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西厢房,苏槐一个人坐在云扬的床边。本来黄承是安排了仆役在云扬房间里面侍候的,但是苏槐想一个人和云扬多待会,就把他们都屏退了。
看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云扬。苏槐将云杨轻轻的握到手里,轻声呢喃道:“云大哥,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他们都说你醒不了了。可云大哥,你可曾记得,你许我到召邑桃花溪,看十里桃花;许我到翠明山,看漫山花海。这些你都忘了吗?”说着说着,苏槐的眼睛湿润了。
轻拭眼角,苏槐声音微颤的哽咽道:“自从那夜,我失了父母,都是你陪我、护我。云大哥,槐儿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你。若君归,槐儿永世相随,那怕前路刀山火海。若,君不归,妾自来寻!黄泉路上、奈何桥头,三生石畔,生生世世不会留你一个行。”说完将云杨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旁,伏头抽泣。
许是听到了苏槐的呼唤,云扬的紧闭的双眼有着一丝松动的迹象,睫毛轻轻地抖动着。他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几下。
而他的手现在就贴在苏槐的脸上。起初苏槐还当是自己思念过甚而产生的幻觉。知道云扬的手指又轻轻动了一下,苏槐才真的确定云扬醒了!苏槐看着眼前这个昏迷了两天,让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一时间激动的泪水划出了眼眶。
这个时候的云扬什么感觉呢?老实说他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刚中箭的时候,虽然疼,但好在直接晕过去了,没怎么疼过。后来在昏迷中就更提不上感到疼了。现在可倒好,痛感还没消,人倒是醒了过来。那种又痛又麻的滋味真是让人崩溃!
想想这个场景吧,有人不讲理的先把你捆住,再拿把小刀子在你手上拉了个口子,然后往口子上浇辣椒油。这还不算完,最后他又拿着根羽毛在你伤口处来回的这么挠啊挠。多么销魂!云扬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中箭的那一刻,云扬的脑海里开始回放起了人生的种种。从自己呱呱落地到牙牙学语,从云光的背上到药山的悬崖。从云母的死到自己中箭。悲的喜的;开心的不开心的;过去的现在的。一遍一遍循环往复。
待到一阵剧烈的冲击下,这些影像全都不见了,思维就像沉没在一片漆黑的,冰凉的,寂静的大海里面。完全丧失了听觉,视觉。任他在黑暗中挣扎,叫喊,毫无作为。
再后来,自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拔除,身子变得轻快了。沉没深海的身体也渐渐地向上漂浮,渐渐感受到透过深深海水折射进来的那缕缕微弱的阳光。但是就是看不清阳光在什么地方。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上浮,能够感觉到的光也越来越亮。耳边传来了细不可闻的声音。自己终于听到声音了。他努力的扑腾,翻滚,终于眼前黑暗的桎梏被打开,光明被迎来!
一睁开眼睛,就是刺眼的光,那种在黑暗里最渴求的光明。瞳孔渐渐适应,才看清自己躺在床上。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那是苏槐?
他睁眼的一刻,苏槐也正在看着他。四目相视,苏槐的眼神里面满是关心,喜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云扬有些尴尬,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看着苏槐满心欢喜的脸,憋了半天才微弱的说了句:“有吃的嘛,我饿了”
苏槐掩嘴而笑,帮云扬靠在床头,掖好被角。又叫来了仆役,吩咐他们准备些稀粥,自己则紧紧地拉着云扬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很快,稀饭就送了过来。苏槐倚在床头,就像之前云扬喂她那般喂着云扬。美目中满是柔情。云扬只觉得脸上发烫,生怕自己被她看出来。
这时,闻讯赶来的黄承带着秦同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黄承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云兄弟,你可算是舍得醒过来!我们可是一直等着盼着呢!”
苏槐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身来。黄承走进房间后就快步走向床榻,坐在床侧笑道:“我就说云兄弟吉人天相!这不,醒过来了!”
旁边的秦同也是一脸笑容:“是啊,云小兄弟,大人一直和我们说你福大命大,果然如此啊,哈哈哈哈。”
云扬也露出一丝微笑,表示开心。但是黄承转而又有些抱歉的说道:“云兄弟,此番你中箭受伤实在是我黄承的过错,我实在是无颜再见你啊。”
云扬拉着黄承的袖子,虚弱的说道:“大,大人,莫要这般内疚。大人是好官,我也是亲眼见到的。我死了不要紧,但是您这样的好官要是有了差池,那是百姓的灾祸啊。再者说我身负救命大恩,这次也算是恩情得报,我心中再无牵挂了。”
听着云扬真诚的话语,黄承内心释然,又和云扬聊起了很多事情。这时,仆役从门外进来报告:“大人,姜大人现在跪在门外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黄承听闻,大吃一惊,赶紧走出去看看。只见姜山直挺挺的跪在石阶下。黄承看见了上去就问道:“姜山!你这是搞什么名堂。还嫌不够丢人么,快起来。”
只是这一次姜山没有听从黄承的命令,他摇了摇头,倔强道:“大人,我还欠云兄弟一条命,现在来还他,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无论黄承怎么勒令,怎么骂,怎么说。姜山的膝盖就像是长在地上了一样,分毫不动。正在黄承准备吩咐侍卫将姜山搬回去之时,苏槐搀着云扬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黄承看见了赶紧跑过去扶住云扬,关怀道:“云兄弟,你刚刚醒过来怎么能下地!快回去躺着罢。”
云扬摇摇头:“不,大人,我没事。姜大哥心里有结,我不说开他会难过一辈子。”然后转向姜山,说道:“姜大哥,我不怪你。刺客来无影去无踪,谁都防不住。再者说我是自愿的,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再有就是你根本不欠我的命。我还记得和你们相遇的那晚,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和槐儿早就死了。就算是两相抵消了吧。”
姜山被云扬真挚的话语打动,他朝着云扬三叩首,然后起身道:“云兄弟,我老姜拿你当做我的兄弟!从今天开始,任何人想要伤你一根毫毛,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然后拔出刀,在手上拉开一道血口,举掌立誓。
云扬忙让苏槐去扶,但是苏槐现在扶着他,走不开。无奈之下只好朝着秦同看看。秦同会意,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姜山。姜山站起身来,朝云扬,黄承一抱拳。转身就大步离开。
黄承回想起姜山刚才说的话,脑子活动起来:兄弟,嘿嘿。云兄弟你也是我的好兄弟啊,既然这样,那不如
第三十一章义结金兰黄承归去()
黄承看着云扬,心里面若有所思。
等送走了姜山,黄承便和苏槐把云扬重又扶回屋子里面,让他在床上躺好。云扬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正是最薄弱的时候。而清早的风又最是寒凉,要是此时感染了风寒。便是扁鹊华佗重生,怕也是徒叹奈何啊。
一切收拾停当后,黄承看着已经躺好了的云扬。开口道:“云兄弟,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黄某有一个提议,希望云兄弟不要介意啊。”
云扬笑道:“大人哪里话,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云扬洗耳恭听。”
黄承点点头,笑着说道:“哈哈哈哈,那既然如此,本官就说了。刚刚我看姜山和云兄弟一片惺惺相惜之情,大为感动。于是动了个心思。你我义结金兰,做个结义兄弟如何?”
黄承的一番话令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你想想,这二人之间的差距何其之大!黄承,年纪轻轻,未满三十便做到了尚书省的左丞。又是东宫太子朝夕相处的同学,博阳侯的世子。在燕都的权贵里面,怕是除皇族王孙之外最顶级的贵族了吧。慢不说他在仕途上前途无量,就是将来丢官罢职。也好歹是个侯爵。照样是权势滔天的人物。
而你看看云扬,祖上三代都是山野乡民,没有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父亲云光,终其一生也只是个游走乡村的郎中。云扬的母亲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
这二人差距如此之大,在这么个等级森严的时代想要义结金兰,是何其的让人震撼呐!在场的仆役只不过是羡慕云扬的好福气。也只有秦同才真正了解云扬是何等的幸运。
结交了黄承就是找到了燕都黄家做靠山。其次就是和东宫牵上了线。东宫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一旦当今陛下不测,太子便是新君。你说说这好处大不大?这教秦同着实是好生羡慕啊。
但羡慕归羡慕,秦同对云扬是起不了一丝嫉妒之心的。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也能感受到云扬的重情重义和心地淳朴,不是那种趋炎附势,刻意攀爬之人。再者说,他也完全当的起黄承的兄弟。这是他用命换回来的!而又有多少人能够为了权势而把自己的生命弃之不顾呢?
面对黄承的的提议,云扬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情绪激动,呼吸都有些紊乱了。苏槐赶紧拿手轻轻扶着云扬的胸口,白了黄承一眼。黄承只是尴尬的笑笑。
待到云扬呼吸平复后才说道:“大人厚爱了,云扬不过是一介小民,怎敢僭越,与大人结拜兄弟啊。”然后一脸惶恐的模样。
黄承一脸失落的神情:“云兄弟,你我相交,只是因为你我的身份吗?老实说,我黄承的朋友不多,但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我二人因为身份的关系而疏远了。在你面前,我只是黄承,不是什么钦差。这里没有官与民,只有你和我啊云兄弟!”
黄承情绪激动,紧紧地拉着云扬的手。云阳看着眼前感情诚挚的黄承,终于点点头:“大人说的对,你我相交是情义相和,不是名爵之交。是云扬俗套了。既是大人厚爱,那云扬敢不从命?”
黄承听到这里才开怀大笑道:“云兄弟真是爽快之人那既然如此,秦同,你去准备些祭品,黄纸。我要和云兄弟义结金兰!”
“下官这就去办。”
不一会,秦同就将东西置办好了。出于云扬身体的考虑,摆放祭品的大案就直接抬进了西厢房。黄纸在火盆中燃起。云扬不理苏槐的劝阻,硬是从床上爬起来,和黄承一同行礼。
黄承洗净双手,手捧祷词念道:“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某等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我黄承,云扬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谨序。”
语毕朝着天地敬拜,起身后满饮滴着生鸡血的酒。云扬在苏槐的扶持下,也是艰难的完成了拜礼。但是这酒,苏槐是无论如何都不然云扬喝。
黄承上来解围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云兄弟刚刚苏醒,不能饮酒。如此你便以茶代酒吧。等到你身体康复,你我再开怀痛饮不迟!”说完,倒了杯茶水给云扬。
云扬感激的笑笑,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礼节结束,那么黄承和云扬就是天地共证的结义兄弟了。黄承看待云扬又是别的一番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