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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道。
三途走过来,抓起她的双肩,将她扶了起来,替她拭去泪水,三途此时倒是觉得释然了,道:“罢了,既然我们都是笼中鸟,就相依相靠好了,松月,做我的妻,注定会比别人苦,你能承受么?”松月终于欣慰的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不怕。”
“既然如此,朱砂说你有了我的孩子,就不要再落人口实,改日我去寻一婴儿来好了。”
“啊?”松月有些惊讶。
三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去了。
赵高和松月的婚礼秦王赵政亲自主持,不管怎么样,朱砂看到三途能娶松月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三途表明了自己的心态——以后对女又不会再多有念想。
隔年二月,赵高和松月的女儿出世,取名梧桐,松月问三途为何叫梧桐,三途笑而不语。松月看着婴儿,虽然不是自己所生,多少,也算和三途又些联系,心中也有了牵挂,总算,安稳了下来。
朱砂来看梧桐的时候,待屋里只剩三途就想和三途多聊几句,看三途嘴唇泛黑眉心晦暗便问:“我见最近,你面色越来越不好,可是为何?”
三途盯着地板,久久才应:“我入定练功的时候,误入了魔障,中了毒。”
朱砂闻言大骇,冲过去,抓起三途的手,三指压住尺关寸,愁眉不展,良久,朱砂放开三途的手,叹了一声,道:“我怎么忘了,心中了毒,脉怎么探得出来。”
“你放心吧,这点小事,不会碍我助你的。”三途面无表情收整袖口道。
“我还以为,你娶了松月会多少忘却一些情痛,谁知道,越伤越痛。”朱砂叹道。
三途有些不耐烦的倒了盏茶,他不愿再在这话题上多做饶舌,道:“如今赵政已经是新秦王,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朱砂撇了他一眼,心中自明,她坐了下来,道:“如今他在秦国的势力已经逐步稳固,可他不甘如此,他说,他想要的,是天下大同。”
“哦?看他年纪轻轻,怎么,还想做天下的王么?”三途语带反讽,朱砂怎会不觉,她道:“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助他成事。”
“现天下七分,打算从何入手?”
“我对政事不感兴趣,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先前只知道王龁蒙骜攻韩上党时,被信陵君联合几国击败,我叫清去查了这个人,从何入手,不如就从信陵君入手。”
“说说看?”
“信陵君确是君子,只可惜生在帝王之家却无帝王之幸,屈居人下还不得重用,抱负远大,礼贤下士是真,但是,这样的人有一个最大的软肋。”朱砂顿了一顿,继续道:“越是贤能,越不得重用,这样的人往往郁积于心,日长天久郁积成疾,心疾无药可医,一旦发作,神仙难救。只是在心里种下的毒,要发作,恐怕太久,我已经派清的弟子颜雪,去催化心毒发作。只要信陵君一死,魏国便再无支柱,除了信陵君魏无忌各国贤能忠臣都是绢上赤字,只待一一除去,最好的,就是叫他们几虎内斗,我们只需等他们疲了乏了再去清扫残局。此事我已经和赵政在谋划,现在,缺的只有精兵良将。”
“精兵良将有的是,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恐怕不是精兵良将。”三途脸上浮现了一丝皎洁的笑,那笑容,没有温度,没有情感。
“现在秦国赵政初登王位,况且年纪尚幼,朝中虽有吕不韦等一众老臣扶持,可我始终担心……”朱砂道。
“吕不韦是个老狐狸,他弃商从政,为的,无外乎一个权字,他一手将异人推上王位,又助赵政登基,你猜猜,他为的是什么?”三途冷语道。
“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赵政年幼,朝中不竟是他在把持,我曾见赵政几次心里憋闷,都是因为他,难不成,他还想自己当王不成?”朱砂心里其实是不解的,只是没有明说。
“赵姬现在如何了?”三途问。
“许久不见了,那个女人俗媚得很,我看着就心烦。要不是看在她是赵政的娘,我早捏死她了。你怎生问起她了?”朱砂有些恶狠狠的说。
“一个凡人,也值得你闷生闷气,俗媚自有俗人爱,没觉出她和吕不韦纠缠不清么?她本就是吕不韦的小妾,后来是吕不韦送给赵异人的。”三途道。
“这我倒是听说了,一对勾搭成奸的奸人何必在意。”朱砂顺嘴一说觉得三途面色不对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三途话里有话,问:“你今天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内忧未平,怎挡外患?”三途带着笑意道。
“内忧?什么内忧?”朱砂看着三途的眼睛问。
“你虽除了安国公,可是却忽略了成蟜,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是不成气候,可总有羽翼渐丰的一天,别说什么凡人不足威胁,你我心知肚明,成蟜和赵政本就不是凡人;还有吕不韦,如果说成蟜是觊觎王位,那吕不韦想要的,我却是猜不透,你那么有本事,你自己去弄清楚,我就不再多论,尚且不论秦国现在国库不足,丁寡粮缺,就说朝中一个野心勃勃的小狐狸,一个动机不纯的老狐狸,就够你头疼脑热。依你之力,把这两个人凭空变走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人间事,还是走人间道为好。”三途一口气道完。
且再看朱砂,柳眉紧蹙,道:“那依你之见,若是以人间道论,如何处置较为妥当?”
“你只需将我方才之言转述给赵政,你且看赵政有何妙法。”三途卖了个关子,伸了伸懒腰,懒懒道:“我就不招待你吃晚饭啦,我要抱我的女儿去了。说到这女儿,还真得谢你。”三途走了。朱砂呆坐了一会儿,就化为一股红流飞走。
夜晚,朱砂刚沐浴更衣完,发丝还湿润着,几个贴身丫鬟侍候已毕纷纷退下,朱砂对着镜子用玉梳梳着头发,此时面上已经没有了面纱,镜子中一张疑惑不解的脸带着倦容,干净透彻不染尘埃,若是不知者恐会以为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不谙世事。
赵政走了进来躺在了床榻上,看朱砂独自在镜子前闷闷不乐就笑着问她是为何,朱砂见他优哉游哉的都扯被准备入睡,就放下梳子走了过去将赵政身上的被子收入怀里,赵政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朱砂刚想说,可有觉得难以启齿,皱着眉头嘟着嘴不出声。向来都是她教导他人,一时间想不明白还要来问赵政,就觉得说不出口。
“你居然也有支支吾吾的时候。”赵政乐了,突然一把搂过朱砂,将她压在身下,闭上眼睛细细嗅了嗅她发间的香味,在朱砂耳边软语:“我倒是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说罢就要去亲朱砂的唇。
朱砂伸手捂住了赵政渐渐凑近的嘴,止住了他的动作,赵政睁开眼,朱砂几欲开口,可就是没出声,他们就这样僵持这,终于赵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憋屈的样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可不理你了啊!”
赵政年轻的面容上充满着不可阻挡的朝气,在朱砂的面前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男人。眸子里有**的光芒,看着朱砂的眼瞳中充满了占有。
朱砂想了想,顺了下语句,将三途的意思大致重复了一遍,接着问:“你倒是说,若是要用世人之道来处之,这眼前乱麻,如何处置?”
赵政微微一笑:“难得赵高敏锐,洞察先机,其实那时我在先王灵宫守灵时,就已经考虑到了今日局面,朱砂你处事太过霸道,无论对错皆不给对方还击之力,只求速果,而赵高说的人间道,无非是些君子处事的伎俩罢了,若是比拟做一场输赢,我赢得漂亮,可是也要对方也输得坦荡,他日他人公论,也会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一战,则不会说成是妇人之间的游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朱砂来了兴致。
第71章 小女子(2)()
赵政低头,冷笑了几声,道:“又有几人是输得起的君子呢?霸者,威也。在鸟兽之中,从来不存在什么君子之仪,生存之道,不外乎弱肉强食。道理,是只能说给讲理的人听,其实一场比赛的输赢,日后人们公论的,只会是胜者,胜之不武,但凡只要胜了即可,自古成王败寇,我宁可赢得狡诈,也不要输得坦荡,就在刚刚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德治天下,霸治异己。对于那些想要践踏我的人,我又怎么能放过?”
“可是,你刚刚又说什么人间道……”朱砂没听懂赵政的意思,更有些被他弄糊涂的感觉。
“我是一国之王,要杀一个臣,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就只能费时费力,挖一个他们一直想跳进去的坑,然后,还要他们自己把自己埋上。”
“多麻烦,明明可以除掉心头大患,可还要周旋苦恼。”朱砂一皱眉,这是她最不解的。
“若是真这样,不就成了市井妇人的小儿游戏了么。”赵政笑了。
朱砂却不悦起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倒是想做君子,我却要做十足十的小女子,不但如此,我还要做小人,你走你的人间道去吧!”
朱砂不高兴了,一把将被子甩在赵政脸上,“你今晚自己睡!”朱砂赌气道。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走了。
赵政真乐了,他甩开被子,一个轱辘爬起来一把抓住朱砂圈在怀中压在身下,赵政的声音突然变得意味深长,眼中出现饿狼看到肉的饥渴,道:“只有小女子才能激发大男人最原始的**。”说罢衔住朱砂的红唇,柔软的探索了起来,朱砂也笑了,双手搂着赵政的脖子回应着。
赵政爱死了现在的朱砂,在他面前像一个小女子的朱砂,有些不讲道理会撒娇的朱砂。他疯狂的索取着口中的甘甜,朱砂也毫不羞涩的除去衣衫,烛火映照着雪白的肌肤,柔软的的被中是律动的二人,房中充满着让人沉醉的声音。也许,只有那一夜,朱砂在赵政面前,是个小女子,只属于赵政的小女子。
翌日,赵政下令,封成蟜为长安君,但是却没有出任任何官职,并且如无允许,不得出府。就这样,成蟜被赵政幽禁了起来。朝中对此心照不宣,当年赵政被囚之地,就是赵国长安君的府中,此时成蟜被封为长安君,可见赵政对这位兄弟的意图。
当他的党羽渐渐被赵政着手剪掉。昔日三途从赵国带来的龙威寨的贼匪摇身一变真的变成了赵高门下的座客。
赵政一方面培植着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修缮政令,改善法纪,苛捐杂税一律减免,三途向赵政引荐了清,清以一个生意人的身份正式入驻了秦国,就这样,秦国的百姓过上了几年安稳太平的日子。
七年后,成蟜率兵造反,污蔑赵政非先王所出,特此写了声讨檄文一篇,赵政和朱砂在寝宫闻得此信时相视一笑,朱砂笑道:“你费时费力挖的一个坑,现在终于有人肯跳下去了,你是亲手将他埋起来呢,还是我去埋?政你是君子,此等事,就让我这‘小女人’来做好了。”
“何须你动手,只可惜安国公下落不明,不然,可以让他亲眼看看他昔日想一手扶上王位的孩子,今日的下场。”
那一年,赵政尚未亲政,吕不韦对此事也较为介怀,因为当初是他举荐成蟜和樊於期讨伐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