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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呆愣愣地想着。杰群夫妻的玩笑话,真实地道出永义和月姑间的恩爱甜蜜。然而这还不是她们夫妻关系的全部。在月姑心目中,永义还是严师和兄长,相对松绮与杰群,月姑对永义除去爱慕,还多了几分崇拜、服从和依赖。永义去世之初,月姑的感觉就是天塌了地陷了,但她很快从极度哀伤和困厄中摆脱出来,对爱情的忠贞和对家庭的责任感,使她顽强地挺起了腰杆。这段时间,月姑总在努力控制自己,尽力不去回想和永义的那些情深意浓的缠绵往事,哪怕是在更深夜静入梦时。更多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幅幅另类意义的影像,如跟随丈夫爬山涉水采购药材,肩扛猎枪钻入深山老林打猎,明亮的烛光下彻夜不眠加工药材以及永义站在身后手把手教她练珠算结账目她试图通过回忆,从丈夫的音容笑貌中汲取力量,从他的品格和精神上寻求支撑。几个月过去,月姑的精神从濒临崩溃渐渐变得信心十足毕竟时间也是治疗情感创伤的灵丹妙药。她要抚养子女长大、成人,独立支撑起这个家庭,这个信念如今已是坚定不移,而且已在她的脑子里理出清晰可行的思路。
月姑想着,眼中不时涌动着泪水,但她还是成功地抑制了感情的波澜,思绪由杰群、松绮转到自己和永义,又回到当下青山、青莲明天都要上学了。祠堂内已打扫干净,课桌木凳已摆放就绪,连庆贺开学的鞭炮也已买下,元盛带人将村中一口铁钟抬来,吊在街门前的老槐树上,专供冯先生上下课使用。这样,书塾开学可算万事俱备。月姑又想起节气已过雨水,冰雪融化,土地解冻,田里农活也该安排,她要跟兴善、艾叶一块去地里看一看。有年里这场大雪,今年或许是个好年景,只是听杰群松绮说起鬼子伺机南侵,国民党军队撤退,土匪、红门等纷纷乘机拉杆子结队伍,时常有土匪抢劫偷盗、“老缺”入户绑架敲诈天下会不会大乱?这使她真的有些担心。
月姑忽然从炕沿上站起,走入后边存放杂物的一个小房间。一会儿,她双手擎一支土枪出来。走到屋门口,将枪放在一张凳子上,用干净的抹布轻轻拂拭枪身上的尘土。这枪是祖上传下的。如今,紫褐色枣木枪托依然油光滑亮,托在手上感觉沉甸甸的,乌黑的枪管虽略显锈斑,而弹指轻敲声如钟鸣。月姑屈身蹲在凳子前,双手握住枪身,将枪托抵于右臂肩窝,眼睛微微眯起,缓缓移动枪管将准星瞄向远处,右手食指置于扳机正直向后缓缓钩动。月姑的所有动作,都准确而熟练,是丈夫永义教会她的。在东北的山林里,她曾使用永义的另一只猎枪追逐獐狍,但那枪已永远地留在遥远的他乡;几次回家来,她也陪伴永义在风啸雪飞的旷野上跋涉着追踪狐兔,使用的则是这支家传土枪。月姑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击中猎物的情景:那是一只黄鼬,看到那可怜的小家伙倒在她的枪口下,瑟缩着身体发出哀哀呻唤时,她双手抖颤,猎枪掉落在地,流着泪扑到永义怀里这会儿,她试着举枪,瞄准的是假想的土匪倭寇,虽然心口仍怦然跳荡,却感到握枪的手已变得沉稳有力。
忽然,月姑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
第五十六章 吴兴祖三访金月姑()
月姑抬头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下来,是在街上玩耍的孩子们回来了?她的肩膀离开枪托,正想站起身来,听院子里一声惊恐的呼叫:“啊,月姑,你这是干啥哩?”月姑看来人,戴一副金边墨色眼镜,身穿崭新的蓝布长袍,颈部缠条暗红色围巾来人发现屋门口凳子上的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自己,慌张地惊叫着躲闪。
月姑疑惑地看着来人:“是谁怎冒冒失失闯进后院来了?”便急忙收起土枪,客气地照应来人:“不用怕,是土枪,没装火药请问您找谁?”
来人已站在跟前,摘下眼镜,朝月姑谦恭地一笑:“月姑,真的认不出我?看看”
月姑打量来人,不无惊愕:那双不大却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深不可测的笑意她忽然想起:“啊,你是兴祖?”
来人高兴地点头:“对,是兴祖你总算还认得我。”
原来吴家院中客人早已散尽。兴祖送李贤正等人走后,安排翠玉陪伴远来的堂姐吴氏,自己到卧室小憩。他蒙上脑袋裹紧被角,尽力使身心松弛下来。兴祖感觉疲惫,不只为劳乏和酗酒,更因这次贺宴效果不尽人意:真正出了风头的,不是他吴兴祖,居然是自己本欲刻意贬抑的万永义。他一直渴望的在宴会上当众与月姑牵手并亲密叙话的美妙场景也没有出现,堂姐吴氏专程赶来,本想为兴祖和月姑两人再费唇舌重牵红线,结果连月姑的影子没见到,看来堂姐已信心尽失,连去东头万家见月姑的念头也打消了现在,只有亲自出面求见月姑,编织已久的美梦能否成真,抑或在此一举。兴祖掀开被子翻身下炕,然后对着镜子一番整饰,便匆匆奔月姑家来。
兴祖在椅子上坐来,看着月姑,笑说:“我比你长两岁,你应该称呼我哥才对,直称兴祖,虽也显得亲切,细想不太合适吧?”
月姑一笑:“说起来,永义比你长一岁,你应该称我为嫂子才是。”
兴祖尴尬地摇头,说:“刚才居然认不出我,是看我变老了吧?”
月姑说:“不,你还是那么有精神、有风度怪我,想不到,堂堂县长秘书,会登俺这门坎,而且看见这土枪,就变了脸色!”说着朗声笑起。
兴祖叹气:“我来看你,这是第三次了”眼睛盯着月姑,随即狡黠地一笑,“你不介意吧?常言,寡妇门前是非多”
月姑顿时沉下脸,看着兴祖:“既然知道这话,又到我家来做啥哩?那就请便吧!”
兴祖又是一脸尴尬:“月姑别多心,我这话没别的意思。想不到,十年了,你,不只风韵依旧,说话也还是这样尖刻,让人既”他想说“既爱又怕”,却没敢出口。
“你来有啥事,就请直说吧。”
“今天宴客,我满心盼你去我初一来看你,送来请柬,我亲自送的柬帖,只有你这一份想不到你不肯赏脸。我担心你是否身体不适,或者所以又来看看。”
月姑惊讶地看一眼兴祖,“那请柬我倒见到了,只是没弄明白贺的是啥喜事?”
兴祖当真,吃惊说:“这,请柬上写得明明白白吗”他看着月姑,脑子在尽力回忆当时请柬上的遣词和小字留言的行文。
“我不明白。听说你嫌副区长官小,愿当大官,又托人花钱买个政府秘书眼看日本鬼子打来,多少当官的带着钱财逃跑得风快,所以俺真没把你买个官当成值得祝贺的喜事哩!以后给国家、给老百姓立了功劳,办了好事,俺再贺你”月姑斜睨兴祖,看他脸上笑容顿然收敛,却全不理会,自顾款款说着。
兴祖张搭着嘴巴,一时觉得无法对答,沉吟说:“既然如此,为何又让青山送去贺礼?”
第五十七章 月姑痛斥奸诈人()
月姑一笑:“孩子没给你说清楚?那不是贺礼,是还你的钱。俺这孩子用一块大洋买下你家半截瞎火的二踢脚,你亲眼看着下人骗俺十岁的孩子,还拉钩击掌,又卖那么大人情,以你的名义把钱送来,令人不敢敬服这人情,我们承受不起!”
兴祖急忙分辩说:“这,你错怪我了!当时我不认识青山,后来知道,赶紧让福顺将银元送来,想不到,你竟为此怪罪其实,我请你去赴宴,也无意让你出啥贺礼,只为能够见你一面十年了,兴祖心里总是装着月姑”
“好了,过去的事,请不要再提了!”月姑断然说。
“不,我还是要说,你让我把话说完。现今,你一个人带俩孩子,日子艰难啊。我反复想过了,今天务必把心里话说给你。自前妻亡故之后,我一直没续正室,正是虚位以待之意如今永义过世,也是你我缘分未尽,月姑若仍有心于兴祖,我即日再请媒妁,送聘迎娶,以了去咱们两人的共同心愿,对青山和青莲两个孩子,我会像亲生父亲一样”
“吴兴祖,废话少说吧!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要给孩子们去做饭了”
“月姑,你别忙逐客,让我把话说完我至今不明白,比较永义,我差在哪里?你对他情有独钟是何缘故?如今,你应该有所省悟了,永义人性品行的确让人佩服,可是,未免有失执拗鸡蛋碰石头的事,不该去办,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嘛!”
月姑站起身来,冷冷一笑。兴祖却不着急,示意月姑坐下,自己依旧侃侃而谈。
“那日本人气势正盛,政府尚且退却让步,个人逞啥英雄?结果还不是人亡家破,虽落下美名,却连累妻小岂不是咎由自取?如今,万家门第已然败落至此javascript:,你月姑孤儿寡女,又何必追求贞节虚名,为永义苦苦支撑兴祖苦口良言,何去何从,你应该三思哟!”
月姑朝前走近一步,以手指点兴祖:“你住嘴!你若敢再污蔑永义,甭说俺对你不客气!永义为人,你吴兴祖根本不懂,不配说三道四?俺早就看透你,为升官发财,你啥事都做得出,说你是势利小人绝不过分!我看,日本鬼子真打过来,你不当汉奸才怪”月姑因为情绪激动,声音刚劲严厉。
兴祖遗憾地一笑:“月姑,兴祖未必那么坏,若论爱国之心,或许不逊永义,只是方式不同罢了。依我看来,日本人占领中国,也未必是坏事看东北这几年的发展,铁路修起来了,工厂建起来了,还不是得益于日本人?还有,所谓汉奸也未必卖国,这救国也不只死硬抵抗一条路,一条道走到黑,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哼,亏你是个中国人,这话也说得出口你走!我没工夫,孩子们该回来吃饭了。”月姑脸上显出轻蔑,又一次做出“请便”的手势。
这时外面来了兴善和艾叶,三个孩子也蹦着跳着进了院子。看见兴祖在,兴善吃了一惊,示意艾叶带孩子们去厢屋,自己悄悄站在堂屋外的廊檐下,听着屋内动静。
兴祖欠了欠身体,却又重新坐下:“月姑,兴祖这一席话,不过劝你回心转意,倘若依我刚才所说,你、我重续前缘,一举两得,多好的事情?这样混乱年头,你苦苦独撑这个家,太难,我心疼你还是听我一句话,莫把兴祖的好心当作驴肝猪肺哟!”
“哼,好心?你是对万家落井下石!我隔肚皮能看到你肠子你不是驴肝猪肺,是狼心狗肺!”月姑厉声说着,对兴祖怒目而视,“快请便,再啰嗦,我还有更难听的!”
兴祖愤然起身,“好,我走!”大步走到门口,回头又抛一句,“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瞥见月姑去门旁抄猎枪,吓得身子撞上门框,打个趔趄,慌张地跑走了。
第五十八章 吴氏秘授金玉方()
月姑一笑:“孩子没给你说清楚?那不是贺礼,是还你的钱。俺这孩子用一块大洋买下你家半截瞎火的二踢脚,你亲眼看着下人骗俺十岁的孩子,还拉钩击掌,又卖那么大人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