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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债难尝,谢谢你,今日之后,你便解脱了,你再不用为我,做任何事。”
“什么?”三途惊讶道。
“放心吧,他活不过今日。”朱砂压住怒火,拂袖而去。
那日晌午,赵政心情很好,以为着自己真的服下了什么长生不老药,在屋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几个朝臣听到陛下病危的消息,急急忙忙从外赶来,没想到却看到赵政在自己宫中寻欢作乐,尤为诧异。赵政大笑几声,正欲说什么,就觉得腹内闪过一丝痛楚,影响了他的食欲,群臣见赵政停了下来,赵政捂着自己的肚子,觉得鼻子湿热,忽的一个老臣就叫喊了起来,指着赵政说不出话,一些朝臣也看见了,赵政喝斥:“放肆。”
话说得太大声,看到面前的酒肉都沾满了血,赵政只觉得奇怪,一摸自己的脸,手里全是血,赵政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一个大臣叫道:“快宣御医啊,快!”
赵政躺在榻上,浑身抽搐着,此刻半梦半醒,御医诊治之直摇头,李斯不知何时跑了过来,道:“今天娘娘还说陛下服药之后气色不错,还夸赞御医的方子见效,怎么此刻就……”
“陛下本就毒入肺腑,方才只是回光返照,加上他纵欲之过饮酒过量,此刻,此刻……哎~现在诸位大臣们都在,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还是请陛下立下遗旨册立太子为好!”御医一番话,群臣立刻炸开了锅,三途扶着朱砂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朱砂小声道:“他真以为,喝了我的血,就能封不死神了么?”
“他是真的不行了?”三途疑问。朱砂道:“本就是这几日之事了,左不过十天,大限之期也就到了,想我们夫妻一场,善始纵不能善终,爱过,恨过,转眼便到了今日,只觉得凄凉。”
二人在人群之后看着那群人吵嚷着,三途此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觉得自己的这几十年,就这样奉献给了一个凡人,此刻看他弥留之际,也是无奈非常。
只听见众人鬼哭狼嚎了起来,宫人太监纷纷跪下,朱砂知道,赵政去了。
李斯抹着眼泪走到三途面前,问三途此刻该如何是好,三途也没了主意,朱砂道:“你随我来,此处,交给他们去打理,该收殓收殓,该如何如何。”
夜里,阿兰回来了,叩谢朱砂大恩之后,在朱砂身后侍奉,三途归坐一旁,屋内只有李斯一人,李斯看着朱砂今日一身白衣有些费解,又看看三途心中有些打怵,朱砂道:“李丞相也是自家人,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我想知道,今早陛下避开我二人,单独和你说了什么?”
李斯看了看三途,三途道:“娘娘说得清楚,你听得明白,照实说来,不必胆怯。”
李斯自他参政以来,就知道赵政身边有个手腕过硬的女人就是朱砂,朱砂和赵政重用赵高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李斯从吕不韦一个谋臣,反出吕府,自从李斯和赵高一起铲除了吕不韦之后,李斯就有些许把柄在赵高手里,也正因如此,李斯对这二人惟命是从,这二人也许了李斯高官厚爵,现在,李斯见赵政已去,对朱砂没有惧怕是不可能的,只得如实相告:“陛下那时头脑还算清楚,只说若是他过不去这关,叫我们辅佐长公子登上皇位,以保大秦基业。”
朱砂听到扶苏的名字,朱砂倒是不以为然,道:“仅此而已?”李斯点点头,朱砂笑了,“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李斯松了一口气,可三途眼中却冒起了怒火。三途道:“陛下这一生,做错了三件事。”
“哦?哪三件?”朱砂问。
“第一,未立皇后!”三途目光投向朱砂,继而道:“第二,未立太子!第三,就是未立遗诏。”三途说罢看着李斯,三途目光冰冷,李斯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三途道:“李丞相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朱砂道:“当年老爷子归天,不是一样如此,正因如此,我们才一手扶赵政登基不是么?怎么?扶苏继位,你心不悦?”
“当然,他凭什么继承秦朝大业?”三途说着,朱砂看见他攥紧了拳头,李斯更是心有余悸,三途继续道:“从陛下召回扶苏,这便是一个信号,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所想?扶苏?!他很好,不过他不适合做皇帝!”
“那赵总管的意思是?”李斯道。
“我和朱妃为大秦江山操劳半生,到头来,却落入了他人之手,李斯,若是你,你会甘心,会服气么?”三途道。
“这……朱妃娘娘,您如何说?”李斯拱手请示朱砂,朱砂微微一笑,道:“你们男人的事,你们男人自己解决,问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不过,赵总管说的有道理,我记得我曾经问过陛下可愿封我为正妻,陛下不语,现在想来,真觉得不值啊?”
“这……”李斯尴尬了,李斯大约能明白朱赵二人的意思,只是不好言明,李斯看向三途,三途道:“朱妃膝下不是有胡亥么?胡亥是嬴姓赵氏皇族血脉,论亲贵,朱妃娘娘比起郑妃,李丞相以为如何?”
“自然是朱妃娘娘天潢贵胄。”李斯俯首道。
“李斯,你去拟一道遗诏,就说,皇帝宾天,身后由胡亥继位,朱妃位列太后辅佐胡亥登基,至于扶苏嘛~”三途道。李斯大骇,“这恐怕有逆先帝之意。”
“先帝之意?我和娘娘服饰先帝几十年,先帝有何意,我们最清楚。你放手去做,我等不会亏待你,况且在这朝野之中,能与我和娘娘为敌的,还未有人,李丞相你惧怕什么呢?”
“长公子虽然生性谦和,可是,他与蒙家军交好?”李斯忌惮道。
“蒙家军?几个凡夫俗子我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三途得意道。朱砂看到,此时的三途好似陷入泥沼里的小鹿,最后一点本真被心里的**泯灭,朱砂只觉着几十年着实害了他,只得摇头不语,朱砂道:“李丞相,陛下身后之事,你和赵总管代为处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着了,你二人商议若是有异,一切以赵总管为先,日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朱砂看了一眼三途,起身在阿兰的搀扶下回屋歇息去了。
第230章 靳天斩(1)()
阿兰扶着朱砂回房,房里只剩阿兰和朱砂,阿兰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阿兰带着哭腔:“师傅,阿兰对不起你。”
朱砂扶起了阿兰,道:“你只要对得起你自己的心即可,我活到现在,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阿兰为了一己之私,毒死了陛下,阿兰知道,陛下是师傅最爱的人。”
“傻孩子,你跟我的时间尚浅,很多事你不懂,我此番入世,跟随赵政一生,不过是为了还一个恩,恩与爱,或许有联系,但是,他不是我的最爱。你也不用自责,我说过,也就是这几天,若是你不下手,他也会油尽灯枯的。好了,今日我累了,你先退下吧。”阿兰看得出,朱砂是真的累了,为朱砂更衣之后,便先行退下了。
朱砂睡在榻上,觉得自己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朱砂一直记得,那次问赵政肯不肯娶她为妻,赵政犹豫了,从那次起,他们之间便有了嫌隙。
“你终于承认了么?我从不是你的最爱?”忽然一个男声飘忽而至,很熟悉,是赵政的声音,朱砂转过身,看到在塌边,是赵政的魂魄,此时的赵政,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样子,英俊潇洒,充满了朝气。
朱砂坐了起来,缓缓走下床,神情疲累道:“你来了?”此时的朱砂,更像一个女人,她多希望,面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恩,我来看看你?”赵政此时头脑似乎也清醒了,笑道:“你骂我骂得很对,我的**,就是一个填不满的碗,从无到有,从有到贪,我想要的太多了,我一直以为我能独享你的爱,我总以为你会像其他女子一样以我为尊,可是就像长生不老一样,在我统一了天下,四海之内没有了敌人之后,我的生命似乎就成了我的敌人,而你,也是我的敌人。”
“我不是没有爱过你,只是你没有给我那个机会。你也许忘了,我曾问过你,是否愿意娶我为妻,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以为你不懂,可是我错了,有人在我之前占据了你的心,无论什么理由都好,她比我更早;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我也不会完完整整的爱你,除了爱,和长生,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为什么,我却变成了你的敌人?”朱砂想不明白。
赵政却道:“因为你在我面前,我却永远追不上你的脚步,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们应该并肩齐驱,我是一个男人,我不想一直追着你跑,我太累了。你把你能给我的都给我了,短短十数年,我能得到的都得到了,我开始飘飘然,我向往长生不老,因为你从不会老去,唯独这一点,我再追你不前。”
朱砂看着眼前的赵政,看了很久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相依相伴几十年的人,现在看来,竟然是如此的陌生,这些话,赵政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朱砂此时此刻不知道还要对赵政说什么,越是亲近的人,最后发现越是生疏,这感觉太可怕了,正是因为她曾经在意过,现在才会如此难受。
“对不起,我不该伤了你。这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赵政握着朱砂的手道。
朱砂心里一时酸楚,现在听到赵政如此说,道:“太晚了。”
“你怪我么?”赵政急道。
“他们来接你了!”朱砂道。赵政一回头,看到背后不知何时来了三个人,说是人,看穿戴,身披金甲,头戴金盔,身材魁梧,两个彪形大汉身前站着一个白脸汉子,赵政看那白脸汉子觉得眼熟,见他文质彬彬像是个书生,只听那汉子开口道:“怎么,我的好弟弟,认不出我来了?”
“成蟜!”赵政认了出来,惊叫道。“他不是死了么?”赵政看着朱砂,朱砂道:“他是你哥哥,他来接你回天。”
“不,我不要和他走,我害死过他,他肯定记恨于心。”赵政恐惧道。
朱砂道:“你放心吧,害死他的是我,与你无干,你的时候到了,是要和他一起回天的,其实,这天早就该来了,赵政,你我夫妇一世,从此别后,怕是再难相见,纵然有再多话,都请留在心里,若是还有相见之日,再续前缘。”朱砂抽出手,将赵政推向了“成蟜”,“成蟜”恭敬对朱砂微施一礼,两个金甲天神见赵政想回到朱砂身边,用锁链将赵政绑缚起来,只听“成蟜”道:“多谢天姥成全。往日贪狼多有冒犯,还望天姥宽宥。”
“你我之怨,早在我命冤魂害死你之日一笔勾销,互不相欠,破军日后,就多劳你费心了。”朱砂道。
“成蟜”道:“母亲有命,即刻将破军带往玉池山在母亲座下听经,就此别过。”“成蟜”向朱砂微施一礼,转身离去,赵政不知即将发生何事,面上现出无限焦躁。
也只是一瞬之间,朱砂屋内便回归宁静。
一路上,赵政都在挣扎,而在前面带路的“成蟜”则面露得意之色,现在的他不像方才如此约束,道:“放开破军星。”
“你们叫我什么?我乃大秦天子。”赵政似乎还未想起什么。
只见金甲天神放开赵政,赵政低头一看,自己已然站在云