道士胡说八道,这穷山沟里还能跳出个金凤凰?日子久了,村里人多淡忘此事,李克清也对这事儿嗤之以鼻,出贵人?出穷光蛋还差不多。
谷城县隶属襄阳府,南依荆山,西偎武当,东临汉水,县内多山,刘家湾便是处于群山环抱之中,这里土壤瘠薄,气候恶劣,村里人多地少,人称七分山二分水一分田,加上近些年不断有外来饥民迁居山中,人地矛盾更是紧张,还多次发生本地人与外来户的械斗事件,还好青龙山中多矿产、木材、石料,只是这些资源基本上都掌握在少数地主劣绅手中,本地乡民和流民除搭棚佃耕土地外,还需受雇于木厢厂、铁厂、纸厂,获取微薄工钱,方能生存。他们不仅受地主、厂主的剥削,还要受差役、讼棍的勒索,生活极为艰难,灾年月卖儿卖女数不胜数。
想到这些,李克清微微摇头,还想着推翻满清,可眼下自己连温饱都还没解决,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也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清哥儿,身子可好些了?”田边一个人忽然叫住了正在发牢骚的李克清,转头看去,是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生的黑黑的脸,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
杨德财,一个名字浮出心间,是庄里的种地能手,租种着财主吴老爷的六七亩旱田,跟吴老爷五五分成后,每年还可以分得七八石苞米。
“已经不碍事了,多谢杨叔关心”李克清随口回应,忽然瞧见地里的作物藤叶有些似曾相识,便疑惑道:“杨叔可是在种白薯?”
杨德财奋力的挥着锄头说道:“嗯!这几年不是大旱就是水涝,种点白薯稳妥些,若是灾年兴许还能活命。”
“那杨叔先忙着,俺去前面自家田地里转转。”向杨德财点点头,李克清便转身离开。
“不亏是李先生的儿子,读过书,知书达理的,模样也挺俊,若不是因为那档子事,把秀娘许给他也挺不错的。”杨德财摇了摇脑袋,继续奋力挥着锄头。
村民口中的白薯也就是后世的红薯,是一种高产的作物,薯块中含有大量的淀粉和多种维生素,适应性强,抗旱,耐碱,抗逆性强,可以在水稻、小麦不能种植的山地耕种,从而把原来大片不可耕种的土地变成可耕种的土地,是一种易于保收的作物。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