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辽联军剩下的七万余兵力已在前方十里外的红柳原平地摆开了大阵,正等着周军赶来。
史彦超便和权道谨在红柳沟东面一处坡地上停驻,并派斥候侦察了战场地形,等到下午未时,章钺率主力赶到,携带了大量辎重翻过红柳沟东面缓坡,到下面的平地列阵整队。
大战马上就要开始,然而行营下辖多个节镇,且编制不一样,马步要混搭编组十分费事,好在章钺已有腹案,以自己嫡系节镇兵力为主,其余各镇为辅,当即直接传令。
以候章、薛文谦、权道谨等将领率彰义军一万二千步兵为前军;宣崇文、刘文柏率建威军步兵七个团、加董辰光带来的彰武军两千五、薛处存部两千五百,共一万二千步兵为右军,布置在南侧地势略高的地方。
以史德远率怀信军七个步团、加史云雷的彰武军两千五、朔方军两千五百,也是一万二千为左军,部署在北面,这将有可能面对辽军。
而中军则以李多福的河西昌松军、乌城军六个步团、兰州带来已扩编的破锋重步四个团,突骑马军二个团为中军,这就是全军野战步阵。
而马军是从各镇抽调出来集中,以史彦超率五千殿前司铁骑军、加上苏论阿钵的河西白亭军、神乌军共一万二千骑为右军,沿大阵外侧坡地前进。以高长海、杜延晖、卞极、阎成望等将领率彰义军六个马团、建威军三个马团、怀信军三个马团,也是一万二千骑在北面平地向前行进。
申时初,全军编组整队完成,全阵以马步协同的作战队形缓缓向前移动五里,此时刚好到了红柳原边沿处,地势略有些不利,因为红柳原并不是真正的平原,这儿地面是渐渐向东升高,还有很多起伏不平的地方,一直到五原县城的旧长城那条山岭下。
夏、辽联军是以骑兵为主,便先抢占了高处缓坡,见周军到了缓坡下便不再前进,显然是看出了地理劣势不愿仰攻。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李彝殷、李光睿父子几人立马坡地上观阵,见周军大阵非常严整,铺开来一眼望不头,两冀各有万多骑马军遮护,已方人马并没什么优势。
夏绥军之前折损了八千兵,而耶律休哥和李光睿自去年冬攻打灵州城不利,也伤亡五六千,若不是李彝殷今年开春从夏绥四州再征调了一万青壮前来,此时决战兵力都不够。
可就是兵力差不多相等,李彝殷也一直提心吊胆,他没想到灵州城那么难打,整整一个冬天没拿下,而且辽军也不可信,那三万骑此时就集中布置在北面,这可不一定靠得住。
去年冬天,太原那边的崔勋两万骑与北汉会师南下,兵临潞州城下一个多月,楞是没攻城一次,最后北汉主刘均迫于后勤压力,不得不退兵。而幽州杨衮也是驻兵瓦亭关,与镇州袁彦对恃到冬雪降临退兵,根本就是做做样子。
据李光睿回报,耶律休哥还算是攻城了几次,但灵州城池坚固,王景守城严密,一直没什么办法。拖到现在,夏绥四州的人力、财力,加上李家几代人的积蓄已经见底,实在拖不下去了。
可再怎么艰难,这一仗必须打,还要狠狠地打。虽听折逋葛支不止一次地说过,这位章太尉麾下的士兵战力很强,但李彝殷从没真正见识过,总认为此人为复仇而煽风点火,有夸大其辞之嫌。
不过李彝殷为防万一,还是准备了后手,就在去年腊月年关之时,派了族叔李仁秀取道河东前往东京请降,胜了固然好,若败的话还有银、绥两州,依托旧长城总能守住。只是前倨后恭,再请降可能有波折,但自唐末以来,朝庭总是会讲道义的。
“西平王准备好了么?天色已经不早了!”耶律休哥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伸出手感受了一下,空中刮着的西北风越来越凛冽,这对己方有利,便转头看向李彝殷,目露询问之色。
“也罢!先打掉他们的马军,成败在此一举,还有赖耶律将军多多出力,李某必有厚报!”李彝殷勉强带着一丝讨好的微笑道。
“甚好!你我各出五千骑,先打一场试试,若有利可继续增兵!”耶律休哥后一句话没说出来,若不利的话,他是不会硬拼的。。
,
第0442章 狡诈得很呐()
阴沉的天空下朔风呼啸,旌旗猎猎,相距约三里的两军大阵铺展开来,占地方圆十几里,而战场外围两军游骑四下奔走互相侦察,小规模交战不断。
夏、辽联军是分开各自列阵,其中骑兵居多,步兵极少,也并没有混编。中军李彝殷本部是李家压箱底精锐,一万混编步骑,加两万青壮杂兵,但因训练不够,装备极差,战力比较弱。别看头戴皮帽,身着灰白皮袍的党项士兵大多都骑着马,挎刀挟弓背箭,但有些骑马的并不能算是合格的骑兵。
随着李彝殷和耶律休哥派出的传令兵各自奔向左、右两阵,位处北面的辽军三万骑暂由耶律斜轸统率,接令立即传令给前阵云内州提辖萧伊喇。
提辖司是辽国州级军镇,按制统兵两千到七千不等,此时的辽**政制度尚未成熟,既有仿效中原王朝设置南、北枢密院,简称南、北院,也有一些是在阿保机时代由强留的汉臣韩延徽的建议下设立,包括这种军州提辖的设置。辽国政体真正稳固,是在萧太后掌权执政才完成的。
呜咽的牛号角声响彻原野,位处坡地东北侧的辽联军开始了一连串的调动,五千骑缓缓移动到大阵前方整队成锋矢阵,完成后即打马加速,意图从高处俯冲借势破阵。
而南面左军李光睿部有一万五千本镇骑兵,另加一万青壮杂兵,接令后见辽军调动速度很快,便也不拖延,朝身后侍立的李光信招了招手,一脸严厉地道:“铁鹞子在中军,还不能轻动,如今我再给你一次血耻的机会,让折逋葛支随你一同出战,若能获胜对我军士气会有极大提升,你明白吗?”
“愿拼命死战!不破周军骑阵誓不回头!”李光信有些心虚,见兄长目光凌厉逼人,当下躬腰按胸行礼,一脸决绝之色。
李光信叫上折逋葛支,拉转马头去南侧调出五千骑,稍加整队便打马到阵列前中的位置,一回头见折逋葛支跟了上来,不由板着脸问道:“此战我必拼尽全力,折逋贤弟却是不用,可以去后阵。”
“李兄何出此言,某身负海深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排到前面才能多斩杀几名周军,以解我心头之怒!”折逋葛支一脸冷厉之色,说完紧抿着薄而狭长,带着干裂白皮的嘴唇,紧握着手中一石五斗角弓。
李光信点点头,猛地拔出腰间弯刀高举着向前一挥,嘶声竭力地大吼:“大白高勇士们听着,腾格里会保佑我们,太阳神会保佑我们,大白高勇士们必胜!”
此时的夏绥四州还没引入僧人立寺传教,所以党项人还信奉源于阿尔泰系的原始萨满教,主要崇拜火、风云雷电等,总之就是他们不懂而无法解释的东西都信仰,并以此为神,做着蛮荒残暴的事而给予内心以安宁。
“必胜!必胜!必胜!”党项士兵们大吼着应和,在李光信一声令下打马向前。
李光信眼望着坡地下周军马队,那一万二千骑是排在步阵侧后,距步阵外侧边沿约两里半,也就是大概七八百步左右。离得这么远是地形促成的,这儿原是风沙碱化后废弃的荒地,中间有一道三四丈宽的干旱沟渠,战马跑得慢可轻松通过,跑快的话会翻倒,很不利于马军来回机动。
周军右冀马队高大的“史”字将旗下,史彦超见敌军只出来五千骑,不仅心存轻视,想着章钺调配给他的河西两个军有大半的蕃兵,居然都披着河湟镇军一样的精良铁甲,配置也是一样的装备,令殿前司铁骑军士兵们一路来时羡慕的要死。而他对蕃羌杂胡等外族一向敌视,当下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微笑,传令道:“命白亭军三千五百骑出战!”
“得令!”铁骑军传令小校背上插着三角令字小红旗,打马飞奔去了后方。
很快,后面马蹄声嗒嗒作响,苏论阿钵、沈般若率三千五百小跑而出,居然连整队的功夫都省了,马队在大阵后方一队队地绕了小弯子跑出来,自然而然地跟上前方序列,边跑边组成了一个浑然一体状的三角形锋矢阵,等后方队列到齐便开始加速,毫不拖泥带水,马术熟悉程度让史彦超这等马军骁将都为之赞叹。
随着夏绥军从坡地上冲下,战马提速非常快,一大片黑压压的飞快压来,下面仰望着的视角,看起来惊人之极。而白亭军是河西各军中蕃人最多的,除了两三百军官是去年从会州补过去,士兵基本都出自苏论阿钵的部族。蕃人自小熟习骑射,马军作战比起辽军也丝毫不差。
密集的巴蹄声震耳欲聋,这处地方黄土遍地,地面虽有些潮湿,但马队狂奔,加上下午时分风势渐大,带起来一阵阵黄尘。马队跑得远了视线有些模糊,史彦超命亲兵搬来几个大箱子码放起来,一跃下马手脚并用爬上去,站在高处瞭望。
蕃人控马技术明显比周军强,这么短距离居然就完成了加速,眼看夏绥军势挟风雷,冲下坡地就快到了两百步外,白亭军却突然变阵一分为二,几乎是贴着夏绥军马队两侧呈倒“八”字形疾奔,眼看接近便张弓放箭,随之抛出了透甲锥。
河西节镇除了昌松军配有会州强弩,其余各军只是铠甲武器来自会州,虽然差那么一两轮强弩打击,但白亭军蕃兵马术好,竟列出一个锋矢阵为幌子,从两边近距离错阵的同时,仅射出一轮箭雨,却一次就将每兵六支透甲锥全抛了出去。
马队阵列两侧同样是最为脆弱,这一连串的打击令夏绥军马队措不及防,顿时侧边士兵纷纷惨叫着落马,随之被后面同伴踩死,等两军交错而过,三角形的阵列一下就变成了狭长的一线,侧后张开的尾冀受到打击最为严重,基本都丢下了。
“该死的”李光信又惊又怒,回头见白亭军冲过去后又再次合拢,但阵列梯队没之前那么严整了。李光信大声怒吼传令,想要分兵出击,但这时前方十余步外打头的军官根本听不见,下意识率部调头转向,绕了个大圈子再次杀回。
不想白亭军合拢后的马队仍在疾奔,直接冲向远处的缓坡,将夏绥军远远抛在了后面数百步,一路狂奔到了缓坡一半处蓦地横向前冲转弯,也从高处冲下加速,斜向夏缓军疾奔而来。
“好!这马术真他娘的绝了,一举抢占夏绥军的地利优势,白亭军都使叫什么来着,真是狡诈得很呐!”史彦超在后方远远望见,不由大声称赞,顿时觉得蕃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
第0443章 辽国大敌()
部将在战场上的狡诈,当然是主帅的幸运。步阵中军帅旗前方,临时以两驾辎重马车拼在一起,再以空置木箱在车顶搭建的三四丈瞭望塔上,章钺双手举着有些粗劣笨重的黄铜铸造双筒望远镜,清楚地鸟瞰整个战场。
人的清晰视线范围只有三四里,这三只成功打造的望远镜中最好的一个虽然也才五倍,重约七斤,长得有点夸张,是他后世用过的军用望远镜三倍那么长,里面的棱镜、凸镜采用了烧得最好的玻璃,显像效果不是很好,但确实能凑合用了。
章钺看见这一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