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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包围了苇塘。芦苇刚刚没膝,无处隐蔽。松绮也无意躲藏,她要吸引敌人的注意,给丈夫留出足够的时间脱离险境。她冷眼看着冲到跟前的持枪军士和便衣特务,被带上手铐,推搡着上了汽车。村上许多百姓从睡梦中警醒,涌到苇塘边,看着这位无辜被捕的年轻女老师,人群里一片吵嚷叫骂声。
松绮面无惧色,回头大喊:“乡亲们,别担心,我还会回来的教孩子们读书”
郑大爷老夫妻和不少乡亲们聚拢过来,向军士头目央求着、哭喊着:
“老总,放了她吧,她是俺们孩子的老师啊是个好人呀!”
“你们凭啥抓她,她犯了啥罪?”
“你们是哪一路国军,也跟鬼子一样,糟害百姓,抓个妇道人家,坏良心啊!”
赵老汉跳着脚怒骂:“甭人模狗样,不就是帮鬼子镇压抗日吗?明白是日本人的狗呢!我认识你了你不得好死”
汪秃子和众士兵看群情激愤,不敢多分辨,爬上汽车,仓惶走掉。
这帮人是吴兴祖调来的罗尚武部的士兵,从河西唐家楼专来抓捕刘松绮。汽车没有返回河西,而是直奔县城。按照吴兴祖的命令,将松绮直接送交伪警察局。
第三百零四章 吴兴祖秘审刘松绮()
地窖里,杰群正含泪匆匆收拾文件,火苗的光亮映照着他沉着坚毅的脸颊。他在飞快地考虑这一突发事件可能给组织带来的危害。他相信松绮,她不会屈服变节,但这个秘密联络点已经暴露,敌人必在附近安插特务,日夜监督,他必须立即离开这里,及时通知李官屯街上的杂货部停业,运捷等同志迅速转移。
在屋后场院的地窖旁,郑大爷低低催促杰群说:“快进那洞口,直接去村后野地别上来,太危险,几个狗特务正在门口、院墙外等着哩!”
杰群在地窖下说:“大爷,另一个暗道要暴露了,只怕连累你您要抓紧躲一躲!”
老汉说:“甭管我,我七十多了,能躲到哪里?他们知道小刚是八路,横竖不会放过我,我不怕他们!”
杰群已从地窖中钻进另一暗道,直奔村外。老人随即攀上后墙,看着墙外草丛里钻出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蹒跚地回到前院,抱起柴草掩上窖口,嘴里仍喃喃咒骂:“这帮狗杂种”
伪警察局秘密审讯室里,吴兴祖身着月白色丝质长衫,手持一柄纸扇,在室内款步徘徊。他已派人去日伪监狱押解刘松绮。
兴祖是应蔡惟德特邀,专来与刘松绮谈话的。蔡惟德和伪警察局长谭不伦对罗尚武部抓捕刘松绮并送交当局的举动给予高度评价,称赞这是双方建立互信携手反共的良好开局。然而,连续几次过堂,软硬兼施,刑讯逼供,刘松绮被打得遍体鳞伤,得到的只是一句话:“不知道”。谭不伦已清楚地看出;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只言片语似无可能。郑家屯学校来了两名教师代表请愿做保,要求释放刘松绮,同来的村民代表竟是赵老汉,谭不伦当即下令扣押,并严加审讯,试图从这几个人身上寻求突破,结果仍然一无所获。谭不伦心灰意冷,提议立即将这几个通共反日的罪犯杀掉,龟部和蔡惟德却不甘心,毕竟金杰群等共匪头目对他们是潜在的重大威胁。他们想到了吴兴祖:罗尚武部的这位高参策划逮捕刘松绮之初,便有利用这女人的设想。于是,蔡惟德亲往河西挂电话找罗尚武和吴兴祖。兴祖笑答:“我马上过去。蔡县长无须多虑,一切由我和谭局长安排。”便欣然驱车回县城。
制服刘松绮方案,兴祖已成竹在胸。此次会见松绮,按兴祖的说法只是交谈,说成是讯问也不合适,当然更非审讯。兴祖不用行刑人员施刑,不需警员马弁护卫,仅有特务队派来的一名书记员记录兼作服务,如此而已。
此刻,兴祖手摇纸扇,在屋中信步徘徊,一副眼镜遮掩着略微近视的眼睛,却遮不住脸上轻松自信的笑意。手中这纸扇,一面是姜子牙渭滨垂钓的水墨写意,另一面则是苏东坡“赤壁赋”手迹,系在北平一家文物店选购,当下兴祖拿在手上轻轻摇动,模仿评书中的三国孔明的动作,颇显出智士风度。
第三百零五章 侠女笑讽奸诈贼()
兴祖不觉走到室内一侧摆放的各色刑具跟前。他第一次来这地方,见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残器具。书记员过来,殷勤地一一介绍:老虎凳,皮鞭,竹签,烙铁等,兴祖心中想象着受刑人撕心裂肺般哀号的凄惨形状,不由一阵感慨涌上心头,他想起早年的革命党、现在的共产党,多少人面对这些非人折磨,竟能为所谓气节、理想所支撑,舍却生命,抛弃家财,其“精神”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置信。
他想起许多今古一些名人、哲人,如洪承畴,若不屈膝降清,怎有后来之尊贵;若秦桧,倘不容妻子与兀术之私情,何以坐得南宋丞相便越发对那些所谓宁死不屈者不以为然,人在矮檐下,低头又何妨?能屈能伸者方为丈夫也!
正自暗想,门外一阵脚步,两个狱卒推搡着进一个女人进来。这女子头发蓬乱,脸庞清瘦,双手戴着铐子,走起路来腿部微跛如果不是预先知道,兴祖无论如何不相信她就是刘松绮。兴祖急忙走近两步,吃惊地端详她,他在试图寻找记忆中那个俊气飒爽的少女的某些特征,以确认站在面前的正是当年的小校友刘松绮。终于,他辨认出了那双眼睛,两颗乌黑闪亮的眸子,依然那样凌厉有神。他又记起松绮说话、唱歌时一副银铃般悦耳的嗓音
“你是松绮?”兴祖试探地问道。
“怎么?认不出我可我认出了你,吴兴祖!”松绮声音沙哑,远非兴祖记忆中那美妙动听的声音。
“怎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都怪我,一时关照不周。快,把刘老师手上的铐子打开”兴祖轻轻叹着气,
两个狱卒一愣,为难说:“这,怕狱长不允许呢!”
书记员走上前厉声训斥:“谭局长有话,按吴参谋长说的办,打开!”
狱卒为松绮打开手铐,书记员搬个凳子放在兴祖对面,示意松绮坐下。松绮拐着腿向前走一步,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
“松绮,你这腿咋弄的?”兴祖语气中流露着关切、心痛。
“你是装糊涂吧?还不是被你们打的!”除有些沙哑,声音之伶俐尖刻不改先前。
“松绮,你误会了我是国军,先前审讯你的是日本人,是他们的特务队”
松绮斜睨着兴祖,惊讶地说:“噢你是国军?怎的到这里替日本人审问起我来?”
兴祖一时无法解释自己何以在这里现身,不禁自语:好厉害的女人!自我解嘲地笑几声:“松绮,这你就不懂了。你到底年轻这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不像你想得那样简单:要么是这样,要么便那样”
松绮也一笑:“我明白,有些人真真假假,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可也不难分辨,真正的国军正在前线抗战杀贼哩,有些冒牌国军却与鬼子勾搭在一起,与真正抗日的共产党八路军为敌假的就是假的,甭遮遮掩掩,明眼人看得出!”
兴祖摇头微笑:“松绮说话,叫人不好接受。你别误会,我今天,是受存孝大哥委托,来看你哩。其实咱们不说这层关系,本来也不远吗,对你和杰群我从来视为弟妹,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必须见你,有些话,不当面说给你,我自觉对不住存孝大哥,也对不住你们两人。”
松绮淡淡一笑,“说吧,我洗耳恭听。”
第三百零六章 吴氏妄谈忠义经()
兴祖从椅子上站起身,掏出一支纸烟点燃,一团青灰色烟雾从口中喷涌而出。兴祖踱着步子,走到松绮身边:“我至今记得,当年你和杰群恋爱、结婚,一对新思想的青年,无父命,无媒妁,全新的自由结对,真是从心里羡慕。我的情况,你知道,也总自我多情,旧情难忘,说起来是优点,也是不足至今,我心里不忘月姑,对她的执拗却深感无奈。对你和杰群,我觉得尚可尽一份真诚。多么美满的家庭,多么甜蜜的婚姻,听说你们还添了儿子,说来这又令我嫉妒”
“好了,吴兴祖,吴参谋长,请别绕圈子了,你打算说什么,直截了当说吧!”
“松绮还象当年,痛快,爽利我就直说:珍惜自己的一切吧,家庭、丈夫、儿子,年轻的生命,珍惜这多少人孜孜追求却难以得到的幸福吧!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有什么更重要的目标,值得抛弃属于自己的这一切呢?你看我”
“是的,能像你就好了,官职越坐越大,钱财越来越多可你的名声越来越臭,恨你骂你的人越来越多,这你知道吗?”
“这我知道,可这又算得什么哩?名声、荣誉,全是些虚无飘渺不可捉摸的东西,一个真正的聪明人,还是要正视现实,顺势而为,不要徒务虚名,逆势而动哟!记得前几年在学校,杰群曾对我讲一首诗,叫做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诗作固然清纯高尚豪壮,可我却弄不懂,既抛却头颅,又争那自由何用呢”
“哼,吴兴祖,你不配对这诗妄加评论满脑子个人升官发财,怎会理解这诗!”
“咱们说现实的,日本入侵,中国军队兵败如山倒,眼看大局难以收拾原因何在?日本太强大,中国太贫弱,自古弱肉强食,不可抗拒,一味空喊抗日,以弱击强,岂不是自取灭亡!反之,日本人来就来吧,占领就占领吧,修铁路就修吧,开矿产就开吧这是利用日本人开发建设的好时机,这不正是中日共荣吗”
“快闭上你的臭嘴!难怪都骂你是汉奸,看来你是地道的汉奸,披着国军外衣的大汉奸不用说,今天你是替日本人劝降来了,告诉你,办不到!”
吴兴祖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气恼,走到松绮跟前说:“甭把我骂得这么难听,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坏说来道去,还不全是为了你和杰群?我不是要你写什么投降书、悔过书,也不逼你交待同伙、当什么叛徒,你太年轻,一时之迷吗,可以原谅的,只要给杰群写个信,劝他到县城来,我会向日本人和蔡县长保荐他,或者跟我去见罗师长凭杰群的才能,必然在我之上!”
松绮略加思索,说:“好,拿纸笔来,我给他写”
一直在旁边呆坐的书记员赶忙拿过纸笔,放在桌上,掇过一把椅子,放在桌前。松绮微跛着脚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毛笔,饱蘸墨水,在纸上挥洒数笔,然后掷在桌上。
第三零七章 设陷阱日伪施毒计()
兴祖慌忙上前,拿起纸张看时,上面写的是:拿起刀枪,勇敢战斗,消灭日寇汉奸走狗!”兴祖的手颤抖着,捧着纸张,呆愣愣地看纸上娟秀的笔迹。
松绮一笑:“不知道这两句话的出处吧:这是冀南解放区流行的一首抗日歌曲,男女老少都会唱,我可以唱给你听:拿起刀枪,英勇战斗,消灭日寇汉奸走狗”
兴祖脸色灰白,大声喝道:“铐上铐子,押回去”两个狱卒上来,重给松绮带上手铐,走到门口,听身后吴兴祖咆哮说:“刘松绮,给你三天时间,若能劝金杰群反正,当即释放你,若不然,只好由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