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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且再忍耐一天,明天待他酒醒之后,我们再和他商议!”和德瑾息事宁人地说。
“明天商议得好便好,商议得不好啊,”李灵阳说道,“我便给他在此地挖一个洞,让他到里面去好好地清静清静!”
(本章完)
第85章 18、乞化平等()
李灵阳说完这几句话,又看看沉睡不醒的王重阳,一赌气扭身走了。
和德瑾知道李灵阳性子急,说出话来未免意气用事,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对王重阳却是和自己一样的,同样都是希望王重阳好,整日醉酒高卧原不是一个修道人应该有的样子,即便是普通百姓,整日醉酒又能有什么好处,常常不过是徒然误己误事。看王重阳整天这个样子,总是要劝劝才行,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看王重阳兀自沉睡不醒,和德瑾就在古松下坐了,将地上的棋子捡起来,摆了刚才的棋局慢慢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和德瑾正对着一步棋沉思的时候,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天地为枰,人为棋子,德瑾,我们自己这盘棋又该如何下呢?”
和德瑾抬头一看,原来王重阳已经醒来,此时正走上石台,来到石桌旁。和德瑾连忙站起来:“师兄,你的酒醒了?”
“醉了,还是醒了,我却不知道!”王重阳微微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棋子应该落在哪里,思考的时间有点长了而已!”言罢颓然坐在石椅之上,“德瑾,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甘河遇仙的事?”
“师兄,我当然记得,甘河一遇神仙指点,师兄这才顿然省悟,决定出家修道,不过如今既然已是得道,为什么又是这样的行止?”和德瑾原本想要劝慰王重阳几句,此时就只管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
“想当年,我父新丧,我想起原来那父慈子孝的场景,如今人去屋空,徒增惆怅,每天里也是这样借酒浇愁,那时左右乡邻见了我,都是笑我放浪痴狂,人人都唤我‘王害风’,德瑾,你说我这‘王害风’叫得确吗?”
“这,”和德瑾犹豫片刻,说道:“师兄只是一时放浪,我想师兄极具慧根,只是一时感于外事,一时迷茫罢了。”
“德瑾原本就不会说我的一个‘不’字,”王重阳呵呵笑道,“我这王害风原本叫得确,叫得真,如果我不是这样半疯不癫的样子,又怎能悟道世事皆空,又怎么能做到世俗事务皆放下呢?良田千顷,家财万贯,贤妻孝子,若以常人之心看待,自当每日里勤谨经营,尽心待承妻子,教育孩子,使他们不受饥馁之苦。建得高屋广厦,冬能挡寒夏可避暑,又可延续世代富贵,保得子孙康宁。我若不疯癫,终究只是这咸阳地境一富翁!只有借了这疯癫的形状,我才明白世事无常,转瞬即空的道理!人都道酒是穿肠的毒药,于我却是得道之津梁!”王重阳坐于石凳之上,头微微向后仰去,落日余晖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的轮廓,看上去平白的就有了些庄严的气象。
“还记得那一****自甘河沽酒归来,刚刚踏上甘河桥,就看到两个乞丐对我长长一揖:‘害风,可把酒来给我喝?’你也知道我素来豪爽,手中就没有酒哪怕他们是乞丐我也要请他到家中一饮,更何况我新沽的酒来?于是我就把酒递他们喝,那二人丝毫也不推辞,你一口我一口一会儿功夫就把酒喝了个干净。看看酒馕已空,那略瘦的年轻乞丐就说道:‘王害风,如今我们已经把你的酒喝空了,你说怎么是好?’那略胖些中年乞丐大笑:‘空了不要紧,我们再给他灌满就是了!’说完这话,他就把酒馕抛入河中,手指轻轻旋动,那酒馕片刻又被灌得满了。那中年胖丐将手一挥,酒馕就又回到他手中,他递回给我道:‘你请我们喝酒,我们也请你喝酒,只管拿去喝吧!’我当时只当他玩笑,不过酒馕在手,哪有不饮的道理?当下我就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你道怎样,那酒却味道甘醇,香冽异常,竟比我在甘河沽来的好酒更要芳香清冽。‘喝了你的酒,还你丹诀五首,你可要听?’那年轻瘦丐又问我,我刚才饮过馕中酒当即明白这是两位异人,此时听到有丹诀传我,自然是万分惊喜,当即叩头领谢。”
和德瑾听到此处,心中不由一动,师兄甘河遇仙传丹诀的事他自己已是熟记于心,不过一旦讲到那五首丹诀,师兄却总是会闭口不言,这次不知道他是讲还是不讲,不由又凝神听去。
“那五首丹诀听起来原本也是平常,不过要有慧心领悟,于修行上方有进益。”王重阳此时全身都笼罩在夕阳的金光之中,远远看去,可不是如同金光雕塑一般?
和德瑾只是点头称是,却并不催促:“这原是强求不得的,我若有此缘法得此丹诀,凭空记了也并没有多少好处,若想从中受益,倒需要时日慢慢地领悟才行。”他心中想道。
过了良久,王重阳才缓缓吟道:
莫将樽酒恋浮嚣,每向廛中作系腰;
龙虎动时抛雪浪,水声澄处碧尘消。
和德瑾听了,倒觉得这前两句只是劝说师兄的话,心中觉得诗词上平平,但是想来是丹诀,也就认真记了,只留待以后慢悟。
却听王重阳又缓缓吟道:
自从有悟途中色,述意蹉跎不计聊;
一朝九转神丹就,同伴蓬莱去一遭。
和德瑾心下默默记诵,词句虽然简单却终是难以领悟,不由问道:“师兄,可有解词?”
“我师传我时,并未有解词。”王重阳说道,“只得口述一遍嘱我自行领悟,人原本悟性不同悟得又是不同,习练起来层次又有不同。”
“师兄只管再往下说。”和德瑾心切,又催促道。
王重阳继续吟道:
蛟龙炼在火烽亭,猛虎擒来囚水精;
强意莫言胡乱道,乱说纵横与事情。
铅是汞药,汞是铅精,识铅识汞,性住命停。
九转成,入南京,得知友,赴蓬瀛。
“得知友,赴蓬瀛,师弟这回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东去传道了吧?”王重阳说道,“虽说蓬瀛是传说仙境,落在世间就是那蓬莱半岛,师既有命,我哪敢不从?”
和德瑾心中还只是默记那五首丹诀,此时却得不出空来回答王重阳,王重阳多日宿醉之后于此时猛醒,刚刚五首丹诀一出,当时甘河两位师尊悉心指点的情景如在眼前,想想蒙师指点已有数年光景,自己明明既已悟道,为什么偏偏于传道上如此艰苦难行?是自己修为不够吗,还是毕竟世人难化?
一节节想下去,王重阳低头皱眉,一时沉思难解。
和德瑾坐在石桌另一侧,此时也只是低头苦思冥想。
初夏斜阳飞照,和煦安详,时间就像凝固了一般。
所有问题的解决原本都需要时间,而解决有的问题只是一人得益,有的问题解决则会受益于几代人。
五首丹诀见于《道藏》第3册
(本章完)
第86章 19、重逢()
两个人沉寂良久,王重阳缓缓问道:“德瑾,刚才我说的五首丹诀你可记熟了?”
“记熟了,不过一时却又不大明白。”和德瑾说道,“师兄得空多给我解解才好。”他深知王重阳于修道上最下功夫,想要劝他不再整日醉酒,当然要先归回正道,让他给自己讲道,倒是劝他回归正道的有效途径。
王重阳轻轻一笑:“德瑾,你以后自己慢慢悟吧,我这就要去了!”
“师兄往哪里去?”和德瑾问道,此时天色已晚,山色苍茫,暮霭沉沉,可不是出行的好时候。
“我就往那里去。”王重阳指了指整个下午自己一直醉卧的那块石头,“灵阳一番话倒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恐怕现下我倒只有这一条路好走!”
“那里怎么能去!”和德瑾想起李灵阳说的要挖一个坑的话,想师兄醉着可是比我醒着的都听得清楚,记得明白,现在不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连忙阻拦道:“灵阳说的都是气话,那石头坚硬无比,平时做个石桌石椅倒还可以,却怎么到那里去住?师兄别开玩笑,我们且回到草庵之中,每天继续清静修行就是了。”
“清静修行以后恐怕于我不大适宜了,”王重阳缓缓说道,“德瑾,我们就此别过!往昔王害风,今日活死人。闲寂真虚静,数载待佳音!”王重阳念罢,微一拱手,不知道念了句什么诀,那块石头豁然打开,王重阳轻轻一跳,跳入石中不见了踪影,石头又悄悄合拢来,恢复如初,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师兄!”和德瑾不由大骇,素日虽然知道王重阳道行颇深,没想到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可不是活神仙一般嘛!这样一想,又不知道王重阳此一去是吉是凶,不过听他说道:“数载待佳音。”我原本在此山中清修为务,从此以后多加照拂这里,待他佳音也就是了。
当下和德瑾就起身回到了草庵,和李灵阳说起这事,李灵阳却只是不信:“和师兄想是眼花了,这平白一跳怎么就能够跳得没了踪影?想必是王师兄和你开玩笑,藏在什么地方了。待明日我和你再一起寻找就是了。”
待得天明,李灵阳一贯勤谨,先是在草庵前打一趟拳,然后就是把草庵周围打扫一番。待他打扫到昨天王重阳那块大石处,却不由惊叫起来:“和师兄,你快来看!”声音莫名惊诧,倒好像大白天见了鬼一般。
和德瑾从来没有听过李灵阳这样的惊慌,连忙跑过来察看,不由也惊呆了:原来在那块大石上凭空添了几个大字:活死人墓,字大如斗,字迹深有寸许,好似刀削斧刻一般,但是字迹转折之处却是无比婉转圆润,看得出来就是王重阳平日的笔迹。在石头的四周,方方正正地种下了四株海棠树,海棠花枝在风中乱颤,叶片摇晃,花朵傲然,在山风中显得娇艳异常。往地上看,地上却连一丝新挖过的痕迹都没有,倒好像这海棠已经在此地生长了多年一样。
“师兄,看来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李灵阳呆呆地看着墓石,喃喃说道:“我只不过是说句玩笑话,王师兄怎么就当了真?在这沉甸甸的大石下面,人又怎么能活得过一天!师兄,我们不如合力把这大石推开,把师兄挖出来吧!”说罢就要回庵中找工具,要动手把这活死人墓挖开来。
和德瑾连忙伸手阻拦:“灵阳慢来,昨天师兄临走之时曾对我说:往昔王害风,今日活死人。闲寂真虚静,数载待佳音。看来这只是他的一种修行,你我既看不懂,想来也模仿不得,更不应该出手阻碍,恐怕倒误了师兄的修行!”
“我真真的是看不懂了!”李灵阳只是摇头不已,“若说他得了道,每日里却能做出那样的行状,若说没得道,这活死人墓寻常人恐怕连一天都过不得!这王师兄行事,实在是疯疯癫癫,这回自己跳到墓中,怕是九死一生了!”
和德瑾却只是微笑:“师弟,你大可不必胆战心惊,师兄自然有他的计较,我们就且在这儿待他几年,一边自己清修一边等他出墓,恐怕到时的光景更是出乎我们意料呢!”可是李灵阳却只是懊恼不已,口口声声说是自己逼死了王师兄,非要挖开活死人墓,把王重阳救出来不可,幸亏和德瑾费力阻拦,他最后才悻悻地作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