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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精明的,而且作为联络人身份,他们夫家对她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配合她们一起分析应对,到了禁中,和懿肃贵妃这等精明强干的商界女强人也能对谈一二,还能替夫家做一部分的主。
官家几个决断,无非就是晋阳军和神策军注定就要互调了,限制削弱两军兵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些也还罢了,更要紧的是准许杨凌在枢密院内设立临时衙署,切实执行他差遣职责,除了往常的管勾贸市事宜之外,还要他对禁军经费财计是动手。
懿肃贵妃外家就是禁军将门中人,自然也是这个利益团体当中的,杨凌真要动手查这一摊,要惹到的就是一窝位高权重之人,盘根错节已垂百年,思量来去,懿肃贵妃总觉得杨凌不会这么傻,当下就对着潘易行的夫人款款而言。
潘老太尉,一切稳住就是,杨某人在贸市上发财也不少了,晋阳军出外,就是限制他的手段,现在正是要广交朋友,以固地位的时侯,他怎么会真下手去碰这个呢?依我看来,无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走一个过场,拿下几个不疼不痒的人,查出个几万贯的情弊来就算了事,如果只是这样,就随杨某人行事便了,现在各家都是富贵已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潘易行的夫人有些迟疑,讷讷道:“妾身夫君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说杨将主很大可能不会有所举动,敷衍过官家也就罢了……可是妾身夫君又说,这几****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点拿不准杨将主到底会如何行事,晋阳军出镇,杨将主别无凭借,又满目皆敌,要在官家面前立足进身,只有多罗掘一些财计应奉官家,贸市那里,至少一两年内已经做至极限,再想发展,显然为难,杨将主一贯行事,都是弄险之人,说不定真要紧锣密鼓的对禁军财计事查将起来。”
旁边懿肃贵妃那个外家嫂顿时冷笑一声:“也得他有这本事,这百余年,多少人说要动,谁又真动得了?更不用说杨凌就孤身一个人,一个脑袋两条胳膊,多少人都恨不得他死,这般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要硬去弄,也是他没脸,不去理他。”
懿肃贵妃一句话也不说,沉着脸在那里思索,两名命妇看到懿肃贵妃如此,更不敢多说什么了。那石潘易行家命妇更是觉得背心都有些汗湿了,夫君用心太深,她这个传话的人都觉得有点害怕,在女人家看来,安安稳稳发财比什么不强,何必卷进这潭看不到底的混水?
可是她自家知道自家夫君,潘易行虽然笑呵呵的,但是心思甚大,因为痴肥这些年没少被同僚嘲笑看轻,更是激起了他拼力要向上的心思,现在因为互贸之事一下窜起,地位提高不少,也只是让他的心思更雄,表面上将杨凌敷衍得甚好,一个儿子都遣到杨凌麾下奔走效命,心里面却总盯着杨凌掌握的如许大利,只要这等大利掌握在他手中,他潘易行也是天信臣,将来地位就更不可限量,再不是一个世袭不高不低世职,谁都不大瞧得上眼的痴肥半老头,到时候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潜龙在渊(八)()
潘易行那里有人吹风,懿肃贵妃这里如何没有人吹风,原来隐隐约约透露这层意思之人,地位更高,杨凌现在上结官家之宠,背后依靠的就是用这钱连接起来的一个利益团体。要扳倒杨凌,就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的法,就是许诺让他们直接接过杨凌手中所掌握的这等大利。
但是对于懿肃贵妃而言,她实在太了解自家丈夫,前些日杨凌送进禁中一大笔财货,赵佶背后欢喜得手舞足蹈,在亲信人面前很是重重夸赞杨凌,只要在这钱财上迎合了赵佶心意,赵佶对其的信任和保护也是空前的。
杨凌这一点认得极准,不生出极大事情来,轻易动不得杨某人,朱缅就是明证,江南方腊起事这等大事,也没让朱缅倒太大霉,真要将杨凌彻底扳倒,在这都门当中,要生出多大的事情ォ算能够?
她虽然出身将门,但是现在毕竟是天家中人,到了这等地位,反而是最不愿意生出什么乱事出来的,不逼到一定地步,绝不会采取太过激烈的手段,杨凌手中掌握的大利虽然诱人,可至少此刻,她最希望的还是安安稳稳发财,再说懿肃贵妃也见过杨凌一次,这个年轻人虽然双眉斜飞,沉稳当中有一种怎么也难掩藏干净的桀骜之态,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此人聪明之极。
虽然官家指望他能生出更多财源出来,可是如此聪明人,怎么会明知道火坑还朝下跳?至少现在,先看看再说罢……
当下懿肃贵妃就容色一肃,对着潘易行家命妇轻声却相当坚决的道:“告诉潘易行,先莫想这等心思一切都先看看再说,我却不信。晋阳军远调之后,杨凌还敢将所有人都得罪光了不成?若是他真智不及此,我也有应对手段就是……现在一切,先镇之以静,看着朝局如何变化就是,我辈只管坐着收利,天大事情也先不要管,可明白了?”
潘易行家命妇悚然一身冷汗,恭谨领命,旁边懿肃贵妃外家嫂暗地里一撇嘴,杨凌是新进,你们潘家在这个圈里面也和新进差不多,卖弄出什么奇策,这下出了岔不是?三个女人在这里背地计议朝廷大事变动,外间突然又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一听这清脆笑声,就知道是柔福小萝莉。
不过这次侍候宫娥可反应过来了,先在门外拦了一下,赶紧前来通报于懿肃贵妃,女儿到来,就不方便再说这等要紧的话了。懿肃贵妃一笑起身:“柔福自从出外看了外间一次,就更是闹得无法无天了,也不小了,将来如何得了?”
两名命妇都在那里陪笑:“柔福公主是极伶俐的,又心慈得很,将来能配得上她的驸马都尉ォ是福气,公主一辈都是多福多寿的命,娘娘尽管放宽心就是。”
懿肃贵妃提起这个女儿也笑:“天家之女,心宽就是福分,这个我是放心得过的……”接着又是面色一沉,大有忧色:“倒是茂德,最是让操心,害羞面生,胆小易惊,什么事情也不愿意说出来,现在还有亲娘妹陪着,岁数也不小了,总要适人,自己一个人在外,怎么了得?”
提起茂德,两个命妇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尴尬陪笑,茂德实在太美,同是女子都要惊叹不置,这样美得没有天理的女孩,在人心目中怎样都要和红颜祸水这四个字联系到一处去。
在世人心中,美丽如此是伤了造化的,下场不见得很好,偏偏茂德胆小得如一只小耗子,什么事情都难以自解,只是默默藏在心里,将来如何,真不好说,但是这番话,又怎么能在懿肃贵妃这个当娘的面前说得出口来?
说话之间,柔福已经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直闯进来,她到哪里都牵着自家胆小姐姐,这次也自然不例外,柔福自从出外一次,精神好极,怎么看都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元气小萝莉,被她牵着的茂德,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略微显得清减了一点。
看到除了自家娘亲还有人在,早早就低下头来,谁也不知道这位漂亮公主,又多了什么心事了,柔福进来,松开姐姐的手,一头就扎进自家亲娘怀里,含含糊糊再和亲娘外家嫂打了个招呼。
茂德也不上前,就垂首站在离自家亲娘两步远的地方,怯生生的不言不动,柔福腻了懿肃贵妃少顷,接着就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娘娘给钱,今天一个小黄门又摔破头了,姐姐心软,看得差点就晕过去了,我瞧着也觉得吓人,许了赏二十贯的,说出来了就不能浑赖,只好找娘娘讨来了。”
懿肃贵妃固然是商界女强人一个,就在禁中也能操控不少外间风云雷雨,但是在两个女儿面前,她的确是个好娘亲,两个女儿的添妆钱都给她掌握在手里,在外间营运生利,这些年来翻了三四倍还不止,两个女儿日常用度,全是她自己掏钱,将来这些添妆钱和营运所得,都是要留给女儿当嫁妆的,所以柔福有什么事情,只能理直气壮的开口问自家娘亲要。
懿肃贵妃拍了自己女儿伸出来的小手一记,笑骂道:“你就是个惹祸精,就回禁中来厮缠娘亲,真真就是一个天魔星,不知道什么时侯才有哪家驸马都尉接手,来受你磨折,到时候我就可算是阿弥陀佛了”
柔福顿时撒娇弄痴:“谁说嬛嬛要嫁人了,嬛嬛一辈就赖在娘娘身边,拿棍赶嬛嬛也不走。”懿肃贵妃又拍她一记,赶她起身:“去寻小奴拿二十贯去,少惹些事情出来,禁中地方,见了血不是好顽的事情,赶紧不要弄这劳什互贸了事。”
柔福心愿得偿,笑嘻嘻的起身跳开,去寻懿肃贵妃的心腹侍女拿钱去了,懿肃贵妃转眼又看见了茂德公主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叹了一口气温言道:“福金,我是你的亲娘,你还这么生分做什么?学你妹,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天家女儿,就是要心宽……你也不小了,官家再疼爱,也是要嫁人的,我在官家面前讨个情,哪家子弟好,先让你挑选挑选,最合你心意的再论及婚嫁的事情,你看这样可好?”
茂德轻轻抬头,绝美容颜上露出一丝张皇失措的神色,清澈的眸如一只受伤小鹿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娘亲,想说不嫁,却不敢说出口,自己这几日莫名的心潮荡漾,自然也是绝不能向自家娘亲吐口的,最后只能又低下头来,咬着嘴唇应了一声是。
懿肃贵妃和茂德公主正说话之间,柔福已经得了钱转回来,将钱交给自家宫女,等会儿就赏给那个受伤的小黄门,不知道又想到了哪一出,柔福又蹦蹦跳跳的来到懿肃贵妃身边笑道:“那日在贸市里面,那个说是应奉天家杂役的男子,就是那眉毛又黑又亮,象两把宝剑也似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平燕的杨凌?”
在场诸人,懿肃贵妃以下,谁都是脸色一僵,站在后面的茂德公主也身一晃,悄悄捧住胸口,只道是谁有这般英雄气概,目光锐利如此,让人在他面前站也站不定,觉得自己一切防备都被剥夺干净,原来是领军平燕的传奇统帅,没想到却是这般年轻。
懿肃板着脸问柔福:“谁跟你乱嚼的这个舌头?”
柔福娇笑,得意之极:“这个可不能和娘娘说,反正知道我在禁中也消息灵通,娘娘也瞒不过就成了。”对这个女儿,懿肃贵妃真的无法,只能笑着放过她,禁中之人太多,哪个地方都有可能走漏风声。
不过懿肃贵妃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赵佶有个好处,自家发财,也绝不禁止禁中诸人生财盈利。这等事情传到他耳中,赵佶向来都是笑笑便罢,更不用说自己参与贸市中事,赵佶也是深知,他更在其中分到了最大一块,自己私下传召杨凌,说出来虽然有点不好听,但是到赵佶那里,他绝不会因为这个来罪她的。
“等会儿再交代一句下去,谁敢再在这件事情乱嚼舌头根,打死不论,也就罢了。”
柔福追问,懿肃贵妃也只能笑着赶人:“去休,去休,被你这个天魔星厮缠得头都要大了,当日就是一个应奉管事,什么杨凌你要乱说,我可也饶不得你我这里好端端一个清净地方,你一来看呱噪成什么模样?已然不早了,还拉着你姐姐在禁中乱窜,快点回自己寝处休息去,再弄什么互贸生出什么事情来,我再寻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