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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市招女娘们拿出了吃的气力,此刻却少有人进店,反而是不断的朝相扑社那里涌,相扑社门口满满当当都是人头,听着里面传出的隐约分扑的声音,间或一阵喝彩或者沮丧的叹气,不知道一场扑下来,几人得彩又几人输光了腰里的铜板。
时间正是接近中午时分,早晨入城卖菜蔬果子鲜鱼的小贩们担子里面还剩不多一点东西了,不断浇水也看不出太新鲜的样子,这个时候只好在各家吃食店门口和采买软磨硬泡,哀求能关扑几把,三文不直两文的打完担子里面的东西,下午还好回到城外,温点酒点菜肴果子,歇歇走了一上午的腿脚。
戴着小帽的采买们间或被说动,摸出铜钱就朝地上扑,赢了得意洋洋的拿走,输了也不过笑骂两句,从腰里扯住或多或少的交钞,双方又为这交钞的时价开始争多论少起来。
满街巷的人,不论男女都显得干净整洁,贩夫走卒穿着丝履的也不在少数,人人都显得营养良好,举止彬彬有礼,穿着短衣的樵夫腰里别着斧头就在书坊里面蘸着口水翻书的也很有几个。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座文明富足到了极点的城市,放眼整个大宋,这样的城市还有几座,虽然没有汴梁这般汇集天下财货,但是大致情形是差不多的。
这就是汴梁,这就是大宋,哪怕这些年大宋的景况已经渐渐不如以前,手里的交钞也越来越不值钱,可是这个大宋,还供养着至少四座百万人口以上的城市。
供养着将近二十万享受绝对是这个世界第一的公务员队伍,供养着纸面上的八十六万禁军,二十七万厢军,这一百多万纸面上的军队,不是自备盔甲粮草的唐朝府兵,不是几百年后过得比乞丐还要不如,平时种地准备粮草,自家装备起铠甲军械,一旦有所调动征伐得自己带上钱贴补的明朝卫所军。
更不是西方那种一切都要从自己领地里面带出来的骑士扈从们,而是正经拿着国家军饷的常备军,开拔有开拔费,打仗有犒赏,甚至临阵拉弓多少次都有钱财的军马!
西方中世纪最为辉煌的罗马帝国,全职业化的常备军巅峰不过二三十个军团而已。
哪怕就是在后世物资已经极大丰富的时代,又有多少国家百余年如一日的养得起一百多万全职业化的常备军?辉煌如新罗马帝国的老美,养百万以上全职业化常备军的历史都要从越战以后算起了,不知道有没有五十年呢。
这个时候在整个地球上,罗马帝国已然崩塌,西罗马已经完全的蛮族化。贵族都不识字,窝在湿脏臭的石头城堡里面啃咸肉吃手抓豆子,农民过得不如一条大宋的狗,东罗马帝国已经是在苟延残喘,无数次的兵变,无数次的饥荒,帝国破产了又破产。
甚至因为赛马双方拥趸争斗都能导致全城大乱,皇帝下台,波斯已经成了风中的往事,帝国三大都成了野兽游荡的荒地。
北非那些曾经富庶的国度四分五裂,罗马帝国修建的水利工程全部荒废,曾经丰饶的土地渐渐变成荒漠,整个世界处在一片蒙昧的黑暗当中,只有东亚大地上这片土壤,富足耀眼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国度曾经真实的存在!
不管是横向比,还是纵向比,这个大宋,都让人难以置信。
大宋立国的时候,正站在了这样一个时间点上。
中国到了唐末,关中地力乃至森林植被渐渐耗尽,在农业社会没有足够的农产品已经支撑不起一个帝国,唐末乃至五代十国,关中和河北之地纷乱,人口是由北向南流动的,南方比起北方而言战乱偏少,淮河以南到珠江以北得到了大力开,唐中期以后江南就是财赋之地,五代十国以后就更上一层楼,南方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开,更兼引进了占城稻等新鲜物种,农产品在大宋立国,天下太平之后,出现了极大丰富的态势,已经足以支撑一个农业帝国的兴起繁盛。
中国其实是一个贵金属缺乏的国度,在大宋这种流通货币缺乏得到了相当缓解,当然还是觉得窘迫,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日本也已经开了,中世纪的日本是个贵金属多得让人觉得眼红的地方,不象现在就是四个满是火山的破岛子,一船又一船的朝着大宋运过来。
另外一个就是西方衰落,隔绝在东西方之间的阿拉伯人又掌握了信风技术,海上丝绸之路终成气候,整个罗马帝国千年来积攒的贵金属通过阿拉伯人源源不断的流向东方。
农产品极大丰富,通货也相对充足,中国又从来不缺乏人口基数,更不用说这些人口的勤劳聪慧了,只要政治清明,一个经济远迈前代的帝国已经出现在东亚的地平线上。
赵姓官家,崛起于五代十国乱世,在立国之后,一惩藩镇之蔽,前所未有的重视与文臣士大夫共治天下,更未曾受到多少野蛮胡风浸染,对文化思想科技商业更谈不上钳制,立国以来,从五代十国的废墟上建立起一个稳定传承了百余年的文官公务员队伍。
对比现下****崛起之路就可以明白,改开以来,先是农村改革,短短几年当中同样农产品极大丰富,开放是大量资金通货涌入,公务员队伍也逐渐稳定,以国人的能干,短短几十年就把GDP从千把亿美元做到了接近六万亿,大半还都是第一第二产业的。
虽然两者不同,但多少差相仿佛,正因为这些原因,大宋才成为了历史上梦幻般的一个王朝,比起我大清号称鸦片战争前占全球多少GDP百分比的牛皮,大宋才是真正冠绝全球的富庶文明,而且是遥遥领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初入汴梁(八)()
当然,一个帝国如人一样,同样也会变老,大宋也是如此,神宗变法以来,新法对错先不论,原来士风就被摧折殆尽,朝中已经党争叠起,凡事不论对错,先把对方斗下去再说,持续几十年的对西夏战事,每年都是几千万贯的投入,饶是大宋富庶,底子也渐渐耗干净了。
各种开国时候运转正常的制度,现在已经崩颓得差不多,正是应该休养生息的时候,偏偏却摊着了一个好大喜功花钱没数的官家圣人,上位之人,更是一片末世奢靡到了极处的景象。
为了筹措军费,官家花用,纸面上上百万常备军的花费,庞大的文臣士大夫团体供养,钞法不断在变,民间渐渐贫困下去,方腊大乱江南不说,其他小的变乱也此起彼伏,偏偏这个时候大宋还在西面北面同时打了两场大仗,西面深入青唐,北面直抵燕云。
外表也许还看不出什么,内囊已经尽上来了,而朝中争斗,仍然没有止歇的时候。在历史上,这所有的一切在三四年之后戛然而止,这个民族曾经的顶峰,从此烟消云散。
这所有一切,除了穿越而来的杨凌之外,无人知晓,便是有识之士警惕之心也是不够,可是现在,随着与女真战事越来越胶着,麾下儿郎,尤其是大将已经再无一人会小觑女真。
就如最近的一场朔州大捷,此一战,将完颜宗翰的女真人歼灭四千余人,其余所属统计出来的也是两万以上,可是晋阳军本身,业已阵亡一万余人,杂胡部落不算近伤亡比例当中的话,晋阳军与女真人的伤亡比例已经超过一比三。
何灌业已接替杨凌掌管河东宣抚副使一职,主导军权,其余权力还是在王黼和张孝纯手中,至于晋阳军,杨凌一番震慑,何灌是再也不敢对晋阳军下手,更加之杨凌经营晋阳军也是有所布置,何灌没有个三五载是绝对渗透不入,现今不过就是他那带来的一万余人还有王禀的数千胜捷军听调。
话虽如此,可是在大的方向之上,晋阳军所部还是要配合杨凌行事,就如追击银可术败部,已经穿插绕后的卢俊义,阻截银可术败逃,本意便是要将这支兵马尽数留在此地,也飞报太原何灌派军援应,未曾想到,何灌为贪功劳,将距离卢俊义所在最近的朔州晋阳军按压住,自己从太原亲领一万甲士并王禀胜捷军而前,一路排场极大,行军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等到了朔州城,却听闻卢俊义五千兵马与银可术两千真女真缠斗四日不见援军,几近全军覆没,卢俊义率领八百兵马突围而出,到了朔州只余五百人不到。
何灌的奏报上,自然不是如实,只是将自家如何如何趁胜追击,最后晋阳军某部堵截不利,为银可术逃脱一劫。
得到这个消息的杨凌已经率领五百黑云都并一千人马到了汴梁城,对外不声不响,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捶柱大骂,“一群猪队友!”
此时此刻,在大相国寺前一个不知名的吃食店坐定的岳飞牛皋几人,却并不明白,他们只是看着眼前汴梁一切,哪怕已经在这个城市十几二十天了,仍然目迷五彩,不住感叹。
“直恁般热闹!俺老牛也算是喜欢热闹的人物了,这些日子下来,也被晃得眼睛花,吵得脑袋痛!晚上入夜已深了,还没有消歇的时候,穿城而过的汴河,两边满满的都是灯火!汴梁百姓似乎就不知道早睡是怎么回事,三街六巷的游宴玩耍,俺们晋阳军驻在金水桥,一个个也斗被勾得心慌慌的…………直娘贼,再这么驻在城中,要不了多久,俺们的儿郎也成了一滩烂泥!”
说话的正是牛皋,他一身便衫,头戴璞头,天气有些热了,前襟敞着,手里忽扇忽扇的摇着一柄扇子,说不出的怪异,他是边地长大的,分外耐不得热,脸上已经滚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盯着端坐在眼前的岳飞,低声在那里抱怨。
一行人占了这吃食店二楼临街的一处雅间,围坐的多是杨凌带出来的心腹,牛皋和岳飞两个晋阳军的顶尖高层武官都在,杨志都为杨凌作为家将留在身边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身便衫,在雅间内或坐或站,听到牛皋抱怨,大家都是对视一眼。
岳飞本来性子就偏向于沉稳,到了汴梁,话语更少一些了,一半是觉得肩头责任重大,一半却是有些相州泥腿子进汴梁这种大城市的没底气。
听牛皋说完,他微微一笑,笑意当中也有三分无可奈何:“不比在燕云河东之地了,入驻军营半月,勾当军法,计点营伍存营的司马每日回报,在营军将士卒,每日不过四五成数,前几日还说是久战辛苦,当得大家消散一下。这些日子却是拿出各种理由搪塞敷衍,或者访亲,或者访友,甚而有三衙同僚游宴,重重责罚了几人,却扔挡不住,还有各种怨言生……大人将这千余军马暂时托付给俺们,俺们要是照应不住,却该如何是好!”
岳飞不是一个爱抱怨的人,燕云转战,什么事情都默默领命罢了,从不诉苦,今日却罕见破例。归根到底,岳飞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战时军中事物简单,立身正,体恤士卒,敢于亲临前敌厮杀就带得了军马。
到了汴梁这种花花地方,各种各样岳飞从未听过见过的事物扑面而来,这个一向沉稳的年轻军将也有些慌了手脚,他不是不够聪明,而是从来未曾面对过这等事物,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牛皋嗤的一声冷笑,却不说话黑云都五百人为骑军,其余一千人为步军,现在马军步军分成两处驻扎,岳飞马军遇到的事情,他牛皋所直领的步军各营又如何未曾遇到?这支军马入驻汴梁以来,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