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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抬眼对上孙策的双眸,轻笑道:“酒喝多了有些困乏,加上担心婉儿和周公子的事,并不是误会你。明日一早就要入营受封了,你好好筹谋罢,不必管我。”
是啊,他们两人一个才满十九,一个不到十七,却简直好像要操尽全天下的心。明日的册封还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祸端,孙策撩开车帘,望着不远处如魑魅幽冥般的群山,心头的阴郁赫然加重了许多。
翌日一早,孙策沐浴更衣,随老将程普一道策马向寿春城北军营驶去。
才入营门,孙策便听说乔蕤前日奉命开拔,往盱眙支援袁术去了。孙策悔得直拍大腿,此次又失良机,无法提出带大乔去江东之事。不过更让他棘手的,则是听闻张勋的亲侄亦入了袁术帐下,趁机向乔蕤提亲了,只是乔蕤还未置可否。
孙策心下又添一忧,生恐自己老岳父一时兴起真的答允了,受封时不免心不在焉。直到令官宣布,袁术已派了孙贲与吴景一道渡江打刘繇去了,孙策才回过神来。不消说,袁术此法仍是对他提防,刻意让他的舅父与堂兄去了丹阳郡,名义上让他隔江相助,其实就是要将他这两千人框死在那里。若是他与吴景孙贲有什么密谋往来,军中细作只怕会先斩后奏,届时裨将挂帅,横江一渡,他这两千人顷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般形势,孙策与周瑜早就料到,此刻应验,也谈不上什么喜怒。
册封毕,孙策依例去张勋营中谢恩。张勋明白,自己是替袁术受谢,态度显得十分谦恭,半避席与孙策对礼:“孙少将军年轻有为,今日得以受封‘折冲校尉’,乃是歩着袁将军的后尘,他日加官进爵,前途不可限量啊。”
场面上的套路话孙策说起来比张勋还溜:“伯符年幼无知,承蒙几位将军念及与先父同僚之义,多加教导,才让我这未及弱冠的竖子有所斩获。伯符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这一席话全然不似孙策平时说话的语气,甚是恭敬客套。张勋心想必是程普所教,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只怕真的被孙坚的老将掐住了命门,对他的警惕又放松了几分:“少将军太谦虚了,我有个侄子,与你年纪相若,却还一事无成。主公见他勉强有几分智计,便纳入了帐下做谋士。今日他听说你要来,非逼着让我引荐,孙少将军可愿意卖本将军一个薄面?”
这张勋的亲侄,应是向乔蕤提亲那一位,自己还未找他,他竟自己送上门来。孙策坏笑应道:“那自然是好,只是不知他人在何处?”
张勋即刻高声唤道:“修儿!”
眨眼的功夫,一朗朗少年掀帘走来,躬身向张勋一礼:“伯父。”
张勋引荐二人相见:“孙少将军,这是我的亲侄。修儿,这位就是孙少将军了。”
孙策与那人以平辈之仪见礼:“在下孙伯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爽朗一笑,回道:“鄙人张修,见过少将军。”
张勋适时插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交谈起来不拘束,本将军还有军务,先走一步。”
言罢,张勋未再耽搁,大步走出。主人走了,那张修倒是毫不生分,张罗道:“不知孙少将军是否喜欢用茶?修学过几日茶道,可为你烹煮。”
这人倒是自来熟,孙策暗地将张修打量,只见他一身素衣儒裳,长眉入鬓,生得十足俊俏。孙策不动声色,和气回道:“我不拘这些,随便喝什么都无所谓。敢问张公子先前在何处谋事?张将军在袁将军帐下多年,怎的不早些前来投奔?”
张修见孙策无心饮茶,自斟自饮起来:“修先前丁父忧,为父亲守孝三载,一直在山中砍柴为生,故而未出仕我怎么觉得,孙少将军好似十分提防我?不管怎么说,若是事成,咱们俩也是连襟,孙少将军总要对我客套些罢?”
连襟?孙策愣怔一瞬,才明白张修的意思:“敢问张公子,向乔将军提亲求娶的难道”
“正是小乔姑娘。”
居巢老宅中,周瑜坐正在案前画图。居巢县位巢湖畔,虽风景秀美,水文灌溉便利,却常年饱受洪涝之苦。一到梅雨季节,湖水倒灌农田,百姓备受其害,周瑜欲修筑堤坝,为百姓防洪,这几日正刻苦钻研历代水利建筑。
这图纸画了一大半,已快完工,方才东风破窗一瞬,周瑜却笔锋一顿,一大滴墨滴落纸间,晕开了一大片水污。
那长木修竟出了山,往寿春方向去了。周瑜起身站在窗前,背手望着窗外天光湖色,眉头越蹙越紧,一颗心高高悬起,似是在担心孙策,又好似,更担心旁人呢。
第106章 鱼传尺素()
普天之下无人不知,袁术帐下大将军乔蕤无子,却有两个名震四方,国色天香的女儿。身在乱世,枭雄四起,女人如同军功,是各方诸侯彪炳权势的资本,大小乔姐妹自是饱受多方觊觎。
孙策初见大乔时,虽觉得她美极,却没什么异样情愫。慢慢相处间,才逐渐被她的孝顺坚韧打动,实打实地动了心。
可若提起小乔,孙策满脑子都是她甩袖飞石凶巴巴的模样,这样的女子,生得再美又如何?孙策看着张修,眼中满是同情:“这位兄台,婚姻大事,结发夫妻,不可只听旁人讹传。模样再俊俏,也不能当饭吃,一定要三思啊。”
张修一怔,旋即笑呛:“孙少将军真是会开玩笑实不相瞒,我与小乔姑娘早就相识,娶她为妻乃我多年夙愿,还请孙少将军得空为我美言几句,好让修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然当真还有人喜欢小乔这样的姑娘。孙策压住满心讶异,佯装苦恼:“不瞒你说,乔将军未答应我与大乔姑娘的婚事,两位姑娘已经回宛城去了。孙某自身难保,无法帮张公子美言,还望海涵。”
张修轻笑起来,摇摇手示意无妨:“今日修来得匆匆,未曾表明诚意,少将军不肯交我这朋友,自在情理之中。可修这里有少将军最想知道的情报,你难道不想听听吗?”
又到日暮时分,大乔登上营房外不远处的小丘,一瞬不瞬地望着营门发呆。昨日她听说父亲率兵赶赴盱眙,心里的惆怅漾开如湖波涟漪。宛城正闹山越匪患,回去只怕是死路一条,待在寿春亦无法自保,好似唯一的出路就是跟孙策去江东。父亲带兵作战虽忙碌,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对她们姐妹二人置之不理,大乔禁不住诧异:难道父亲知道她会随孙策去江东,才这般不闻不问吗?可他若是真的同意这门亲事,当日在舒城外,为何不答应孙策呢?
要知道,她这般跟孙策离去,身份只是妾室,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妾室。嫁与孙策无疑是一场豪赌,赌得正是袁术失道寡助,总有一日会尽失人心,而他们则得以全身而退,再行婚仪。
可这些盘算现下看来不过都是痴人说梦,袁术屯兵淮南,依旧稳如泰山。自己的父亲咳疾正犯,还要被他调配来去,不知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一旦赌输了,被人识破自己与孙策的关系,父亲在袁术帐下必定要步履维艰。若是孙策用兵不擅,迫于压力再娶个豪门贵胄女子为正妻,自己的日子可就实打实地难过了。
明明放弃他,再寻良人便可两头齐全,却偏偏放他不下。正当大乔烦忧时,孙策与程普御马入了营门,一众人等哄然围上,七嘴八舌问个不住。
他就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哪怕在万人之中,他亦是最夺目耀眼的那一个。
看到孙策,大乔莫名放松了几分,不知不觉间软了眉眼。看来受封之事无虞,大乔放心回帐去等,谁知等到日薄西山,孙策也没来寻她。大乔只得避过耳目,掀帘走入,轻唤道:“孙郎”
孙策本坐在案前握着一张薄纸发怔,听到大乔的声音,他赶忙将薄纸压在案上,尽量笑得十足自然:“莹儿怎么来了,用过晚饭了吗?”
大乔一眼就看出了孙策笑容里的勉强,迟疑道:“你不是说回来便要找我,让我等你吗?”
“啊,手头有些事耽搁了,实在抱歉。”
孙策从前从不跟自己说这些客套话,大乔笃定他心中有事,却没有挑明:“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准备给我父亲写一封信,跟他说宛城山越作乱,我打算带婉儿去会稽郡投靠我们的姨母了。”
孙策一时慌神,不解道:“莹儿不是要跟我去江东,怎又要去会稽找姨母了?我我可不让你去。”
握在纤细皓腕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大乔实打实感受到孙策的不舍,低垂眼帘道:“你可真傻呀,我没有姨母”
乔蕤不在近前,大乔与孙策的婚事却不该再耽搁。明着送信问,势必会被袁术的眼线截获,会稽郡地处江东南部,大乔这般传信,乔蕤应当能明白她的意思。让大乔如此,实在是委屈了她,孙策轻吻大乔的小手,喃喃道:“莹儿,此一世我绝不会负你的”
大乔含羞点头,方欲问他可是有何心事,话到嘴边,却被孙策堵了回去:“对了,莹儿,今日我去袁术军中,听说了一件事,正想告诉你:张勋有个侄子,名叫张修,前几日跟你父亲提亲,求娶小姨子为妻。我方才与他见面了,听他说的意思,与小姨子是旧相识。你最好知会小姨子一声,看看她到底怎么想。”
大乔惊讶一瞬,苦笑道:“也是了,只有我一直当婉儿是孩子,明年她就要将笄,也该定亲了。只是我不曾听说过什么张勋的侄子,婉儿怎会与他相识?”
“这就要问小姨子了,我看她年纪虽小,却疯癫得很,保不齐是在哪里认识的。”
大乔白了孙策一眼,嗔道:“怎的你说起婉儿就没好话,我妹妹哪有那么顽劣。”
孙策大笑道:“她若是个男孩,我天天带她骑马打猎,只可惜是个疯丫头。乔夫人别恼,赶快回去跟小姨子商量商量才是正章啊。”
孙策所说虽不中听,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大乔不再与他闲话,回帐找小乔去了。
孙策倏然收起笑容,眉宇间满是深深忧虑,他朗声吩咐帐外守卫:“来人!传吕蒙来!”
小乔年纪尚小,无忧无虑,全然不知旁人对自己的担心,正与周泰蒋钦几人比赛扔石头。
大乔远远走来,冲小乔一招手,小乔便将手中石子全部塞给了周泰,扮鬼脸道:“今天就到这,明天再跟你们打。”
语罢,小乔飞一般向大乔跑去。大乔见她白嫩的额上尽是细汗,拿起绢帕轻轻为她擦拭:“你呀,穿上这身衣服,更没个姑娘样子了。”
小乔一吐小舌,眸中闪烁着雀跃:“姐姐,孙伯符受封顺利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江东啊?周公瑾他什么时候来呢?”
大乔身子一滞,小声问道:“婉儿你认识张修吗?”
小乔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解道:“张修?是谁啊?”
“那便奇怪了,张修是张勋将军的侄子,前几日忽然向父亲提亲,要娶你为妻,而且他今日跟孙郎说,你们是旧相识。”
小乔一脸嫌恶,不悦道:“哪里来的疯子罢,我可不认识,我管他是谁的侄子,横竖我都不嫁。”
果然,小乔仍是思念着周瑜,旁人皆看不进一眼,可周瑜似乎对她并无他想,这张修又不知为何,会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