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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盐贸易的利润都抵押上了的，才借到钱。不知道，皇帝陛下能拿出什么来抵押呢？”黎塞留身为下属，当仁不让地唱起了黑脸。
“这——”博伦立马噎住了。
是啊，西班牙能借到很多钱，是因为西班牙有美洲的金银做保证。阿方索王子能借到钱，人家也有稳定而大量的食盐贸易作保证。可是，身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斐迪南，那什么作保证呢？
实际上，斐迪南二世在博伦出发前，就交代了一些话。斐迪南二世也知道，借钱没那么容易，所以，他也给博伦交了底，允许他开出一定的条件。
“殿下，我从维也纳出发前，斐迪南陛下曾经交代过，如果殿下能借他200万杜卡特，皇帝陛下愿意把叛逆克里斯蒂安四世的德意志封地——荷尔斯泰因公国转封给您，世袭罔替！”眼看亲情牌打不动，博伦干脆放出利益交换牌。
“你开什么玩笑？”博伦的话刚说完，黎塞留就跳了起来。
“博伦大人，你可知道，荷尔斯泰因公国是丹麦国王的封地，和丹麦本土紧靠在一起。即使帝国战胜了丹麦，我们取得了荷尔斯泰因，丹麦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将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争中。要知道，丹麦可是强国，连强大的帝国应付起来都非常吃力，单靠我们撒丁岛，实在太困难了！”黎塞留直接予以反驳。
实际上，皇帝的这一招就是标准的“祸水东引”。为了荷尔斯泰因公国这个面积庞大的领地，若是阿方索敢接受，等于就和丹麦结仇了。丹麦可是北欧一等强国，现在领土可包括——挪威和冰岛等地。即使占领了丹麦本土，丹麦人也可以退往挪威等地，伺机反攻。加上丹麦背后站着英国人和荷兰人等，接手荷尔斯泰因，简直就等于接手了一颗炸弹。
而且，丹麦目前拥有60艘战舰，是一等的海上强国。如果激怒了丹麦，这60艘战舰出来破坏阿方索的海上贸易，那也是让人头疼的。
“博伦先生，我知道舅舅急需要用钱，作为他的嫡亲外甥，我也会主动帮他联系银行家的，并会为他担保。但是，银行家都是很现实的。所以，我希望帝国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交换贷款。否则，我也很难做的。”阿方索再度开口，其意思明显就是——你开的条件太差，我不满意……
“这个，不知道殿下想要什么条件？”
“咳咳——”阿方索觉得这厮太直接了，有些受不鸟。
“这样吧，我去问问银行家，能提供多少贷款，明天给你答复。”其实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尼玛呀，问银行家只要一个晚上？你当你有卫星电话啊？这其实也暗示了——这钱阿方索能做主……
第二天，黎塞留把“银行家”的要求写在了纸上，递给了博伦。其条件如下：
“100万金币贷款，以不莱梅主教区（包含商业城市不莱梅城）世袭统治权为抵押，阿方索代领这个领主；
200万金币贷款，以不莱梅主教区＋商业城市汉堡城的世袭统治权为抵押，阿方索代领；
300万金币，除以上两地，再添加吕贝克城和吕内堡公国作为抵押，阿方索代领；
500万金币，在以上基础上，增加勃兰登堡选侯国的领地，外加勃兰登堡大选帝侯的头衔。”
“此外，在阿方索王子达到16周岁（西班牙的成年年龄），并举行完效忠仪式，正式就任萨丁尼亚公爵前，只能激活第一层的条款（也就是只能贷款100万金币）。其余条款，必须等阿方索正式接任萨丁尼亚公爵之后，才能生效。”这个条款，实际上就是让皇帝代表哈布斯堡本家，支持阿方索提前正式就任萨丁尼亚公爵，扫清法理上的障碍。一般欧洲贵族，都是18周岁或结婚后才正式受封的。阿方索却打算在16周岁就正式受封，因为，他感到腓力三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所以，他需要外力支持，帮助他提前正式掌权。要知道，即使是黎塞留，眼下也戴着“代理宫相”的帽子呢。
斐迪南二世是哈布斯堡家族本家的族长，又是腓力三世的大舅哥，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阿方索的16周岁生日是1627年的9月22日。阿方索希望，斐迪南二世，可以在9月22日之前，劝服腓力三世，提前给阿方索举行宣誓仪式。如果达到这个目的，阿方索可以给斐迪南二世无偿提供50万杜卡特金币……
可以说，上述条件，是明码标价的利益交换。说是抵押，其实就是买卖。因为，身为欠了一屁股债的穷鬼皇帝斐迪南，是还不起这么多钱的。这也是那些欧洲真正的银行家不愿意借钱给他的重要原因。
神圣罗马帝国，几乎就没和平过，打了几十年宗教战争，又和土耳其经常干架。国库从来没有充盈过。所以，说是抵押，基本就等于交易了。
博伦没有决定权，于是，他赶紧带着条款返回维亚纳去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皇帝亲自点头才行……
第105章 皇帝的忧虑（）
阿方索开出的条件其实非常苛刻，一个不莱梅主教国就值100万？简直就是在打劫啊！
要知道，单单一个不莱梅城，就有差不多两百万杜卡特的财富（不动产除外），当然，这是被丹麦人洗劫前的数据。现在，除了被深埋地下的财物，不莱梅城几乎被抢光了。
不过呢，不莱梅城是汉萨商业同盟的重要城市之一。只要安定下来，不莱梅这个北德商业中心之一，肯定能恢复过来。
如果真要出售领土的话，单单不莱梅城，起码能卖四五百万杜卡特金币，更别说不莱梅主教国的大片领土了。
当然，这也是阿方索漫天要价。其实，皇帝也可以坐地还钱的……
但是，阿方索选的时机实在太好。眼下，帝国军队出于难以为继的崩溃边缘。要不是有蒂利伯爵这样的名将顶着，斐迪南二世闹不好会国破家亡。
所以，阿方索在这个时候漫天要价，即使斐迪南二世能还价，也不能砍价太狠。因为，这个时候他也没啥好的选择。
其实，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等天主教贵族，也是可以借到钱的。但是，他们提出的要求更狠。
比如，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就提出，他可以给皇帝再征募1万雇佣兵。但战后，皇帝要把波西米亚王国的三分之一领土划分给他。
波西米亚王国可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核心领土之一，面积高达15。8万平方公里。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开口就要三分之一，也就是5。3万平方公里，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阿方索虽然讨要不莱梅等地，面积也不小。但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为啥呢？因为波西米亚王国是神罗帝国哈布斯堡家族的固有财产。而阿方索要求的不莱梅等地，却不属于哈布斯堡家族，而是原本属于哈布斯堡家族的敌人——新教联盟的。
所以，实际上阿方索比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厚道得多。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要求的波西米亚领土，眼下在皇帝的控制下。只要皇帝点头，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马上就能派人去接手。
但阿方索要求的不莱梅等地却不一样，他想要得到这些领地，就必须期待皇帝打败新教联盟。而后，他才能真的占有这些地区。而为了获得这些领土，阿方索直接就和皇帝捆绑在了一起，不得不全力支持皇帝。否则，他获得这些领土的愿望就成了空。
因此，当条件传回维也纳时，皇帝和几位重臣都在认真考虑这场交易的得失。
因为宗教战争，帝国对北部地区的新教势力范围已经完全失去了掌控，双方直接撕破脸开始干仗。所以，对于拿新教地区的领地做人情，皇帝和大臣们其实毫无压力。
只是，条款的第四条——阿方索想要勃兰登堡选侯国的大选帝侯之位，让大家有些警惕。
虽然，皇帝之前把腓特烈五世的普法尔茨选帝侯的位置转给了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但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即使拥有大选帝侯的位置，也不可能成为皇帝，最多是个尊号。
但阿方索完全不一样，他本身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核心成员之一，血统非常高贵。甚至，在神罗皇帝的继承顺位上，都是在前十名的。
如果，让阿方索得到了选帝侯的头衔。那么，阿方索离皇帝的位置就太近了。甚至，可以说，阿方索一旦获得勃兰登堡选帝侯的位置，以他哈布斯堡家族核心成员的身份，其皇位继承权，直接排在斐迪南二世的两个儿子后面，成为第三皇位继承人。
所以，不止皇帝犹豫，帝国重臣们也很犹豫。至于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本家的其他成员，则强烈反对……
为啥？还不是皇位闹的。阿方索本来继承皇位的顺序排在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本宗的几个公爵后边。但是，如果他拿到了大选帝侯的位置，直接就插到第三名的继承顺位了。那么，本宗的其他人，就没啥机会了。
作为亲戚，他们都知道，阿方索身体非常的健康，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这么健康的哈布斯堡家族成员，尼玛继承顺位再那么高，简直就是冲着皇位去的。
要知道，神圣罗马帝国的两位皇子——小斐迪南和利奥波德王子，这两人的身体都不怎么好。本宗的很多成员，都盼望他们夭折，好自己顶上去呢。尼玛要是来个身体好得跟牲口似的阿方索，其他人还要不要机会了？
所以，帝国内部很多哈布斯堡家族成员和帝国大臣，都反对激活第四条款。至于前面的条款，他们都没啥意见。因为，阿方索要的，只是不受帝国管辖的领土而已。
不过，皇帝也很头疼。因为，即使激活了第三条款，阿方索获得的领土面积也太大了。
阿方索和哈布斯堡家族奥地利本宗的成员不太一样，奥地利本宗，最有实力、最有钱的，就是皇帝本人了。其他人，身份虽然尊贵，但和皇帝相比，没钱没实力。
可阿方索不同，他是欧洲贵族圈著名的“钻石王老五”。光是移民几十万（他不知道一共有100万人）德意志难民，就花掉阿方索大概上千万杜卡特（明显也低估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阿方索之前的存款高达上千万杜卡特。可是，阿方索经营撒丁岛才几年？才七八年啊！
也就是说，阿方索彻头彻尾地是一个大土豪，实力非常雄厚！
而神罗帝国的哈布斯堡家族，加起来也没有阿方索这么多钱啊（领地等不动产除外）。
如果，被这个土豪获得了进入帝国的机会，以后的事情，就很不好讲了。即使他不获得选帝侯的位置，也能在帝国境内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因为，他不仅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嫡系成员，还是拥有巨量财富的实力派。在这个年代，有钱就能雇佣到大量为之卖命的军队。
即使是帝国境内很有势力的巴伐利亚公爵，在财力上也要逊于阿方索。所以，皇帝斐迪南二世也很担忧——会不会给帝国招来一头不受维也纳控制的猛虎。
不过，斐迪南眼下真的需要这笔钱啊。有钱了，才能打败丹麦人，才能保住基业啊！
左思右想，皇帝都拿不定主意。不过，皇太子小斐迪南却劝了皇帝一句——
“父皇，不管怎么说，阿方索都是哈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