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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经纶看着吴明大睁的双目,吓了一跳,连连跳开,嘴里尤自喃喃:“是真的,是真的,我没骗你。”
吴明心头却是翻腾不休,这陆经纶是太尉李铁一方的世家子弟,肯定是第一时间得到家族内部消息才开溜的。而太子临行前一再嘱咐自己不留活口,肯定也是知道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他的晕倒,吐血,多半是为这事吧,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进退两难忧虑,还是心伤父亲之死?亦或是两者兼顾?不知道,军中可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从太子吩咐自己灭口的神情来看,应该不是很多。但太子为什么还不退兵?
一时间,他呆在原地,思绪纷飞,心乱如麻。
这时候,祝玉虎看见他和陆经纶在一边交头接耳,半天没反应,就跑过来,大声喊道:“吴大人,快快捆了,交给太子哥哥,咱们都是大功一件。”
吴明抬起头,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缓缓一掌拍到了陆经纶的脑袋上,陆经纶双眼大睁,尤自写满了不可思议。
“噗——“一股鲜红的血箭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祝玉虎呆在原地,被喷了个满头满脸。他呆立良久,然后慢慢蹲于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众近卫营战士看着场中那高大的身影,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陌生起来。
所有逃兵看着这一幕,纷纷匍匐于地,大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都是被逼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空气中,传来一股恶臭,有人大小便失禁了。
此时,那个被辱女子已经爬起来,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独自蹲在一个角落里,小声的啜泣着,吴明这才注意到,这女子应该是个汉人,或者汉族后裔。皮肤白皙。黑发。与当地人的棕色皮肤,褐发有很大的区别。观其侧面,应该颇有几分姿色,这在南蛮这边也算是难得了。怪不得陆经纶会看中。
吴明看着跪在地上的逃兵,喝道:“除了这女子,其他本地人呢?”
一众逃兵伏在地上,面面相觑了一会,一个头领摸样的人站出来,小心地看了吴明一眼,低头答道:“草民是陆公子,哦不,陆经纶的管家辛生,还有人,陆经纶叫我们关在地窖里了。”
一群近卫营战士闯进里间,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带出来三人。
这里原来住着的应该是一家四口,被近卫营战士们带出来的,是一个老者,一个中年汉子,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这中年汉子皮肤黝黑,嘴唇偏厚,一看就是本地人。一被放出来,看见角落里啜泣的女子,就跑过去,紧紧的搂着她。一低声安慰着,一边用仇恨的眼光盯着众人。
小男孩则是一个典型的混血儿,虽然象父亲多一点,但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却怎么掩盖不了自己汉族后裔的事实。他早就扑了过去,大声喊着:“阿妈,阿妈。”
而那老者,打量了众人半晌后,颤巍巍的转进屋里,不一会儿,就抱出来一大坛酒,他打开酒盖,顿时,一股清香弥漫开来,把空气中的血腥气都掩盖了下来。然后,一脸乞求的望着吴明:“大人,这是我家珍藏最久的山竹果酒。一共还有三坛,全部拿来孝敬你们,求大人放过我们一家老小。”说完,跪在酒坛边,连连磕头。
这山竹果酒吴明倒是知道,山竹是南蛮特产的的水果,有“水中果后”之称。山竹果实大小如柿,果形扁圆,壳厚硬呈深紫色。这东西味清甜甘香,润滑可口。但却不易保存,一旦过了五天,就味道大变。每年东汉皇帝都会要求南蛮进贡一部分山竹。于是,南蛮也就只有用驿站,飞马传送。这东西在南蛮比较常见,但到了京都,那就价比黄金了。不知道,这次南蛮王帕卜里独立,有没有这个原因。
后来不知道是谁,发觉这东西酿酒着实不错,著名吟游词人丁寿在《异域行记》记载:其酒“香飘万里,让人闻之欲醉也”,至此,此酒名声大噪。在东汉的上层也是有名的待客之物。其陈酿更是醉人,往往被人抄到天价。
这老者搬出这几坛酒,恐怕也是拿出了全家最值钱的东西。以用来换取家中老小的安危。
那中年汉子猛地站立起来,一边挥着拳头一边大喊:“阿爸,不要求这些畜生,我要杀了这帮不要脸的畜生。”慌得那老者连忙去捂这汉子的嘴,父子二人顿时哭着,喊着。扭打在一起,乱做一团。
吴明心头沉重,指挥众人把这里收拾了一番,然后赶着这几百逃兵缓缓朝峡谷口退去。
走到峡谷口时,那小男孩突然站起来。像他父亲一样,挥舞着拳头大喊:“你们这些汉狗,欺负我阿妈,我长大了,一定要杀光你们。”
他的声音很清脆,带着稚嫩的童音。犹如清晨的小鸟一样好听。、
众人转过头,就看见小男孩的黑发下,那白皙的皮肤闪耀着梦幻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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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新河夜战1()
第十三节
太阳还是不知疲倦的发出自己的光和热,这次追杀小队已经由来时的一百多人扩展到六百多人。但整个队伍,已经失去了来时的生机与活力,每个人都感觉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
一众逃兵低着头,小心的掉在队尾,不时抬头望望前面那高大的身影。每个人都写着茫然和不安。就算他们刚喝了酒,估计现在,也是酒意全无了吧。
一百多名近卫营战士也是无精打彩的提着剑,分散行走于这支队伍中,以便监视。这次任务,本来也算是竟了全功,但最后小男孩那声的呐喊,却是让每人如吃了苍蝇一般,噎得难受。实在高兴不起来。
祝玉虎矮着身子,缩在众近卫营战士高大的人堆里,也是不说话。偶尔抬起头,和其他人的眼光碰触到,连忙惊慌的躲开。他是害怕众人嘲笑他刚才的懦弱吧,不过现在,众人连开他玩笑的心情和力气也没了。
风迎着正面刮来,没有一丝凉意。刮在脸上,热热的,辣辣的。道路两旁的知了可劲的叫着。吴明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心头除了烦躁还是烦躁。
自己今天又杀人了,这些,又岂是自己所愿?
三年前,自己犹如一个流落异地的蝴蝶,一头扎进了目前这个世界。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除了皇宫后院那队孤寂的兄妹,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三年来,自己小心翼翼,带着冷漠,不安,好奇,惊讶等等一系列情绪小心的接触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生怕一不小心,这只流浪的蝴蝶就把这个世界的画面击碎了。那自己的梦何时可圆?
是的,吴明发现,在这个世界,人们吐纳,打坐更为容易,真气的运行,储存修炼更为快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地灵气吧。这个发现让一生追求武学颠峰的他欣喜不已,自然不想破坏现有的环境。
如此环境,他自然是抓紧一切时间,努力修行,“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年之后,得到了突破,那一刻,感觉自己真气再也不是单纯的麻,热,痒等虚幻的感觉,而是清晰的感觉到,伴随自己多年的真气竟然有了雾化,结为液滴的感觉。而且,已经可以让真气做出简单的隔空摄物,沟通周围环境的力量。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的武者七段。继续修行,就会达到“意念成形”的七段中级阶段。
然而,周围发生的一切却让这只彷徨的蝴蝶感动,一切都太真实了。太子对自己亦师亦友的感情,小灵天天围着自己调皮捣蛋,甚至依赖。还有国子监祭酒唐子易老师盯着自己那赞叹,慈爱的眼神,都在化着这青年冷漠的内心。
他们太像自己的家人了,一样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
他们也有自己的感情,一样会哭,一样会闹,一样会嬉笑怒骂。
他们也和自己故乡一样,是汉族。而且还和历史上某个时代的朝代重复,叫东汉。
吴明醉心于武道,自然不知道这个时空那里出了问题,和原来自己的历史有所不同,甚至连地理那里有多大的变化。但他却慢慢明白了,自己不是在看电影,也不是个过客。他们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于是,他开始去融入这个世界,用一种悲怜的情怀,尽力去挽救看到的每一个汉人。因为他们,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外貌,也许,在历史的某个拐点处,和自己有相同的祖先。
然而,这次南征,却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一个又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在战场上和敌人浴血拼杀。一个又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倒下;一个又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人面黄肌瘦,排这队去领拳头大的窝窝头,然后蹲下,去喝那可以照见自己面庞的稀粥。
一时间,太子望着自己的苍白面孔,陈老将军看向自己那慈祥的眼神,申氏两兄弟蹲在地上吞咽稀粥的场景,何飞躺在窄小的床上,那青白的面容等等,各种景象,一一在脑中滑过。
自己终究不能漠然处之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两指之间,却因为用力而有点发白。这双手因为长期握剑的关系,所以手掌有一层茧。但并不影响他的美观。隐隐的,已经有了血腥气,他一遍一遍问着自己内心,自己并不后悔。
当众人有气无力的迈进太子营帐的那一刻,整个日头已经偏西。南蛮的太阳再厉害,到了傍晚,也逃脱不了失去威力的命运。
太子就端坐在他那檀木椅子上,身边放着他心爱的玉制杯子。右手正大力握着杯子。似乎想努力抓住什么。他抬头,仔细的看着进来的每一个人,然后轻声问道:“陆经纶呢?”
“已经被我们杀了,太子哥哥。”祝玉虎已经恢复过来,连忙邀功。但马上就脸色煞白,可能又想起了下午那恐怖的一幕吧。
太子紧握茶杯的手松开了,他前倾的身体慢慢靠回了椅子上。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对着吴明说道:“谢谢你,阿明。”
吴明抬起头,看着太子的双眼,缓缓说道:“不要谢我,我也是为十多万将士争取一线生机。但是殿下,新河临海,到现在还没见到南蛮有名的海军。而且敌人的援军也似乎是无穷无尽。这一切,都透着蹊跷。殿下,你难道还不考虑退兵么?”他的声音沉重,有力,一字一句,如一柄重锤击打在太子的心上。
太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看着下方的吴明,喃喃:“你都知道了么?”
吴明猛然跪到在地:“殿下,属下这次郑重求你,马上退兵。”
“噗——”随着他双腿接地,干燥的地面上扬起一层灰尘。夕阳斜射进来,那一颗颗灰尘亮晶晶的,正围绕着白色的披风上下调皮的飞舞,为他镀上了一层亮银色的光辉。
帐篷里所有近卫营战士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在他们印象中,这个高大的汉子,青龙队正吴明,每次接令,最多也是恭身,抱拳之类的动作。久而久之,太子听之任之,而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然而今天的一切,把过去的一切都颠覆了。
太子盯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自己在心中发誓,只要阿明跪下求我,我一定满足他任何要求。然而,自己现在能退么?退那里?如果不击退眼前的敌军,对方衔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