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汴梁禁军,经过这百余年来,早已成为毒瘤。虽然比起五代牙兵那般凶悍直是废物。可对这个天下伤害之处,也差不了多少。
没有杨凌的这个时候,靖康前后,但动用这支禁军,就是一连串的哗变。伐燕时候真定哗变,黄河边上黎阳津渡口全军尽散,恢复太原战役中张权部所领都门禁军哗变,罗称部干脆投降
数不胜数!二次汴梁之围,竟然无都门禁军上城墙守卫,让整个大宋居然只能指望郭京的六丁六甲神兵!
拱卫禁军虽然比起已然遣散的都门禁军,要朴实一些,可既然多是都门禁军出身,为汴梁土著,岂能不沾惹到这支已然朽烂到了极处的军马风气?
滑黠之辈只是欲借此新军博富贵,却不愿死战,老实一些的也只恋着汴梁自家,不愿应调遣出河东,杨凌这两月来,厚饷养之,恩义结之。但是除了中军之外,其余四厢,仍然疏离!
更兼有心人背后操弄,一旦火星燃起,顿时就成燎原之势!当然杨凌在后期,也刻意纵然了这个趋势。
与其让这支军马耗尽自家大量资源心力编练,最后上战场坑爹,还不如就借着这一局,好好的再荡涤一番!而且就算是今夜,杨凌也给了他们机会!
张七一军冲出,各处营寨当中,也有无数火光涌出,汇聚成巨大的洪流,向着火光烛天之处扑去,数千甲士,只是红着眼睛呐喊着杀来,这就是汴梁都门禁军这个已然熟透了毒瘤最后存在,也是这个毒瘤遗泽最后的反扑!
晋王府邸,火光熊熊,原来此间的呐喊厮杀之声,在第一批最先零星扑来的乱军到来之后,骤然消停了少顷。然后随着这些零星乱军越聚越多,又高昂了起来,数百条人影只是在火光中窜来窜去,狂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晋王府邸,已然烧成一个巨大的火炉,黑灰四下飘散。不时传来梁柱倒塌的声音,当乱军发现晋王府后面围墙被推到,一边车马痕迹杂乱密布,满地都是遗弃下来的财货锦缎黄白之物的时候,这混乱又上了一个顶峰,无数红了眼睛的军汉,扑在地上,争抢着这些财物,互相厮打甚而拼杀,不时就有人惨叫倒地,鲜血四溅。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拥驾(十)()
这混乱越发剧烈的时候,就听见马蹄之声雷动,却是张七带着百余骑人马最先冲杀而至,入眼之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周遭骑士,不少人看着眼红,打马就冲过去加入了争抢。他们手中都是有长兵刃的,好歹也经过了两个月操练,就是策马对冲厮杀还差得不知道有多远,可是冲过去驱散那些乱军还是勉强能做到的,惨叫惊呼之声,随着这些马军冲进去,就越发的剧烈。
喊杀声厮打声转眼就压过了火光哔剥爆烈燃烧之声,无数人在这扭打成一团,有人抓着满手财货被踏入泥泞,有人抢到一些就拼命奔逃,有人只是红着眼睛四下乱砍乱杀,然后跳下马来掰开死尸手指,不管抓到什么只情向怀里乱揣,晋王府四下,遗弃的何止数十万贯的财货,将乱军疯狂情绪彻底点燃。
顿时就见了血,一旦见血,一旦有金帛动人心,这场乱事,再无法回头,只有向着更**发展!张七这上头就显出本事来,周遭自家心腹几乎都冲过去争抢财货,张七却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四下景象,这些财货有何争抢头?
纵然满眼皆是,可现下就有如许多人发狂一般厮打争夺,后面更有不知道多少人赶来,真正大富贵,在执杨凌,在拥立上!市井破落户,好勇斗狠之徒张七一生气运。仿佛都聚集在今夜,让他分外清醒,若是一切顺遂。说不定就此觉醒了一颗枭雄之心。
太上府邸,就在数里外熊熊燃烧,厮杀呐喊声隐隐飘来。难道会攻晋王府的乱军,除了在这儿有些糊涂家伙还在争抢财货之外,其他都集于那边?杨凌也在那儿统军做最后抵抗?死死保住太上和君上不落入乱军手中?
更多军马轰隆隆的朝这里涌来,张七却浑然不在意,只是在马上翘首而望,就见那边厮杀声渐渐平息下来,火光映照之下,只见一些零星黑影向着北面汴梁城方向遁逃而去,模模糊糊的,转眼间就看不见了,接着就是巨大的欢呼声自太上府邸那边响起,然后就见火光扰动,一队骑士举着火把向着此间方向冲来。
张七狠命一磕马腹,拼命迎上,此刻跟在他身边的只有鲁勇一人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河北贩马大汉,竟然也没去争夺那些财货,跟在张七身旁,神色阴沉不定,一路来都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转眼间从太上府邸赶来晋王府左近的火光下队伍,就至离晋王府邸不远处,晋王府邸那边已经涌及了上千人马,争抢财货,差不多已然演成混乱厮杀场面,惨叫声喝骂声接地连天的响起,甚而有人在厮打间被丢入火中,夜风之中,更平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七和鲁勇率先迎上,正见火光中是一彪人马,风尘仆仆,浑身血迹,几十骑尽都是关西大汉模样。当先一名军将,打马率先而出,单手执槊,指着张七鲁勇两人:“俺们关西姚太尉所部!俺们两三百熙河精锐间道而来,奉姚太尉命,杀破晋王府,攻入太上行在,你们汴梁的接应人马呢?”
他张了一眼张七鲁勇身后那纷乱到了万分的景象,看到上千汴梁人马那自相扭打甚而厮杀的模样,神色就是一呆:“直娘贼,这是什么人马?俺就是说,汴梁鸟军马指望不上!”
张七也顾不得汴梁军马到底有多丢脸了,大声疾问:“晋王呢?太上呢?新君呢?”他实在有满肚子疑问,今夜乱事突然而作,然后又杀出一彪关西熙河军,晋王府邸和太上行在两处大火,汴梁城中全无消息,杨凌不知去向,太上不知所终,那些背后人物,一个都没冒出来。
这叫什么鸟回事情?那关西军将喘了口粗气,擦擦满脸血汗:“俺们奉姚太尉之命,就是说与汴梁中人里应外合,俺们杀破晋王府邸,围攻太上行在,诛除不得杨贼,也要迎奉两位出来,谁鸟知道里应在哪里?杨贼那厮,被俺们突袭杀了个不知所措,逃走向太上行在,俺们转攻太上行在,又是一场好杀,好容易击破杨贼守军,却让太上为杨贼裹挟而去往城里,看这里乱起,以为是汴梁军马来迎,怎生却是这等鸟场面?”
这军将还有耐心解说了几句,身后军马就已然鸟不耐烦,一个个关西口音七嘴八舌的嚷成一处。
“谁鸟管汴梁这些厮鸟如何?自家去为太尉抢此大功就是!”
“俺们自杀进汴梁城。迎朝中诸公,打开禁中,太上和那伪主,说不得就为杨贼所弑了,当今之事,直娘贼的一不做二不休!”
“俺们三百精锐,间道而来,现在就死剩这几十骑,难道还要将大功让给汴梁这些厮鸟不成?瞧瞧他们,哪点是做大事的样子?”那军将也重重点头,指挥队伍就绕过眼前晋王府邸熊熊火光,要直奔汴梁而去。
队伍松动之间,张七和鲁勇就见这些关西骑士拱卫之间,果然有一瘦弱红袍男子,泥雕木塑般任人摆弄,鲁勇倒也罢了,张七却是在汴梁厮混了那么多年的,金明池争标,元宵关灯,代天子郊祭,都见过赵桓。
如何就不是前新君,一股热血,只是涌上张七心头,关西军马来得快,又是间道来偷袭杨凌在城外住所,果然是大将才有的布局,一举功成,结果汴梁诸公却没能配合得上!
直娘贼,这却是闪苦了俺们,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矣!那些关西军汉要走,张七忙不迭的跟上,大喊道:“将主人少,且容俺们追随也罢!这场拥立大功,分润些个,俺从此由将主爷爷驱使!”关西军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厉声道:“想要立功?就大声呐喊,诛杨贼,并将汴梁诸公,都请出来!”
说完之后,那关西军将再不回头,打马就疾奔向汴梁方向而去,张七扯开嗓门,撕心裂肺的大喊:“西军来援!入汴梁诛杨贼,得此拥立之功!这是一场泼天富贵!”张七追随着那几十骑,走一路喊一路,抢红了眼的人马未必鸟搭理他,可是后面还有越来越多的军马涌来,为张七破锣一般的嗓门惊动,不自觉的,更多人跟着嘶喊起来。
那几十骑关西人马还特地拥着赵桓绕了半圈,让更多的乱军,看到赵桓模样!整个向晋王府邸和太上行在涌动的大队人马,终于在这样的鼓动下转了方向,追随着那几十骑关西人马,不管不顾的向着汴梁方向冲去。无数火光,如一条火龙也似,张牙舞爪的就噬向黑暗中仿似无边无际的汴梁都城!
汴梁南门外,一处高坡之上,杨凌勒马,带着数十骑看着火龙涌向汴梁,终于动了,但愿此次,是这座繁华都市最后一次变乱,而今而后,但愿这个都市永不沦入这样的混乱,永不沦入异族之手,在这个世上,继续闪耀千年!
“走!”随着杨凌的一声轻喝,几十名骑士紧紧追随他向南熏门而去,而这个时候汴梁南门,还有汴梁西门,都有火光闪耀而起,汴梁诸门,现在值守之门军,名义上也都算是杨凌麾下,但是并未曾编入新军五厢之中,诸门守军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千余人而已。
汴梁城大门多,分散到每城门处,连百人都不足,本来汴梁城门,就已经数十年未曾关闭过了,值守门军,事少任轻,且出入城门,行人虽然不禁,可是客商总要查点一点,多少也有些好处,杨凌整练新军,心思都集中在培养野战大军上面,对于这门军看得甚淡,也没花什么功夫整顿。
原来拱卫禁军出身之人,但有点门路,都争着门军位置,顶掉了原来都门旧禁军的差遣之后,这两个月来过得甚是滋润,杨凌多在城外,要约束也是约束入营的军马。
门军这里,基本撒手没如何管,且汴梁现在城门枢轴损坏,各种杂物堆累,千斤铁闸等防御设施形同虚设,门都关不上,护城河上吊桥已然变成了石桥,简直就是天堑通途,实在也犯不着多花心思,这些门军久在汴梁城中,上值没有几人,下值便能三街六市四处耍乐。
朝中诸公通过开封府这个与整个汴梁打交道的渠道来拉拢说动汴梁这些门军,就是再方便不过,说什么这里加起来也有千余军汉,缓急时候说不准就能派上用场,但是到底让他们派上什么用场,连拉拢他们的人都说不好。
今夜一众门军,在天色暗下来,往来之人少了些之后,南熏门的门军,就哄起了碰头东,人人掏腰,凑了两坛水掺得少些的酒,摆出五碗十二碟,春季果子便宜,更是堆得不少,就在各门值房热闹起来,其实不单是南熏门如此,汴梁十余座城门。
每日倒有半数,晚间都有这般纵酒景象,拱卫禁军之人虽然吃了不少辛苦,可是仍然是数十年来未曾经历兵火,也是都门禁军这个大染缸中长成的,只是门路没有其他人硬些罢了,一旦翻身,除了部分实在老实,还有一些能把持住自己的聪明人,或者死心塌地为晋王效力,想一刀一枪博出个更高地位,为新的从龙之臣的人外,更多的人却是立即就捡起了旧都门禁军的习气,留给杨凌的时间太少,不能将这支新军带上战场,用血火狠狠的磨砺他们,这支才成立未久军队之人的命运,只能在这时局大变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