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从义本以为只是将那批灾民交接给他,但听这话音还有其他事,不由心中疑惑地看了章钺两眼,但县衙外人多口杂,他也不好多问。到了县衙前进右侧的客馆大堂上,郭从义请章钺和随从三人落坐,吩咐县令调来伺候的奴婢们上茶,便老神在在地静等章钺下文。
见堂上也没什么不相干的人,章钺捧起茶盏边喝茶,一边寻思了一会儿,见封乾厚也在边上打眼色示意,便直接开口道:“敢问郭大帅,除集中在这儿两万人以外,郭大帅治下还有多少灾民?”
“哦”郭从义闻言一怔,听这话音心思一转,也就明白过来,意味深长地笑道:“中书相公们批复给章将军的是两万口人,不论男女老弱,再多的话恐怕不合适吧?”
“有道是:上天有好生德!可如果是受灾民众无以生存,自愿前往呢?章某不能不带上吧?而去年洪灾,郓州府库被洪水席卷一空,想必也无多出的钱粮救济,由章某带走可谓是一举两得,这何乐而不为呢?”章钺给出了充份的理由,而且干脆地开出了条件,一脸期待地看着郭从义。
“如果章将军能让灾民自愿跟随,郭某自无意见,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去年溃堤之事,郭某已担失察之罪,可不能再担治政无方之责,况县人口乃州县重政,郭某很为难呐!”
郭从义苦笑着说,心里很有些犹豫。他也明白,章钺亲自来,所要的人口就不是一点点的了。州县府库是空虚,但去年李谷前来筑堤,调集了不少粮草在郓州库存,积余还是够用的。
“确实!章某也明白这是有点强人所难,但西北会州偏荒之地很需要人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郭大帅行个方便,有什么难处,章某虽德薄才疏,力有未逮,也愿襄助一二。”
章钺看出了郭从义的态度,意示他可以提条件,有麻烦也帮他解决。当然了,章钺是个知恩图报的老实人,不会说得那么明显。
“眼下郓州府库确实亏空,安置灾民很是吃力。这样吧!郭某派人回须昌帅府翻看下户籍档案,适量放出部份灾民,至于卢县这两万人,可以先办理交接。”
郭从义没有明确答复,但章钺已经明白,人在官场都是这样,逢事都不会把话说满了。他说无力安置灾民那意思就很明显,同意给钱粮换人口,但具体数目就不是现在可谈的了。
这世上求人的事,是很少有能够一步到位的,虽然也要付出报酬,但不是本管地方就没有主动权,给不给人口是人家说了算。
这年头战乱频繁,人口流失非常严重,地方没有人口就不会有税收上缴,想要朝中那些相公们同意大规模移几乎不可能,章钺可以想像得到,缺少人口劳力的情况下,治理西北是多么困难的事了,那么,从中原各地偷渡人口,必须要当作一件长远的大事来做。
“难呐!”办理了人**接手续,一行人走出县衙,封乾厚就很是感慨地长叹了一句。章钺倒是明白的,苦笑着点了点头。
卞极却是一知半解,莫明其妙地看两人一眼,闷声闷气地问道:“住管栈吗?那些灾民要不要去看看?”
“不急!明天去灾民营放个话,就说只要去会州,官府按户提供住房,每户永业田地三十亩,头三年免税,我就不相信没人去了!”章钺狠狠地抛出诱饵政策。
“嘿嘿你那每户三十亩永业田地,是需他们自己开垦的吧?”卞极恍然大笑起来。
“当然了,我也想吃白食啊,但天上会掉馅饼吗?”章钺翻了个白眼,他完全是画了一张大饼,中原到西北那么远,还怕人去了又跑啊。
几人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次日章钺身着紫色武官袍服,腰系玉带,在百名亲兵的簇拥下,带着几大车慰问物资到灾民营犒劳,并安抚受灾民众。结果很不巧,居然发现了熟人,周全智和宋瑶珠居然就在灾民营中。
这处灾民营地,原本是去年李谷在此治河时修筑,四周有高高的大木栅栏,辕门箭塔角楼等军用设施很齐全,可容纳两三万人,目前大营内外有三千天平军镇兵驻防,并提供粮草衣物,派出十几名郎中给灾民看病,维持着正常秩序。
说是正常,但章钺带着车马队一进大营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这些灾民们皆十余人一圈席地而坐,围着火堆烘火避寒,呱唧呱唧地说着什么,有的成队形在大帐间来回走动,显得都很安静。
正奇怪着,章钺忽然发现一个火堆间有两个熟人,是宋瑶珠带着两名婢女,还有周全智也在,她们虽穿着普通的平民粗布衣服,但那一堆人却都是身着月白色衣袍,这就非常显眼了。
宋瑶珠和周全智出现在灾民营内,章钺很是惊奇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二人未必不能逃脱,恐怕是包藏祸心,想趁机在灾民营内发展教众,这是章钺绝对不能容忍的。。
,
第0259章 三个选择()
章钺是带着卞极、封乾厚、李多寿三人来灾民营,还有一百全副武装的亲兵,另有驻防在此的天平军一名都指挥使张全礼,带着一百亲兵随行。
“从去年河堤峻工到现在,这灾民营一直都这么安静吗?他们没有闹事?”章钺指着一堆堆烘火的人群,试探着问张全礼。
“因为衣物被服不足,去年冬天有人冻死,灾民们闹了一阵子,不过粮食还充足,给他们加食一餐,马上就安抚下来了。”张全礼不以为意地说。
章钺仔细看去,仅是辕门这边空地上,灾民中老弱妇孺就占了一半,大多显得很凄惨。而青壮人数很少,他们也悄然打量自己等官兵,眼光并不畏缩,有些人甚至目露愤恨之色。
以从军多年,靠巡营来识别军心士气的经验来判断,章钺心中有数了。这支灾民已被宋瑶珠篡夺,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归属了她们白莲社。
“我要亲自叫几个人出来问话,张都使去辕门做好警戒。”犹如一盆冷水淋头,章钺心凉半截,阴沉着脸,决定进一步试探,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白莲社教徒。
章钺刚才还笑呵呵的,变脸却这么快,张全礼面露不解之色,不过人还没完成交接,对方官职也高,他也只好照办。
“嘿嘿我就说吧!劝你别玩脱了!”卞极一脸幸灾乐祸,似笑非笑地看着章钺。
封乾厚和李多寿两人只是看出情况有点不对,却不了解具体,他们也不多问。章钺才懒得解释,抬手一指前面那圈围坐在火堆边的白衣人,亲兵们常年跟着他,最能体会他的意图,马上就分作两队冲过去,将那堆白衣人团团围住。
事发突然,宋瑶珠和周全智事先也没得到消息,一见章钺走进大营正有些惊奇,还在商量着对策,对方已派亲兵围拢过来。宋瑶珠和周全智对视一眼,心中大惊,一群人呼啦啦地站了起来。
“将那个老头带走!”章钺手按腰间横刀,面无表情地低声喝道。
亲兵都头杨玄礼狞笑一声,带着几名亲兵大步向周全智走去,他上次跟章钺去冀州,那晚在浅口镇外的船上可是见过周全智的勇猛,丝毫不敢大意,近前探手一把抓向周全智的脖颈。
果然周全智不甘就擒,闪电般后发先至,伸手动了那么一下,推得杨玄礼蹬蹬蹬倒退几步,若非卞极在后面扶了他一把,差点摔了个仰八叉。这一下可把亲兵们吓了一跳,齐齐大喝一声,同时拔出刀来。
“你必须走一趟!”章钺目光冰冷地扫了周全智一眼,转头又盯着宋瑶珠道:“还有你!跟我来!”
章钺一言不发地招了招手,带着亲兵们走出辕门,进了另一边驻军营地,找张全礼安排了一座空帐,在外等了一会儿,宋瑶珠和周全智对部属喊话,说了一些什么,很快就过来了,两人没带随从,心里都清楚,在这种地方带随从也没用。
“拿下!给我吊到那边辕门上。”章钺手指周全智,这次杨玄礼上前,周全智没敢反抗,乖乖就缚被拖走了,他是倒退着走的,脸上一直笑眯眯的,目光冷冷地盯着章钺。
章钺看了宋瑶珠一眼,招了招手,先向空帐走去。卞极双手环抱,歪着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封乾厚见章钺竟然要单独召见那个年轻的白衣妇人,不由讶然看去。
那妇人身材修长妖娆,走起路来轻快细碎,腰肢款款地自然扭动,粗布白色衣裙都带出一道道折痕,婀娜的步态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但脸和脖颈似是有意涂沫了什么东西,看起来皮肤黄黄的似有病容,双手拢在腹前,低头默默地在后跟着。
封乾厚顿时明白了什么,露出暖昧的微笑。见旁边李多寿眼巴巴地看着那妇人远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干咳一声提醒。
章钺走进大帐,里面光线有点暗,地上铺了毡毯,角落堆放有几只箱笼杂物,里面有张矮几和铺团坐垫,几案上放着几本帐册,还有茶盏,有底坐和纱布笼罩的台灯。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坐下说话!”章钺语气平和,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宋瑶珠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章钺一眼,咬了咬嘴唇上前几步,在矮几侧边坐下了,但她还是沉不住气,先开口冷冷道:“我是知道这些灾民是你要的,所以先替你招揽了!”
“这么说我要感谢你?”章钺心里恼怒,似笑非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去年洪灾,我好不容易在郓州落脚,将洺州的人手和钱粮转移过来,不想到年底就被大水淹没,官兵划着船来,说是来搜救灾民,结果却将我们全部赶走,事后让我们修筑河堤,而那些没跨蹋的房屋被洗窃一空,数年的积蓄全没了。”
宋瑶珠说着,不知不觉眼睛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慢慢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下来,真是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该割舍的东西就该割舍,该放下的重担也该放下!”章钺看得心中一酸,恨不得替她拭去泪痕,但他知道这可不是动感情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我不会扔下白莲社的,我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们追随,可以东山再起!”宋瑶珠见章钺毫无怜悯之色,顿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羞恼。
章钺轻笑一声,起身大步走到帐门口,回头冷冷道:“那好!你被逮捕了!”
“什么?我们是有约定的,你不能这样”宋瑶珠大急,起身追上前去一把拉住章钺的手臂。
“是有约定,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口头协约范围,而且在挖我的墙脚,是你你能容忍么?我是朝庭大将,与你谈交易就已经冒了莫大的风险,可你呢?你们打的什么主意?”章钺蛮横地扳掉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一见章钺走出大帐,卞极笑嘻嘻地迎上来,看他脸色有些不对,也就不多说。封乾厚显然已经问过卞极,知道了章钺的打算,和那些事情的经过,不禁在远处来回踱步,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哀声叹气。
“没有我的命令,那老头不得释放,就给我吊着!还有这座大帐,派人日夜轮流看守,里面那女人喊话,谁也不准回答。”章钺黑着脸大步走开。
“哎!元贞你等等!”封乾厚小跑几步追上来,一脸严肃穆地说:“对于这件事,你有三个选择:
其一为上策,彻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