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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之仇罢。”
孙策心中早有疑惑,却一直未敢多问,趁大乔说起才嗫嚅问道:“莹儿,你母亲”
大乔清潭般的双眸泛起一层薄雾,她樱唇紧绷,倏然转过身去,良久才说道:“生婉儿的时候,难产过世了。父亲与母亲情深,独身十余载未再续弦。你别看婉儿日日傻呵呵没心没肺,其实她只是不把心里的苦说出来罢了。”
“原来小姨子也是个可怜之人,等她到将笄之年,不再那般迷恋公瑾,我们给她寻个好人家”
大乔本双眸含泪,听了孙策这大家长一般的言辞却不由破涕为笑:“有父亲在,哪里需要你操这个心?不过,我倒是觉得婉儿和周公子挺般配呢。”
孙策面露哂笑之意,连连摆手:“你不了解公瑾为人,先前那位王司徒嫡女知书达理,温婉贤良,才令他魂牵梦萦,难以忘怀。小姨子虽然长得漂亮,却也只是长得漂亮罢了”
听到孙策如此编排小乔,大乔美目一嗔道:“你是说我们家婉儿不知书达礼,不温婉贤良了?”
孙策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赔笑道:“并非如此,小姨子她”
谁料大乔已懒得听他找补,从他怀中抽身而出道:“我乏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罢。”
见大乔生气,孙策急忙哄道:“我不是说小姨子不好,只是觉得她还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找回来,莹儿可别恼我了。”
“那就罚你帮我打水罢,我要洗澡。你去楼下找店家要些热水来,把那木盆注满。”
孙策老老实实捡起木桶,拱手以示领命,谁知他走出不过三两步,忽然飞身回来,在大乔脸上重重一吻,而后逃也似地跑出了厢房。
东风破窗,满是暧昧缱绻之意。有如此良人在侧,那些忧心恐惧又算得了什么?大乔倦倚横栏,衣袂翩翩,盈盈眼波间尽刻执着。
黟山夹谷中,小乔与长木修闲话毕,快步走回草庐中。方才一时失态,竟当着长木修哭了出来,虽有些难为情,却更期待周瑜的反应。
心中的倾慕之意如同初春时节的满城风絮,不知何时起,便飘落四散,难以收拾得住。而周瑜此人,却像自带一座百尺高的堡垒,时时拒人千里,难以攻克。小乔时常出神望着他,欲从他眉眼间获取些许在意她的迹象,却总是失望而返。
今日亦是如此,当小乔推门而入时,周瑜正坐在木案边看书,面色如常,未有一分一毫的不快。小乔难掩失落,气鼓鼓一踹脚下蒲团,快步上前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如此这般相持良久,周瑜好似认定小乔睡着了,他走到榻边为小乔盖上锦被,低声道:“明日一早我打算去莲花峰看看,你脚上有伤,不妨留在这里歇着罢。”
第64章 山巅云海(一)()
日出时分,莲花峰上,鸡犬云中喧吠。周瑜身着月白夹衫,与云山雾渺相缭,他飘然攀上黟山之巅,只见白石断崖,四壁接天,黄云万里,一览众山皆小。
不知为何,昨日看到那图纸,周瑜心中波澜四起,即便长木修解释那是伐木之图,他却并不相信。图纸上各处所标,极像卦爻,阴阳相交,其间唯一未被标注的山头,便是莲花峰了。
此峰高千仞,去天不盈尺,峰峦直耸,上出重霄,云层广深如海,周瑜置身其间,只觉四下茫然,万物朦胧,一个不小心便会跌落云梯,葬身深崖难寻尸骨。
山之巅,周瑜长身玉立,纶巾随山风飘远,视距不过方寸,清眸映满山雾,他矗立半晌,从怀中摸出一管竹笛,放在薄唇间轻轻吹起。
笛声悠悠,却不成曲调,呜呜咽咽颇为慑人。周瑜边吹笛边观望,只见周遭悄无人影,唯有山风沙沙作响
“一大早扔下我,你就为了来这练笛子?”小乔语带嗔怪,嗓音却仍动听如清泉。
周瑜即刻转过身去,蹙眉道:“你的脚伤未愈,我不是说让你不要跟来路上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小乔摇头道:“莲花峰方圆二十里内荒无人烟,哪来什么可疑之人?若说可疑,当属你最甚,不是说‘曲有误,周郎顾’吗?你这吹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长木修呢?没跟着你出来?”周瑜顾不上回应小乔的揶揄,继续追问道。
“人家可是砍柴为生的,哪有那闲工夫管我?再说他昨天伤了脚,现下还一瘸一拐的呢。我今早出门时,正好来了个收柴火的贩子,拿了他的木柴,正给他找铜板呢。”
谁知周瑜听了这话,愈发警觉:“那人长什么样,你可记下了?”
小乔抚着胸胁,好气又好笑:“周公瑾你是不是有些过分紧张了?修哥哥真的不是坏人,若他真是那操纵怪鸟的幕后黑手,待在寿春城或者居巢,不是比待在这深山里方便的多?你这样三番五次地怀疑他,该不会是嫉妒他罢?”
周瑜未反驳,而是睨着小乔,嘴角泛起一抹轻笑:“再过片刻,你便知道为何我会如此紧张了。”
话音方落,四下里忽然响起一阵说哪衩∏遣挥梢痪钌纤布湫楹逛逛埂�
“你这笛子是比照着那唤鸟的乐声做的?难怪听起来那么吓人”,小乔吓得一把捉住周瑜的衣襟,怯生生藏在他身后。
周瑜笑道:“别怕,它们不会伤人。”
小乔这才徐徐探出小脑袋,只见怪鸟们只是绕着山顶慢慢兜圈,如云中漫步一般,并未作出俯冲之态。
“自那日听到笛声后,我便猜测操纵这怪鸟的一定是音调,只要像我方才那样奏出一段正宫调,它们便会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但不会伤人。”
周瑜立在山崖间合目吹笛,与先前的慑人可怖不同,此时笛声幽婉悦耳,声声动人心弦。
小乔抬眼望着绕云而飞的鸟群,崇拜之情油然而生:“江左周郎果然名不虚传!”
谁知正值此时,浓雾间霍然传来旁的笛音,其声高亢嘹亮,响遏行云。
小乔吓了一跳,周瑜亦不由放下手中长笛,高喊道:“谁!”
云海浓雾间,无人应声,而长翅鳞羽的怪鸟听到高亢的笛音之后,登时性情大变,呕哑嘲哳鸣叫几声后,如利箭般从云中射出,冲向莲花峰顶。
小乔忙欲以飞石应敌,谁知周瑜一把将她拉至怀中,按住她的小脑袋,示意她不要妄动。
千钧一发之际,周瑜定定气,将长笛横过,悠然吹响,与那来路不明的笛声对垒。两边笛声此起彼伏,怪鸟不由住步,盘旋逡巡,似是有些茫然。
对面笛声见此,不甘示弱,倏然变了节奏与音调,其声愈发亢奋刺耳。数只怪鸟听到后,不再犹豫,呼啸着朝周瑜和小乔俯冲下来。
“当心!”小乔宽袖一甩,三粒飞石乍出,击中了怪鸟。
周瑜仍蹙眉吹笛,与对面笛声相较量,他心知肚明,此时若贸然放弃,这数百只飞鸟便会一齐向他们扎来。
周瑜与小乔虽未交流,却心照不宣,周瑜吹笛控制大部分的飞鸟,小乔则以飞石击退个别来犯之敌。此处恰好是山顶,细碎的石头随处可见,小乔边捡边飞,动作十分轻盈灵巧。可这样的坚持对于体力心力皆是严酷考验,周瑜苦苦思索,却仍未想出脱身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小乔已毫无气力,周瑜亦感两腮生疼,浓雾间忽然响起几声弓弦之音,怪鸟纷纷中箭,几声凄鸣便坠下山崖,与此同时,吕蒙的嗓音悠悠传来:“敢跟我家大人比吹箫?我看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瑜循声望去,只见浓雾中显出三个人影,竟是吕蒙、韩当和蒋钦。
三人走上顶峰,连射数矢击落飞鸟,箭无虚发。怪鸟折损过半,那不明来路的笛声登时转作低沉,随后戛然而止。仅剩的怪鸟们听闻此讯,一个猛子扎入云雾之中,杳然不知所踪了。
周瑜松了口气,放下木笛对吕蒙道:“我吹的是笛,再说些奇怪话,便把你送去喂鸟。”
韩当与蒋钦纷纷向周瑜行礼,只听韩当拱手道:“启禀周大人,我们是奉少将军之命,专程来寻你们的。尊府上的哑儿与我们一道前来,正在山下等呢。”
“伯符让你们来?难道他”
见周瑜变了脸色,吕蒙赶忙解释道:“少将军在六安城外遇了埋伏,不过并无大碍。现下少将军与大乔姑娘正往居巢赶,特派我们二人来此寻大人。”
“糟了”,周瑜想起吹笛人,急对吕蒙道,“阿蒙,你们一路攀上来是否见到其他人?比如砍柴的樵夫之类的”
吕蒙一脸茫然,不知所谓:“并未看到有其他人啊,若有,我早把他捉来了。”
难道那笛声并非来自莲花峰,而是来自相邻山峰?好不容易找来的线索,周瑜自然不欲这般轻易放过,他转身向山下走去,迈出近百步,才想起小乔脚伤未愈。他急忙返身赶回小乔身侧,果然见她扁嘴立在原地,满面不快。
周瑜自知理亏,低声问道:“你的脚还疼吗?下山不比上山,陡峭难行,你还能撑得住吗?”
今日晨起,草屋内外便不见周瑜身影,小乔万分担心,强忍着脚痛攀上莲花峰寻他,方才以飞石击打怪鸟,更是耗尽了气力。谁知周瑜一点也不领情,只想着探查怪鸟之事,压根不管她死活。想到这里,小乔眼眶一热,险些滚出泪来。
周瑜见小乔如此,手足无措,又见韩当等人一直望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在她耳畔低道:“当着外人,能否给我个面子”
外人?小乔心下一震,蓦然回首,与周瑜四目相对。见他满面为难之色,小乔自知不敌,歪着小脑袋伸出双臂,赖声道:“我受伤了,你抱我。”
第65章 山巅云海(二)()
半山夹谷间,长木修坐在松下煮茶。身处深山家境寒微,所用碗具皆粗陋简薄,可长木修垂目举盏,神态自若,仿若品着甘露琼浆。
夹谷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长木修寻声望去,只见周瑜扶着小乔缓缓走来,吕蒙紧随其后。及至近前,小乔杏眼弯弯,对长木修招呼道:“修哥哥!”
长木修亦含笑回应,目光却定在周瑜搀扶小乔的大手上,他起身迎上来,垂头道:“婉儿,你的脚伤怎么愈发严重了?可是上山扭到了?”
小乔摇摇小脑袋,乖巧道:“修哥哥,我没事。”
“快,来这边坐”,长木修不顾周瑜异样的目光,拉着小乔走向石凳,却被周瑜一把拦下:“舍妹自由我照顾,不劳兄台费心”,语罢,周瑜薅着小乔的衣领向茅屋走去。
小乔被周瑜这般提拽着,活像个被拎着后颈的幼犬。及至房中,周瑜将小乔放在卧榻上,吩咐道:“我有几句话问长兄,你在这休息会。”
小乔气鼓鼓地瞪着周瑜,心想方才在莲花峰顶,他说出那样的话,现下竟然翻脸不认人了,当时就不该给他留什么面子才对!
谁知周瑜根本压根未接她怒意满满的目光,转身走到门口,对吕蒙道:“阿蒙,你来帮忙收拾下屋里的东西,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阿蒙了”吕蒙已过了十五岁生辰,再不愿旁人喊自己乳名,对周瑜的话却不得不遵。
云松下,长木修看到周瑜走向此处,拿出一只杯盏,边斟茶边道:“请坐罢。”
周瑜甩开长裾,与长木修对坐,他轻轻端起杯盏,纤长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